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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误会
房门悄悄打开了,凌芋探出半个头来,四处张望,ok,安全。
她踩着猫步,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往大门走去。经过厨房的时候,付忆梅突然把门拉开,问她:“今晚又不回家吃饭?”
凌芋被吓得跳起来,连带付忆梅也被吓到了,“你干嘛?做贼心虚得样子?”
凌芋呵呵干笑着说:“今晚应该也不回了......”
付忆梅“哦”地一声,转身回去继续搅拌锅里的东西,凌芋以为解放了,准备出门上班。
“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是昨晚送你回来那个吗?”付忆梅拿着勺子,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一脸八卦的表情。
果然昨晚看到了?都怪那辆车,声音太吵了,不过在里面亲亲的感觉还挺......妙的,凌芋思绪乱飞。
付忆梅看在眼里,只是提醒她一句,“千万记住先别要小孩,做好安全措施啊,你妈我还没着急抱孙子。”说完回去熬她的粥,嘴里还喃喃道:“省的给你们带小孩没自己的时间。”
回过神来的凌芋尴尬地抬高了声调,“妈!你这都哪到哪了?”
厨房里已经响起了付忆梅哼着小曲的调调,夹杂着粥沸腾的声音,自成一首欢乐的厨房进行曲。
凌芋在整理物料清单的时候,看到了卢玉瑕的消息:【中午一起吃饭?】
【好呀。】
回复完消息,凌芋回头看了一眼卢玉瑕所在的位置,她正低头拿着笔不知道在计算什么,时不时在手机上哗啦两下,一看就是在认真工作的样子。
凌芋隐约感觉有些奇怪,换作以前都是路过身边的时候顺便提一句的,这么想着似乎最近办公区的氛围也不一样了。
经理不在的时候,大家会聚一起聊八卦,如今变得安静而沉闷,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工位上低头办事,几乎不走动。
“你有没有感觉最近办公室的氛围很奇怪?”吃饭的时候,凌芋提出来。
卢玉瑕叹了叹气,说:“好像是有一天经理撞见了梁涟洺和谢春莹两人在聊八卦,人走到背后了才发现,她们当时反应算快了,说自己的工作做完了,也准备下班了就随便聊两句。据说当时经理笑着说随便聊,都可以聊,转头两人就被刘艳骂了,说她们上班时间闲聊。后来还找人来把摄像头内存升级了,设置了监控联网连通手机,顺便解决了之前监控听不到声音的问题,之前的监控内存只能保留一个周,现在能保留一个月了。”
凌芋惊讶,“还有这种事......”
“对啊,师傅来弄监控那天你正巧没在公司里,所以不知道了吧。”卢玉瑕说完,捧起手里那碗汤吹了吹。
吃饭完没多久,凌芋就接到了物流的电话,说物料到了,她连午休都不休了,就往图书馆赶。到达的时候,保安大叔刚来接班,看到是凌芋就对她说:“物流车刚走,东西都让他们放在阅览室里了。”
“好嘞,谢谢大叔。”凌芋从包里拿出两个刚和卢玉瑕一起在路边摊买的橙子,放在保安岗的桌子上,“这是刚买的,很甜,给您尝尝。”
凌芋走进阅览室,又是一地满满的物料,但相比康源那次来说,数量更少,图书馆的空间小一点,所以一个人干应该没问题。
话不多说,刚好吃饱了好干活,凌芋撸起袖子埋头干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凌芋感到累了,她摘下口罩坐在一旁欣赏自己的杰作,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物料,快结束了,先休息一会。
重装后的阅览室,墙壁雪白,窗帘换上了崭新的湛蓝色,有风吹过掀动窗帘,好像阵阵浪花翻涌。窗外是片大好晴天,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的玉兰树,片片斑驳映在窗上,有种时光穿越的错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某一个夏天。
“凌芋?”
一个声音把凌芋唤回现实,迟知芙走进来,惊奇的目光四处打量,“上午还是另一个样子,睡一觉起来就变了摸样了,这些都是你弄的吗?”
凌芋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按着图纸把物料放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她走到一块标识牌前,仔细看了看,“这得用螺丝订上去吧?为什么不请工人呢?你们公司好奇怪。”
“亲力亲为也是一种服务吧。”凌芋倒没想过这一方面的问题,刘艳还对她说过,甲方让你做你就做咯,碰到好心的可能会和你一起分担,但如果对方太忙没空就得自己来了。
“剩下的多吗?我和你一起吧?下午没什么事,我有空。”迟知芙的目光从地上转到凌芋身上,友好地向她问道。
凌芋愣了一瞬,随即笑起来,“好啊。”
上班日的午后,除了工作事务,一般没什么人会来图书馆,有人走进院子,原本安静的空间突然传出少女如铃铛版悦耳的笑声。
“你怎么弄的,脸上都是灰。”迟知芙看着凌芋的脸笑着说。
“有吗?”阅览室重装后打扫得挺干净的,按理来说应该没有灰尘才是,凌芋抬起手背擦了擦脸,想起来,“可能是铅笔的铅灰。”
今天忘带水性笔了,她在现场捡到一支铅笔就拿来用了,跟一般的铅笔不太一样,但能写能画就不求什么宝马了。
“那是装修时剩下的木工铅笔吧?”迟知芙说,双手推着她的肩膀,走出阅览室,“这里也差不多了,你快去洗洗。”
从阅览室到洗手间,需要经过露天的庭院,此时太阳已经开始缓慢落下山去,院子一边覆盖了大片阴影,那片阴影之中有张石桌,两个人正坐在那里下棋。
马季全远远向她招手,凌芋走近后,他指着棋盘,问她:“你看出了什么?”
