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蝴蝶

　　江云带着喻北初去了他经常放风的树屋，带着他上了脚爬架，转头看喻北初还在原地，很帅气地一甩头：“上！”
　　“都绣了，不怕摔？”喻北初也跟着往上爬。
　　江云已经在台子上坐好了，伸手拉了喻北初一把：“你上都上了才问？再说这个高度够摔的死谁啊，你在这儿跳水吗，头朝下蹦。”

　　两个人在坐台上坐好，也没人开口说话，就望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没什么星星，干看月亮。

　　“放假了。”江云说。
　　“嗯。”喻北初点头，又把天儿聊死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喻北初没什么不愿意的。
　　刚才江云说不准算了，冷静了这么一段路，喻北初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去辩解自己自己到底杀没杀人？没有意义，说和没说都没有区别，大多数人只会看自己想看的，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而且说不准还要搭上时间去争吵辩论。

　　“别听，别管，他们说他们的，你做你的。”江云说，“你是谁啊喻小初，你是榜王，是一中的学神，你管他们干什么，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要是真干了还能这么高调行事。”

　　喻北初转头看江云，但江云没看他，江云还是抬头看着月亮，眼睛亮晶晶的。
　　江云很白，很好看，是那种能掩盖住他战斗力的好看，虽然他好像也没见识过江云的战斗力，不过之前陈荣测的见到江云的反应似乎能印证这点。
　　好看的……很张扬，确实精致，确实够引人注意，而且唇……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江云转过头看他。
　　“我在听。”喻北初伸出手在江云的胳膊上搓了搓，“特别有用，谢谢，真的。”
　　“嚯！你说这些。”江云表情很夸张。
　　“谁先说的啊江小云！哎呦给你买个流沙包就谢谢，还加个句号，好正式。”喻北初笑了笑，“谁手机跳舞了？”

　　江云被喻北初一句话说到笑得停不下来：“你这什么破比喻。”接着一边笑一边掏出手机，接了赵钱的电话。

　　“云哥！官方消息发出来了！你人怎么没了！”赵钱说。
　　“我靠你人才没了。”江云嫌弃地把手机开了个免提，往边上一放。
　　“结案了！结案通报！真是我们学校的！被抓了！”赵钱很激动，“你哪儿去了，吃串啊，这不得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好会找借口，行吧，去哪儿吃都谁啊？我带个人成不。”江云问。
　　他现在跟喻北初呆在一块，还是他把人拽出来的，总不能半道上把人甩了，不礼貌。

　　“成，喻北初是吧？那我顺带把佘屿霄叫上了？”赵钱说。
　　“行，顺便把我和喻北初的卷子带出来，我俩就不回学校了啊。”江云掐了电话。

　　江云转头看喻北初：“记着没，我刚说的那些。”
　　喻北初点头，突然就有点不知道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感动，和上回他说“你就当他放了个屁，实在难受，你给我说，我去堵着吓唬一顿也够他们吃一壶了”一样。
　　无条件的信任，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江云好像也没深究过他的事儿，就这么……相信他。
　　很意外，很不可思议，也……很惊喜。

　　不过李航青出现在赵钱的烤串局上就有点惊吓了。
　　“真巧啊！我也来吃串，刚好碰上了拼个桌吧！”李航青说完，根本也没等谁回答他，就自己挪了过来。
　　“讨厌一些没有分寸感的人。”赵钱说。
　　李航青挑眉，朝着店里头喊：“老板！上一件酒！”又转头，“这桌酒水我买单。”
　　“……”赵钱沉默，行吧，也成。

　　“拿罐橙汁。”江云屈指敲了敲桌子，“有未成年……呢。”
　　“未成年小朋友”六个字太顺口了，江云差点儿就说出来了。
　　真说出来了他估计会很尴尬，喻北初看起来倒不会太在乎，不过……小朋友，还是算了吧。
　　大朋友吧。

　　“诶！不好意思！搞忘了！”赵钱说着，跑到冰箱拿了两罐橘子汽水放在喻北初面前。
　　段沈钟很熟练地开酒：“大家静一静！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姚佳嘉！”
　　女生很漂亮，是江云那天在篮球场看台看到的那个。

　　段沈钟放了一圈酒，率先举杯开口：“走一个！”
　　“敬结案！”赵钱说。
　　“敬国庆！”佘屿霄很自然地抬手举杯。
　　“敬晚会！”李航青说。
　　“敬……礼！”段沈钟憋了半天，蹦出来这么一句。
　　赵钱“嘿”了一声：“你这不行，你喝两杯！”
　　“敬个礼，握握手！”姚佳嘉说。
　　赵钱没好意思堵着姚佳嘉一个姑娘让她也喝两杯。
　　“敬明天！”江云说。
　　“敬明天。”喻北初举了他的汽水。
　　江云乐了，没给赵钱堵喻北初两杯的机会，把杯子往前一碰：“国庆快乐！”
　　“国庆快乐！”一群人跟着说。

