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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你们快走吧。”杨博然着急地对刚赶上来的靳斯扬说:“于桑跟你们没关系,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靳斯扬听他说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来帮你,你赶我们走?”
“我,我不是,只是于桑他们……”杨博然显然是紧张了,磕磕巴巴半天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出来。
于桑和他的小跟班慢悠悠走过来,揽着杨博然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脸,皮笑肉不笑:“怎么不跑了?”
“我给你钱,你别找他们麻烦。”杨博然连忙道。
“刚才问你要你不给。”于桑说话时,目光看向靳斯扬,“现在我不想要了,就想揍他们一顿出出气,上次他把我绊倒的事情还没算呢。”
杨博然急得都想哭了。他自己挨揍就算了,不能连累着靳斯扬三人跟着挨揍。尤其是从来没说过话的柏陈深李星眠二人,他和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不能让他们因为他打架受伤。
李星眠张口就道:“来啊,谁怕谁啊?”李星眠打游戏时最听不得别人挑衅他,不管是满血还是残血,拎着武器冲上去就是干。
显然,他忘记了,这里不是游戏。
于桑等人一听就炸了,几人登时扭打成一团。
靳斯扬:……他不会打架的啊。
幸好他手里的扫帚还没扔,靳斯扬抡着扫帚四处横扫,灰尘飞得到处都是,呛得对方几人都睁不开眼睛,他们自己人也睁不开眼。
“靳斯扬你能不能行?”李星眠又吃了一口灰尘,抹了把脸,趁乱吼道。
“你还有脸说我?”靳斯扬也吼回去,“你以为你打游戏呢?”
李星眠没再应声,不知道是理亏,还是灰尘吃得太多张不开嘴了。
“让开!!”一向小声小气说话的杨博然突然扯着嗓子吼道。
靳斯扬下意识往旁边躲,只见杨博然拿着一把两米长的竹竿大扫把冲出来,径直朝着于桑等人而去。
那竹竿大扫把的枝条扎得又紧又密,干枯硬挺的枝条间还夹带着许多黄色落叶。杨博然双手握住扫把,瘦瘦小小的身体爆发出大大的能量,把两米长的竹竿大扫把挥舞得呼呼作响,灰尘和黄色落叶一同在空中飞舞,干硬的枝条把于桑几人扎得嗷嗷叫,最终抵挡不住竹竿大扫把的威力,落荒而逃。
靳斯扬三人目瞪口呆。
杨博然看着于桑他们跑远了转身看向靳斯扬几人,急切道:“你们没事……”他看三人彻底呆住的神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登时松手,竹竿大扫把啪得一下倒地上,又掀起一片灰尘,他手足无措地站着,躲着三人的目光。
靳斯扬回过神,真心实意道:“然然,你真厉害。”
李星眠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回神,复读机似的:“然然,你真厉害。”
柏陈深见状,好像不跟一句不太合适,道:“然然,你真厉害。”
“……”杨博然脸色爆红。他向来喜欢把自己的藏起来,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即便只是三个人的目光,他依旧觉得慌乱紧张。
几人各自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李星眠说:“这是我打过的最窝囊的架。”
靳斯扬还记着他那会儿应那一嗓子,没好气道:“托谁的福?”
李星眠挠了挠头:“忘记不是打游戏了,真是不好意思。”
杨博然见没人说话了,小声对三人道:“今晚谢谢你们。”
“顺手的事儿!”李星眠哥俩好似的拍拍杨博然的肩膀,“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杨博然不知道怎么应声,腼腆笑着。
柏陈深问他:“那几个人和你们一个班吗?这种事情还是要告诉老师,老师出面解决要比你自己硬抗着好。”
“我会和老师说的。”杨博然小声说。
于桑他们几个不是第一次找他麻烦,往往都是支使他做这做那,让他当小跟班,每次都会威胁他不准告诉老师,否则就打他。杨博然胆子小,自己没有能力反抗他们,更不敢告诉老师,忍气吞声地当个受气包。
前段时间孟冬安给了他一张卡,卡里有很多钱。他把卡放在书包里随身携带着,想着什么时候遇见孟冬安或者靳斯随就把卡还给她们。傍晚他从墓园回来,准备回学校上晚上的两节晚自习,被逃课出来的于桑堵了个正着,于桑等人非得拽着他跟他们一起,几人拉扯间他的书包掉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那张银行卡被于桑他们看见了,就逼迫他把那张卡和密码一起给他们。杨博然自然不肯,这张卡他还得还给孟冬安,不能被于桑拿走。
于是,于桑他们就把杨博然拉到那条巷子里,试图通过“言语交谈”得到那张卡。他们几乎从不动手打人,动手太明显,而言语是无形的,没有证据,就算廖蔓知道了,他们不承认就好。
这几人也是有耐心,跟杨博然耗了两节课,直到靳斯扬听见他们的声音冲过来。
杨博然说完这些,靳斯扬心绪复杂万分。他只知道杨博然的生活不好过,未曾想过他还遭受到校园霸凌。而孟冬安出于好意给他的那张卡,却间接让他受到了恶意伤害。
李星眠的家里人已经将他接走,柏陈深对两人的身世都清楚。杨博然从书包里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直接递给靳斯扬,说:“这张卡我不能要,麻烦你帮我还给你妈妈。”
靳斯扬没接这张卡,对杨博然说:“这是她给你的,你还回去她肯定会伤心的。”
杨博然有些无措,李秀英还没生病的时候只会问她要钱,从来不会给钱。如今真有人给他钱,他好像并不太需要。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一遭当初就强硬一点拒绝孟冬安了,可是当孟冬安笑意盈盈地关心他时,他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在李秀英那里没有体会到的母爱好似被孟冬安弥补了回来。
一道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三人的沉默,杨博然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便利店的兼职,匆忙对另外两人道:“我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先回去吧。”
靳斯扬看他匆忙离开的身影,茫然道:“这都十点多了,他还有什么事情?”
