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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气鬼的报复
回到府中,路途却没有什么其他奇怪人现身。
算不上多冷的天气,湖面却开始结冰。大侍女看着府里新来的女孩有些头疼。照理来说,公主府里的侍女都是宫里赐下来的,一早就训练好了。凭空塞一个人进来,怎么也不好直接就上手干活,何况看她那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干粗活累活的。
她心里没底,就去问素简。素简近期在学胭脂,她抽空给全府上的侍女都修改了妆容,府上风气都好了不少,看起来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喜气洋洋。
大侍女来的时候素简正在捣胭脂虫,素简瞥了一眼鹌鹑一样跟着大侍女身边的少女,对大侍女说:“劳烦掌事姑姑,先教些尊卑礼仪,事后我再去问公主,要不要赏个名字。”若说赏了名字,那就跟着素简身边学习,当贴身侍女;若说没赏名字,那就随便叫个什么小青小红,跟其他人一样打理花草浣衣备食。
大侍女懂了,恭敬一礼,却又迟疑着开口。“入冬好些时候了,宫里都没有派人来送银丝炭……”
素简手上动作停滞了一瞬,说道:“宫里的事少打听,找库房钱管事去买银丝炭,公主尊贵,这些是必不能少的。”不过考虑到银钱日渐减少,素裳又提了一嘴:“不用备太多,这个冬天公主可能要出行一趟。”
正当此时,巧儿匆匆赶来,对素裳说:“姐姐,那位三皇子来了,身边还带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要请示公主吗?”
素简看了看天色,刚刚过了宵禁的时辰,白雾蒙蒙的。“这事不急,比不得公主歇息。先叫人入厅堂,上壶热茶,备好点心。”
巧儿噢了一声,匆匆走了。
三皇子大概也料不到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公主还在睡觉。这算命先生不是他请来的,是他求来的。以他一个势微皇子的能力,哪里找得到这算命先生?他就跪在榕树下,等算命先生自己出现。
这当真是个昏招。大帝亲子,竟然当街下跪,笑话都传遍京城了。笑虽笑他,却没人敢真的站在他跪的方向上。然后算命先生就自己出现了,正要好好劝他几句,堂堂皇子,竟然抱着他的腿不松手了。
算命先生就是个江湖流浪的糟老头子。他靠在桃木椅上边抖腿边喝着热茶,咂巴着嘴,有点馋美酒。
直至冬日暖阳升起,季情梳洗打扮起床,吃了个早饭,才来见两人。
算命先生抬眼散漫得“看”了一眼季情,下一刻茶杯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季情淡定入座,算命先生蹭得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五体投地。季情慢条斯理得接过素简递来的花茶啜饮一口,平静道:“先生贵姓?”
算命先生匍匐在地:“免贵姓齐,名山海。”
“齐山海……”季情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说吧,看我面相,看出什么了。”
“齐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跪父母不跪帝王,只跪山川河海、日月星辰。”说罢,又是叩礼相迎。
旁边三皇子人都傻了。
“倒是会拍马屁。”面对强权说些好话是保命手段,季情话里将他归为这类人,却心知他是有些真本事的。
被季情一提点,齐山海倒是反应过来大帝脚下说这些话不合适,不过他并不打算改口。他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才被素简扶起,赐座。
“大人……可是有要事需得小的来?”他紧张得坐下,俯身倾耳以请。
“没什么要事,不过是对卜算之术颇为感兴趣罢了。”季情指了指三皇子,说:“你看这位皇子,是生是死?”
