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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好,丢死人喽
出了山门,大家召出能飞的傀儡,没有的则与其他人同乘。
只有拳头大小的傀鹰从齐迎的傀囊里飞出来,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十来个人被遮在它一扇翅膀的阴影下。
谢枕舟、蒋卓和一位身形高壮男子与齐迎同乘。
“两位师弟,我叫伍五天,我娘生我生了五天,我也就有了这个名字。”
伍五天他身形壮硕,说话带着口音,脑袋戴着一顶布织虎头帽。
谢枕舟和蒋卓一怔,伍五天不是内门弟子,想来他母亲只是寻常百姓没修习过术法,整整五天不敢想她会有多痛苦。
许是察觉到三人异色,伍五天又道:“我爹娘都是散修,有灵力。不过她确是吃了不少苦头,待我这次完成历练我便回去照顾他们,守护家乡。”说着,他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十二峰有规定,外门弟子每年通过考核后便得离开仙门,自寻它处。内门弟子则听从长老们的安排去各个地方降妖除魔,锄强扶弱。
许是受仙门“为民而生”思想的熏陶,百年来,大多数外门弟子都会选择在江湖游历,普济苍生。
前两年历练伍五天都在,他和齐迎自是熟悉。
“伍师哥好,我是谢枕舟。”方才他撞了伍五天,有听见他叫自己谢师弟,想来是认识自己。
伍五天点头,“我认识你们两个。你俩以前不对付的时候就认识了。”
“哈哈,其实我们现在也很不对付。”
听谢枕舟这么说,蒋卓打开折扇轻摇,“时间不对,场合不对,不然定是要揍你个满地找牙。”
谢枕舟锁住他的脖颈,“我倒要看看是谁得满地找牙。”
“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可没说我是君子。”
若不是齐迎出声制止,两人怕是要舌战到夜郎。
夜郎人妖魔混杂,山多连绵、地势坎坷,抓妖除魔极是不易,每年在此丧命不计其数。
到夜郎时天色尚早,他们二三人为伍,打探当地情况。
十五人中,属齐迎和一位叫玉籁的师姐傀阶最高。
谢枕舟这个“废物”自是得和一位傀阶高的一起。
他与玉师姐不熟,只能拖齐迎的后腿。
“师哥师哥。”
齐迎和谢枕舟认识十多年,单是听他这么叫自己他都能猜到对面在想说些什么。
“不是玉师妹。”
之前祝余说掌门夫人给齐迎找的未婚妻姓玉。
抚天峰玉姓稀少,玉籁与齐迎同辈又出色,加上是内门弟子,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就是玉籁。
“好吧。”
齐迎在感情这方面是个闷葫芦,若他不是未来掌门,没人给他物色妻子,孤寡一辈子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当听到齐迎有未婚妻的时候谢枕舟是真的为他高兴。
他和齐迎并肩,四处打量周围的新鲜玩意。
这里的人服饰多呈现红、蓝色,头上抑或是脖颈上有银制配饰,动起来叮叮当当作响。
“枕舟,你可还记得师尊就是在这一带将你带回去的。”
谢枕舟颔首,“自是记得,师尊有跟我提过。”
小时候的事情他已不记得,师尊说是在山里捡的他,当时他浑身鲜血昏死在草丛里。
父母是否还活着,无从知晓。
谢枕舟在一小摊前驻足,拿起一个动物角制成的配饰打量,“师哥,来都来了,我想找找他们。”
“嗯,我帮你。”齐迎认真道。
热闹的地带并不算长,但繁多稀奇玩意迷人眼,两人硬是走了好一会周围才安静下来。
这里房屋多是茅草土墙,脚下没有砾石青砖,只有被踩踏出来的土路。晴时尘土满天飞,雨时泥泞满身溅。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气味,两人鼻子眉毛皱成一团,脸色铁青。
与方才热闹的地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三步见光膀子大汉,五步见牛羊粪,偶尔还有穿开裆裤的小孩路边屙尿。
两人哪见过这场面,能忍住不干呕就不错了。
好在这几天天晴没有下雨,不然各种东西与泥巴混在一起根本无处落脚。
两人穿着抚天峰雪白的家袍,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不少人侧目打量着他们。
谢枕舟轻轻拍了拍腰间的红色锦囊,本来想着把蒲淮放出来透气,但在这种地方就算了吧。他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对气味、温度感知力很强的活人傀儡。
“丢死人喽!丢死人喽!”
