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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都跟见了骨头的狗似的
越思滟醒过来的时候,屋外依旧被大雪覆盖着,屋内空无一人。不知是不是因着他方才醒过来,便觉着屋内格外的冷。
他抿了抿唇,并不干涩,而后动动脑袋和身体,想要起身。但是稍一动弹便觉得浑身跟被碾压过似的酸痛。
这边方一起身,脚步声已然靠近。“怎的先起来了。快躺好。”苏折安连忙上前将人抱起,而后将枕头垫好,让越思滟能够半坐着。他将温度适宜的水端到越思滟跟前,“喝些水。要用点粥吗?”
苏折安看着越思滟喝了水,眼见得人不再喝了,便将碗放下,坐在榻边摸摸人的脸。“可还难受?”
虽已过了几日,但他依旧觉得那银针还在耳边响着,越思滟苍白的脸还在他眼前不停的晃,让他心生后怕。
“没事。”温水入喉,嗓子好受了些,越思滟恹恹地开口,“方才去哪里了?”苏折安沉吟了会儿,给了越思滟一个像是枕背的东西。“要给你准备这个。”
越思滟沉吟片刻,而后看他一眼,“要等我自己动手?”“那夜里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苏折安为他戴好,又细心栓好各个系带,像后院里期盼主子恩宠的小厮。
“我不同意你便会安分的待着?”后院的小厮是个不安分的,即便是主子不去后院的时候,也会想方设法的爬上主子的床。怎生能等到主子来后院?
苏折安明知道越思滟会退让,只是话总是要说出来才教人开心的。默许是一回事,明确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了。他手下轻轻移动,拂过温润的肌肤。粗糙的茧子简直磨死人,于是胆大的小厮又被主人瞪了一眼。
小厮不再多做造次,而是俯身如同菟丝花般缠绕上前,唇一点点的落下,舌尖舔过一片又一片,线条分明的肌理之上是努力之后长大的硕果。先轻轻地用舌尖裹住,又含住细细舔舐,吸吮。
越思滟似有些懒倦的仰头,眼中带上些许雾气。身前是毛茸茸的脑袋,许久不得衣袍盖上,身前不时传来濡湿的触感,越思滟反倒是热了起来。起先只是有些轻颤,待到适应后越思滟不自觉的会微微弓腰追上去。
但也只是片刻,利齿咬过带来刺痛感,越思滟眉头一皱,嘶气声响起。
“惯得你,滚开。”一巴掌拍在狗头上,越思滟伸手合拢里衣,直接没给动手动脚的机会了。
“穿衣,去找毒医。”苏折安又凑过来,虽想亲近,但也不会在此刻太过于闹他。“药我拿过来了。已经熬好温上了。”
越思滟伸手拉过他,细细打量,修者身体强健是不错,但没有到达刀枪不入的地步,现才过了几日,那些咬痕仍在,只不过被人引导着忽略罢了。
“这么勤快作何?”越思滟此时像只眯着眼睛的猫儿,打量着眼前的人,似乎想要看他还能做出些什么来。“我已与主母写信告知,想要游历中东。”
修者传信,联络的信物方便快捷,作何写信?还不是怕被苏家众人想尽办法的阻拦?
“哼。”越思滟从鼻尖哼了声,像是调笑又像是嘲讽。但对于苏折安来说无异于同意了他的做法。他心下开始计算,这一路该如何守在越思滟的身边不被打开。
最好是人前不要被打,若是私底下倒是无谓,但人前他形象高达冷漠,若是求饶撒泼必定引人注意,便会有人注意到越思滟。他不喜欢。他只想让越思滟在他一人眼中,只想一人独享。
越思滟昏昏沉沉的躺到了第二天晌午。他出门时看了眼周围,发现外面的雪有些不对,再细看竟是雾气渐涌,将一切都笼罩了起来。
他将手踹入袖笼之中,口中呼出一口气。“走罢。”苏折安并未说话,而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二人的脚步印在雪地之中,在久未出现人迹的地面上留下痕迹。
越思滟抬眼看向周围,“毒医许久未见,可曾有话嘱托?”“不曾。”苏折安减少话语,注意力一半用来观测四周是否有布下的法阵或结界。
他与其他三人已是多日未见,打探消息也是没有的。现在毒医的庄子,几人都是聋子瞎子,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不说,还要谨言慎行,避免自己不知何时做了什么惹到了神出鬼没的毒医。
不然这计划还没成,先惹了一身骚不说,毒医更是会毫不留情面的将人赶出庄子呆上几天。陆钰冉便是其中之一。
他本就不被毒医看好,又闹腾得厉害,把庄子里面的药仆当做自己下人对待,动辄恶言相对或是动手脚。虽是避开了苏家三人,却被毒医知晓了此事。
便被毒医给安排丢到了庄子外面定着呆了许久,进来时脸被冻得通红发紫,依然是到了极限。虽是修者并非凡人,可再厉害的修者也抵挡不住自然。
更遑论一个学艺不精的小少爷。不过在冰雪中站了几个时辰便从破口大骂变成了连连求饶。
至于为什么知晓,苏折安想,他只是帮忙看着,又没有动手将人扔出去,也没有动手将人定在原地。看个热闹,能做何种定罪?
