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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名义,恋人的关心
朋友的义务到底有多少,陪你开心,陪你难过,带着你,跟着你……还是……
“你至少得照顾我一下吧?”陈子霖感觉自己头疼欲裂,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夹着温度计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我的好邻居,好朋友,你理下我。”
“我的好房东,好少爷,你闭嘴睡觉行吗?”林在常翻阅着陈子霖家里的联系册,“你们有钱人不都有私人医生的吗?”
“发个低烧而已,不用家庭医生。”
“那我又不是医生。”林在常放弃帮他联系了,再翻箱倒柜,发现这人竟然一点药都不囤,“你可真是会生活。”
“五分钟到了。生活得照顾病患。”陈子霖把温度计有气无力地递过去,林在常就坐在地上,举着温度计对着灯看,笑出声:“照顾?黄四钱之前也发烧,人家还比你高一度,我把他甩诊所里输一天液就好了。”
“我不要去诊所。”说来也不怕丢人,陈子霖怕天怕地怕医生,小时候身体不好什么打针吃药泡药浴都经历过,经历再多没有脱敏,反而加重了阴影。林在常甩了下温度计:“行行行,我当你医生。”
他说完就头都不回地走了,从自己屋里轻松拎出来个小药箱,一转身,就发现刚才还赖着动不了的陈子霖堵在自己家门口,脸比刚才红不少:“林医生,要跑路了?”
林在常拍拍陈子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跑什么,我又没犯罪。”
“跑去跟,那个,大导演啊,你不是要搬东西走吗。”陈子霖撑着等林在常回来,现在林在常一回来,他就要挺不住了,温度爬得比谁都快。林在常扶着陈子霖,他就顺势把半边身体重量压林在常身上。
林在常晃药箱:“我有病啊,带着一堆感冒药出门?”
雨声伴随着滚水碰玻璃壁的声音,无比安宁,陈子霖看着林在常认真给自己冲冲剂的样子,傻傻笑出来:“太烫了,我不要拿着。”
林在常没惯着他,把桌子往沙发那里踢,踢到了桌角可以怼到陈子霖鼻子的地步,再顺手抽出个吸管插到玻璃杯里:“吸着,就不用拿了。”
陈子霖最后只能乖乖侧身躺在,诡异地半支起自己的头,勉强咬住吸管喝,林在常随便做了点白粥就端出来。白粥可是真白,一点料都没有,米都比平时少,林在常看陈子霖那样就知道他嫌弃什么,先自己告状:“是你家自己不囤菜的,米也没买。反正你生病,喝点清淡的。”
“确实只能喝了。”陈子霖捞出一勺,发现里面几粒米很快就数的完。直到林在常又回自己家里捣鼓出一瓶橄榄菜。“这是什么?”陈子霖兴奋地拿筷子戳进去搅,黑乎乎一团,闻起来倒是香。
“下饭的。”林在常不忍心看陈子霖把半瓶都倒进去马上抢回来拧紧,“你吃你的吧。”
吃饱喝足,陈子霖眼巴巴看着林在常,一脸不想休息的样子:“我们看电影?”
林在常看着病患的面子上,累得没力气还要找个片,陈子霖存货太多,他就随手挑了部陌生的。标题一出来,陈子霖就说:“你怎么挑了个恐怖片。”
“帮你吓出汗来,汗出来烧就退了。”
说是恐怖cult片,但是林在常越看越不对劲,粗糙的画质里,男主踏过一具具无头尸,默默靠近了受伤昏迷的同性友人。其实不适合未成年的戏段他在电影看过不少,但是此刻和陈子霖待在一起,恐怖剧情急转直下开始暧昧,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屋外在下雨,屏幕内也有了水声,趁着友人的无知无觉,男主亲了他,却不知足,撬开友人的嘴,舌头一并进去了,好不容易结束,却把目标移向友人的脖子。
“哇,跟你那位置一样。”
林在常听出陈子霖的阴阳怪气,恨不得把这部电影关掉。明明看开头只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男主哄骗朋友,开始逃犯的路程,期间顺手杀人的无聊故事,偏偏现在开始了整整十分钟的少儿不宜:“都看不出来他有这心思。”
“这不是很明显吗?”聊到电影陈子霖来了精神,举例一大堆细节,“他就是喜欢他。”
陈子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对话,林在常用余光瞄了一眼,是何天玉的来电:“好了,肥皂剧医生在这种时候应该要走了,拜拜。”
恋人的关心,总是可以恰到好处降临。
吴一尘是这样,何天玉也是这样。
“我有点发烧,没事。”陈子霖对着电话那头说话,“找我?你不是有活动吗?”
