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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林鸢鱼看了一眼一旁的秦姑姑,盯公主盯得紧,根本不可能给二人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借着更衣的由头,和赵韵单独进了一间厢房。
林鸢鱼开门见山:“不知公主拿不拿鸢儿当做知心好友。”
“自然是。”赵韵爽快应声。
“那鸢儿想问公主一个问题,不知殿下可否如实相告。”
“你问。”
“公主殿下是否对鸢儿的兄长有好感?”
赵韵眉间一抖,下意识想否认,但是鸢儿既然这么问了,定是察觉出来什么,她也不想再隐瞒。
少女的心事被戳破,姿态扭捏道:“是。”
林鸢鱼吃下一颗定心丸,她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公主不会再踏入萧珩那个火坑,如果公主成了她嫂嫂,那以后行事还有皇后娘娘和母家周氏一族的助力,对于双方皆是有利无害。
“我听闻陛下最近正在为公主物色驸马。”
赵韵闻言,眉眼瞬间低垂下去,轻叹一口气:“正是,都是些靠着家中庇佑做上官的公子哥,有些娇养的比我有过之无不及,连林侍郎的手指头都比不过。”
“公主对我阿兄竟有如此高的评价。”
赵韵害羞起来:“是林侍郎本身就很好。”
自从那日和林羡学了骑马回去,她就被他吸引住了,脑子里都是他。
对于林羡,她最熟悉他的身份就是鸢儿的兄长,可是还有一层,就是侍讲师傅最得意的学生。
侍讲师傅不止一次提起过林羡的才华绝伦,还给他们看过林羡十几岁是著的文章。
于是她去尚书房读书的时候,旁敲侧击的向侍讲师傅打听着林羡,在侍讲师傅眼里,他是一个克己复礼,胸有大志的好儿郎。
赵韵借着学习的名义,和侍讲师傅索要了林羡所有的文书功课,一一品读。
从字迹到内容,无不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虽然二人只接触过一次,但是赵韵感觉她了解了对方的全部。
林鸢鱼见赵韵这个样子,是真的动了心,她决定来做这个红娘,促成这段姻缘。
皇上的女儿不多,只有赵韵和十公主两个。
十公主现在才不过十岁,所以当前只有赵韵到了适婚的年纪。
前世皇上为她挑选的也都是当朝权贵的嫡子,但是她也都没有瞧上,最后等着萧珩立了军功,才和圣上表明了她的心意,圣上思来想去,还是答应了,为了让他配得上自己的女儿,还为他祖父翻了案,还了萧家一个清流的名声。
现在,如果她嫁给九皇子,要是公主再和兄长成亲,那免不了要遭人非议,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圣上定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幸而还有时间,一切可以从长计议。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小姐,新娘子快到了,该观礼了。”
林鸢鱼目光从门处转向赵韵,叮嘱道:“公主请耐心等待,我会为公主想一个好法子,让公主早日成了我的嫂子。”
赵韵听到“嫂子”二字,不觉脸红起来,脚抬起一跺,转身开门小跑离开。
门口的喜鹊还来不及行礼,对方就一溜烟的消失,留下她在原地一脑门子疑惑。
还从未见到过公主这般娇羞的表情,屋里的难道不是她家小姐吗?她们二人.....?
未来得及深想,就被林鸢鱼打断:“走,去见见新人。”
敲着锣,打着鼓,红妆十里,车马交替。
赵渊胸前带着红花,一席红袍,悠然自得的骑着马,时不时对着路边两侧的百姓笑着点点头。
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今日毕竟是他的大喜之日,氛围一到也跟着欢喜起来。
那日母亲生辰,姜瑾媚的出现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他们二人的渊源还要追溯到林鸢鱼定亲那日。
林鸢鱼是太子殿下为他选定的世子妃,先前他也明里暗里和她接触了几次,发现此女心思爽直,容易拿捏,是个不错的世子妃人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的背景,有个大将军父亲,哥哥还是工部侍郎。
就在他准备求皇上赐婚时,谁知被那个半死不活的九皇子捷足先登。
失意的他就去化云坊喝了几杯,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酒劲大的缘故,几杯下肚头便有些晕晕的。
再然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再醒来身边居然多了一个人,就是姜瑾媚。
那一刻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最慌乱的一瞬间。
二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榻上,地上零星散落着昨夜喝完的瓷瓶。
姜瑾媚醒来之后,更是一脸委屈。
据她所说,她是路过此处,想进坊中买几壶玉琼酒,此酒是上京城的独一份,几乎所有王公贵族都会来时不时派人来买,所以姜瑾媚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
然后她就见到了在埋头喝酒的赵渊,上前询问了几句,谁知赵渊拉着她不放手,不让她离开,姜瑾媚见他如此,只能陪着他喝了几杯,但是她不胜酒力,两杯下肚就不省人事。
醒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赵渊心下懊悔不已,以为定是自己脑子不清醒,没有控制住。
二人商量,过些日子他就去丞相府提亲。
正当他在寻找合适的机会时,姜瑾媚却自己出现了,还怀了身孕。
她说她收到一封信,信中的他十分决绝,要背弃她,再去找林鸢鱼,但是她已经有孕,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就一激动,直接找上门来。
那封信并不是他写的,但是字迹和他的完全一样,也难怪姜瑾媚会认错。
那究竟是谁写的,时间偏偏选在母亲寿辰这日,明显是有人想要给他难堪,周围可疑之人想了一个遍,都没有想清楚到底是谁。
他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味,心中总不踏实。
忽的两个人闯入眼帘,是林鸢鱼和赵祁。
赵渊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心中像有一块巨石压着,不上不下堵在那里,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只是为了让赵渊难堪才写了那封信?”
