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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案的救赎
“喂,芊怡,你后天干嘛去,出来吃饭啊。”齐佳佳电话打断了芊怡的发呆。
“后天,没什么事,好呀。”
“那你穿好看一点,最好看的,我找了一家特别好看的餐厅,到时候我们拍美美的照片。”
“嗯,我都开始期待了。”莨芊怡想着还是姐妹靠谱,便去衣柜里挑衣服了。
那天天空澄碧,湛蓝如洗,云层缓缓的漂浮,微风都是暖暖的。
齐佳佳带着莨芊怡来到一个餐厅的顶楼,一个人没有,周边布满了淡紫粉色鲜花,花香裹在风里轻轻拂过芊怡的裙摆。
“佳佳,这环境一个人没有,因为很贵吧,要不咱换个环境吧。”莨芊怡倒是觉得这地好看,但是这满地的鲜花感觉就不便宜。
“没事,我朋友在这,不花钱,安心坐吧。”齐佳佳拉着芊怡坐在了靠边的位置。
“嗯,芊怡,看看我。”
“怎么了?”
“嗯,不错,好看,我先去上个洗手间,我待会过来。”齐佳佳检查完芊怡状态起身走了。
“芊怡。”这一声熟悉且温柔,莨芊怡愣了一下,急忙扭过头。
是煦泽君,他里面穿着白衬衫,外面是浅灰色外套,显得更加肩宽腿长,高大挺拔的身影居高临下。
莨芊怡回过神的时候,煦泽君已经坐下了,深邃的望着芊怡。
“怎么不认识了。”煦泽君看着惊讶的莨芊怡。
是的,他的这张脸确实挺让人犯花痴的。
“偶,嗯,没想到碰到你,我跟齐佳来这吃饭,齐佳佳呢?”莨芊怡找了一圈,依然没看见齐佳佳。
煦泽君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情,盯着莨芊怡,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莨芊怡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试探的问了。
“不会。。。是你安排的?”
煦泽君迟迟说不出话,即使有篇稿子在脑海里已经背过千百遍,他像失忆了一样一片空白,抬头看着莨芊怡,他知道自己要表现出坚定。
“芊怡,听我讲个故事好不好。”煦泽君决定告诉莨芊怡当年的事情。
记忆回到煦泽君少年,那个可怕的夜晚。
冰冷,刺骨的冰冷,像无数只手死死攫住煦泽君每一寸皮肤,把他往黑暗深处拖拽。
耳朵里灌满了水,轰鸣着,扭曲着,却压不过船舱里传来的那声撕心裂肺的嘶吼——那是哥哥的声音。
“活下去!”
紧接着是身体被猛力一推,后背撞上粗糙坚硬的小船边缘,随即整个人翻滚着跌了进去。
煦泽君拼命扭头,透过漫天咸涩的水雾和翻涌的浪头,看到了船舱门口那混乱、惨烈的一幕。
哥哥穿着那件早上出门时还干干净净的白衬衫,此刻却像一幅被暴力涂抹的油画。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正以一种惊心动魄的速度在他胸前蔓延开来,洇透了薄薄的布料。
哥哥死死抱住一个面目狰狞、挥舞着匕首的绑匪的腿,像一根钉在甲板上的钉子。
“走!快走啊!”哥哥的脸因剧痛和极度的用力而扭曲变形,嘴唇翕动着,那声嘶吼似乎还在空气里震荡。
另一个绑匪从船舱里猛冲出来,手里攥着另一把寒光闪闪的刀,目标直指刚刚被推下船舷、落入救生艇的煦泽君。哥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拧身,整个人撞向那个扑过来的绑匪。
巨大的冲力让两人纠缠着,重重砸在船舷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绑匪手中的刀带着一道冷冽的弧光,毫无阻碍地没入了哥哥的侧腹。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哥哥的身体猛地一僵,抱住匪徒腿的手臂骤然松开,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哥。。。!”煦泽君的嘶喊被一个凶狠涌来的浪头彻底淹没。
救生艇在狂风恶浪中疯狂地颠簸,煦泽君死死抠住船舷湿滑的木头,指甲几乎要掀翻过去。哥哥倒下的身影,那件被鲜血染透的白衬衫,如同最残酷的烙印,死死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咔嚓!”一声刺耳的爆响,船底那根早已脆弱不堪的龙骨,终于彻底断裂。
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无数条贪婪的水蛇,眨眼间就淹没了煦泽君的脚踝、小腿……船体发出垂死般的呻吟,迅速倾斜、下沉。
煦泽君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着在船体彻底倾覆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了出去,意识一点点模糊、飘远。
直到煦泽君被吹到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滩上。
