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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了他的妻子
池杨和司缘将带来的人送到了蒙栎关外,两个人来时坐的那辆马车也被池杨给了他们,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不如让他们回去得轻松些。
司缘看了看广袤的草地,挥手变了一块石头出来坐着,一手撑着头看着池杨久久立在那里,盯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方向发呆,看累了就又招了一只鸟过来让它给自己讲见到的好玩儿的事。
司缘其实不太理解他,总是这样忧愁有什么用呢?既然想回家那就想办法逃跑啊!虽然她现在确实还没想到办法,便只能这样默默地陪着他呆站着。
天上风云变幻,一滴雨水落在池杨的鼻尖,他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地转过身体就见司缘开心地跟他挥手,“你发呆完啦!”说着跳着过来挽住他的手,“我们回去吧!”两个人的头上此时也多了一把油纸伞,雨渐渐大了起来,打在上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城门外现在突然排起了长长的队,远看还以为蒙栎来了多少客人,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这群人手上都被拷着铁环,像是犯人一样,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和之前司缘在杨袖和顾忧身上见到的很像。
池杨看她一直盯着那边解释道,“那些人是榆乔国的,榆乔灭了后他们便成了俘虏,男的为奴,女的为妓。”
“我要救她们!”司缘看着那群人说。
“好,我陪你。”池杨答道。
现在他们还没进城是最好救的,司缘没有太多时间思考,想着人类胆小便借着此时昏暗的天色造了一出景。
人们只见天色被黑云遮得几乎如深夜,城楼处点上的灯也被一盏盏熄灭,慢慢的,远处的天边有了颜色,最开始是一点红光,渐渐的,那点红光从黑暗中被撕裂开来,越拉越长,血红的颜色像是滚热的红铁水在流淌,但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股股凉气,窜进鼻子又带着不知多少尸体的腥气。
突然,被撕裂的缝隙里一个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远了看,只有一团奇形怪状的黑影,待那个黑影成功出来后缝隙里开始争先恐后的有东西从里面涌出,出来后快速向这边冲过来。
“妖怪啊——鬼啊!”
等那些黑影慢慢靠近人们才看清这是比他们大出好几倍的怪物,像枯树一样的肥硕身材,暴突的眼睛和尖利的耳朵往下流着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皮肤颜色虽深却能清晰看到里面的青紫的血管,怪物用力张开他们的大嘴时,这些血管就像要爆开来一样,随之而来的还有不知道发酵多久的腥臭味,但人们都还来不及呕便赶忙撒开脚丫跑了起来。
但那群被锁着的人却都一致停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有些被吓得摔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天边乱飞的怪物,司缘看得有些着急,他们怎么不跑呢?
好在这个时候人们被怪物吓得四散跑开,看守城门的人也不再管这群外来的俘虏,直接关上了城门,这群榆乔远道押送而来的俘虏在此刻又被他们丢弃,司缘赶忙上前去让他们逃走,但那群人甚至都没抬头看她,颓然地躺到地上,似乎想要这群怪物直接杀了自己。
任凭司缘在旁边怎么让他们离开也不搭理,一个老妪浑浊的眼睛瞥了她一眼道,“姑娘,不用管我们,你走吧!”
池杨解释道,“俘虏的日子不会好过,他们大概也是如此,没有饭吃,少有觉睡,或许还要干苦活,此时应该是没有力气了,也害怕跑了被抓回来更不好过,还不如被眼前的怪物杀死。”
有些人听到池杨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司缘沉思了一会儿道,“怪物是我变出来的,假的,我能帮你们逃的时机就现在了,要被抓去为奴还是趁现在搏一把自由你们自己选择,但我的神力有限,幻境要结束了,你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听到此话一行人愣了一下,看了看司缘就咬着牙起身跑了起来,那个老妪抬脚准备跑,转头又对着两人道,“多谢!”
司缘将神力注入到他们的身体里,但也维持不了多久,只希望他们能跑远点。
两个人坐下,司缘靠到池杨肩膀上,静静地看着天边这场戏剧,一时耗费这么多神力她的身体。
司缘睡到半梦半醒间突然被“嘭”的一声给吓清醒了,天边她造的幻境被瞬间打破,变成碎片向周围四散开去,中间那个地方却仍余留下一个黑影,慢慢向他们移动。
司缘瞬间警惕地站了起来,袖中甩出多年未用过的佩剑,向前一步走到池杨的前面挡住。
那人却没进一步攻击,停在两人面前看着司缘问道,“你是——神?”
他的脸明明就是天上的兵马大元帅,但他现在的表情却表现着根本就不认识他,但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司缘也收起了手里的剑,道,“你是谁?”
“你比我弱。”那个男人说完直接从两人面前飞走了。
“你认识他吗?”池杨问。
司缘摇摇头,“他很像我知道的一个人,但他不认识我。”
池杨安抚她,“世间相似之人许多,或许神也有相似的。”
“或许是吧!”
城门又重新打开,两个人那个破败的小屋就靠着不远,没一会儿就走到了。
带来的人没走之前这里拥挤得显小,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了,这个小屋突然就变大了。
神仙是独来独往的,但因为每天都很忙碌所以也不会感知到一人的孤独,但在人间没有什么事,现在大家都走了,司缘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奇怪,池杨去做饭了就挂在他身上,半步也不离开。
司缘这才发现池杨生火的方式竟然和自己很相似,不对,一模一样,不对!为什么他会控火?
司缘从池杨身上跳了下来,奇怪道,“你会术法?”说着围着他绕着圈圈看。
“你是神?”司缘摇摇头,没有感受到神力啊?
“是妖?”又摇摇头,不仅没有妖气,要是妖附身到了太子身上天界早派人来降伏了。
“鬼?”这么一想司缘又凑到池杨身上嗅他的气味,总觉得闻起来很熟悉,好像有些像鬼,可……
司缘的思绪被打断,池杨道,“我之前拜了个师父,后来她离开了,我也有刻苦练习,想等她回来那天可以给她看看。”没想到最多的展示就是做饭,但司缘就算在厨房也不会安静呆在他身边看,只会东转西转看哪里有什么好吃的,自己说又太刻意,只能耐心地等她发现,终于——但很明显,司缘发现了一点,却还是完全没想起来。
“那你应该是等不到了,据我所知,神仙很少会二次游历一个地方。”司缘很诚恳,本意是想池杨不做无畏的等待。
但池杨只是望着她笑了笑没说话,心道,我已经等到了,我的师父,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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