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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离新年不过一旬,弟弟妹妹终于得了假无需每日去舅舅家念书。
在家无事,便同几位表亲办了场赏梅宴,宴请京城不少年岁相当的少年人一同赴宴,身为林家大姑娘,林云清也受邀前往。
原先她并不打算参加这种年轻人的聚会,但弟弟妹妹痴缠许久,只好应下。
“姐姐姐姐,可收拾好了,时辰差不多改出发了,咱们要去城外的庄子,早些去才赶得上午宴。”抱着狗的林淞站在大姐姐的院里,二姐姐的院子他方才也去看过,已经收拾的差不多。
“听舒表兄说,午宴有他们去城外猎场猎的新鲜野味,平日可是吃不到的。”
“好了,走吧。”林云清并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一日功夫,晚间便会回来。
但在看到二妹妹安置在马车里的东西,着实叫她感叹,年轻姑娘准备的东西倒是齐全。
“二姐姐,你带这么多东西,我坐哪儿啊。”林淞看二姐姐的东西占了半个马车,仍不住抱怨道。
“你就坐这儿,我和姐姐坐另一辆车。”抱住姐姐的胳膊,林云洁瞪着眼看着大呼小叫的弟弟,懒得搭理他。
“你们竟留我一人?实在过分。”路途虽不算遥远,但孤生一人难免无聊,她们倒是相伴,把他独自丢在另一辆车上。
“哪里过分,先生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亲姐弟也要保持距离的,明白吗弟弟。”
他们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姐弟,相处自然十分随性,但林云清却只是旁观。
一路上,妹妹说了许多家中趣事,在家中曾经发生过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说到伤心初,妹妹落下泪来。
当年她离开后,林家便举家陪同父亲赴任,京官难为,但地方官却也不好当,当年的父亲也算年轻有为,年少意气,想着为当地百姓谋利,但触及地头蛇的利益,被针对欺凌。
若非谢家在当地有一分支,受谢知言的父亲所托庇佑,才得以在任期保全家人。
“姐姐,谢家于我们家有恩,爹娘才会执意履行姐姐同谢大人的婚约。”拿着手帕拭泪,二妹妹轻声叹气,父亲前些日子叫她劝劝姐姐,与谢家的婚事必然是不能有问题。
虽说劝姐姐同京城有名的煞神成亲让她不忍,但父亲决定做的事,从来不会放弃,早些叫姐姐接受,也好过父亲出手伤了同姐姐本就薄弱的亲情。
“恩情如何都能还,为何非要我同他成婚?他又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妻子。”有些疑惑的看向妹妹,林云清明白了谢家对林家的恩情,但偿还恩情的方式千千万,何必强求她嫁人。
“这,父亲说过,谢家家族庞大,在朝为官者甚多,权势不可谓不大,又是世家大族,不缺钱财,实在无法回报。”悄悄偷看姐姐一眼,看她似乎没有生气才继续说。
“其实父亲不是没有过退婚的想法,当年谢大人中举,凭他的身家相貌,在京城可是不少闺秀的梦中情郎,不过打听到他已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才消停些。”
“父亲是不是觉得我耽误了谢大人的婚事,才会起退婚的心思吧。”林云清笑着说。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是自私的。
为了偿还恩情,儿时待她如珠如宝的父亲也会把她当筹码,只为求得他自己心安。
人性,倒是一如既往。
“这,应该吧。”如今不过十四岁的林云洁虽经历过不少波折,但并不愿一心修行的姐姐受世俗侵扰,无奈父命难违,只好勉强劝说一番。
“姐姐不愿成婚,我是可以理解的,只是长辈们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说不清谁对谁错,她暂且想不明白。
“不过今儿我们去的那座庄子,算是舅舅家庄子里最适合赏景的了。”去年他们便受邀去庄子上玩过。
彼时正值夏日,庄子里挖了处池子,引的是城外的活水,养一池荷花,泛舟湖上,倒也雅趣。
“恰好这几日下雪,雪中赏梅,虽说是冷的,但也是顶顶美景。”
马车里燃着炭盆,但行驶过程中的颠簸多少透风,刚出京城没过多久,马车内便没有多少热乎气,林云清灵气护体不觉寒冷,但妹妹却是冻得脸色发白。
这才刚刚出发,若当真叫她冻上一路,怕是不到晚上便会病倒。
平日里看二妹妹机灵,这次却连手炉都没带,未免大意。
好在即便用不上,柳儿也给她备了只手炉,林云清直接将手炉塞进妹妹怀中,又解开出门时母亲硬是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盖到她身上。
