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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遇袭
微风习习,那四角向上高高翘起的檐角之下有风铃声响起。
或许旁的人多数还停留在那香甜梦乡之中,涿若臾却已经早早地结束了和鸟雀们的“会谈”,关于她的仇人,暂无更新的消息。
她静静地走到石桥边上,望着那渺无人烟的石桥拾阶而上。
一清早的露水还可怜见地挂在那草叶上,周围都很清静,她一向是孤单地在桥边迎接晨曦。
她清瘦、挺拔的身躯立在那里犹如一座雕像,眉间有着淡淡的愁绪拢着,这些她都未叫其他人见过。
即便是已经提起来万分警醒之心,她总觉得离复仇还很遥远,罢了,那便走一步看一步。
涿若臾又独自在石桥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于丝行行走之间不断有伙计向她问候,她只是浅浅地颔首致意。
丝行内安静一片,每个人都安于自己的职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情,离街道热闹、顾客登门还需要等上一会儿。
她给自己泡了杯清茶,置于右手边。
那幽幽上浮的茶香香气倒是让早起的她神清气爽,嘴角也不自觉扬起一道清浅的微笑。
她认真地捧着一卷书在读,实际上,她的心绪早已飞到了天外边,她在想,她要如何成长才能和仇敌势均力敌。
邱苏尧便是这个时候看到出神的她。
沉思的涿若臾忽然听到了那“笃笃”的叩门声。
涿若臾循声望去,见到门边上的师父,她立刻站起来迎他:“师父。”
涿若臾朝着他认真地行礼,邱苏尧似乎还记得以前那小小的涿若臾歪歪扭扭行礼的笨拙模样。
邱苏尧静静地看着她,斟酌着用词,说道:“我知道你很强,但是不要想着急于复仇,一切都是时候未到。”
涿若臾明白他说的话,笑着问道:“师父,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你的羽翼未丰,虽说你十年来一直在成长,一直在进步着,但是不够……还不够。”
他抬头望向涿若臾的眼睛,那双眼睛清亮而又平静。
微风轻入门窗,轻轻拂动眼前之人鬓间的发丝。
涿若臾闻言低下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看了不觉心软了半分。
他软了语气,继续说道:“没关系,我会一直帮助你。今日随我前去赴宴。”
涿若臾忽地抬起头来,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哪里还有那般失落之色。
他骤然失笑,手也忍不住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多听少言。”
“好!”
风月楼,只听这个名字,便让人想到那“昨夜星辰回剑履,前年风月满江湖[1]”。
零陵地界的“天下第一酒楼”便是风月楼了。
但凡是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各方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
要么是权力大得能使鬼推磨,岁岁年年人不同。
要么就是那用惯了钱帛的大多品行高洁之人,这风月楼并不是市井小民想进便能进的,总之风月楼的背后是有靠山的,不然破皮无赖早就搅得天翻地覆。
风月楼最出名的倒是不是酒菜茶点,而是人。
风月楼中有着来自各个地方、各色各样的美人。
涿若臾倒是听鸟雀们八卦过,里面都是各种好颜色的侍茶小厮以及熟练琴棋书画的乐女。
但千万可别想岔了,这家不是什么卖弄颜色的类似赏花楼、弄月楼一般的妓子酒楼。
据说风月楼的幕后主人谁人也未知晓真面目,而为何楼内都是姿色上佳的美人,大抵是因为楼主的爱美之心?
