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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第一次御剑秘社的会议是在乔慕可的院子里举行的,因为凳子不够多,大家皆是席地而坐。
在乔慕可的提议下,因着已经下定觉得摆脱阴霾,大家面上都没再覆纱。
乔慕可扫过几人或坚毅或忐忑的脸,转而对上社长鼓励的目光,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大家,事情已经有转机了,接下来的一切就让我们共同的努力吧!”
一号:“我明白了,我们要如何做?”
【首先,你们要走路去上课,被人看见,而且迟到。】
一号刚走进讲学堂,长老便传来一声怒斥:“竖子!姗姗来迟成何体统,你的道心何在!”
见长老面上怒意,底下当即传来嗡鸣:“诶!这人我记得往常不都是最早到吗?”
“对呀对呀,这是转性了?”
“少了个人竞争,好耶!”
底下噪音不断,长老的怒火顺势被引向他处,一来一回也难免消减去了半分。
恰如大家所言,他也确实因一号的勤勉对他抱有印象,思及此处,长老冷咳一声,稍缓道:“说吧,因何时耽搁,若是事出有因,也未尝不可体谅另议。”
但一号偏偏面色镇定,给脸不要脸:“回禀长老,是今日宗内指派的杂役路途遥远,弟子徒步而行,故而延误。”
“步行——?!”长老刚压下去的怒意再度窜起,这次比一开始还盛上几分,他须发微张,厉喝道,“身为外门,你竟敢如此怠慢!你——”
“正是如此,长老。”一号蓦地打断了余长老的斥责。
他倏然抬首,声音清明,只为响彻整个讲学堂:“皆因——弟子,不通御剑之术!”
“……什么?!”
底下当即爆发出一阵哗然。
*
二号:“那然后呢?”
【然后,随便走走就好啦,不过还要加大一些舆论。】
三号:什么舆论?
【哼哼,那当然是——所有不会御剑的人都是垃圾!】
二号行于路上,身侧再无他人。
高空之上,几道剑光掠过。
“诶,快看,那也是个用‘脚’的。”其中一人忽地收缓速度,朝同伴勾了勾下巴。
左边那人循声望去,嗤笑一声:“还用说,但凡能御剑谁会蠢到用走?平白耽误功夫。”
右边那人摇头咂舌,似是后怕地拖起长音:“啧啧啧……真是脸都丢尽了。”
中间提起话题的人听着二人附和,心中自得,他一勾唇,话中带上理所当然的鄙夷:“若是我,宁可在居所里发霉,也绝不出来丢人现眼。”
“不过——”但他随即又想到什么,面上露出不耐,“不过——说真的,你们不觉得那么一小段路也要御剑,真的是麻烦得要死吗?”
“是麻烦啊,”左侧同伴无奈的耸耸肩,“可又有什么法子,你难道想被当成异类吗?”
“这,这倒不……”那人语塞,目光下意识扫过周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脚踏飞剑、衣袂飘飘,无一例外,他喉头滚动了一下,终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但,当他的视线再次落回地面,看着底下那人与同伴会和,继而招手结伴而行的那副不惧他人言、自在行步的样子,心底却难免产生了几丝羡慕……
*
四号:“可……这不会让我们的情况更糟糕吗?”
【独享地面不开心吗?地面又未必不比天空广阔,而且放心,很快就有转机的~】
五号:“转机是指?”
【你们被重创的时刻。】
【不过……不用真打,我们自己弄点花样就行啦!】
“喂,这几天好像都没看到那几个。”
“哪几个?”
“就是不会御剑的那几个人啊。”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他们中好几个被打得重伤,如今剩下的也躲入了居所内不敢出来呢。”
“啊……?即便是不会御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吧?”
“可都怪他们我们才不得不日日御剑而行啊,这是他们活该啊!”
“你……当真这么想?我还是觉得不应如此……”
“是啊,多少有些过火吧?要我说都是那些看见有人在走就说他不会御剑的人的错,不是他们我们干嘛心惊胆战地时时保持御剑,我每天灵力枯竭,真的好累!”
“没错,而且我听说,是宗门在御剑课程结束后就再也没给过他们练习的场所才落得如此的。”
“是、是吗?原来如此,你们说得或许也有道理……”
*
【接下来就简单了,已经有零零散散的声音在为我们抱不平了。】
五号:可还有大部分人不支持我们吧?
