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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子暴露了!
“我要出差几天,今天开个小会。”助理加秘书一共5个人,有工作和进度汇报平日都是直接面对面对接,舒临追求效率,所以这是她进公司以来第一次给她们开会。
第一次跟新老板开正式会议,从崔秘书来通知那一刻,助理区四个人如临大敌,每个人都板着脸整理即将汇报的东西。
可舒临才不会给她们太多时间,如果对于自己的情况都无法全面掌控,她就要思考对方的能力是否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小型会议室里,长方桌两旁分别坐了两人和三人,舒临坐在中间主位,正对展示屏。
“简单汇报一下大家各自手头上的工作进度。”舒临从左到右,眼神无声询问“谁先来”。
第一个汇报可是绝佳的表现机会,同时也伴随着试错的风险。
“我先来吧。”华伦抢先出声,对舒临颔首,开始汇报:“我手上目前最急的是B市广场的修建,现已动工,其次是一个设计师品牌的成立,合同的流程已经走完了,在按当初定下的方案推进,预计今年年底可以推出,关于您这次出差用的PPT,我已经做好,同时发了一份在您邮箱里。”
华伦递过去一个U盘,“比较重要的项目暂时这两个有推进,其他的我会同步向您汇报。”
舒临:“打算什么时候去B市?”
“下周二过去。”
“手头上有其他比较急的项目吗?”
“暂时没有,有几个校对工作近期要处理。”
“那你明天就飞B市,校对工作给郑雨竹,有问题吗?”舒临看了一眼郑雨竹。
郑雨竹点头,“好的,我没问题。”
华伦:“好的。”
舒临:“下一个。”
安妮和郑雨竹一一汇报完毕,轮到最后的程见微。
她手里只有森奥一个工作,根本不需要汇报,可是舒临还是等着她。
舒临看向程见微的视线里明显带着几分探究,她的穿着很是不对劲。
衬衣外面的马甲不翼而飞,衣摆也从裤子里扯了出来,就连高马尾都被披散下来,诡异地泛着湿。
舒临手指点了两下桌面。
“目前我手上只有一个工作,森奥代言人那边已经谈妥签合同了,近期会商量拍摄的主题和时间。”程见微一句话说完,伸手把挡视线的头发往后捻。
早上她以为今天和舒总没有接触,所以衣服是从衣柜里随手拿的,头发也是随手扎的,在崔秘书通知开会后,她几分钟整理好汇报进度,跑到卫生间,将马甲脱掉,衬衣扯出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婉听话些,可头发实在调皮,高高翘起,程见微不得不用水打湿后按下去,效果还不错,就是没有时间吹干。
“我出差这两天有人找我的话,程见微和安妮负责接待。”舒临顿了顿,余光再次扫过程见微的湿发,“在舒氏,一切都以能力说话,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揉沙子。”
“好了,散会。”
舒临起身离开,前往飞机场,会议室里四人神色各异,明显琢磨不透舒总敲打的对象。
说的是自己吗?
程见微最后一个收拾东西出来,心口像是浸满水的海绵,涨得发酸,轻轻一捏就会从眼眶里飞出来,表面却要装作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哪怕大家心如明镜,她也要维护自己哪一点尊严。
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面具在进入厕所隔间时瓦解,程见微垂着头,眼白发红,泪珠聚成黄豆般大小,手握成拳发抖,愣是没有让泪水掉下来。
人生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被内涵,她的自尊心在被碾压。
短暂又漫长的10分钟,溃散又重组。
这次是她失误了,今天她的行为太明显,舒临不满是正常的。
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会往前走,做好每一个细节,吸取教训往前走。
去往机场的路上。
舒临向崔秘书突兀问道:“近期有听闻公司员工霸凌的事情吗?”
崔秘书五年工作生涯里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脑子宕机一秒,飞快回忆从进公司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短暂停顿后回答:“员工和员工都有竞争,在工作上耍些小心机很正常,上升到肢体霸凌倒是没有听说过。”
大家都是成年人,与学校的未成年不同,不会愚蠢到肢体动手,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彻底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要是动手很可能直接进警察局了。
崔秘书安慰自己。
“查查最近监控。”
“好的。”
“着重查查卫生间附近的。”
“好的。”崔秘书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工作失误,不过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崔秘书自动想到了程见微,自从回国后,舒总奇奇怪怪的命令全都因为她,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不过程小姐最近又发生什么事情吗?
好像没有。
赶完上一场,又飞下一场,连轴转了三天,舒临终于可以安心睡了个好觉。
崔秘书正美美享受着难得的半天假期,手机上却跳出不懂事的语音条。
“谁呀,扰人休息。”崔秘书极其不耐烦地划开一看,竟然是舒临。立刻坐直身体,郑重点开语音——“给我订最近去G市的机票。”
崔秘书倒吸一口凉气,舒总语气听起来好像要杀人,他隐隐约约有种要遭殃的预感。
火速定好机票,截图发过去,还好商务舱有票。
“叮。”又一条语音——“你跟我一起去。”
今天凌晨三点才回酒店,现在才八点又要飞!?
