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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白鹿书院的院长是我的老师,这位大人,您跟我的老师相识吗?”顾玉书在冷玉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并随手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雪块。
“是老相识了,你竟然是她的弟子吗?她居然还会再收弟子,真是稀奇。”张直笑了。
“大概是我天赋异禀吧。”顾玉书面上极其谦逊,说出来的话却极其自大。
“哈哈哈哈哈!”自从张直来到这里就一直板着个脸,没想到在遇到眼前这个人之后,一下子就破冰了,爆发出有史以来最开怀的大笑。
“好好好!既然你是阿珩的弟子,想必明日的文会你也会来吧,我有些期待你的表现了。”
“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待。”顾玉书抱手行礼。
冷玉溪不好掺和她们女人之间的聊天,他一个人走到了驴子旁,同那个车夫说起话来。
“你个车夫,难道不知道要在驴的脖子上挂上铃铛吗?这种大雪,谁能看得清你们在路上行走!”
“这头蠢驴摔倒也就算了,可居然将我家公子也给撞到了,幸好没事,要是撞坏了可怎么办?就算你们将这头驴子杀了,也赔不了我们公子的伤!”
车夫是一个肤色黝黑的女子,年纪看上去也40多了。对面一个超级大美人,蹙着眉,眼神含着嗔怒的对着她叫嚷起来,她从未面临过这种情况。按照她以往的脾气,早就骂开来了,毕竟她们家大人也不是好惹的,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但是对面太美了,即使是凶起来,也只是显得她更美了,她竟然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说出什么侮辱性的词汇到他身上。
于是,她就只好支支吾吾地站在那里。眼看那人越来越生气,她只好将驴子也重新抱在怀里。
脸色有点尴尬,顾玉书连忙上去将冷玉溪拦住,“是风雪太大的原因,不关她们事,我这也不是没受伤嘛。”
“受伤就晚了!”冷玉溪看着还是很生气的样子,他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看到顾玉书倒在地上的画面,那一刻全身都好像被风雪冻起来了。
“不要闹了,好不好?”顾玉书一边说,一边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向车夫。
车夫赶紧摇了摇头,同时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才凑上前去说道,“这位哥儿没事就好,确实是我大意了,没有给驴子拴铃铛。”
“这位哥儿,是公子您的侍从吗?不知道是否婚配,我,我。”
冷玉溪的脸噌的就红了,被气的,什么阿猫阿狗也想打他的主意,一个破车夫,竟然敢在玉书面前要他!但随后他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同时怔怔的盯着顾玉书。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我并不打算让他外赘。”顾玉书愣了一下,拒绝了。她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种话,毕竟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年纪就比冷玉溪大很多,瞧着也无权无势的样子,怎么会在第一面的时候,向一位美艳而比自己小很多的人冒昧求偶呢?而且询问的还不是他本人的意见。
“不,不,我叫叶意远,不是张大人的车夫,我家中经营着镖局,有房有田,这次是专门应邀过来保护张大人的,因为之前一直在江湖上游历,所以未曾成家。”
“若是这位公子愿意将他让给我,我愿出钱赎其身,彩礼好商量。”
叶意远看到眼前这位小公子立刻就拒绝了,连忙解释道。
冷玉溪的手紧紧的搅在一起,用力的挤压到连指尖都在发白。他后悔刚刚上去出头了,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躲在顾玉书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玉书,不要。”刚刚怒斥叶意远的冷玉溪的声音极小,他微弱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仿佛是知道自己个人的意见是微不足道的一样,所以在现实中也发出了那样微小的声音。他甚至不敢多说几个字。
于情于理来说,顾玉书都不会将他卖给一个刚刚认识的普通女人。
但他还是害怕,他年幼时在青楼里见过了太多太多的海誓山盟,可最后无一不是惨淡收场。
女人是他唯一的依靠,但女人又是不可靠的。
所幸玉书,还是像往常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坚定的留下了他。
“他不仅是我母亲给我留下来的侍从,还是我的亲人。婚姻乃人生大事,一切都要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我是无权做主的。”
“所以很抱歉,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顾玉书坚决的拒绝了她。不过冷玉溪真的是主角吗?他怎么那么像反派呀?这种挑战大官旁边小喽啰的剧情,唯一不同的是一般这种都会被打脸,但是他反而是被求婚。
