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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小楼里，办公桌前的斯诺夫人迅速抬头，看了这位年轻生动的小姐一眼，语气稍稍柔和：“也许你会遇到不在乎子嗣的丈夫。”
“不！我对做一个优秀的主母，学习怎样奉承丈夫没有任何兴趣，事实上我对结婚毫无兴趣。我早已立志要继承父母的产业，我不会允许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对我的行动指手画脚。”
怀特小姐说得掷地有声，而后语气微微软下：“然而事实上，我很喜欢小孩子……”
“这是你来这里的原因？我必须要提醒你，不要把孩子们当作你的玩具。”斯诺夫人再次抿紧了嘴唇。
她见多了这样的人，早些年还有年轻夫妇从她这里领养走了小女孩，结果过了没几天就送了回来，嫌孩子还记得亲生父母，怕养不熟。
怀特小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说：“不，我们家是做玩具的，我是来做市场调研，了解一下现在的小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玩具的。”
斯诺夫人：……
难怪她第一次来就背了一大包玩具，她当时还以为是富家小姐无处安放的慈悲心。
怀特小姐简单地向斯诺夫人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原来她父母在这座城市开了一家玩具工场，日子过得算是富裕。父母只得了她一个女儿，百般疼爱，只等她历练结束继承家业。
来这里做志愿者，一来是她刚刚说的原因，二来也是父母希望她多受磨练，知道世事不易，三来呢，则是她十分佩服斯诺夫人在慈善事业上做出的贡献，尤其是收养女婴，培养女孩们上学长大，更是让她备受感念。
表达完崇敬之心，怀特小姐话锋一转，再次劝说起斯诺夫人：“我很明白您和特蕾莎小姐支撑这里的生活很不容易，可是，让孩子们开心一点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童年，在我小的时候，我最期待的就是圣诞节的早上，我从袜子里翻出礼物的那一刻。即使后来知道那些礼物都是来自于我的父母，那依然是我童年中最美好的回忆。”
“拜托您，多给她们留下一点美好的事情可以回忆和期待吧。”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如果您在经济上有顾虑，我可以每年向您提供足够的儿童玩具，作为孩子们的圣诞礼物。”
她家工场一年不知道要生产多少孩童玩具，送这点来并不算什么问题。
大不了，算作营销支出嘛！
她担心的是，一向不随意接受资助，更加抗拒让孩子们配合表演的斯诺夫人不愿意接受。还想再补充几句，比如不用她们配合宣传，这笔费用由她个人承担，就见斯诺夫人缓缓开口：
“我接受你的建议，孩子们会得到圣诞礼物，但不是以你的形式。”
“怀特小姐，请把你搜集到的圣诞愿望告诉我。”
·
“很遗憾，她寝室里确实有个画板，恐怕这次的许愿者不是你所想的可爱的小女孩。”
斯图尔特从那间阴暗的小楼二楼窄小的窗户飞下来，对着马卡萨耸了耸肩膀。
那是一间采光很糟糕的房间，斯图尔特几乎怀疑这里白天也要开灯。在一张单人床的对面，支着一个简单的画板架，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套颜料，一只小木桶内竖着插了几支掉了毛的画笔。
斯图尔特打开颜料看了一眼，几乎每个颜色都已经所剩无几，只在颜料盒壁上还有干涸的颜料粘着。
马卡萨沉默了一下，说：“以我和你的年纪，还活着的人类女性都可以算作小女孩。”
“……”
斯图尔特一时语塞，他自己倒真是几百岁的老恶魔了没错，不过这个小矮子用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讲话，还真是有些让恶魔不适应。
说起来，圣诞老人这个物种，是多少岁成年来着？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了口。
马卡萨呆了一秒，平静地说：“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开始接受培训的那一年，阿塞尔陛下刚刚统一了魔界。”
根据魔界简史，那就是不到一百年前了……斯图尔特记下这个时间点，有点疑惑地问：“你连自己多少岁成年都不知道？”
“是的，因为在很多年以前，大家就都毕业了。后来就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
在斯图尔特疑惑的目光中，马卡萨安详地回答：“因为我一直挂科，所以一直没能毕业。”
“《礼物的艺术》、《驯鹿操纵技巧》、《白胡子黏贴术》和《节日氛围策划训练》这几门课实在是太难了……《圣诞树的砍伐与装饰指南》也是，而且我的体测还过不了……”
马卡萨越说声音越小。
斯图尔特汗颜，又被好奇心驱使着问：“你们还要体测？”
“是的，要求在一分钟内完成四次爬烟囱……”
马卡萨抖了抖，强迫自己收回了思绪：“不说这个了，特蕾莎小姐的房间你看过了吗？”
“看了，和她的上司一个风格：只在房间里睡觉，这位小姐的房间里只有衣柜和一张床，干脆连画架都没有。”
斯图尔特摊摊手，特蕾莎小姐的房间简直是极简主义的代表，他简直怀疑这位小姐没有爱好。
“那么就是说，还是不能确定另一位许愿者是她吗？”
马卡萨有些失望。
斯图尔特摇摇头：“不，我想我可以确定想要图画书的那位许愿者就是特蕾莎小姐，比斯诺夫人还要确定。”
“因为我在她床头发现了她的日记本，写得很简单，每天不过一两句话。在大约一个礼拜前，她写了：每天给孩子们讲故事真是太累了，还好现在有了小黛西，她帮了我不少忙。真希望孩子们能有些图画书可以看，也好见见外面的世界。”
马卡萨和斯图尔特对视一眼，这简直不必再怀疑了。
斯诺夫人标志性的皮鞋声响起，她与怀特小姐一同走出小楼。她拍了拍手，示意已经吃完饭，正在院子里活动的女孩们聚过来。
女孩们自然地聚成一个圈，黛西慢慢地走过来，惴惴不安地站在远处，从人缝里看向怀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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