齐山海看了看三皇子,叹息道:“人总归是要死的,三皇子命有此劫,生死只在大人您一念之间。”
三皇子紧张得看着他,手指攥紧掐出了血痕。
“素简,随我入宫吧。”季情微微点头,明明是年轻至极的脸,声音不大,却让人丝毫生不起反抗之心。
“是,殿下。”
季情入宫,一是要个口谕,二是讨要个东西。饶是以人族大帝的涵养,也很难看见季情顺走自己的帝印而面不改色。季情瞥他:“急什么,改日还你。今晨时送来的奏折都批阅了吗?你送两个嬷嬷来恶心我的事还没和你算账。”
季情自己起草了一份圣旨,让随行书吏发下去,然后揣着帝印往外走。
行至半路,有两名宫女传话,说是玉贵妃有请。季情想起宫宴上的美人,心情微妙,同意了跟着宫女走。
后宫处不比公主府宽敞,但胜在精美华丽。玉贵妃让贴身侍女摘了一篮子花,自己靠在榻上闲情雅致得给自己簪花。
冰肌玉骨,恰似仙女下凡来;笑眼嫣然,犹如百花迎风开。
黛黛从系统空间跑出来落在肩上,说:“你还记得上次宫宴你送她一根头发不?”季情微微红了脸,恶狠狠得警告:你最好把那段数据都删了。
玉贵妃拉着季情的手,说了些闺中话,比如冬季开的花儿,思念老家的芦苇荡,女工又学了两种针脚。
不知道哪里的消息传了出去,听说公主在玉贵妃住处做客,众妃子都来了,莺莺燕燕挤满了一屋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她们谈论起陛下的丰功伟业,回忆起那些年的风花雪月,感慨自己人老珠黄,指责其余妃子争风吃醋,最后又把茅台指向了季情,说公主年纪合适,是该娶一门好亲事。
大帝曾言,公主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也要配这世间最优秀的人。于是她们自然而然想起了当朝宰相之子,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封如钰。
说到此人,玉贵妃也有些好奇:“听说你一日外出与他相遇,竟直接将人掳回府中,至今未放离。你……可曾毁了人家清誉?”
季情咂巴嘴:“应该没有吧……我一靠近他就冷脸,好像在心里写了百来篇诗句骂我似的。”
黛黛小声叫嚷:“没有骂你啊,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你……”
季情不爽了。虽然封如钰对她另有用处,她也没有别的心思,可他偏离剧情喜欢上一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黛黛忍不住吐槽:“当然是因为你天天吃喝玩乐看话本子,总是宅在家里,所以关键戏份全被别人劫走了啊。这一次次救命之恩都是加分项啊!”
谁知道眼睁睁看着剧情停滞不前然后被路人或者炮灰变成奇奇怪怪的样子有多郁闷啊!它一个系统天天待在系统空间闲得快长蘑菇了。赌气不理宿主的话,宿主是真的会当它不存在啊!
“好啦,看你那委屈的小样,明天就带你出去玩。”季情说。
黛黛愣了一下,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宿主,你怎么突然换回说话方式了?好不适应啊……”
“公主自然要有个公主的样子。”季情一把揽住素简的肩膀,问黛黛:“你看我这样像话吗?”
素简肉眼可见得紧张起来,以为自己哪里触怒了公主,几乎要下跪求饶。
“无事,回宫吧。”季情收回手,恢复了端庄优雅的身姿。
三皇子等候多时了,一见她就迎上来:“父亲怎么说的?”
季情淡然一笑,回了房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等圣旨吧。”
她刚回房间关了门,这边圣旨就到了。齐山海假意出恭,避开现场。公公没见到季情,也见怪不怪,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圣旨。
一群人跪了一地,三皇子恍惚得听了圣旨,又不敢确定似的打开绢布看了一遍。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在梦中,不然他怎么看到大帝让公主和他一起前往戍边?
三皇子有点不敢确信,公主备受宠爱,却改不了她修为低下的事实,三皇子去戍边尚可苟活一段时间,公主去了岂不是要死在半路上?不过还好免了六弟的罪责,至少他的努力不是白费。
然而转念一想,公主戍边,必然要带上各大高手的,说不定,这还真能创造奇迹。大帝可以放任他去死,还能放任公主死吗?
这样一想,三皇子就放心了一点,美美睡个好觉,隔天早起出发,却见公主只带了三人。除了贴身侍女和随行男宠,只有一个赶马的侍卫!?
随行男宠柳晴宴:“???”
然而柳晴宴还不如男宠,因为即使在颠簸的马车上,他还要赶稿子。
狭小马车上,柳晴宴绷着脸拿着纸和笔,对面季情一眨不眨得盯着她,压迫感十足。
“这我怎么写得出来啊!”柳晴宴抱着弱小无助的自己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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