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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
这不是调情的力度。
Cany几乎是瞬间感觉到剧痛,他神情惊慌,双手不受控制地扳住对方手臂向下拉扯,空气顷刻间就稀薄起来,像是被一条巨蟒绞住,他的脸色越来越红,张着的唇发出‘嗬嗬’的气音。
再这样下去绝对会死。
求生的意志让他拼命挣扎起来,Cany指甲猛烈抓挠对方,他抠住皮肉狠狠地拉扯,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对方凑近,面无表情地问:“这样的我还喜欢吗?”
这简直是个疯子。
Cany惊惧不已,眼泪和鼻涕一起落下,脸上模糊而狼狈,他用尽浑身力气开口:“......不......放开。”
脖颈骤然一松,Cany几乎是跪趴在地上,他不敢多待,哆嗦着支起双腿就向门口跑去,仓惶无措。
应潮盛静静地坐在室内。
他的眉眼隐在黑暗里,唇边似乎累得再也挂不住笑,像是一抹幽魂一般沉默着,良久他抬起手臂借着灯光查看,手臂上被挠出了条条血痕,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
应潮盛手指触在伤口上,摄取的酒精让他神经奔腾不息地跳动,他脑海中出现各种天马行空的念头,这让他感到愉悦又难受。
他的手指狠狠按了下去。
暗红的血液再一次流淌出来,蜿蜒成一条线慢慢地从手臂上滴落,应潮盛像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胳膊的孩童一样观看着,过了很久,他才像是灵魂附体一样猛然回过神来。
他取出药片,仰头吞掉。
*
周一,27楼会议室。
星越周一早上有例会,大会结束后中层领导去会议室开小会,数十人坐至长桌两侧,头顶灯发着冰冷光泽。
谈谦恕坐在长桌尽头,现在说话的是分管业务的领导,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一直带着笑。
他环视四周,对着人力的负责人道:“老夏,你那怎么回事,今早手底下员工来我这告状,说是突然开除了好几个人,活一下子没人干,你是不是想让我当个光杆司令?”
老夏哎呦了一声:“赵经理,你说的好像是我的罪过,明明是他们活没干好,收拾东西走人天经地义。”
赵经理还是笑眯眯的,脸上出现无奈神色,玩笑一样地开口:“现在可是要紧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耽误了进度,你可得代我去董事会那里说。”
老夏脸上出现难色:“我们尽量协调,现在就着手给你派人。”
“派人?新人进来得学多久,那么多业务一时半会谁能上手,一来二去起码得一个月。”
谈谦恕仿佛在看一场大戏,他目光落在拉扯的两人脸上,出声道:“赵经理,人是我让开除的。”
赵经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谈谦恕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袖口挽至手肘处,一截强健的肌肉露着,对方放松靠在椅背上,是个闲适而舒展的姿态。
他调整着表情,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小谈总,我也听说过发布会的事,就是……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这些也是我们星越的肱骨之臣,有的人甚至在星越干了十多年,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们也会对您感激不尽。”
他说着,见谈谦恕手肘按在桌子上,目光看来时微冷:“星越管理条例第七章第四条,员工犯下重大错误甲方星越可给予警告、处分、开除处理,赵经理的意思是我不够格开除人吗?”
赵经理扯着唇:“自然是够的,不过这也不算重大的错误,没看好让几个记者闯进来,谈总回答也非常完美,没酿成大错谈不上重大错误。”
谈谦恕呵了一声,冷淡强势的话语在会议室响起来,字字清晰如钢针一般往众人脑海里扎去:“安保形同虚设、设备临场损坏,自己排好的流程被打乱连个备用方案也没有,保卫行政媒体全部一起罢工,这还不算大错?”
他声音蓦地加重,冰锥一样在耳边炸开:“这次闯进来的是几个记者抛出问题,下次闯进来是带刀的才算大错吗?!”
他环视四周,将众人神色收入眼中,周遭温度在他话语下一寸寸的冻成寒冰:“在座的各位在事情出现后没想过如何补救,反倒是来这里求情上眼药,和我谈什么时间紧迫工作要紧,要是真要紧就管好手下人,别给我这生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
最后一个字落下,像是被风卷起的巨石轰然砸进水里,携带着万钧之力浪花砰然炸在耳边!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经理变了脸色:“谈总,您这是话里有话呀!”
他站起来,座椅在地板上拉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响,怒发冲冠:“我在星越工作快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性子的领导。”
谈谦恕面色冷淡,眉头皱着深深的沟壑:“我的性子就是如此,如果在座的各位看不惯随时可以走人,现在写报告我能立刻签字。”
赵经理脸色铁青,几乎是猛的站起来,走出室内砰地一声关门,震颤声嗡鸣如刀。
空气陷入了诡异而又揪心的沉默中。
谈谦恕神色未变,沉沉如海:“谁要走要留都自便,若是哪个有异议现在也可以向董事会反应。”
他说着坐在座位上,室内余下人面面相觑,彼此视线传递信息。
四周的空气慢慢地紧缩着,众人打量着这个新来的谈总,或是敛目不语,或是顾忌等待,也有人站起来向室外走去,座椅滑动留下刺耳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钟表上时钟花划过两个格子,在这冗长又凝固的沉默里,谈谦恕再没说过一句话。
终于,等时钟和分钟合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谈谦恕站起来:“各位留下的承蒙抬爱,日后我也会记得今日之景。”他脸上露出笑意:“我让人在珍馔斋订了餐,这时候也就别推辞,一起去吃个饭。”
他跟着大家一起走出,众人慢慢地跟着脚步,相互交换着眼神。
谁都不相信那是发布会是个意外,而对方亦没有隐忍之态,今天几乎是态度强硬着逼着众人表态,连怒火都表现的恰到好处,末了恩威并施。
一个手腕强横的二世祖和一个早就被钦定为继承人的的太子。
以后,星越会越来越热闹。
*
“他居然说这话?”
办公室内,谈杰脸上有止不住的惊讶。
赵经理硬生生地咽下一口气,他咬的牙槽都发紧:“当时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谈杰手上摸索着一只茶盏,他指腹缓缓擦过上面纹路,脸上浮现出笑:“我那个弟弟,脾气倒是挺大。”
赵经理压下心头火:“谈总,我怎么都好说,但是你不同。”他意有所指:“他和陆少爷不同,完全是莽足了劲往上冲。”
陆晚泽明显志不在此,之前来星越的次数一把手都能数的清,谈明德给陆晚泽安排的道路就不在商,所以哪怕现在谈家一心撮合陆晚泽和时兰,谈杰也没有感到威胁。
但是现在不同。
那天发布会上的试探让他感受到了压力,细细的,普通蛛丝一般缠绕在皮肤上,虽然没有实质性伤害,但让人不快。
谈杰不想在赵经理面前露出什么,这样太没定力,他手掌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肩膀:“你的功劳我都看在眼里。”
谈杰道:“你手上我记得有个油田,把它交给谈谦恕,让他去啃。”
谈杰说的油田,其实是油田的开采权,油田不能买卖但开采权可以,这时候就统称为油田。
赵经理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好。”
赵经理临走之前道:“谈总,他似乎和陆少爷关系不错。”
上次陆晚泽来星越他碰巧见了。
谈杰脸上表情古怪,夹杂着深意:“不。”他意味深长地开口:“可以很快就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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