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窗台

　　周末的清晨，沈知言是被厨房的声响弄醒的。他套上林砚的旧T恤——宽大的领口能盖住半张脸，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走到厨房门口时，看到林砚正站在灶台前煎蛋。

　　晨光从纱窗照进来，落在林砚的侧脸上，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浅金。他没系围裙，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了点面粉，是在揉面团。

　　“醒了？”林砚回头时，手里的锅铲晃了晃，“再等十分钟，粥就好了。”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两个白瓷碗，是沈知言昨天在超市挑的，上面印着小小的星星图案。“我想做你喜欢的葱花饼，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林砚的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指尖在面团上按了按，“上次看教程说要醒面，我凌晨五点就起来揉了。”

　　沈知言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林砚的腰很细，隔着衬衫能摸到他的肋骨，是常年饮食不规律的样子。“肯定好吃。”他把脸埋在林砚的后背，声音闷闷的，“以后别起这么早，我可以早点起来做。”

　　林砚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颊：“想让你多睡会儿。你昨天加班到那么晚。”他低头在沈知言的额头上印了个轻吻，像羽毛落在皮肤上，“去洗漱吧，好了叫你。”

　　早餐的葱花饼确实有点焦，但沈知言吃得很香，连掉在桌上的碎屑都捡起来吃掉了。林砚看着他鼓起来的腮帮子，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糖：“慢点吃，锅里还有。”

　　下午两人一起收拾房间。沈知言整理书架时，看到最上层放着个旧盒子，打开时愣了愣——里面是大学时林砚借他的笔记本，沈知言织的深灰色围巾，还有一沓橘子糖的糖纸，被叠得整整齐齐。

　　“这些你都留着？”沈知言的指尖在糖纸上碰了碰，上面还能看到被捏过的痕迹。

　　林砚正在擦窗户，听到声音回过头，耳尖有点红：“觉得……挺有意义的。”他走过来，从盒子里拿出张照片——是毕业典礼那天赵阳拍的合照，两人靠在一起，沈知言的头微微偏向林砚，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我把它洗出来了。”林砚把照片放进相框，摆在书架最显眼的位置，“以后我们每年都拍一张，好不好？”

　　沈知言点点头，眼眶有点热。他想起大学时那个下雨的傍晚，林砚把外套披在他肩上，说“我们是一样的人”；想起迎新晚会的后台，林砚攥着橘子糖，耳尖红得厉害；想起无数个在图书馆一起看书的午后，阳光落在书页上，安静又温暖。

　　收拾完房间，林砚去阳台晾衣服。沈知言跟过去时，看到晾衣绳上挂着两件衬衫——深灰色的是林砚的，浅灰色的是他的，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像两只依偎的鸟。

　　“下午想去哪？”林砚把最后一件衣服夹好，转身时碰掉了晾衣杆，沈知言伸手去扶，却被他握住了手。

　　“都可以。”沈知言的指尖在林砚的手心里蹭了蹭，能摸到他指腹的薄茧，“只要跟你在一起。”

　　林砚的眼睛亮了亮，像被点燃的星火。他握紧沈知言的手，走到阳台边——楼下的槐树开花了，白色的花瓣被风吹得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那去公园散步吧。”林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不是说想看花吗？听说那边的绣球花开了。”

　　沈知言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所谓的美好生活，或许就是这样——有清晨的葱花饼，有晾在绳上的衬衫，有一起收拾的房间，还有身边这个人，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他反手握紧林砚的手，嘴角弯起：“好啊。”

　　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槐花的甜香，把两人的笑声送得很远。远处的天空很蓝，像他们此刻的日子，简单，却满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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