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魂魄

　　“结束了，你们面前的竹筐就是这片土地赐予你们的物品，带着它们开始你们伟大的淘金事业吧。”带疤女依旧沉浸在正式的环境中，语气平缓有力。

　　说完，两个魂魄站起来，转身面朝殷何归二人，二人也赶紧起身，对这个有些奇怪的仪式感到尴尬。

　　“我们还有其他的事，你们再次等候一会儿，石碑上会出现字，看过之后，就可以正式开始淘金了。”矮个女补充道。

　　殷何归看着两个魂魄背起她们的竹筐从刚才庄严地，虽然在殷何归眼里很滑稽，但是起码在她们自己眼里应该是很庄严的状态中出来，重新变得和那些普通淘金者没什么两样，背着竹筐，脖颈佝偻，双眼无神，拖沓着脚步挪向河边一处空位。

　　殷何归看向菅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菅程问，压低的嗓音听起来不太高兴。

　　“我刚刚看到那些魂魄的样子，又看到你，突然想像了一下，你成为淘金者的样子，看你这人又高又瘦的，平时就数腰背挺得直，我就越想越好笑啊哈哈哈！”

　　菅程听了，转头过去，上下打量了好几眼殷何归，“你这模样……和这动作倒是适配得很。”

　　“啊？你什么意思？”殷何归立马急了，“我这么阳光帅气的一张脸，哪里适配了？”

　　菅程抿住唇，偷笑两声：“不像不像！不过我们要跟着指引做下一步，就是要成为淘金者，这也容不得我们拒绝。”

　　“不可以！我不接受！”殷何归瞬间炸毛。

　　“也行，那首诗肯定是这个领地对应的作品，最后一句我们也知道，现在走吗？”菅程故意道。

　　“不走！”殷何归没好气地回答。

　　两人正说话间，面前石碑上果然出现了几行雕刻的字，还用金粉描了边。

　　“看！字出来了！让我看看写了什么东西！”殷何归积极地走进石碑。

　　“你往边上站，挡住我看了。”菅程面无表情地说。

　　“你也过来，来近处看不就行了，哪里挡你了？”殷何归嘴上说着不愿意，脚下却听话地往石碑左侧走了半步。

　　“没必要靠近，能看见就行，石碑靠近水边，我怕脏了衣摆。”菅程轻声回答。

　　“你可真讲究！”殷何归回应一声，看向那些字。

　　只见石碑最上面一行写着大字：

　　欢迎新的淘金者来到金子的领地，这里有无尽的金子，只要肯努力，财富终将属于您！

　　“无尽的金子啊……像是周昭那小子会喜欢的东西，这金子难不成真能带回真实世界？”殷何归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菅程没听清，以为在和自己说话，便追问道。

　　“没什么。”殷何归一改张扬的说话风格，拒绝了接下来的对话。

　　再往下看，石碑第二行开始写着六条关于淘金的规则，字的大小略小于上面第一行那句话，但这在金粉描边的作用下反倒比上边的字更为显眼。

　　殷何归出生读了两句那些规则：“第一条……对准石碑，向它展示您的热情，它会赐予您淘金的工具。”

　　刚读了一条，殷何归就皱起了眉：“展示热情……就是刚才那套奇怪的仪式吧。”

　　“这里有一个矛盾，对准石碑展示热情后才会出现这些字，而这时我们就已经有了工具了，那这条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殷何归思考。

　　“可能只是为了记叙完整的规则吧。”菅程应声，同时抬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汗。

　　“想不到这种不讲逻辑的地方也这样穷讲究，真没劲。”殷何归边说边伸手，指尖触碰石碑上那行字刀刻的痕迹。

　　“第二条……淘金者都是自愿淘金的，为保障您的安全，请勿相信除了本石碑上写有的规则外其他任何自称是淘金者的人的话。”

　　“规则怪谈？”殷何归猜测。

　　菅程扫了一眼石碑上接下来的文字，眼神最后落在殷何归身上：“虽然我不清楚你说的规则怪谈是什么，但是可以确定，这些文字里一定有线索可以找到你的朋友。”

　　殷何归向菅程解释一番后，又说到石碑上的规则：“所以——按照规则怪谈的惯例，说的话和石碑上文字相符的，说的话和石碑上文字不符的，这就是处于两个立场的东西，我们接下来就要判断，对于我们而言，哪个立场是好立场，只要遵守好立场的规则，就会顺理成章地找到我朋友了。”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把这个领地变成这样那群使者也够无聊的。”菅程说着，不知为什么，又叹了口气。