　　氛围还是不错的，很舒服，江云愉快地眯了眯眼，特别是一口气灌了三瓶啤酒下肚。
　　说不上醉，顶多有点晃。
　　“醉了？”喻北初拍了拍江云的肩膀。
　　“没呢，这么点不能醉。”江云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江云看起来很清醒，眼神也不涣散，还是亮晶晶的，说话条理很清晰。
　　看起来真没醉，就是脸有点红。
　　上回赵钱说他“一杯上脸两杯上头”，喻北初琢磨着江云现在还是个“上脸”的阶段。

　　“嗯？”喻北初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短袖的袖子，转头看见江云的脑袋正在一点点往他面前凑。
　　喻北初用一根手指抵住了江云不断靠近的脑袋：“怎么了？”
　　江云没回他话，只是看着他，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喻北初把耳朵凑到了他嘴边，江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往前凑嘴唇碰了碰喻北初的耳朵，在感觉到后，又往后退了点，一边退一边还嘀咕：“怎么突然靠这么近”。
　　至此，喻北初又开始动摇心里那点儿“他醉没醉”的天平。
　　不过江云接下来的话让喻北初彻底相信他醉了。
　　江云神神秘秘地校准了半天位置距离，小声在他耳边说：“我嘴巴不见了……”

　　喻北初愣了愣，好吧，江云是真醉了。
　　“我嘴巴不见了。”江云又复述了一遍。
　　“嗯？那怎么办，我帮你找找，别急哈。”喻北初把橘子汽水罐儿拿起来。
　　很夸张的从罐儿底下捻了一撮空气，往江云嘴巴上一放：“好了，找到了。”

　　江云砸吧了两下嘴，摇头：“这不是我的嘴。”
　　喻北初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都放你嘴上了，那就是你的了呗！这怎么办。

　　“这个！”江云伸出食指，点在喻北初的嘴巴上，“这个是我的。”
　　“……”喻北初脑袋往后抬了一点，没让嘴碰到江云的手指。
　　怎么，我偷你嘴用呗？那我的嘴哪儿去了！
　　……好吧，不跟醉鬼计较。

　　喻北初往自己嘴巴上一抹，又用另一只手抹了下江云的嘴，接着用抹过自己嘴巴的手在江云嘴上点了一下，“还给你了。”

　　“你俩干嘛呢？看你俩大半天了。”李航青冲江云举杯，“走一个。”
　　江云刚把杯子拿起来，手就被喻北初按住了：“他喝醉了，等会不好走，我帮……”

　　“一杯酒的事，我跟你喝，来。”赵钱红着脸，把江云的酒挡了。
　　喝完转头：“云哥，我等会送你回家哈！等着！”
　　“送你的头，你醉成这样还送我，喻北初送吧，大钟你待会送一下钱。”江云跟将军点将似的，指完段沈钟，又指佘屿霄，“你自己能回吗？”
　　佘屿霄倒是很淡定，脸也不红，还在往嘴里送串：“能行，放心去吧。”

　　“成，赵有钱，我走了！”江云走路也不晃，还能冲喻北初挥手，“走！”
　　江云相当稳健地迈步出门走，走出去了几十米，转了个弯，蹲在了路边。
　　喻北初相当警惕，生怕他再说他嘴不见了这种话。

　　“怎么了？想吐吗？”喻北初问。
　　江云抬头看他，招了招手：“你蹲下来，我看不见你。”
　　喻北初陪他蹲在了路边。

　　“我好像，喝醉了。”江云说。
　　“嚯！你居然知道，那刚才你还嫌赵钱醉呢，指挥这个操心那个的。”喻北初被逗乐了。
　　“那不是，要面子嘛。”江云说完，屁股往后面一坐，“走不动了，打个车，快，我想撒尿。”
　　“注意点儿啊矿主！你这还要面子，你这不是把自己的面子当鞋垫子呢嘛。”喻北初拿出手机在地图上划了两下，发送了打车订单。
　　“哦，我要放水。”江云说完，往旁边挪了挪，脑袋靠在了垃圾桶上，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喻北初心下一惊，忍住没笑出声，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
　　接着掰着江云的脑袋往他这边靠，就这德行，还打车，他都怕江云在人车上撒泼打滚。

　　车来了，江云没在别人车上吐，也很安分，也没说一些天马行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好吧，江云还是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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