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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你射箭这么好?”
周章鹤:“君子六艺是什么?”
“礼乐——”柳见危顿了下,补充道,“射御书数。”
“射箭!”
周章鹤:“想学吗?”
柳见危:“想想想。”
周章鹤:“一会儿教你。”
其实射箭多少照猫画虎也能比划两下,只是姿势和准头有问题千差万别。
周章鹤指点他握好弓箭。
柳见危松手,箭矢破空而出。射在了一棵大树上。
柳见危看向他,周章鹤:“力气不小。”
周章鹤很少这么直白的夸奖某人,可柳见危似乎很想要得到他的认可,总是下意识看向他。
柳见危看着那支箭,“你剑术这么好,说不定枪法也会不错。”
“枪?”
柳见危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然后这里是空的,可以放子弹,跟弹弓的弹丸类似。”
周章鹤没太明白,他描述的太抽象。
“是一种武器,比弓箭的射程要远。再大一些的射程还能更远。”
周章鹤:“听起来似乎杀伤力很强。”
“嗯,杀伤力很大。”
回到家后见天色还早,柳见危便想着出去钓鱼。但又有些累,正抓着鱼竿犹豫。
周章鹤抓住鱼竿,建议道:“看起来要下雨了,柳太公还是不要去钓鱼为好。”
柳太公,好会说话的人。柳见危宣布,除了跟文种说去献计于先王的勾践外,这是他见过最会说话的人。
柳见危:“你是在嘲讽我钓不上来吗?”
柳见危也没有想到他跟鱼的缘分这么浅。
周章鹤否认:“没有。今天天气不好。”
柳见危看了眼外面的天:“那我不去了。”
周章鹤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秋雨连绵,可这一连几天,似乎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白纵甚至都没有心思逗弄他亲爱的“妹妹”了,留下一个护卫就匆匆离开了。
柳见危没有亲生经历过洪水,但周章鹤,林肃,江持他们都曾经历过。连他们这里的水势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势更何况是其他地方。
这种乡野小路,一下雨都会很难走更何况是连续好几天的雨水。
他们没有贮备多少粮食,毕竟都没有什么这种生活经验,好在雨稀稀拉拉下了小半个月终于停了。
柳见危居安思危,想要关心一下水患,青州雨还算少的,只至少房屋没有损失,但其他地方就说不准了。
“延洲的水患控制不住了。”
林肃的手一抖,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柳见危:“林肃?”
林肃沉默了几秒,沙哑道:“白纵,在延洲。”
南方七个州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患,白纵偏偏去了最严重的延洲。治水能有什么方法,已经这样了,无非就是抢救灾民,安抚人心。
白纵是林肃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了。
林肃握紧袖子里被白纵的护卫送回来的玉佩。
那个护卫话比白纵身边带着点那个还少,跟个哑巴似的。每天不知道在哪里猫着,偶尔林肃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出现。他甚至不知道那个护卫的名字,白纵走之后一天他才过来,把玉佩递给她他就消失了。
林肃也问过他白纵的情况,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江持默默帮他把杯子扶起来,掏出手帕帮他擦拭指尖。
柳见危沉默了许久。
不知道如今防洪到底是怎么做?他思考自己是否能帮上忙。周章鹤猜到他的意图:“如果没有有力的方法,谁在那里都大差不差。”
可柳见危还是担心。
不过还是要先去买一些粮食。
林肃和江持在家里也是闲着,跟他们一起去。对个人也安全些,虽然青州雨水不算太多,可庄稼的收成也必然会有损失。更何况还有可能有匪徒出现。周章鹤再厉害一个人难免捉襟见肘。
白纵还留下了一匹马,加上小黑一共两匹马拉着一个板车。周章鹤生平没坐过这么简陋的马车,不过更简陋的牛车都坐过了……
“身手不错。”
周章鹤顿了下,“我的……老师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武学奇才。”
柳见危是知道内幕的转移话题:“那个就是白纵留下的护卫?”
