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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梓云看着熊熊烈火,看着这个差点葬送自己家人的小镇,想恨却又恨不起来,季淼报复所有人的做法确实极端,但是没经历过她所承受的苦难,谁都没有资格劝她放下,如今她也算解脱。
梓云转头看向霍劫,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毕竟才刚相认的小姨,又马上面临离别,想找一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陪着霍劫。
如果霍劫知道梓云现在所想,可能还会反过来安慰梓云,其实霍劫现在没有什么复杂的情绪,自己从出生就没有真正体会过家人的温暖,这也是霍劫会对梓云有一丝不一样的原因,羡慕她与家人的和睦。即便知道了季淼是自己的小姨,也表现不出特别的心情,一切都很平静,只会感叹一句造化弄人!或许从季淼见到霍劫那刻,就注定了季淼今日的结局。
老旧的房屋在烈火的摧残下,渐渐落下帷幕,从此这里再也没有这个小镇,或许以后会再有人在此安家落户,重新开始……
看着这片还有余火的残檐断壁,霍劫收回目光,看着陪在自己身边的梓云道:“我们走吧。”
梓云答应道:“好!”
加上林海,三人返程与赵勇成等人会和,至于其他的人,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就没在理会,还有人担心还会发生什么事,想跟着梓云他们,但都被梓云拒绝了,有些人会对你给予的小恩小惠感恩戴德,但不会对大恩给予感恩,只会觉得理所当然,经历了许多梓云不想再考验人心,他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路上遇到了找过来的赵梓豪。
看到赵梓豪,梓云也有些疑惑不是让大哥陪着阿爹阿娘他们吗?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看到梓云们就道:“没事吧,刚才父亲看到小镇方向起火了,担心你们出事特意让我来找你们的”
听到大哥的回答,梓云就和梓豪解释道:“我们去的时候小镇已经起火了,我们没进去,那些还有救的人也已经出了小镇,应该是季淼。”
说到季淼梓云犹豫了一下,余光瞄了霍劫一眼继续道:“火看起来是从祠堂烧起来的,季淼应该也在那。”
赵梓豪听了梓云的话,也看了眼霍劫,霍劫看起来很平静,知道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天各有命了,就道:“既然该做的也做了,我们就走吧。”
林海对于刚才梓云兄妹提到季淼,就看一眼自家公子有些疑惑,但看自家公子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什么就本职的做好自己该做的,需要知道的公子总会告诉自己,至于其他就不是他该思考的,见梓云兄妹要离开了,就也问道:“公子,那我们接下来是去哪?”
梓云听到林海的话,马上转头看向霍劫,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家也要分道扬镳了,即便当初梓云开玩笑说一起去京都霍劫也没有反对,但经历了这么多,还有季淼的事,梓云不知道霍劫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有点期待霍劫和他们一起,但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眼里有些不舍。
霍劫被林海问到,也想着接下来的打算,但肯定是不能和梓云他们一起去京都了,就道:“我们接下来再在这多待两天。”
听到霍劫的答案,梓云释然这是早就猜到的结果,扬起微笑掩下那丝不舍语气轻快道:“那我们京都再见”
赵梓豪也拱手道:“那霍兄我们就京都再会,保重。”
霍劫也拱手道:“保重。”
赵勇成一边照顾还在虚弱的温倩,一边担心这梓云他们,见到梓云他们回来就放下心了。
知道霍劫不与他们同行,赵勇成知道自己如今的局势,不想连累他们,霍劫不与他们一起同行是正确的,本来还在想怎么和他们分开走,如今他们有事也省下一番事。
