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高岭之花死对头□□了

　　凌宽也想和现有的关系网聚在一起，和母亲就这样静静地待着，听她讲述过去的一切，有趣的或充满苦难的过往。
　　听着她的声音缓缓低下，静得像世界尽头的絮语，凌宽知道她困了，于是轻轻拍醒了她，搀扶着给送回了屋。
　　母亲的老伴走得早，她一个人孤寡了两年，既学不会玩智能手机，身边也没个活物陪着，好不容易挨到节假日，逮到个人就想畅叙幽情。
　　也许再陪她几年，凌宽的生活里就不会再有这一大家子，等工作稳定，有点积蓄了就去买个房子，一个人安稳地度过余生。或者如果有机缘巧合，也能找到一个愿意的人相伴终生。
　　本想在老家多待两天，没想到第三天曹天就又给他下发了任务，家里没网，他又没带电脑回来，所以也只能告别了母亲。
　　唯一遗憾的是，他连带来的泡面都没吃完。即便如此，他也庆幸躲过了大米粥的攻击。
　　母亲颤颤巍巍地把他送到大门口，说了那句亘古不变的话。
　　“忙，都忙，忙点好啊……”
　　……忙点哪里好了。
　　凌宽又是仨小时开回来，瘫倒在小出租屋的床上辛酸地掏出电脑开始加班，凌宽只觉得自己命苦。
　　哪个人不想要吃穿不愁的生活，谁又不想有人陪着？只是凌宽实在没办法去找结婚对象。他有缺陷，那方面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是当时的感情、氛围都恰到好处，他却没有反应，甚至还为了找感觉看了点小电影，也没成功。最后只是让双方难堪，也只能以抱歉结束。
　　再之后就是双方努力了几次也没有效果，然后和平分手。没有重大过错，只是在那方面不能满足对方而已。
　　凌宽向来是个清心寡欲的人，第一段是柏拉图式恋爱，双方处了几年最后女方家里想要孩子，当时又没能力摆脱他们，只能看着女方被逼迫着嫁了另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那样的生活状态，即使没实战过，他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这方面的能力。
　　算了……不行就不行吧，他又不是没有能力，也可以一个人过一辈子。
　　每天就这样工作吃饭睡觉几件事，日子倒也算过得还行。只是每天都是重复的事情，他就没了看日期的习惯。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六月份了。
　　五一调休了几天，所以月底没有出门，凌宽正计划着六月份要去哪里旅游，一个尘封已久的头像闪了闪。
　　烦人精：小叔，我考完了。你之前说的那个承诺……还作数吗？
　　凌宽皱了皱眉，近两个月的毫无联系，他几乎都要忘了这么个人。但凌正阳总是在他快要在记忆里淡去的时候冒出来，不上不下地如鲠在喉。
　　凌宽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一句话又扰乱了思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被那个闯入他生活的家伙吸引目光。
　　其实上述的“忘了这么个人”也只是宽慰自己的话语。恰恰相反，凌宽因凌正阳养成的刚看消息的习惯也没改掉，他每天都压抑自己刻意不去想他，甚至还在公司里和从未聊过的同事聊起了天。
　　但白天不想，夜里就入梦来。梦里的凌正阳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就一步步跟在他身后，闹着要陪他玩。
　　结果现在又突然回来了。凌宽不愿去思考他们的关系，这种事情发生得太迅速，他需要很长的时间反应。
　　见，还是不见，这是个问题。
　　不论如何，凌宽还是决定先回家。也许在床上躺几天就可以顺利地把这件事揭过去，到那时再说吧。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凌宽刚回到家门口，就撞上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早知道就不该让他知道自己的门牌号，凌宽暗骂了一声，在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一个条件反射就掉头跑，然后狂按电梯按钮。
　　结果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一只大手挡了上来。电梯门还十分不识相地开了，被那个家伙挤了进来。
　　凌宽还想按开门按钮挣扎一下，被凌正阳的一胳膊掳了回来，推着按到角落里。
　　凌正阳的姿势极具有侵略性，两只手将凌宽圈在一个直角，他退无可退。
　　“小叔，你在躲我吗？”