　　殷何归早就习以为常，没有理会，接着往下看：

　　3、开始淘金前，请确保您真的可以开始了。

　　殷何归：“废话。”

　　菅程：“无聊。”

　　下一条：4、为了维护良好的的淘金环境，请您在感到厌倦或者疲惫时，即时停止淘金。

　　5、请妥善保管好您的淘金工具，不要被其他淘金者抢走。

　　6、可供淘金的区域很大，请确保您的身边有其他淘金者，如果您发现身边的淘金者已经全部离开，请立即停止并寻找同伴。

　　“眼下看来，只有第二，第六条的作用和目的是明确意义的，一个告诉我们淘金者不是同一立场，另一个告诉我们要结伴行动……”菅程边说边整理自己的思路。

　　殷何归补充说：“第三条中所提到的真的可以开始，可以开始的标准是什么？我们需要在开始之前确定这点，这个开始一定不是常规意义的开始。”

　　殷何归边说边拿起倒置在地上的，已经属于自己的竹筐：“第四条可能在暗示，淘金有成瘾性，第五条则说明不是所有淘金者都有工具或者工具是会过期的，也有可能是工具越多效果越好……”

　　“好了你不要再猜测了，到这里，对于这条的推理就失去意义了，枚举法是最后的手段。”菅程打断了殷何归越来越奇怪的猜测。

　　“但是如果石碑所示文字不是相对我们而言的好立场，那么上述推理就都要反过来理解了。”殷何归见菅程打断自己，反过来直接道。

　　菅程抬起左手揉了揉眉心：“你说的对，我想……我可以试试，我现在就去淘金，这时肯定没有达成准备好真的可以开始这一条件，如果我出现了异常反应，那就可以说明，石碑是，你提到的好立场，反之则是坏立场。”

　　“现在才刚开始，你怎么就想着要以身试毒了？！再说了，要救的是我朋友，要试也是我去试，这才合理吧！”殷何归立马急了，把刚刚拿起的竹筐直接扔到地上。

　　菅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捡起殷何归扔开的竹筐，却没有递到殷何归身边，而是重新倒着扣到了自己的竹筐上，看了几秒，又用左手拿起殷何归的竹筐，右手拿起自己的竹筐，换了一下顺序，把殷何归的放在了下面。

　　看着菅程做这些小动作的殷何归突然说话：“对了，你还没说过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呢，如果我答应帮你，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我干什么，总之就是，我们很有可能要长期合作了，你不告诉我也不对吧。”殷何归不知怎么，把这个话题抛了出来。

　　“我的能力在这个领地算是没法用了，如果你答应帮我，等离开这个精神领地，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能力有点特殊。”菅程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殷何归啧了一声，“我那个需要水的能力在这个领地，也算是废了，”他说话间，伸脚将河边一块石头踢进河水中，没有激起一滴水花：“虽然这里的确有水，我的能力客观来讲是可以使用的，但是这河流很显然是一个打破空间的东西，有多少来淘金的魂魄，就有多长的河流，在河岸两侧瞬移穿梭除了好玩别无他用。”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这么神秘，说出来我想想，万一能用上呢……”殷何归还是不甘心，再次询问。

　　菅程弯起眼角，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不再说话。

　　“我们现在没有可以用的能力，要弄清楚立场问题，难道只能试试？”殷何归不甘心地自言自语。

　　“其实，如果不急的话，我们只需要等待下一个新来的……”菅程有些忧郁地说。

　　“等下一个新来的给我们试毒吗？看不出来你竟然会想出来这样的损招。”殷何归边笑边说。

　　菅程也跟着轻笑：“开个玩笑罢了！”

　　*

　　二人就这样突然陷入沉默，没有人再说话，都站在石碑面前，各自心中想着下一步的行动。

　　“你觉得，带我们到石碑前的那两个魂魄是和石碑同立场的淘金者吗？”殷何归打破沉默。

　　“应该……是的吧……不然也不会带我们来找石碑了，而且她们所说的获取淘金工具的方法，和石碑所写是相符的，这也能反证这个结论。”菅程回答。

　　“但是她们的话，有一点和石碑产生了冲突，他们说，很少有人结伴而来，但是石碑上第六条说，发现身边其他淘金者不见后，要立即寻找同伴，这样看来，结伴进入领地应该是一个常见的事情。”殷何归终于收起那副玩味的神色，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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