凌芋不太会下象棋,只见馆长这边的棋子多过另一边的,就说:“看到马馆长你要赢了。”
马季全发出爽朗的笑声,对坐在对面的人说:“来,到你下了。”
那人迟迟没动,说:“馆长,我到底是走这一步好,还是不走的好?”他拿起卒又放下,想想看向凌芋,说:“要不你来替我走这一步?”
两人看向凌芋,凌芋看着棋盘终于反应过来,在她所知不多的象棋知识里,最小的卒是可以吃掉对面的帅的,她对那人说:“还能替你走?”说完看向马季全。
“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吧。”马季全拧开他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
不管了,那就是可以的意思,凌芋毫不犹豫地拿起卒替换掉了棋盘上的帅,秦正宇笑着扶额摇摇头,“承让了,马馆长。”
从凌芋走下那一步棋,马季全一直开怀大笑,他的眼睛没离开过棋盘,还在复盘研究,“好久没下过这么精彩的象棋了。”
“这就结束了?”凌芋愣住了,很显然她并了解象棋的规则。
秦正宇看着凌芋的脸,暗暗藏着笑意,“你这脸怎么了?”
凌芋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去洗脸的。
镜子里的右脸果然有几道灰扑扑的痕迹,额头也有几处小小的不太明显,好在清水搓一搓就出来了。凌芋收拾好,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马季全的声音,“平常上网刷到网上的那些评论了吗?端端正正的投资方,整出这些歪风邪气来。”
秦正宇低着头不敢说话,马季全接着说:“脚踏实地好好做实业,不要搞这些虚的,这样的路是走不长远的。”
“马馆长。”凌芋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敢走到马季全的面前,说:“这些事是我建议他做的,现在时代不同以前了,没有人有耐心去了解产品背后有多用心,只要吸引不到市场的注意力,干什么都白费,重心当然还是得踏踏实实地做实事的,不然,即使吸引来再大的关注,最终也会统统流失掉,现在的消费者、受众群体,或者说老百姓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的。”
马季全倒没生气,只是专注地听着她说,秦正宇却悄悄扯了扯凌芋的衣角,好像是让她别说了,凌芋哪管得了那么多,看到秦正宇被骂气就上来了,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
“按你这么说,我是跟不上时代,落伍了?”马季全问。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总之绝不是您口中要走歪风邪气的路。“凌芋腰杆始终挺直。
秦正宇小声地插了一句话:“马馆长是在说网络容易被有心人引导,将大众引向不好的方面去想,影响不好......不是教育我。”
凌芋一时语塞,秦正宇又说:“刚刚马馆长还夸你执行力强,事情办得利索,漂亮。”
想了想,凌芋说:“网上那些......确实太不像话了!”说完狠狠刮了秦正宇一眼,都怪你。
两人还在那里眼神对话,马季全笑了一下,自顾自站起来,拿着他的保温杯走了,留下一句:“揭幕仪式那天,凌芋也来参加吧。”
“我?”凌芋指了指自己,秦正宇对她点点头,眼里藏不住的欣喜,说:“是的,马馆长指定你,说明他认可你。”
“对了,正宇。”马季全转过身来,示意他脸上的创可贴,“粉粉嫩嫩的是草莓熊吧?我可不是跟不上时代,我孙女,最喜欢这个了。”
“馆长,这个款式的我还有很多,下次我带来给您,送给小朋友。”凌芋对着马季全的背影道。
秦正宇又打断她,“送什么不好,送创可贴?”寓意似乎不太好。
凌芋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不,我带娃娃来,草莓熊娃娃。”
马季全已经走上台阶了,缓慢离去的背影,对他们挥了挥手算是应答。
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两人手牵手走出图书馆,秦正宇对凌芋说:“还要干嘛吗?没事没事的话回家?”
“今天吃什么?”凌芋一脸期待,不得不说秦正宇的厨艺确实很好,跟凌致文不相上下,只是口味风格不同而已。
身后突然传来迟知芙的声音:“你们这是......”,蓦地,她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懂了,我懂了!”
说完就跑了,脸上羞得通红。
“不用跟她解释吗?”秦正宇看着凌芋问,她以前最担心被人误会了。
凌芋摇摇头,有些释然,“不用了,反正也不是误会。”
是啊,反正不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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