林在常已经暂停了电影,起身往自己家走:“我得回去收拾行李了。”
陈子霖转头想要说什么,看见林在常摆摆手就闭嘴了,只能继续和何天玉搭话:“真的没事,来看我,可以啊,快点哦,我头快晕死了。”何天玉被他几句撒娇和抱怨惹得又笑又急,催促助理快点跑腿买药,又把自己的营养餐带好,想着先勉强下自家男朋友的胃。
林在常流了一身汗,只能先草草冲了个冷水澡,把吴一尘送他的衣服丢到垃圾桶,上衣也不穿就出来收拾东西,只有个小风扇对着他吹,他漫无目的地拿出一样又放回去,反反复复,焦躁不安。直到瞥见角落里竟然还有一包被遗落的烟,他心想,以前想的时候也没见有出现。凑近一看牌子,得,多半是陈子霖的,应该是什么时候忘记的。陈子霖跟林在常不一样,林在常习惯一个牌子,陈子霖什么都想试一口,如果出现没买过的,那就是陈子霖的。
是什么时候被丢在这里的?林在常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终于想起来那天的场景。在何天玉还没有回来的时候,陈子霖又要他拉着去玩,林在常无可奈何,开着车就把人载去烂泥港,烂泥港本名叫浪琴,只不过这里早年住满了南下来的外地人,亦或是走投无路的穷人,他们要不住鸽笼,要不直接以船为家,在街上做走鬼在水上做水客赚钱,甚至去做混混的不在少数,久而久之成了脏乱差的典型代表,烂泥扶不上墙,所以都叫这里烂泥。
陈子霖听说过,但是没来过,站在码头上看海,并不是很赏心悦目,乌泱泱的全是船,还散发刺鼻腥味,陈子霖无聊地问:“玩什么?”
“坐船呗。”林在常拽着陈子霖下来,“我七岁以前都住船上。”他的祖先三代,换了三个地方才来这里,他血液里注定了没有被称为故乡的归宿。最后还是他爸不甘心一辈子就站在水上,拼了条小命上岸了。
走得早但是还是有认识的人,陈子霖跟着坐上一艘船破破烂烂的小船,慢慢悠悠地飘,他本来不感兴趣的,但是真上来后又觉得新奇,抓着林在常的手臂问去哪。
林在常却在发呆,默默地盯着海面,若有所思,陈子霖关切地问他:“有什么心事吗?”
“就是……想到我爸了。”
陈子霖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林在常刚刚说的话,拍拍林在常的肩膀说节哀。
林在常说:“我爸没死。”
陈子霖尴尬地收回手:“真对不起叔叔。”
林在常反过来安慰:“你叔他也挺对不起我的,没事。”林在常只是触景生情,八岁的时候他父母就离婚各过各的,他在岸上,却还是那搜飘荡的小破船。说起来,今天还是他爸生日,某不孝子却拉着朋友出来玩,林在常啧了一下,默不作声直到船停,全程陈子霖都坐在他身边,讲各种话逗他笑。
走上码头阶梯时,陈子霖跟在林在常身后,突然忿忿不平地拉住林在常的手臂:“你别伤心。叔叔他……”
可林在常没有回头,背影微微颤抖,吓得陈子霖把人拽过来,发现林在常在憋笑:“我跟你说,我爸真没死……你别那么沉重。”
陈子霖尴尬地移开目光:“那在船上,你怎么都不理我。”
林在常把自己手从陈子霖手里抽出来,陈子霖力气比他想象的大,都捏疼了:“哈哈哈哈,那船味大,我憋气行吗?”
陈子霖这一闹,林在常心中郁结都没了,为了补偿陈子霖,他后续陪着陈子霖在自己小时候待过的地方乱逛,陈子霖问什么他答什么,还去儿时帮跑腿的小卖铺,熟轻熟路地让店主拿出一款海外烟:“我爸喜欢抽的。”
陈子霖马上买了一包:“我看我喜不喜欢。”
林在常看他一脸好奇,没问你是不是故意的。最后陈子霖终归不能当他爹,他赖在林在常家里,发现这烟根本不合口味。林在常捏着那包烟,想:不合陈子霖口味的东西,即使开始会有激情,马上就可以随便丢弃。
把垃圾丢在我家也太过分了。林在常叼着烟,在心里吐槽几句后开始真正收拾东西,要带走的不算多,都丢进行李箱里没有整理都塞得下,搞定后,林在常终于点烟,长舒一口气。
家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少,一切都是原样,林在常环顾一圈,不知道还需要什么,直到有人又来按门铃。
“你发烧就早点滚去睡——”林在常笑着打开门,看到来人后讲的话截然而止,站在他家门口的,是何天玉。
何天玉见到他,脸倏尔变红了。林在常头发还滴着水,掉在肩膀上,慢慢滑落到锁骨,腹肌……他还没有穿上衣,那枚戒指已经被替换成玉菩萨,安静闭目,靠在林在常的肌肤上。他整个人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漫不经心地靠在门框上:“哟。”
何天玉回过神来,退后一步躲开烟雾:“电影的事,我也没有想到——”
“不用道歉,这种事对我来说不是第一次了。”林在常把烟拿下来,“只要一两天就可以想通,之后一定会给我补偿的。演戏是为了钱,只要钱来了,角色就无所谓。”
例如银行卡,还有被拒绝的角色。
“你不用对我道歉。”林在常温柔地走近,手搭在何天玉肩上,弯腰在他耳边轻语,“你没有歉意,因为你想说我是不是喜欢你男朋友了。”
“别担心,我明天就要跟着吴一意走了。好兄弟跟男朋友两个概念。”
恰在此时,享受完男友的营养餐的陈子霖打开了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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