　　凌正阳的眼睛与先前不同，不只有纯真，更夹杂了一些凌厉，像压抑着欲望。这样状态的小阳凌宽不是没见过，只是这次更加汹涌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压制得下。
　　“凌正阳，你做什么。”
　　他的小阳更逼近了些，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凌宽甚至能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睛。
　　“小叔，我好想你……”
　　凌宽脑子里过了很多个措辞，最后轻轻推了一下他。
　　“这里有监控。”
　　这句话很有效，凌正阳顿时就放开了手，转身去按电梯。
　　“那我们去没监控的地方。”
　　凌宽看着对方攥着自己的手腕，生怕自己跑了。
　　……好像也不是很有效，只是延缓了死亡。
　　被凌正阳硬拖着走路实在是太难受，奈何凌宽甩了几次也没甩掉他，感觉手腕都要脱臼了，最后只能无力地叫住他。
　　“你要带我去哪，我跟你走。别拽我了，好疼。”
　　凌正阳停了一瞬，总算是放开了他。
　　……然后改成了十指相扣的牵手。
　　凌宽：……
　　好吧，比刚才那样好受些。就是心里感觉怪怪的。
　　看着凌正阳的路线越走越歪，就那人现在的状态，凌宽也不敢多问，一路跟着他走到路边。
　　然后被凌正阳塞到一辆从没见过的车的副驾驶里。
　　凌宽：……？
　　甚至凌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凌正阳抓了双手，用不知道从哪摸出来扎带捆住。
　　凌宽：？？？
　　直到凌正阳坐到驾驶位里，锁了车门，凌宽才后知后觉，晃了晃被绑紧的手腕。
　　“……你这是要绑架我吗？”
　　凌正阳拿安全带把对方拴在座位里，确认安全无误后一点头，说：“是。”
　　“一定要这样绑着我？”
　　“是。”
　　凌宽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现在这个情况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听他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前两个月家里给买的。”
　　啃老真好啊。所以车是新的，驾照是去年才考的，一直以来都在上学。
　　……这不是马路杀手吗？！
　　“小叔放心，我会保证你安全的。”
　　凌正阳才是他身边最大的危险。
　　凌宽的右眼皮突突地跳，总觉得有孬事要发生。即使被禁锢在座位里，他也试图争求个活路。
　　“凌正阳，不如还是我来……”
　　凌正阳正好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由于惯性，凌宽被摔回了座位里，连带着后半句话也被退了回去。
　　于是凌宽赶紧担惊受怕地爬起来死盯着路况，生怕一个不小心双双丧命于此。
　　好在凌正阳的开车技术还算过关，一路上安安稳稳地没出什么事，两人又回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
　　凌正阳他家。
　　停稳了车，凌宽悬着的心才放下。然后看着凌正阳下了车绕了车头半圈为他拉开了车门。
　　凌宽还没下车，对方就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你要干什么？”
　　“抗你上楼。”
　　凌宽感觉自己的眼皮直抽抽，说：“我自己能走。”
　　“不是不方便吗？”
　　“那你可以给我解开吗？我不会跑。”
　　“不可以，”凌正阳摇头，“我没带剪刀。”
　　最后双方僵持了一会，凌正阳还是同意让他跟着走。只是一路上他的手都不老实，总在腰间乱摸。凌宽虽然出声警告了几次，但无济于事。
　　这个事态的走向绝对不对劲，百分之二百的不对劲。凌宽依旧是失去了主导权的状态，即便他现在想反抗，也只会被凌正阳掐着腰拽回来。
　　一路被揽着进了电梯，凌宽都没在路上见到几个人。不然两人这样暧昧的姿势和行为一定会被打成一种情趣。
　　不对……他应该期待有人能看见然后救他才是。
　　很不幸，直到他被推到家里、扔到沙发上，也没有见到一个能向他施以援手的人。
　　凌宽抬头，看向那个正勤勤恳恳把门锁死的人。
　　“这次到地方了吧？能给我解开了吗。”
　　凌正阳点头，从抽屉里拿了剪刀给他松绑。之后他伸手给小叔揉揉手腕，被对方甩开了。
　　“凌正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正阳一个变脸又成了那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小叔，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没有回，所以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凌宽正给自己揉着手腕，闻言皱了皱眉，直言不讳：“别装了，这里就我们两个。”
