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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
商北川和谢君成始终保持着两米的安全距离,走到电梯口却躲也躲不掉了,在四面都是镜子的电梯里很容易不经意间对上对方的视线。
谢君成叹了口气:“你走吧。”
商北川知道他让谢君成不舒服了,离的更远了点,道:“我送你到门口。”
平时十几秒就能到顶的电梯谢君成却觉得漫长的过了一个世纪,和商北川待的时间越久,他越能感觉到心底的那股焦躁的情绪。
曾经他们是走楼梯都要牵手亲吻的夫妻,而现在连一起坐个电梯都觉得煎熬。
电梯终于发出了到达谢君成住所楼层的“叮”声,谢君成出了楼梯,过了几秒,商北川也跟着出来。
谢君成下了逐客令:“你说的送到这里就走。”
商北川不说话了,用那双黑如深渊的眼睛看着谢君成。
谢君成真是搞不懂了,要他离开的是商北川,现在堵在自己家门口的也是商北川。
他也不管商北川听没听到,三两下开了门,进门,但关门的时候谢君成却发现,不论他怎么使劲关门,门也合不上。
他对上站在门缝后的商北川的眼。
门的开关有权限,权限拥有者又是商北川,谢君成突然感觉自己被耍了。
商北川透过门缝轻飘飘的说:“我想进去。”
谢君成撒开手,冷声道:“谁能拦得住你。”
商北川抵住门缝,把门打开。
谢君成进了屋子就去了书桌,按照一旁的课表拿书下来整理明天讲课的内容。
商北川安静的进门,不发出声音,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板凳,坐在谢君成的旁边看谢君成备课。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离婚之后展现出一副关爱伴侣的模样,是在演给谁看?谢君成把手边的白纸揉成团,丢到垃圾桶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专注眼前的事情,书中文字扭曲成一团漩涡深深的将谢君成困在里面,进入这种状态很危险,但谢君成却觉得比起现在的处境要好上百倍。
失去五感,一切都变得恍恍惚惚,跟当时被叛军的人打了药一样,陷入幻境,时间的流逝没有了实质性的概念……
只需要在幻境里呆几分钟,外面就可能度过几小时或者几天……
但是……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伤害自己的身体,摧毁自己的神智,让未来几天都过的浑浑噩噩,不知西东的,至于吗?
谢君成质问自己,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打算让面前的“漩涡”停止转动。
比起身体上的痛,那份被背叛的感情带来的痛觉更清晰,如蚂蚁噬骨,一寸一寸的让谢君成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况溃烂。
“谢君成……”
“谢君成!谢君成!”
“醒醒。”
严肃的,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让谢君成的瞳孔逐渐聚焦,他还坐在那张桌子前,只是身体僵硬的起不来了。
商北川拉开谢君成的座位,把他从座位上抱出来。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谢君成推开商北川,踉踉跄跄的靠在椅子上。
商北川道:“刚才我叫你,你没有回应。”
“我为什么要回应。”谢君成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商北川沉默了会儿,抬眼看时钟,“我每隔一个小时叫你一次,总共叫了你六次,你都没有反应。”
过去了六个小时?
谢君成疲惫的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下山了,黄昏降临,暮色蔓延。
他原本只是打算过三个小时就脱离出来的,结果没控制住吗。
谢君成当着商北川的面打开联络器,文和在一小时前发了消息,说在楼下等他。
“你要去见他?”商北川问。
谢君成靠在椅背上休息好了,整理了下衣服,在门口对商北川说,“是你该走了……”
商北川的身姿依旧挺拔,真像块不近人情的钢筋铁板,即使听到谢君成这么说,他也没有丝毫被惹恼的样子。
他平淡道:“后天我会来A班。”
谢君成没有关门,也没有回答商北川,他已经不再需要商北川任何虚假的关心了。
为了避免再次和商北川一起坐电梯,谢君成选择直接走楼梯下去,楼梯间的灯是感应灯,每走一层亮一层。
在快要走到楼下的时候,灯倏然亮起,眼前多出一个人。
那人染着一头狂放的蓝发,食指和中指间夹了一支香烟,烟灰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注意到有人来了,抬起狭长的双目懒散的瞟了眼。
谢君成没打算打招呼,低着头扶着楼梯间的扶手准备直接走过去。
“喂,你东西掉了。”那人出声提醒道。
谢君成下意识的低头,地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疑惑的看去,也在同一刻,他听见那人说。
“骗你的。”随后附上的还有一声得逞的轻轻的嗤笑。
无聊又幼稚的把戏。
谢君成倒也不生气,今天的事情已经够闹心了,和别人搭话也是浪费精力,他准备无视此人直接离开。
谢君成刚要抬脚离开,背后空寂的空间中又传来声音。
“你谁啊,大叔——”
谢君成回头看过去,香烟还在那人手中静静的燃烧。
是学生吗?吊儿郎当的,看着不像,这里是教室公寓,那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联络器又响了两声,文和又发来了消息。
谢君成这会儿没工夫和这人耗,索性直言道:“你老师。”
反正唬住人就够了。
那人听到后饶有兴趣的把烟头按灭在墙上,正想要继续开口说话,谢君成没给他机会,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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