[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并购余生（上）
顾时川在凌晨三点的纽约公寓厨房抓现行时，霍厌辞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焦糖酱。防辐射围裙下孕肚浑圆，作案拖鞋还踢在五米外的羊毛毯上。
“霍总，”他抱臂倚门，“需要战略支援吗？”
霍厌辞手一抖差点摔了玻璃罐：“...我检查食品保质期！”
顾时川大步上前把人抱下料理台，掌心托着她发肿的脚踝：“本月第三罐了。”他扫过垃圾桶里空荡荡的糖袋，“产科医生建议每日糖分摄入量是...”
“医生没怀过孕！”她理直气壮抢罐子，“你儿子想吃！”
罐子被高高举起。霍厌辞扑腾着去够，孕肚隔在两人之间像颗圆滚滚的谈判筹码。顾时川忽然低头含住她叫嚣的唇，焦糖的甜腻在舌尖漫开，直到她缺氧捶他肩膀才撤离。
“补充完毕。”他抹去她唇角银丝，“现在回去睡觉。”
霍厌辞耍赖挂在他脖子上：“顾董，贵司并购条款里没写禁糖条例。”
“新增附加协议第17条。”他托着人往卧室走，“凡威胁顾氏继承人健康的行为，执行人有权武力镇压。”掌心威胁性地按了按她后腰——那里有颗孕后新长的浅痣。
被塞进被窝时，霍厌辞突然攥住他衣角：“脚冷。”
顾时川认命地躺下，将她冰凉的脚捂在腹肌上。她得寸进尺把另一只脚塞进他睡裤腿，趾尖划过小腿肌肉：“顾董牌暖炉，收购价多少？”
黑暗中他精准咬住她耳垂：“分期付款，每天一个吻。”
窗外飘起细雪。霍厌辞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鬼使神差抚上他后腰的0729纹身。指尖下的数字随肌肉起伏，像某种隐秘的契约印章。
“顾时川，”她悄声问，“纹的时候...真不疼？”
回应她的是突然收紧的手臂。他带着睡意的声音擦过发顶：“比不过你孕吐时疼。”
---
次晨顾时川被咖啡香勾醒时，霍厌辞正对财报杀气腾腾。晨光漫过她锁骨处的Y字胎记，防辐射围裙下摆被圆隆的腹部绷紧。
“瑞士并购案有问题。”她头也不回推过咖啡杯，“第三页现金流数据造假。”
顾时川抿了口咖啡皱眉：“糖呢？”
“夏知意叛变了！”她悲愤指控，“送的代糖像墙灰！”
他变魔术似的从抽屉摸出小盒，推来五颗做成迷你K线图的巧克力：“今日糖分配额。”
霍厌辞捏起“纳斯达克指数”塞嘴里：“顾董，你这叫内幕交易。”
“合法贿赂。”他俯身圈住她，掌心覆在孕肚上，“早啊，小资本家。”
肚皮突然鼓起一小块。两人同时僵住——胎动！顾时川的手像被烫到般弹开，又小心翼翼贴回去。那小鼓包追着他掌心挪动，最终停在他无名指婚戒的位置。
“认爹呢。”霍厌辞哼笑，“比你识相。”
顾时川突然单膝跪地，侧脸贴上她肚皮：“听着小子，我是你甲方爸爸。现在起约法三章：第一不许折腾你妈，第二不许抢她糖分，第三...”
肚皮猛地一记重踹！
“第三，”他笑着亲了亲造反的位置，“保持这份狼性，以后跟爹抢并购案。”
霍厌辞揪着他头发拎起来：“胎教禁止职场PUA！”
手机铃声打断打闹。杜南官的大头照在屏幕上闪烁：“顾董！您要的产科圣手被对家截胡了！”
---
曼哈顿私立医院VIP厅，霍厌辞看着产科主任递来的“豪华分娩套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水中分娩舱配WIFI？胎儿监护仪镶钻？你们卖产房还是卖珠宝盒？”
顾时川淡定翻页：“套餐D，加装防弹玻璃和空气过滤系统。”
“顾时川！”她踹他小腿，“生个孩子又不是搞核试验！”
主任擦着冷汗：“顾太太，您先生包了整层楼...”
“退掉。”霍厌辞拍板，“普通单间，离育婴室近点。”
顾时川扣住她手腕：“安保问题...”
“门口安排四个保镖够了吧？”她指着套餐册子，“这间房窗户正对中央公园狙击点，你想让我坐月子顺便当诱饵？”
顾时川灰蓝色的瞳孔微缩。霍厌辞突然想起三年前云南雨林那个狙击手——子弹曾擦过他后腰0729纹身的位置。
“听你的。”他最终妥协，却掏出手机发指令，“杜南官，调两组人轮值育婴室。”
B超室里，耦合剂冰凉触感激得霍厌辞一颤。顾时川立刻攥紧她手：“冷？”
“顾董的手比耦合剂冷。”她故意吐槽，却反握得更紧。
屏幕上模糊的小团突然蹬腿。医生笑着标记：“看，宝宝在打招呼！”
霍厌辞屏住呼吸。那只小脚丫正踹在屏幕中央，脚趾轮廓清晰得惊人。她忽然感觉无名指被用力捏住——顾时川的婚戒硌得她生疼。
“像你。”他声音沙哑，“脚趾都透着不好惹。”
“明明是像你！”她指着小团子乱挥的拳头，“看这抢并购案的架势...”