　　“我本来想把你打晕带回来，”凌正阳低下眼，搓捻着手指，“不过小叔你挺配合我的。”
　　……他有的选吗。但凡和凌正阳起一点冲突，那他就会是预料中地被抗回来。
　　“别说那么吓人的话。”
　　“是小叔你让我说实话的。”
　　凌宽扶额，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他并不想听这方面的实话。
　　“你要我做什么？”
　　“调酒给你喝呀，小叔之前答应过的。”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晚了，钥匙在我口袋里。我不会放你走的，不过你可以试着来抢。”
　　凌宽打量了一下四周，连窗户都关着，没什么出逃的可能性。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酒柜，摆放得满满当当，像商店一样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吧台常见的高座椅。
　　他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既然没有办法干脆就躺平，准备安静等死。结果又被凌正阳拽起来拉到客厅的椅子上坐好，敢情还要看着他现调了。
　　看着凌正阳噼里啪啦的一顿操作，倒还挺像个样子。动作倒是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瓶瓶罐罐的拿起放下也挺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就这样跟着凌正阳的手上上下下左右左右，不自觉间面前就被推过了一杯酒。
　　“小叔，试试看。”
　　凌宽回忆了一遍刚才的动作流程，确信没有往杯子里加乱七八糟的粉末，于是半信半疑地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没什么酒精味，口感挺细腻，更像果汁。对于一向不爱喝烈酒的凌宽来说，这个的接受程度很大。
　　“嗯，很好喝。”
　　凌正阳支着头看他，问到：“那你喜欢吗？” “嗯。”
　　得到肯定回答的凌正阳肉眼可见地兴奋了，兴致冲冲地开始准备第二杯。
　　第二杯的程序更加复杂一些，总要少量多次地加一些基酒，凌宽只是安静地看着，不时喝两口清爽一下。
　　结果凌正阳时间卡得恰到好处，凌宽刚把上一杯干完，下一杯就递到了手上。
　　“再试试这个。”
　　是一杯彩色的，彩虹配色的酒。从上到下是红黄蓝绿颜色，夹杂着碎碎的冰沙，上方是一片薄荷叶点缀。
　　这种颜色分层的不适合搅拌，所以给配了个吸管。
　　这杯的口味是微甜口的，酒精有些浓度，本应入口辣辣的却又刚好被冰沙中和掉。一口喝了小半杯，凌宽才意识到调酒的存在价值，竟然让难喝的酒变好喝了。
　　“所以小叔也喜欢这杯了？”
　　“嗯。”
　　之后的凌正阳就像陀螺一样到处乱转，凌宽的每一个点头，每一句夸奖都像抽在陀螺身上的鞭子，越转越起劲。
　　最后凌宽手边都堆满了空杯子，他终于推开了凌正阳的手。
　　“凌正阳……我喝不下了。”
　　凌正阳从吧台里走出，坐到他身边。
　　“最后一杯，小叔。就当是庆祝。”
　　凌宽推搡着用手背挡开，他不能再摄入更多了，这种情况不能喝断片。
　　但当凌宽站起来那一瞬，他就知道还是多了。他揉了揉额，头有些疼，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他向凌正阳踉跄了两步，被后者扶住腰站稳。
　　“明天的生日，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陪我一天。”
　　“那你想，做什么？”
　　“小叔，你醉了。”
　　“……还好。”
　　他正想往下问，被凌正阳一个用力，从地上拔起抱进怀里。凌宽一时失了重心，慌乱下环住对方的脖颈。
　　“凌正阳，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凌宽推搡着，就这样以无尾熊式抱进了房间，轻轻放到床沿上。
　　“我自己能走……”
　　“凌宽，你喜不喜欢我？”
　　凌宽闻言，酒醒了大半。
　　“凌正阳，你叫我什么？”
　　“你不也没叫我小侄，别岔开话题，我要听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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