不同于这楼宇匾额上字的豪迈奔放,楼内却是清雅至极。
楼外和风日暖,杨柳青青,楼内美人在侧,清酒佳酿。
邱苏尧左手半握拳复于身后,大步走在前面,涿若臾快步跟在他的身侧。
楼内竟然是干干净净的熏香,那香气极为淡雅,似风似水般温柔袭入鼻腔内,一点都不刺鼻,与整个楼宇的环境相呼应。
涿若臾忍不住左顾右盼,看着楼内的装潢虽是简单但价值斐然,她暗暗咋舌称奇。
也不知是哪位神人有这般高雅之意,楼由内到外自成一派,一点都不符那喧闹充满各个气味的酒楼之固有印象。
她这般地想着,腿下的步伐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紧紧地跟随着前面的邱苏尧。
她心中勾勒着邱苏尧那极为端正的眉眼与那似乎能看透万物真相的平静眼眸,她觉得师父与风月楼极为相配。
走在前面的邱苏尧依然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一切陈设都了然于胸,又似乎是浑不在意。
这种人一般是拥有着常人难以拥有的平静与耐心,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的冷酷,又好似他随时都会飘然而去,羽化升仙。
涿若臾暗自吐了吐舌头,要是她能做到不露情绪,像邱苏尧那样,也许她便到了复仇的时机,师父说的贴切,她还差的太远。
在已经数不清走了多少步之后,他们终于拐进了风月楼其中一个雅间。
雅间之内已经提前有四个人在此等候,见到邱苏尧姗姗来迟之后,他们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哎呀,邱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本应去楼前等候的,没想到我们刚一站起身,您就已经到门前了。”
“还是四位掌柜的久等了,都怪我,走路太慢耽误了时辰,不然早到了。”
邱苏尧只是弯唇浅笑,自然是在身侧后方的涿若臾开始与其交锋。
她便瞧着,雅间内一方圆桌,六把圆凳,此时两个圆凳处并无人使用过的痕迹,本想皱起的眉也轻轻地忍住了。
待邱苏尧与四位掌柜的一同入座之后,涿若臾并未入座,而是端端地立在邱苏尧的身后。
那身着紫色衣裳,腰环金带的掌柜的见此也招呼着涿若臾一同入座:“这位也请入座吧,哪能在后面站着不是,这就有些生分啦。”
邱苏尧用那如玉一般的手指捻起那盏茶杯,送至嘴边未沾到唇半寸,便轻轻地放下了。
涿若臾立刻脸上浮现熟练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说道:“掌柜的客气啦,我不便入座,就在身侧就好,师父带我来便是提携之意,我怎敢与师父同席而饮?不敢,不敢。”
他喜洁净,涿若臾是知道的,他在外从不用外来的茶盏。
涿若臾看着邱苏尧再度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嘴唇微微湿。
出门做客,样子总要做做的,不吃不喝的失礼之行为不可举。
刚刚那般便是邱苏尧与四人的寒暄了,那四人自顾自地开始了话头,而邱苏尧只是浅浅地微笑,神情不复冷漠,显得平易近人。
立于身后的涿若臾感觉也只是一场和谐的便饭,五人相谈尽兴,并无任何不妥。
那四个人似有所求,但席间却并未提到任何有关字眼,都是一些家常里短的玩笑话逗趣,或许……也是因为涿若臾在身侧。
涿若臾见那四人醉得一塌糊涂,师父邱苏尧的脸一片砣红,似乎也是醉意不轻,但他却很安静,安静地不符合这雅间的众生相,而后直接头压着右臂稳稳地倒在了桌案上。
涿若臾冷冷地看了那四人一眼,心想都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商户,想必是看透了师父那行遍江南的贸易,也想来分一杯羹,心思昭昭,有些可笑。
涿若臾那有些稚气的脸微微嘟了起来,她见时辰不早,便招呼着那立于雅间之外等候的貌美小厮进来搀扶邱苏尧。
涿若臾跟在其后,一直到了风月楼的门前,她看到了手指微微蜷紧的邱苏尧,立刻对着小厮说道:“谢谢你,还是交由我来吧,师父有洁癖,不喜他人触碰。”
那本想将贵客送至府上的小厮也直接爽快地将邱苏尧交由她,随后看着“摇摇晃晃”的二人远去。
待拐入马车之内,邱苏尧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眼神尽是清明之色,他的声线也没有任何一丝的醉意:“好戏马上开场了。”
涿若臾疑惑地看着他,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却见邱苏尧立刻闭了双目养神,她便也止住了话语。
马车之内没有灯光,无人说话,车内自然是如无人一般地冷清,只听得那一声声轮毂滚过地面的声响。
涿若臾也乐得清闲,直接敛目养神,却听这周边静得出奇,她觉察到一丝诡异,她刚要站起身,身旁的邱苏尧立刻抬手将她拉住,没想到力气稍稍有些大,将她拉到自己的身侧。
二人的距离骤然缩短,邱苏尧立刻松开了拉她的手,拂了拂衣摆。
“勿动,就待在车内。”
“可是马夫出了问题?”她低声在他的身侧耳语。
周遭寂静无人,只有星星在夜空中高高地挂着,时不时微闪烁着亮光。
他沉默了许久,还未开口,便察觉到马车竟然渐渐地停了。
未见到马夫翻身下车的声音,但有一丝血腥之气。
涿若臾低声耳语道:“师父,我去去便来。”
她刚要拂开马车的门帘,便见一道锋利的长剑擦着她的发梢而进,那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那利刃没有丝毫犹豫地飞来,她来不及通知身后的邱苏尧赶紧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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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用于唐代赵嘏《上令狐相公》,释义:昨夜星辰回转修整仗剑的履历,前年风月满江湖的故事。
1.涿若臾:谈什么呢我听听?
四人:听什么听,小孩子家家的。

2.新地方解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