话音戛然而止。顾时川的吻毫无征兆落在她汗湿的额角，滚烫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医生识趣地别过头。
回程车上，霍厌辞翻着B超照片嘀咕：“脚趾像你，拳头像我...鼻子呢？”
“像我就完了。”顾时川把暖气调高，“毕竟某人说过，我鼻梁能当拆信刀。”
她忽然把照片拍在他西装前襟：“顾时川，你哭了？”
挡板升起的前一秒，他猛地将她按在真皮座椅上深吻。薄荷与焦糖的气息在唇齿间对冲，孕肚顶在两人之间像颗过热的谈判筹码。分开时两人呼吸凌乱，B超照片皱成一团。
“是耦合剂。”他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眼角，“顾太太不也蹭上了？”
---
孕八月时，霍厌辞在顾氏股东大会后台被夏知意按进化妆椅。“求您了祖宗！”小助理往她浮肿的脚踝扑粉，“今天全球直播，好歹遮遮孕斑！”
霍厌辞叼着棒棒糖刷财报：“遮什么？让股东们看看，霍总怀孕都能碾轧他们KPI。”
休息室门被推开，顾时川卷着寒气进来。股东们瞬间噤声——他手里竟拎着粉红猪头造型的保温杯！
“顾董...”财务总监目瞪口呆。
顾时川面不改色拧开杯盖：“红枣茶，55度。”将吸管塞进霍厌辞嘴里，“补充条款第21条：股东大会期间每小时补液200ml。”
满场死寂。霍厌辞踹他锃亮的皮鞋：“你不如给我挂点滴！”
直播镜头亮起红灯。霍厌辞扶着孕肚站起，顾时川本能地伸手托她后腰。这个动作被镜头精准捕捉，翌日登上财经版头条——《双巨头托起新资本：顾时川的手比财报更有说服力》。
演讲到第三页PPT时，霍厌辞突然掐住顾时川大腿。胎动如山崩！他面不改色继续分析现金流，掌心却在她后腰画起摩斯密码：【忍忍？】
她掐回去：【糖！】
顾时川突然暂停演讲：“休息十分钟。”在股东愕然的目光中，变魔术似的摸出颗巧克力塞进她手心。巧克力做成迷你并购协议造型，条款栏刻着“特赦令”。
茶水间里，霍厌辞刚咬开巧克力，就被抵在咖啡机上。“支票夹层，”顾时川咬她耳朵，“自己摸。”
她摸向西装内袋——里面塞满独立包装的跳跳糖！“顾时川！”她笑骂，“你当喂金鱼呢？”
“高频低量，符合控糖标准。”他舔去她唇角的糖粒，“现在能撑完下半场了？”
后半程演讲，霍厌辞舌战群儒的气势吓得小股东直擦汗。顾时川在表决间隙俯身耳语：“霍总，胎教内容是不是太血腥了？”
她反手将表决器拍进他掌心：“胎教第一条：并购案里没有慈悲。”
---
预产期前夜，霍厌辞在衣帽间整理“待产战袍”。防弹孕妇裤暗袋里塞满糖包，却被顾时川逐一收缴。
“还我！”她护住最后三包，“这是战略储备！”
“战略失误。”他抽出她藏在维多利亚秘密礼盒里的糖罐，“根据最新情报，产房已部署代糖特遣队。”
霍厌辞气急败坏去抢，孕肚撞上他胸膛。两人同时僵住——宫缩！顾时川脸色骤变，打横抱起人就往外冲。
“顾时川！”她揪着他领带喊，“待产包！”
他踹开玄关柜门，拎起早已备好的铂金包：“糖已剔除，换成无糖巧克力。”
去医院的加长林肯上，宫缩如潮水袭来。霍厌辞咬着他手腕呜咽：“混账...糖都不给...”
顾时川将手臂递到她唇边：“咬这，肉厚。”另一只手快速发指令，“夏知意启动A预案，杜南官清空三号手术楼层。”
产房门口，霍厌辞突然攥住他手术服：“顾时川...”
“我在。”他吻她汗湿的额头，“并购协议还没签完呢，霍总别想违约。”
她被推进去时，指尖划过他后腰纹身。自动门关闭的瞬间，顾时川一拳砸在墙上。警报器红光刺眼，映亮他无名指根被咬出血印的牙痕。
夏知意胆战心惊递上平板：“顾董...瑞士并购案最终报价...”
顾时川盯着产房指示灯：“加价15%。”
“可对方要求...”
“告诉他们，”他抹去掌心血迹，“现在签，我附赠未来二十年的合作优先权。”
电子签名落定的刹那，产房传来嘹亮啼哭。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恭喜，是个小...”
顾时川径直冲向产床。霍厌辞脸色惨白地陷在枕头里，唇上还沾着血渍——他的血。
“疼死了...”她哑声控诉，“顾氏继承人...太难交付...”
顾时川的吻混着血腥与泪水落在她眼睑：“辛苦了，我的霍总。”
窗外天狼星大亮，风雪初歇的纽约迎来破晓。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