身后一道尖锐的男声响起,两人刚回头过,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拉着木板车往他们中间跑来。
青年的脸被各种胭脂水粉涂抹看不出原本的模样,麻布粗衣,补丁裤草鞋。
他跑得快,若不是两人及时避开,指定会被撞。
视线落在青年拉着的木板车,上面坐着一个十来岁的锦衣少年。
少年穿上好料子制成的衣物,肤色白皙,单看其外表就知道身份不凡,定是哪家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但在这种地方,他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乐呵呵地笑着。
“好!好!好!”
“好好好,丢死人了,丢死人喽!”
周围的人倏然拍手喊叫起来。他们的语气动作都不像是在嘲笑,倒像是在庆祝。
“师哥,那少年不对劲,”一身死气。
他们相视一眼。
齐迎颔首,“跟上去看看。”
两人步子快起来,原本打量他们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目光从原本的好奇变成了凶恶。
“枕舟,小心。”说着,齐迎一把拉住谢枕舟往身旁一掣。
一盆热水洒在脚边,热气混着灰尘飘散。
他们齐齐看向泼水的人,那人翻了一个白眼,“哎呦,大白天嘞看到两凯没长眼睛的日脓包。”
那妇人一口方言,不过勉强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和她争辩的时候。
看得出来,只要他们继续追上去,这些人定是会想方设法阻碍。好歹是修仙者,怎么可能会被一群寻常人给拦住?
两人跃上屋顶追去。
“站到起,你们干啥子?!”
“天,菩萨,把我都房子踩烂了。”
他们轻功不错,加上有意放轻步子,不至于会把屋顶踩塌。
他们离那青年还有一段距离,许是察觉到有人跟踪,青年的速度更快了。
虽说在这房屋挨挤的地方,两人在房顶上跑要比在地上跑更快、不容易迷失方向,但那少年实在是快的吓人,都跑出残影了,对弯弯绕绕的巷子还极是熟悉。
板车颠簸得厉害,少年趴在上面双手紧紧抓着木板,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
青年跑进一个拐角,两人跃到巷子两边的屋顶上却是没瞧见那人的身影。
停下来,他们才得以看清周围的环境。这一片茅草房屋,远比他们想象的大。
初来此地,要想找个不熟悉的人堪比海里捞针。
腰间的锦囊动起来,想来里面的蒲淮实在是被捂得难受。
谢枕舟跳下去,取下锦囊将蒲淮放出来。
蒲淮刚一出来就双手捂住口鼻,但这里气味太重捂着根本没用,还不如在锦囊里面。
谢枕舟揉了揉他炸毛的头发,“透口气了你再回锦囊里面。”
这种地方,怎么透气?
蒲淮上前一步,紧紧抱着谢枕舟,整张脸埋在他身上。
师尊身上有一股雨后早晨的清新气,虽然在这种地方被掩去了不少,但离得近了还是能闻到。起码比直接与难闻的气味碰撞要好。
齐迎也跳下来,“我让傀鹰先把他载去别处吧。”
蒲淮露出一只眼睛盯着齐迎摇头。
“师尊,死东西,有死东西的味道。”
两人一怔,“可否找出大致位置?”
蒲淮伸手指向南面,回应齐迎。
见状,谢枕舟一把将蒲淮抱起,“先委屈你了。”
他们循着蒲淮所指的方向奔去。
“呕,师尊,呕……”蒲淮止不住干呕着,埋在谢枕舟肩上的脑袋转移到他的脖颈上才稍稍好了一些。
短短的头发在他的耳朵、脖颈处蹭,蹭得他有些痒痒的。
“师尊,就在这里。”
相比前面各种难闻的气味交杂,这里的气味更为单一,但也更为要命。
是腐烂的气味。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茅草屋。
齐迎召出长剑握在手里,上前敲了敲门。
等了好一会儿都无人应答。
他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腐烂味扑面而来,涌入鼻息。
就连齐迎这种处变不惊的人也被熏的干呕。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深坑,屋里不透光,加上坑深,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你们也想进去?”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们循声望去,果不其然,是方才拉板车的青年。
他双手环抱着靠在板车上,那名锦衣少年也还在。
“哈哈哈,好好好,丢死人喽!”少年的笑声诡异,听的人毛骨悚然。
青年拨弄着又脏又乱的头发,“我从未见过像你们这么好看的人,我单是远远看着就要爱上你们了。”他扁了扁嘴,“我舍不得让你们进去。”
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本就够膈应人了,加上他像捏着嗓子拖长尾音的语气,可把他们恶心的不行。
许是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待久了,他们竟有些身在茅坑不知臭了。
谢枕舟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他一眼,“有病。”
“啊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青年笑起来,双手捂着胸口,“小郎君莫不是现世神医?人家的小心心好痛痛,神医可否给我瞧瞧?”说着便朝谢枕舟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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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凯”→两个
“日脓包”→傻蛋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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