崔秘书崩溃,余光却小心翼翼瞥向舒临,舒临脸黑如碳,让他大气不敢喘,看来前几天那口气是松早了。
直到上飞机,舒临发现他的票是经济舱后,那股嫌弃终于说出口:“怎么怀孕的人不是你。”
崔秘书欲哭无泪,他现在也想问,为什么怀孕的人不是他!
他想艾米丽了,想当初他和艾米丽同在舒临手下工作,在国外同甘共苦,在回国前没多久她检查出怀孕,没有办法,只有他一个人跟舒临回国,谁能想到回国后的舒总如此难伺候。
幸好给自己订票时,只剩下经济舱,不然得近距离承受舒总的低气压。
极限逃离两小时。
等她们飞机落地时已经是中午11:13,大风从出酒店开始一直在吹,吹得刚下飞机的崔秘书一个哆嗦。
崔秘书在上飞机之前曾问过舒临要前往的具体位置,按照正常工作流程,他要安排好下飞机后的汽车等,可是舒临没有搭理他,下飞机后他只能跟在舒临身后。
舒临快步往前走,一路出了机场,坐进路边等待许久的商务车,崔秘书没意外再次得到了一个来自舒临的白眼,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车一直开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在随行人员带路下进入一间行政套房内,一个中年男人昏睡在床上。
“去忙你的吧。”舒临挥手,在他们走后,吩咐崔秘书道:“把他弄醒。”
崔秘书二话没说,去厕所接了一杯水,泼在中年男人脸上。
“吼!”男人惊恐张嘴大口呼吸,猛地坐起来,冰凉的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被褥。
舒临并不着急,她等中年男人缓过神,如愿捕捉到他脸上的慌乱,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从床上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你查到什么了?”舒临不想兜圈子。
哪有人轻易就招了的,“我就是正常出差,不明白大小姐在说什么。”
舒临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将手机打开丢过去,“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确实没有可……”中年男人咬死不说的劲在看清手机里的东西土崩瓦解,“大小姐这些事情我……我对老爷是忠心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伤害老爷和舒氏,我都是有苦衷的。”
“我不想再问第三遍。”舒临才懒得听他的废话,脸色阴沉得吓人,她只在乎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爷让我查你身边的那个程见微。”中年男人连爬带滚跪在舒临脚边,崔秘书才意识到自己漏掉了很重要的事情,瞳孔骤缩,“查到程小姐什么了?”
“她父母厂子里签的两单生意是因为想巴结程见微,想巴结舒氏。”
崔秘书没想到居然真查到了东西,看向舒临,等待指示,心里不免给自己捏把汗,当时他只顾着看程家是不是出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略过了,还好提前拦下来,他可是明白程小姐对舒总的特别,要是程小姐前脚走,怕是他也立马滚蛋。
舒临神色晦暗不明,俯视着脚边的中年男人,竟生出想一脚踹上去的冲动,“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什么人可以欺负,什么人不可以欺负吧。”
“知道,知道。”中年男人连连磕头,“那手机里的东西……”
脚下的人是父亲的人,舒临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找个机会自己滚蛋。”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中年男人又磕了几个头,双手捧着手机还给舒临。
舒临不喜欢动手,认为那是最低级的行为,想要一个人真的闭嘴和为自己所用,利益要足够,把柄也要足够,人只要有欲望和软肋,那就不会不服软。
从酒店到车上,崔秘书垂着头,张了几次嘴,“这次是我的失误,下次我会调查清楚,任何处罚我都没有异议。”
“年终奖没了,再有下次去伺候艾米丽。”舒临看了眼时间,问:“程见微在哪儿?”
崔秘书鼓捣片刻手机,回答:“在森奥跟进代言人签约的事。”
“去森奥。”舒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崔秘书翻阅机票信息,提醒一个事实:“最近航班回去的话,程小姐应该已经下班,不在森奥了。”
“去铂悦公馆。”
因为舒承建搞事,他们连轴转了三天,今天又三个城市一口气直飞,舒临遭得住,他遭不住呀!
崔秘书抱怨,但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在此刻多嘴,除非他是真的想去伺候艾米丽生孩子,但出于工作还是大着胆子问道:“程小姐父母厂子那边?”
舒临在接到老爷子的人有查到东西的消息时,几乎是瞬间想起了程见微唯一那次请假,还有车上的眼泪。
是因为厂子的事吗?
身边的人用职务招揽好处,她该生气的。
“我相信她。”现在只想见她。
舒临极度讨厌有东西不在她控制范围内,可她又矛盾地、无比坦诚地接纳自己所有的欲望,想了,便去做了,她能承担一切后果。
今天J市又是梦幻的粉紫色天幕。
舒临让崔秘书将车停在远处,一个能看清程见微所住单元楼入口,又不是太靠近的地方。
时间掐得很准,不一会儿想见的身影提着包,一晃一晃地走进单元楼里,看起来今天的工作十分顺利。
三座城市同时吹了一天的大风终于在程见微出现那一刻停下。
是的,她该生气的。
可是她居然在庆幸,庆幸她拦截了父亲的人,庆幸“她”还在。
“呵。”舒临自嘲一笑,吓得崔秘书不敢动,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代表有人要遭殃的信号。
“告诉安妮,程见微以后由我亲自带。”舒临关上车窗,隔绝热浪。
崔秘书:“好的。”
“走吧,回别墅。”
“好的。”
“明天准你一天假。”
“谢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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