柏陈深道:“可能是便利店的兼职吧。”
“兼职?”靳斯扬疑惑。
柏陈深看见他卫衣帽子里有几片黄色落叶,顺手拿出来,道:“嗯,他现在每天晚上还在做兼职。”
靳斯扬沉默着,当初那份关于杨博然的资料他没有看太仔细,后来也想当然地以为杨博然有了孟冬安给他的钱,就不会再去做兼职工作。
“要去看看吗?他今晚迟到了挺长时间。”柏陈深问他。
靳斯扬摇摇头,道:“不去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吧。”柏陈深说。
“小羊。”靳斯随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落在靳斯扬身上。
靳斯扬转身看过去,见是靳斯随,登时觉得难受极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看见靳斯随的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与委屈涌上心头。
他突然想到了杨博然,他可以找靳斯随寻求安慰,那杨博然呢?
“阿随哥。”柏陈深也是Alpha,第一时间就察觉到靳斯随身上散发出的攻击性。因着靳斯扬的关系,他和靳斯随的关系还算熟悉,靳斯随在他面前也一直是温和有度的邻家哥哥形象,这是他第一次从对方身上察觉出对他的攻击力。
靳斯随微一点头算是回应,目光落在靳斯扬身上,嗓音温和:“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我刚刚跟人打架了。”靳斯扬走到靳斯随面前,仰头看着他。
“打赢了吗?”靳斯随往他身上看,他的校服上沾着不少灰尘,一向蓬松的小卷毛也乱糟糟的,倒是没受伤。
靳斯扬点头,有点小骄傲:“赢了。”
靳斯随勾唇笑了笑:“我们小羊真棒。”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柏陈深听着靳斯随和靳斯扬的对话,心里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就像靳斯随对他莫名其妙的攻击力。
“让司机送你回去。”靳斯随道。
“不麻烦了,我打了车,已经到了。”柏陈深抬了抬手机。
“行,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小羊发个消息。”靳斯随说。
靳斯扬看着柏陈深乘车离开,问靳斯随:“你怎么直接来学校了?”
“见你一直没回去,就过来接你了。”靳斯随避重就轻道。
“哦,”靳斯扬装着听不懂靳斯随这话,转而说道:“我和杨博然一起打的架。”
“因为什么?”靳斯随抓着他的手腕,带着他慢慢往司机停车的地方去。
靳斯扬没有瞒着,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靳斯随说了。李秀英和杨涛都去世了,杨博然身边也没有其他亲人,光靠廖蔓去管于桑他们,效果可能不好,倒不如让靳斯随或者孟冬安出面,一次解决利索。
两人上了车,咩咩正趴在后排车座上睡觉,靳斯扬摸了摸咩咩,听靳斯随问道:“你的想法和然然说了吗?”
靳斯扬摇头:“他去兼职了,没来得及细说。”
靳斯随看他心情不好,揉揉他的脑袋,语速不疾不徐,很是温和:“这件事情要先和然然说过,征得他的同意,我们才可以出面帮他解决。如果没有告诉他,悄悄帮他解决这件事情,看似是对他好,实则会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靳斯扬不吭声了,杨博然都想把孟冬安的卡换回去了,肯定是不同意让她们出面解决的。
“我知道我们小羊是心软想要帮助然然,”靳斯随徐徐道:“如果小羊需要的话,哥哥出面,去找他聊一聊这件事情,好吗?”
靳斯扬把靳斯随的话听了进去,他不能一厢情愿,就算被杨博然拒绝,他也得问过他的想法才行,于是他摇了摇头,道:“我想自己去问他,如果他需要帮助,我再来找你。”
“好,都听我们小羊的。”靳斯随温声应道。
窗外的街景一如既往,夏末初秋的晚风从落下的车窗中吹拂进来,撩动着少年人柔软卷曲的发丝,精致好看的侧脸让人忍不住伸手捏一捏。
靳斯随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他伸手捏住了靳斯扬的脸颊,指腹下的皮肤是细腻的,被捏住脸的Omega没有反应,是少见的顺从,他心中生出一丝奇异的满足感,又在意识到靳斯扬正和柏陈深谈恋爱而消散。
靳斯随突然松开了手,柔软细腻的触感并未随着他的松手而消散,他模糊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正在出现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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