“这是哪里?哥哥……哥哥呢?”当煦泽君从昏迷中醒来,沙滩上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煦泽君猛地挣扎起来,不顾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强行扭动脖颈,试图看清周围。
一抹异样的颜色猝不及防地撞入了视野边缘那混沌的光晕里,模糊视线里,只有少女校服裙摆掠过的一角蓝。
那是一抹蓝色,像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轻盈地在模糊视野的右下角边缘一闪而过。
他拼命的睁眼看清,恍惚看见是一个小女孩在沙滩上捡贝壳。
“救我,救救我。。。”煦泽君喉咙干裂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流挤出。
他能感受到那个身影从远处观望好像带着一丝害怕,直到来到身边仔细端详自己。
“啊,怎么怎么身上有血。”女孩一个惊吓摊坐在他身边。
“来人啊,快来救救他。。。”
煦泽君能感受到那抹蓝色费力的拖拽着自己的身体逃离海水,手掌温暖盖过冰冷遍布全身。
可是这儿离民宿还有好远的距离,小女孩踌躇了一会环绕周围发现有块木板,小女孩就这样硬拽着煦泽君的上身搭上了木板,为了不让他掉下去,小女孩手腕卡在木板坚硬的一角。
“别怕,再有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到有人的地方了。”小女孩费力的呼吸声,还咬牙说着安慰煦泽君的话。
煦泽君看见木板那一角,已经将小女孩手腕磨破了皮出开始滴血,煦泽君长泄一口气,终于敢闭上眼晕了过去。
。。。。。
煦泽君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父亲在外面配合警察录笔录,母亲在床边哭泣着,他知道自己获救了。
接下来的日子记忆里充斥着鱼腥、绝望嘶吼的船舱、哥哥倒下的身影,这些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在时间的冲刷下棱角愈发尖锐。
父母的悲痛像无形的茧,将煦泽君层层包裹在奢华却冰冷的庄园里,保镖的身影无处不在,更像是囚禁。
祭奠的仪式里,除了对哥哥刻骨的思念,还有一个模糊却执拗的影子——那片干净得刺眼的浅蓝色裙摆。
“我要找到她。”煦泽君凭着模糊的记忆画出的画像始终放在墙上,直到有一天看见当地电视台闪现颁奖画面。
画面里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身影印入煦泽君的瞳孔,与记忆中沙滩上的校徽轮廓完美重合。
“是她。”
煦泽君冷静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桌边的风铃叮咚声将他硬生生从那个狂暴的雨夜拽回现实。
“所以,芊怡,你还记得那个在沙滩救起的男孩吗?”
莨芊怡猛地站起来后退两步,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眼里写满了震惊与怀疑。
“你是。。。你是。。。他。”莨芊怡的视线有些失焦。
当年他伏在海边胡沙滩上,像一块被丢弃的破布,身上的衣服沾满暗红的血迹。
煦泽君站起来,上前,他怕这个故事会吓到莨芊怡。
“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情了。”
莨芊怡脸上的错愕如同被冻结的浪花,视线缓缓地,不可置信得向下移动。
煦泽君看着莨芊怡手腕上的伤,轻轻试探着挽起莨芊怡的手腕。
“对不起,这是那时候留下的疤痕吧。”
莨芊怡终于知道为什么煦泽君看自己的时候,会经常红着眼眶,也许是想起了当时的画面。
当年莨芊怡费力的将呼吸微弱的那个少年拖到有人的地方,那冰雕的眉眼,真的是他。
“你,怎么经历了这些事情,一定很害怕吧。”
莨芊怡眼泪不自觉的哭了出来,她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高大的身躯,当时是全身都是被折磨痕迹的男孩。
“别哭,别哭,都过去了。”
她的眼泪不是因为不好的记忆,而是满满的心疼眼前这个大男孩。
“太好了,你健健康康的长大了,我有的时候还会想起那个人过得怎么样,好不容易活下来有没有好好珍惜。”莨芊怡开始大哭,但确是开心的哭。
煦泽君更是手足无措,直接浅浅的抱住了莨芊怡,轻拍着后背。
好一阵儿,两个人冷静下来,看着彼此,时不时的傻笑,但是煦泽君没有忘记今天的目的。
“芊怡,我。。。我原来以为自己的心一片荒芜,直到找到了你。”
煦泽君纤长的手在桌上摸索着,一点点靠近莨芊怡握着杯子的手。
“因为你我每天都期待着上学,我甚至开始期许未来,我的规划开始都是有你的路,我渴望能与你走过每一个阶段。”煦泽君几个指尖的触动如电流般将莨芊怡点醒。
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香味,与偶尔传来的风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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