“姐姐,这如何使得,你身子本就不好,御寒的东西都给我可不行。”被姐姐接二连三的动作弄的措手不及,此时却被裹成球的林云洁挣扎着想把东西还给姐姐,却被她摁住动作。
“我身子好的很,半点不觉得冷,这些年的修行不是白修的,我带着这些东西不是因为我冷,只是为安母亲的心。”
仔细观察姐姐的神色,似乎的确如她所言并不觉得寒冷。
修道竟这般神奇。
林云洁有些惊讶,从小她就听大人们说,那些所谓的修行者皆是沽名钓誉,世上根本就没有妖魔鬼怪,只是这些人胡诌出来唬人的,为的就是赚那些上当人的银钱。
二妹妹窝在马车角落里睡着,林云清便坐在一边修炼,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放缓了速度,三弟的声音也穿过车帘传进车内。
“这会儿门前必然有很多来客堵着路,直接绕道去后院。”
“是,少爷。”
府中的车夫对这个庄子似乎并不陌生,几句交谈,便转了方向,不过片刻功夫,马车便完全停了下来。
撩开侧边的车帘,入目的是处简单雅致的院子。
“大姐姐,我们到了。”林淞见大姐姐查看外头的情况,忙跳下马车到姐姐们的马车跟前说话。
“小淞,你可真吵。”睡的正香的林云洁被弟弟的大嗓门吵醒,睡眼惺忪的拍了拍马车,真吵。
“二姐姐,已经到庄子了,稍过片刻几个表兄便该得消息来了,你确定要这样见人。”二表兄是个迂腐性子,若叫他瞧见二姐姐这样,怕是又要念叨她。
“知道了。大姐姐,斗篷给你。”将斗篷给姐姐披在肩上,二妹妹才叫一旁伺候的丫鬟仔细整理过自己的仪容才跟着姐姐出马车。
“汶汶姐姐!”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火红的斗篷似火般热烈,瞬间扑在刚站稳的林云洁身上。
“七妹妹,注意礼数。”这边两位小姐妹正抱在一起说话,院门前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林云清曾见过他,舅舅家庶出的二表兄,只见他微拧着眉,似乎很看不惯两个小姑娘搂搂抱抱的亲热行为。
“先进去吧,宾客已经来了大半,你们倒是姗姗来迟。”
“二表哥,我们几个出门,娘不放心多叮嘱了几句,耽误片刻,咱们赶紧先带我们去拜见两位嫂嫂吧。”二表哥的性子林淞哪里不知道,生怕自家二姐姐又同他呛声,忙将话应下,催促着去见两位嫂子。
对自己的发妻,二表哥还是十分珍重的,果然一听到妻子被提起,眉宇间的沟壑都似被填平。
“小淞还算懂事,去吧,带你姐姐们去玩吧,你三表姐也在。”
林淞年纪还小,去女宾在的院子尚且可以,他却不适合出现,打过招呼便往前头同大哥一道招呼客人。
此番还邀请今年的进士,不过因为风雪不少外地来的进士郎都不曾前来赴宴。
“听说此次是为了给四姐姐想看人家呢。”见自家二哥走了,七表妹李佑宜才低声对哥哥姐姐们说到此次宴会的目的。
“早前便听母亲提过,京城的儿郎中没几个同四姐姐家世年岁都相当的,恰逢陛下开恩科,说不准能为四姐姐找个中意的人家。”
“四表姐先前不是在和礼部尚书的孙子在相看,怎么又看不上眼了?”林云洁有些疑惑。
四表姐可是个心气高的,寻常人家她可看不上,从前舅母为她寻的些清贵人家她皆是不愿意,直到这位家世显赫的孙郎君出现,才一改先前高傲的态度。
“还不是那孙家的在外头养外室被母亲查到了,四姐姐虽不是母亲亲生,但闹出这样不体面的事,这桩婚事自然就没了下文。”处理这样的事,母亲从来不会避着自己,李佑宜自然知道不少。
“四姐姐也肯?”能官拜尚书,孙家自然是有权势的,与四表姐想看的又是他们家的长房嫡孙,身份在家中必然贵重。
“如何不肯,好歹咱们也是读了那么多书的,有些道理不需旁人提点就能明白,四姐姐向来聪明,不会在这样重要的事上犯傻。”于寻常女子而言,婚事是多么重要,决定着余生的生活,万万马虎不得。
“那舅舅可有看中的儿郎?”既然邀请了新科进士,那几位长辈心中自然有几分成算,林云洁有些好奇,不知今日来的那些人中,哪位能得自己那位眼光颇高得四表姐得青眼。
“听母亲说,父亲觉得那位状元郎就很不错,文采斐然,也很有见地,虽说年纪稍大了些,但是个不错得年轻人。”
七表妹稚嫩得脸上带着几分困惑,“先前媒人上门说得几户人家里,也有同这位状元郎年岁相当的郎君,为何母亲婉拒。”
“这位状元郎可是陛下登基后得第一位状元郎,往后前途自然不可估量,同旁人自然不一样的。”
历朝历代大多数状元在官场上都比旁人顺遂些,毕竟是天子门生,若不犯大错,自然是青云直上,官运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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