赵祁环握双臂,站在林鸢鱼不远处,四周一片喧嚣,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自然不是。”林鸢鱼看向花轿的目光移到赵祁身上,“我想让姜瑾媚尝一尝自作自受的感觉。”
再过不久,太子倒台,安亲王府权势旁落,她姜瑾媚筹谋了这么久,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不知她该如何自处。
赵祁不明白林鸢鱼的意思,但是既然她都这么做了,一定有她的道理,他也不再过问。
敲锣打鼓中,花轿停在了大门外。
正当众人在喜悦欢迎时,林鸢鱼忽然瞥到了门外的萧珩,他正带着些士兵在巡查。
听爹爹说,最近上京城中出现了好多飞贼,专门掳新娘子。
所以安亲王便拜托了父亲林崇义派人维持治安,今日的大婚不能出任何差错。
拜过天地,敬过喜茶,新娘被带到了喜房之中,新郎则开始巡回敬酒。
林鸢鱼正百无聊赖的吃着酒席,忽然一个小丫鬟来寻她,说是新娘子想见她。
林鸢鱼和兄长说明了情况,便跟着丫鬟去了喜房。
她料到了姜瑾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派喜鹊在门外等她,以防有什么不测。
今日的她,一身大红嫁衣,绣着简单的鸳鸯或牡丹,头戴鎏金凤冠,垂下珠帘盖头,手腕上套着一对绞丝银镯,看上去明艳动人。
“坐吧,二小姐。”姜瑾媚淡淡的瞥了一眼来人。
林鸢鱼没想到姜瑾媚倒是出乎意料的客气,抬腿走到了桌前坐下。
“冬雪,你先出去,我要和林二小姐说些体己话。”
说罢,姜瑾媚也坐到林鸢鱼一旁,还贴心的为她倒了杯水。
“不知世子妃何故叫了我来?”林鸢鱼打开天窗直击道。
“当然是想和二小姐叙叙旧,以后可就机会不多了。”
林鸢鱼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直接拆穿道:“别装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卸下你的面具。”
“呵。”姜瑾媚摊开手,轻蔑一笑,“二小姐就没有装吗?”
“那封信是你写的吧!”
“什么信?”林鸢鱼故作不知。
姜瑾媚见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胸中怒意更甚。
她面容突然变得狰狞,提高音量:“你就是嫉妒我嫁给了赵渊,而你只能嫁给赵祁那个病秧子,以后太子即位,安亲王府一片坦途,而你就守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病死的皇子过日子吧。”
林鸢鱼失笑:“我就不懂了,从一开始你就想着法的和我比较,事事想要超过我,这明明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要用来比较,你活着不累吗?”
姜瑾媚被戳到痛处,更急切起来:“累,但是我更怕被你比下去,凭什么你可以有一个那么疼爱你的父亲,凭什么你可以和公主殿下做朋友,凭什么赵渊要为了你喝闷酒,凭什么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得到这么多爱!”
林鸢鱼是第一次听到姜瑾媚内心真实的想法,原来这就是她一直针对她的原因,这么的朴实无华。
林鸢鱼还准备说些什么,但是脑袋突然一沉,眼前的姜瑾媚忽然模糊起来,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那杯水有问题!
“你...”
姜瑾媚勾起烈焰的红唇,手掌抚摸着林鸢鱼的脸颊:“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过了今晚,再美也不会有人想要一个残破之身。”
林鸢鱼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药力,晕了过去。
门口的喜鹊也已经被放倒,两个蒙面之人推门而去,把林鸢鱼架走。
姜瑾媚迅速收拾好残留的痕迹,自己也喝下药,倒在地上作为伪装,等待着赵渊的到来。
她想,过了今晚,林鸢鱼将永远是她的手下败将,她将永远的生活在黑暗中,没有人会再喜欢她,所有人都会看不起她,她将再也追不上她。
*
一片漆黑中,躺在地上的林鸢鱼缓缓睁开眼,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嘴上也被布条紧紧裹着。
她用力撑着背在身后的手腕,粗麻绳绑的极紧,没有一丝松开的余地。
微弱的月光从窗纸中打进来,林鸢鱼眯着眼,看起来这是一处荒废的寺庙。
窗外两道黑色的影子在交谈着。
左边的影子:“大哥怎么还不来?”
右边的影子动了动脑袋:“谁知道呢,没准半路上又看见哪家的小娘子,又被勾了魂儿去。”
“也是,咱这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好色。”
“男人嘛,钱权美人,总得爱一样。”
右边的影子突然往前走了几步:“你看,那是不是大哥?”
左边的跟上:“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再然后,林鸢鱼就听见两声惨叫,窗外的影子倒下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躺在门侧的林鸢鱼仰起头,内心惶恐的看向来人。
这就是刚刚门外之人所说的大哥?但是为何门外之人被放倒了?难道还有第二伙人?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林鸢鱼脑海中迅速过着各种可能。
只见对方缓缓蹲下,冲着林鸢鱼伸出手来。
林鸢鱼下意识紧闭双眼,呼吸在此刻凝滞。
想象中的触摸没有到来,嘴上裹着的布条却松开了。
她眉头紧皱着缓缓睁开眼,轻声唤了一句:“萧珩?”
“你还好吗?”
是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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