“啊!”这时冷玉溪突兀的叫了一声,引的顾玉书一下子将他整个人用手拦住护在身后,身躯一转,与张直整个面对面相觑。
?什么意思,你也看上他了?早知道就要他天天戴上面纱了。
“这男儿的面相,。。。”张直心里一惊,这孩子虽美艳至极,但她已经年过四十,且一心只有朝政,并无娶妻的打算,自然不是被他的皮相所迷。只是他这眉眼间的长相让她突兀的想起了一个人,但是又不能肯定。
“大人,请问他的面相怎么了?”顾玉书注意到她一直盯着冷玉溪的脸看,但不是痴迷而是疑惑,也有一点心里发怵。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有什么祸事要来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好友,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恐怕是我认错了。”张直站直了身躯,摇了摇头,随后满脸歉意的对冷玉溪笑了笑,道了歉。
冷玉溪虽然心里不爽,一直不停的骂面前这对主仆都是好色的老女人,但是面上却柔柔弱弱的表示自己不在意。
雪已经停了,但风仍然刮的很大。等张直和顾玉书略微进行一些客套的寒暄之后,双方便就此分别。
等人一走,冷玉溪便开始咒骂起来,言语间的攻击力完全不低于以前世界过年村头大妈的含金量。
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是属于好一点的词儿了,更多的都是完全上不了台面的。
对此,顾玉书已经习惯了,毕竟对方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外面永远都是一副忧郁温柔的好男人形象,背地里却是尖酸刻薄的泼夫(同泼妇)。
这一点也有好处,那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有什么对外人之间的麻烦事情,只要他站出来,自家就完全不会吃亏。
就是有时候遇到大人物就很麻烦了。
这样想着,顾玉书和她已经去世的母亲,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教导过他,毕竟男人的脑袋天生就是要比女生笨些的,教起来要花费许多的力气,跟女子是完全不能比的,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而女子就算小时候笨些,长大了,也会慢慢的变聪明,她们的脑袋里是有后劲的。
冷玉溪一边骂着一边看顾玉书的脸色,他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在他说到激动处,忘了看路而差点摔跤时,将他搀扶起,女人粗壮的胳膊搂住他的腰,冬日里灼热的呼吸就这样响在他的耳边。
他说得更起劲了,心里面的暖意,大到足以屏蔽冬日里的寒冷。
玉书,玉书,玉书。。。
他又在心里面不断的念着他的名字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好的女人呢?
如果不是玉书,而是别人的话,在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开口要他的时候就会生气了,纵使当时不说什么,转过头来定是要疯狂的,骂他是骚浪贱货,出门就知道勾引女人,说不得还要打。
纵使不是他自愿的,他也并没有做任何事,可只要让女人对他感了兴趣,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他的原罪了。
他之前在青楼里看过很多,等逃离了青楼,出去是也看过很多,甚至于有一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的。
可是玉书永远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责怪他,在她的眼里他看见了她对自己的爱怜,她觉得他是受害人,是可怜的。
这个世界上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从来不以容貌批判一个人,反而因此怜悯他,看到了他身上的痛,将他保护在身后。
他拼命的骂那些女人,说出去的话,有时候粗鲁的,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可是越是那样骂,他的心反而会忐忑,他在拼命的撇清那些女人和自己的关系,只有当他看到玉书并没有因为自己骂那些女人而责怪他时,心里才会安定起来,也因此骂得更起劲了。
玉书没有怪我,她也是认同我的观点的吧,她也是觉得是那些女人的错吧,我是没错的,我是无辜的,本来就是这样。哼。
顾玉书心里面则是在想张直,她的未来岳母早就跟她介绍过这个人了,因此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张大人。按道理来说,冷玉溪身份被发现是书里老后期的事情了,可以说是尾章才发生的事情。但张直的反应让他觉得这位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心里绕过一圈之后,等回到家门口,她对冷玉溪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出门都要带面纱,不允许抛头露面。
冷玉溪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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