林肃点头:“嗯。”
柳见危:“我怎么觉得他跟……”
“不一样,不要因为人家衣服穿得一样就认为长得也一样。”
柳见危:“哦。”
林肃江持这才知道他眼神不好。柳见危解释多看几次就能记住了,但还是收获了两人略显复杂的眼神。
柳见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刚才江持过于亲昵的动作愣了下,脱口而出:“你们为什么成亲?”
周章鹤一愣:“见危!”
这话多少问得有些冒昧,好在两人没有介意。
林肃解释道:“之前是不得已。”
柳见危眨了眨眼睛:“那现在呢?”
林肃望着他:“你看不出来吗?”
江持的耳朵微微发红。
柳见危点点头:“我就说你们太亲近了。”
林肃但笑不语。
镇上的粮食简直水涨船高,比上次来买高了足足三倍,这还是水患不严重的地方,不敢想象南方的物价会高到什么地步。
柳见危各种东西都买了一些,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下雨。
正好也来了镇上,林肃和江持也顺便去转了转想去买些东西。
柳见危去买调料,周章鹤便在原地等他们。
水患引得人们人心惶惶,各处都有些抢购的意思。柳见危好容易进去又出来,被人群挤得踉跄了一下,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青袍道人。
那道士很年轻,眉目如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只是脚下灰扑扑的破布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大。
道士看向他:“你我有缘,今日便免费为公子起一挂如何?”
“公子可有想要卜算之事?”
他那破破烂烂的布摆在那儿估计好多年没开张了吧,如今其他算命的小摊至少有个架子。
听到他的问题柳见危一愣:“没有。”
对方看他走得利落,连忙从石头上起身叫住他。
“公子可是担忧南方的水患?”
年轻的道人目光如炬。
柳见危表情不变,但还是坦率回答:“是。”
“这与你无关。”
柳见危一愣:“你说什么?”
年轻道人眼底有些浅淡的怜悯,说出口的话却让柳见危心神俱震。
“你从何而来?”
说着顿了顿,“他又从何而来?”
柳见危眸光一凌,这个“他”柳见危只能想到一个人,他没有开口。
“这与你无关。”
柳见危:“你说无关就无关?”
对方望着他:“他会死。”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如今水患最严重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柳见危表情怔楞,他当然知道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那是周章鹤死的地方。
“他若再去,必死无疑。”
柳见危沉默不语。
年轻道人望着他,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该出现的这里,强行介入因果只会引火上身。”
柳见危:“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对方从腰间抽出一柄青色的折扇,故弄玄虚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柳见危目光凌厉,心情明显不是很好,他向来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但他讨厌这种故弄玄虚的招数。
对方心理素质极好,看着他笑眯眯地开口:“我可以换一个你能接受的解释给你。”
“什么理由?”
柳见危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随口问道。
“诚惠五十文,不讲价。”
柳见危一愣,拿出一小块碎银子,年轻的道人伸手,碎银子落入他的掌心。
年轻道人喜笑颜开:“多谢。”
柳见危看到他破破烂烂的袖口,“不是五十文吗?你不该找我钱吗?”
对方脸上的笑一顿,嘴角的弧度被他一点点压平,拉着脸不悦道:“我没钱找你。”
柳见危:“那就算了。”
年轻道人毫不掩饰眼底的审视,质问道:“你故意的?”
柳见危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既然说我们不该来这里,那我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年轻道人笑了笑,“因为你——”
“我?”
“是你。但你总归要回去的。”
柳见危震惊,他捏紧手指,指节绷出白痕,面上仍然一片淡然:“我会回去?那他呢?”
年轻的道人看着他,这一刻柳见危恍然觉得他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所谓的“因果”。
“我不知道,但他来这里确实是因为你。”
“他本不该来的。”
年轻道人摇摇头,表情悲悯。
柳见危:“可是他已经来了。”
“因为你与他有些因果未结。”
“但你刚才说我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
柳见危眼神冰冷:“所以你告诉的我原因是什么?别告诉我是为了钱。”
年轻道人沉默了几秒:“我不能说。”
柳见危知道问不出什么转身就走,这次对方没有再叫住他,只是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一句“我们还会再见”消散在了空中。
柳见危思索着对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对方不像是骗子,可是难道真的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因果”和“天命”吗?如果没有那他们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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