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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最近刘锋回来得越来越晚，公司可能太忙了。”江柠把孩子哄睡着之后觉得腰酸肚子疼，在给小段打语音电话。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累的，姨妈也推迟了。”江柠说。
电话那头的人在洗脸，传来哗哗的水声：“江江，你不会是中招了吧。”
“怎么会，我们很久都没……”
“很久是多久？”
“一，一个多月，两个月了吧？”
“你上个月没来姨妈吗？”
“还真没有，我都忙忘了，我爸的事情太多。”
“那不就是有可能吗？明天验一下。”
门廊有动静。
“不跟你说了啊，刘锋回来了。”
“哎哟，小娇妻，快给你老公做宵夜吧。挂了啊。”小段挂掉语音。
刘锋在换鞋，把袜子也拽下来扔在鞋上。
江柠过去捡起来，一股馊臭味。
“又加班到这么晚啊？”她略带埋怨加心疼的语气说。
“什么叫又，我不就最近晚一点吗，累死了，有什么吃的？”刘锋坐在沙发上，身上有一股烟味，他不抽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同事的烟味。
“有饭菜，我给你热一热。”
江柠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端出来两个菜，怕他在饭桌吃不能看电视，给他端到茶几上。
刘锋看着菜又看看江柠，不耐烦地瞪着她。
“哦，筷子。”江柠反应过来，跑进厨房拿筷子递给他。
刘锋吃了两口，把筷子放下声音砸得很重。
“太咸了，你吃得下去越越也吃得下去吗？”
“白天我们都吃的，不算太咸啊……”
刘锋懒得理她，没吃两口开始喝水。
江柠坐下拿起手机给刘锋看：“老公，这是隔壁的刘阿姨推荐的幼儿园，你看这个环境是不是比咱们小区外边那个公立幼儿园好多了，她孙子在里面，每天荤素搭配得很好。”
“多少钱？”刘锋漫不经心地问。
“一个学期一万三，连同校服，伙食费，书本教具……”
“这么贵？抢钱啊？”
“公立幼儿园三千，但是我听说里面吃的用的都不如这个。”
刘锋想起今天晚上输了好几千，这几天还被江威陆续敲诈了五千块，一想到没着落的工作，还有要上学的孩子，他愁得用手扶额。
“你怎么了？”江柠问。
“我头疼。”
“你怎么了，我帮你揉揉？”江柠伸手过去，却被刘锋拍开了。
江柠缩回手，有些生气，脸色逐渐沉下去。
要花钱了就头疼，江柠嫁给刘锋好几年，知道他不是那种吝啬的人。他一个月工资两万，手里怎么也有二十万积蓄，江柠手里也有几万块。房子又是父母买的，没有贷款，有这个条件能让孩子生活得好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觉得呢，让她上哪里？下个月就要开学了。”江柠说。
“不要说了，今晚我不想聊这个，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吗，我都头疼了，你是不是聋？听不见？”刘锋这句话一开始还很平和，说到头疼的时候语气越来越重，然后直接开始叫喊。
“越越是不是你亲生的？她马上要上幼儿园了，你不应该替她把把关吗？这两个月我为了这个事问了多少邻居，你呢，我两个月前就跟你说了，你管过吗，问过吗？”江柠站起来，语气也开始激动，自己的事都能忍，但涉及到孩子她就会炸。
“你每天在家里闲着，这些事还要来问我，一分钱不挣每天就想着花钱。”
“我花钱是为了我自己吗？”江柠气得手抖“刘锋，你要是觉得我和越越拖累你了，我们可以走，你自己一个人过，就什么都不用花钱了。”
“上个幼儿园至于发这么大火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觉得这个女人太不知足了，自从娶了她，她家里的烂事就不断。现在弟弟又跑上来赖着，还敲诈姐夫的钱，现在她竟然说要离开自己，她这样的女人离开男人能活下去吗，这是他听过最大的笑话。
江柠开始哭，她一吵架就会非常委屈，只要觉得刘锋不再爱她，她就觉得天塌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有病？”江柠带着哭腔说。
“别提结婚，你那个爹管我要了十八万彩礼！”
“你觉得亏了我可以走！”江柠大声喊。
你走了我不是更亏吗，刘锋越想越气，干脆指着她骂：“你们家没一个正常人，你们全家都有病！带着你弟滚，滚蛋！”
这话也太伤人了，骂人骂全家。
江柠一气之下进屋就收拾东西，她也没心思收拾，随便拿了几件衣服，把睡梦中的越越叫醒，抱着就摔门而去。
刘锋坐在沙发上叹气。
江威这几天有了钱，天天在外面玩，都两天没回来了。他和那个女网友见了面，两个人很快就搅和在一起，如胶似漆，估计是他的富二代人设起了作用。
江柠大晚上带着孩子没处去，只好打电话给小段。
小段说，来我家吧，我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江柠打个车就到了小段家，一进门看到自己的闺蜜，忍不住又掉泪了。
小段看她眼睛红肿，想来是刚刚在车上就哭了很久。
“怎么回事啊，这个刘锋，大半夜的到底因为什么吵架？”小段把孩子接过来，两人先去卧室把孩子安顿好，然后来到客厅说了吵架的原委。
“不是吧，就为了一个幼儿园啊。”
“我哥不至于啊，他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王浩宇在旁边听了插句嘴。
“他如果有什么意见，我都能接受，也不是非要上私立幼儿园。但他的态度是完全不管，还让我滚。”江柠哭得更伤心。
王浩宇听了逐渐开始皱眉，这个女人那么温柔贤惠，这样还被骂，他觉得有点心疼。
“是话赶话，在气头上，回头让他给你道个歉，接你回去。”小段给江柠递一张纸。
“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吵架他都是有理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江柠说。
“那你别回去，看他找不着你急不急，他离不开你。”王浩宇说。
“你怎么这么懂？”小段问。
“我也是男人啊。”
“我准备明天带着越越回老家去。”江柠说。
“可以，就这样。”王浩宇怂恿她，被小段瞪了一眼就转身进屋去了。主要是他总在段嘉面前夸江柠，搞得老婆很不乐意，之前就总是讽刺他，野花比家花香。
第二天一早，小段去自己的美容店里，起床跟江柠说了一声就走了。
江柠带着越越收拾好东西，下楼准备打车回家。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江柠！”
是王浩宇。
他拿着车钥匙跑过来。
“走，我送你们回去。”
“你不上班了？”
“今天我出外勤，不用打卡。”
“不行，段嘉知道吗，我不能耽误你工作啊。”
“不耽误，我这是替段嘉照顾你嘛，应该的，走吧。”他强行把江柠手里的行李抢过去就往车边走。
上车以后江柠坐在了后面，带着孩子也方便一些。
“别信男人的嘴，会对你好一辈子什么的，婚后就得凶一点，你看段嘉。”王浩宇一边开车一边和她聊天。
江柠苦笑一声。
“你不也是男人吗？”
“我不一样，我是好男人。”
“有什么区别吗？”
“普通的男人只看自己需要什么，好男人是看你需要什么。”
“那段嘉一定比我幸福。”江柠玩笑似的自嘲：“我是蠢女人。”
“你不蠢，你只是太温柔太善良了。”
江柠没有回应他。
小区门口不远处的路上，段嘉忘了拿东西匆匆回来，看到自家的车刚刚开出小区大门，后排坐着江柠和孩子。
她没有打招呼，车里的人也没有看到她。
她就站在那里直到车里消失在路口，眼底溢出些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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