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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喜欢女人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我和我姐不像姐弟。”秦廷轩关上窗，笑得像个小痞子。
棠希文好奇，却没有多问，学姐的私事和家里事，她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了。
她和朋友一向如此，不打探对方家事，尽管她的朋友对她的家庭感到好奇，棠希文一概把嘴巴闭得死死的。
起初她们觉得尴尬，逞强继续问下去，凶狠地或是无赖地，问再久也没有答案，自然不问了。
秦廷轩却不跟她见外，自顾自地说：“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我相信我们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比亲姐弟还亲......对了，你跟她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秦廷轩的口气中带了点试探的意味。
能让他姐打十多个夺命连环call，把他从酒吧叫到这偏僻鬼地儿当司机的，到底是他姐的什么人？
“我是秦学姐的学妹。”棠希文给了一个官方的回复。
秦廷轩偏头瞅了她一眼，嗤笑：“我问的是这个吗？”
学妹算哪门子关系？她姐多的是学妹。
旁边不说话了，秦廷轩慢悠悠地说：“诶你说我姐都二十岁了，男朋友也没谈过一个，她该不会是喜欢女人吧？”
棠希文的心猛跳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拱成更大的弧度，她的目光落在车匣子上，神却跑到了旁边。
哪个系，某个男生，追求秦束沅，被无情拒绝这种事，从她大一开始，屡见不鲜。
她也是通过这样的新闻，才知道原来她也在这个学校。
真是令人惊讶，她原以为秦束沅那样的家庭，会送她出国读书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这算不算老天赐她的缘分？
当棠希文看到她在人群簇拥中，明艳耀眼时，她又断了这样的妄念。
学姐可能喜欢女人......
这个猜测在她脑中曾出现过。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大概不会是她这样的。
而她现在从学姐的弟弟这儿，亲耳听到了她的猜测，像是一种印证。
她的心底抑制不住荡漾起浅浅的喜悦。
她对她的了解多了一点，她们的距离近了一点，她的幻觉成为现实。
她的妄念难以压制。
秦廷轩这小子以自我为中心惯了，看不懂别人脸上的神情，还当棠希文在震惊：“不奇怪，我姐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突兀的话让棠希文瞬间抬头看向他，眼中弥漫着惊颤。
秦廷轩疑惑：“我问你呢，你这副表情看着我干嘛？她喜不喜欢你，你感觉不到？”
“学姐对大家都很和善，很好......”她低低地说。
他是她的弟弟，他知道的更多。
好与好之间亦有差别，她感受到的是不是那份独特的好？棠希文判断不了，秦廷轩却不一定。
她心中起了妄念，这番话不过是想诱他多说一些，蛛丝马迹总有破绽，她或许能从些许迹象里甄别。
车里只有两个人，这样的机会或许一辈子只有一次。
她接近了她生命里最深的那一层，贪婪又小心地越界。
秦廷轩不蠢，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笑起来：“这个问题嘛，有点难度，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那么地了解她。”
秦廷轩是真不了解，还是防备不愿说，棠希文无从探究。
十点，车在学校大门口停下。
棠希文解开安全带，手摸到开门把手上。
秦廷轩看着她，痞笑着说：“不过她从没叫我接过别人。”
悬在空中倾斜的酒葫芦，终于倒出了里头的东西，下方人垂涎已久。
“麻烦了。”棠希文低头道谢，掩饰心中窃喜，飞速下车了，步速极快。
此刻，学校后方废弃教学楼。
尹冰是被她其他院的朋友引到这里的，她叫尹冰陪她来这里找东西，尹冰并未疑心。