苏家几人的院落离得不算远,两人只觉得没行多久便已至。苏折安将人放下来,拍拍衣袍上的落雪。两人相对无言,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坚定。
踏步进入,几位少爷都在其间坐着,想必已是等待良久。越思滟心想,他的奖励一下通知的小厮,虽然总想着以下犯上,但是事情办得不错。
“大少爷。”越思滟朝着苏·?点点头示意,而后朝着里间走去。不知是不是刻意,剩下的座位正好处于中心,被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越思滟见此心下不由得嗤笑,面上却是一派冷凝。趁着现在还早,他还有力气和这些玩,过会儿他可没这么好的心思了。
“大少爷,此次前来庄子的目的我依然知晓。”他静静的看着地面,似是在发呆,“我可以洗清印记,但是我有个要求。”
“祸不急家族。若是我离开之后,请不要为难他们。他们向来天真,整日只会牧羊做生意,若是因此遭到祸患,我心难安。”越思滟垂下眼睫,似乎在掩盖失落的情绪。
他接着说:“印记洗清之后,几位少爷可自行离开,不必安排我的去处。若是好心,便留些钱财与我。也好打赏一二药仆寻人将我带离此处。”
话说完之后,几人依旧静默,越思滟此番不仅先发制人将众人的打算说个干净,也将之前的遮羞布拉扯写来,希望几人不要因为他而收回本该越家得到的东西。
甚至觉得几人不会为他安排去处,期望能得到一点钱财补偿,好让自己避免马革裹尸的下场。
“越思滟。”“哥哥。”“你……”三人齐齐开口,又顿住。苏垣先行将话说了出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会那般心狠。”他嘟囔着,却不知道反驳的是哪一件事。
“哥哥,你怎会想要离开。我可从未想要赶你离开。”苏顾面色一边就要委屈巴巴的扑过来。
越思滟下意识的避开,手却护着肚子。几人神色各异,越思滟在此时将目光投向苏·?。那双眼中带着信任,依赖,甚至还有些许的期翼。
苏·?下意识地避开那双眼,“我身为兄长,自当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此话一出,苏顾和苏垣便闭上了嘴巴。
越思滟适时看向苏折安,见他神色一动不动,又移至那双手上,瞧见那佩剑已然出鞘些许。这是想要不听话?
被越思滟看了一眼,苏折安胸膛起伏一瞬,而后将放在佩剑上的手微微放松些许。“我心中自有决断。”
这是不需要苏·?为他发言的意思,他向来性格独行特异,几位都未曾在意,毕竟开口始三人便不甚在意苏折安的想法了。他的意见向来是被遗漏的。
苏·?心下并不安静,但他要在此刻说出几人的决断。苏顾与苏垣看似不在意,心下却高高提起,生怕坏事。几人心中待此事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却不能说出来,仿佛提防着什么人似的。
“千千身中剧毒你也是知晓的。陆家与苏家来往密切,我们从小便在一起玩乐。”苏·?捏捏手心,继续道:“幼时不懂事,待到长大后,我一人抉择由法宝寻主母前往玉章书院。”
“大哥!”苏垣和苏顾同时打断苏·?的话。苏·?此时的话,明明是将越思滟揽入他一人麾下的说法。
苏·?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话中的意思却是越来越偏,语速也越来越快。
“几位弟弟心思不定,却待千千真诚。我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将你留在苏家。主母印记既能清除,也能解了千千身上的毒。”苏垣和苏顾的脸色铁青,脑中极速运转着。
“并非我们无情,只是事实如此。我作为兄长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将你留下。也不能教你不清除这个印记,只是此事全让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苏·?话音落,那边苏垣便开了口。
“大哥倒是好口才,将一切都推给我们自己做个好人。清除印记是大家一起想的法子,现下却是为了我们做弟弟的着想。”
苏顾开口语气更是冲。“兄长话说得好听,不见得心是如何好的。”
呵。一个个的,怎么都跟见了骨头的狗似的。
咬着人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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