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舍

　　大巴将车开到学校门口，下车后大家各自回家放完行李就准备明天的期末考试。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陈憶拐过巷口，就见梁辰昕背着书包走来。见到陈憶他招了招手，手里捏着本翻卷边的八年级语文书。“你没骑自行车啊，要不然肯定和我碰不上。”“车链坏了，我刚看完《岳阳楼记》，感觉会了。
　　陈憶侧头看向梁辰昕，“你昨天发的照片我妈说特别是灯笼照能当屏保。”
　　“你没损我啊？”他挑眉。
　　“当然没有，拍的不错。”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晨光透过树叶在地上筛出光斑。陈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昨天我妈给我练习英语听力，最后一道题我总觉得录音里说的是has，但答案上是had。”
　　“可能是你幻听。”梁辰昕踩过一片叶子。“就像你在苏州说听见评弹唱《春江花月夜》，结果人家唱的是《珍珠塔》。”
　　教学楼前的公告栏贴满期末安排，八年级那栏红笔圈着“8:00语文”“11:00英语”。上楼梯时，梁辰昕陈憶在三楼停住，他指了指一班，“我去了，考砸了暑假还要接着背呢。”
　　三班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书声。陈憶走进去坐了下来，开始继续复习昨晚剩余的知识点。
　　语文考试的铃声撞响。试卷刚发下来陈憶就用四十分钟做完了前面部分。最后，盯着作文题“成长的脚印”思索再三还是套之前写过的公式更靠谱一点。
　　……
　　英语收卷时，她看见前排男生对着草稿纸上写的答案叹气，心里也跟着发紧。那些背了整学期的时态变化，好像在交卷的瞬间全从脑子里蒸发了。
　　下午搬书时，教室里满是桌椅摩擦的声响。陈憶把桌肚里的《八年级物理公式手册》塞进袋子里。刚走到楼梯口，就撞见梁辰昕抱着一摞练习册，封面上“八年级下册”几个字被磨得发浅。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他突然开口，“你辅助线画的是垂线吗？”
　　陈憶愣了愣，脚步慢下来。“嗯……你呢？”
　　“我画的平行线，”他挠挠头，“可能错了。”
　　“我其实不怎么看得懂，就随便蒙了一个。”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校门口的路上。分开时，陈憶突然想起什么，“暑假作业——”
　　“我们老师说发群里了。”梁辰昕挥挥手，书包带滑到胳膊肘，“成绩出来记得看群通知。”

　　晚饭时，妈妈端上糖醋排骨，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八年级最后一场感觉考得怎么样？”
　　陈憶扒着米饭，筷子戳着碗里的西兰花。“语文作文可能有点儿写偏了，英语听力有几题没怎么听清。”
　　她从书包里抽出家长会通知单，上面印着“八年级升九年级注意事项”。“没事，等成绩出来再说。”妈妈安慰道。
　　夜里，陈憶躺在床上，从抽屉里翻出手机，群里已经有人在猜成绩，李满发了条“完了，英语完形填空错了五个，八年级最后一次考试要翻车！！”她盯着屏幕看了会儿，点开梁辰昕的对话框，输了句“有空去玩剧本杀吗？”，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窗外的蝉鸣渐歇，她摸出枕头下的九年级语文书，翻到《岳阳楼记》那页，指尖在“淫雨霏霏”四个字上反复摩擦着。成绩出来前的这些天，大概要靠这篇课文熬过了，提前背会，总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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