几个男生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冲着她走来，尹冰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而本在她后方，低头找东西的朋友，不知几时消失了。
他们将她围住，尹冰下意识要叫，被那个高个子捂住嘴。
她惊恐地看着他们。
“别叫。”
她怕极了，乖乖点头。
那几个男生也不做什么，只把她围住，不让她走。
不一会邓兴来了，一阵凉意爬上尹冰后颈。
邓兴眼里闪着报复的凶恶：“你不是特牛吗？怎么不跑，白天往我脸上呼巴掌那劲儿呢？”
他掐住她的胳膊，又有人捂住尹冰的嘴，不让她叫。
她急得一下流出两行泪，仰着头瞥见墙后半抹人影，却是做出更激烈的样子，摇晃着身子，逼得那几个人上手制住她。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这样弄一个女生，明晃晃的欺负。
邓兴掐住她的脸，阴沉着脸：“你这么激动干嘛？是你先打我！我长这么大，我妈都没打过我，今天你就在这给我磕头道歉，否则你别想在这个学校混下去了。”
墙角后的身子一抖，讥讽的笑，笑出了声。
“谁？！谁**在那？”邓兴警惕地寻着笑声看过去，身边的小弟快步往那边走。
墙后出来一个女人，头戴鸭舌帽，举着手机，面色嘲弄，逼人的眼神直视上前的男人们。
他们倒退了几步，心虚地交换眼色。
秦束沅点了下手机，垂下手，怡然自得地打招呼：“真巧啊，邓兴。”
邓兴从身后拍了下旁边的男人。
秦束沅摇晃手机，笑容明媚，笑意却不达眼底，月光下散出几分阴森森的气儿。
“想抢手机？”
“晚了，已经传了好几个视频备份。”
“想好怎么求我了吗？”
邓兴汗颜，他也是在B市长大的，虽然和秦束沅不是一个圈层，也听过一些她的传闻。
平时在一个学院，倒是没感觉到那些人口中的“狠角色”。
借着月色，他瞧出几分了，没做过十几年恶的人，笑不出这种神情，他学都学不来这种阴冷的语气，像一把刀沿着他喉咙轻刮。
她不会要他跪下来求她吧......
尹冰在众人愣住时，肾上腺素飙升，飞快跑到秦束沅身后躲好。
“你想怎么着？”邓兴紧张道。
秦束沅面色平静，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邓兴叫来的小弟一溜烟就滚了，只有他本人边走边嘀咕，像是在挽回面子：“我妈说了，好男不跟女斗。”
“邓兴。”后面高声叫道。
他一个哆嗦跪摔了下去。
一阵放肆尖锐的笑声，冷傲又张狂。
她是故意的！
但他实在受不了那样的笑声，像阴湿的毒舌静悄悄地跟在身后，随时会跳起来咬你一口，他赶紧的，使出吃奶的力气，冲刺离开。
谁都不会想到，月光下狼狈如丧家之犬的男人，是外语系大才子。
尹冰收回惊讶的目光，双手合十朝秦束沅不停道谢：“多亏了学姐，不然我今晚就死定了。”
她的头磕到秦束沅手臂上，秦束沅后退一步，平日亲和待人的她，此时冷漠生疏：“你不该死吗？”
尹冰愣住了，还低着头，半晌才缓缓直起身子，迎接她审判的目光。
“我开玩笑的，尹学妹。”她眼中划过一丝恶劣的笑，极快的，让人看到还以为是错觉，不过那恶意的感觉只一瞬，也足以逼得人心慌。
尹冰不知所措：“学姐，我......谢谢......明天我请你喝奶茶吧。”
“不用。”冰冷的两个字。
尹冰忐忑不安：“要的要的，学姐今晚为我得罪了人。”
“我要你以后跟棠希文保持距离，我还要你帮我监视她，随时向我汇报她的情况。”她毫不避讳地说，自信沉着的目光。
尹冰震惊地张大了嘴。
十点半了，宿舍并没有一个人为少一个人而疑惑。
大家各做各的事。
棠希文洗完澡，擦干手，从书包里拿出白天秦束沅送她的礼物。
拆开淡黄色的包装纸，冰蓝色的盒子一点点抽出，透明隔膜后，一个精致的水晶球躺在里面。
水晶球里站着一个小人，是艾莎。
棠希文又惊又喜地拿出水晶球，装上盒子里自带的电池，点击开关，球体里雪花飞舞，闪着蓝白色的光，女王艾莎沉稳地伫立着，与棠希文对视。
对她这个年纪来说，这份礼物显得幼稚。而棠希文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那部电影上线视频网站后，英语老师给她们放过。
2014年，棠希文有过一个小小的幻想，如果她也有一个姐姐，像艾莎一样保护她就好了。
后来的某一天，她好像真的出现了一瞬，随着那辆车，在雨夜中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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