【不重要,我们赢的规则是支持的声音大于反对的声音,就算反对的人还是比支持的人多又怎么样?】
【只要让反对的那方风评变差,让他们全都闭上嘴不敢讲话,形成表面上的胜利不就好了。】
六号:“这也行?!”
【怎么不行?好了好了下一步!】
七号、八号:是什么?
【说清诉求,不然支持我们的人就和无头苍蝇一样乱奔了。】
风润泽将新收到的卷轴递给对面的乔慕可:“师妹。”
乔慕可接过卷轴,目光快速掠过,那上面正明确写着要给不会御剑的弟子安排新场所的提议。
她满意地将卷轴丢回桌上,开朗道:“看来那卷轴可还要在师兄那安放上几日呢。”
乔慕可目光下意识扫过安放那卷轴的位子,却恍然对上了一份散开的文书,若是没看错,那上面好像写着……休沐?“
“师妹在看什么?”风润泽平静道。
“啊,没什么。”她回过神。
乔慕可只匆匆看到月底风润泽有一天休沐安排。
说到这个,她主动敬了一杯茶给风润泽,是她这段时日改进的奶盖啵啵补灵茶:“这段时间,师兄想必也辛劳不少吧,接下来几天还要多叨扰师兄呢。”
风润泽从乔慕可手中接过茶,他看着上面漂浮着的白色浆体,沉声道:“背后帮师妹的,可不止我一人。”
“哦?”乔慕可略一挑眉。
“答案,想必师妹很快便会知晓。”风润泽但笑不语,尚给乔慕可的游戏留了一个隐藏成就。
风润泽忽地提起了另一桩事:“师妹,你这般沉迷御剑,之前课上的未完成的丹药如何了?师尊昨日还且向我询问过你的课业。”
“嗯……哈哈,猜猜看?”乔慕可心虚地看向了风润泽手中茶杯,意有所指。
“呵……”风润泽敛眸,学着乔慕可晃动杯身再喝下,“这便是师妹所想创造的‘甜品’吗?”
风润泽舔去唇上奶沫:“尝起来确实别有滋味。”
“确实呢……”乔慕可笑起,也举杯一同喝下,“下次再努力些,让师兄也不要说谎就更好了。”
*
社长:“听上去可行性似乎很高,接下来呢?”
“接下来——”乔慕可目光深意地扫过众人,“我们要淡化自己,推举出一个人作为代表,集中话题度。”
“这个代表的形象要足够明确,让其将别人对ta的印象不自觉的投射到我们剩下的人身上,脑补出一个有着坚持做自己的信念感,却又无害中带着无辜的印象,将我们一起塑造成完美的受害者。”
“那便由我来吧。”社长依言开口,“我的腿疾可充当这个位置。”
“哦?”
乔慕可本来想着让连蘅来,毕竟连蘅可是一直在坚持步行从来没有遮掩过,而且他沉默内敛的形象又很方便别人脑补。
不过……社长的话确实也不错呢。
社长在弟子所工作,人又善良,认识的人也多,自来水会多一点。
而且这个位置,对连蘅害羞的性格也确实有些勉强。
“说得对呢!”乔慕可反应过来,“那便让社长来吧!”
乔慕可歪头冲懵懂的连蘅笑了笑。
社长:“如此便好了吗?”
乔慕可:“虽说是差不多了,但加上最后一步效果会更好。”
乔慕可指向自己:“最后一步,就是把我搬出来。”
“你们要说,我也是你们中的一员。”
“首先,我以前思绪混乱,天然弱势可站在道德制高点,其次我是亲传弟子,天然带有等级压制。”
“这几天我会天天找我的师兄聊天,然后又在某一天忽然断掉,你们则要传出消息,说翠竹峰的大师兄已经被说动,下了支持的决定,并且地点就定在山门附近。”
“到时,地点一确认,便做实我们确实提前得到了支持,这样所有人就都会觉得我们大局已定,已是民心所向,顺带把气氛炒至高点!”
乔慕可说完,看向身前一圈人:“大家觉得我的计划怎么样?有其他想法的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再加点细节啊!”
四号和六号对视一眼,犹豫着开口:“我们,利用他人的善意是不是不太好啊?”
“……”
乔慕可迟滞一瞬,认真发问:“为什么?又不熟?能用不就好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熟了更好,天然同盟。”
“……”
五号——林宣晴目瞪口呆:“你这家伙,还真是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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