对于陈氏的结果,大家早有心里准备,但真正面对那慈祥的面容,却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的眼睛时,众人几日积累的疲惫担忧等一切情绪在这爆发了。
“祖母……祖母……梓涵哭的泣不成声,整个家里梓涵是陪着陈氏最长的,梓涵基本就是陈氏新手带大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梓云同样声音哽咽,虽然自己不是祖母带大的,但在阿爹阿娘不在的时间里,都是祖母在包容自己,无论何时都慈眉善目的,面对即将颐养天年的时候她却留在了这里。
赵勇成没想到自己坚决带自己母亲一起上京都的决定会让陈氏逝世于半路,如果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初无论如何都会让陈氏留在江城,但从来没有如果,满眼湿润甚至溢出了眼眶,在沧桑的脸上滑出明显的痕迹,无声的握紧了温倩的手,温倩也回握着。
最后众人决定按战场上的习惯将陈氏火化,战场上所有战死的士兵都会被火化,然后又由同伴将其带回家乡,无论身死何处,回家都是他们的期盼。
面对突来的变故赵勇成让赵勇信带着陈氏的骨灰回江城,同时也让他带着三个小辈一起。
对于大哥让自己带着母亲的骨灰回江城赵勇信是理解的,但还带上梓云他们三个就有些疑惑道:“大哥,此次的变故我们谁都不想,如今离赴任的时间已经没几天了,你带着梓云他们先去,我一人带着母亲回去就行。”
赵勇成却道:“涵儿和云儿与母亲的感情比较深,如今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让她们再陪母亲一程,你与梓豪一起也有个照应,我和倩儿才放心。”
对于赵勇成的解释,赵勇信还是有些疑惑,但既然大哥这样说,赵勇信也就道:“那好,我带他们明日一起回去。”
见赵勇信没在追问赵勇成就道:“嗯,你去准备一下明早出发,我和云儿,豪儿说几句话。”
待赵勇信离开后,温倩面对刚才和赵勇信一样的疑惑,知道赵勇成隐瞒了一些事,就等赵勇信离开后才问道:“成哥,你是有什么事隐瞒我?”
赵勇成面对温倩的疑惑完全没有隐瞒,因为温倩对他太熟悉了,同样他对温倩同样很熟悉,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温倩一起离开,因为温倩是绝不会离开的。
赵勇成道“我们可能到不了京都了。”
温倩听到赵勇成的话又看看他一夜苍老的面容,突然明白了,瞬间心痛如绞,眼泪哗哗的流,然后紧紧的抱住赵勇成,声音哽咽:“成哥……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温倩的问题,赵勇成也想问为什么,自己从未有过一丝反叛之心,一切也都只是想保护家人,保护国家……过了许久待温倩情绪稳定,赵勇成拍了拍温倩的肩道:“走吧,去看看云儿,豪儿。”
温倩擦干眼泪握紧赵勇成的手,眼神坚定,“嗯,我们一起。”
梓云看到阿爹阿娘过来,又细看到温倩红红的眼睛,就问道:“阿娘,你怎么了?”
温倩摸了摸自己的眼道:“刚不小心掉了沙子,现在已经好了。”
梓云听到温倩的解释就放心了,温倩中毒较深,解了毒身体也很虚弱,因此看到温倩的眼睛还以为是之前解毒有什么问题,梓豪沉稳,面对父母时话比较少,但听着梓云和阿爹阿娘聊各种家常趣事也会开心嬉笑,偶尔也会加入话题,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温倩摸着梓云的头眼眸温柔:“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云儿出去玩,回来就不说话生气好几天,我们怎么问都不说。”
赵梓豪听着想到小时候确实有这么件事,还是因为一件很好笑的事就道:“记得是因为门牙掉了,还是自己偷吃糖葫芦咬掉的,怕发现一直好几天不敢说话,结果因为嘴馋露出了没有门牙的地方,然后被众人笑了一通。”
温倩也想到那时还担心梓云是生病了,结果被梓豪一块酥酪就暴露了,还被骗说以后都不会再长牙齿了,急得梓云哇哇大哭。
温倩笑道:“是啊,云儿小时候就是一只小馋猫。”
梓云想到自己小时候的傻事,又被温倩这么一说,脸上泛红羞涩道:“阿娘……”
……
一夜就在这回忆温馨过往中度过,第二日一早赵勇信便带着梓云他们三个向赵勇成温倩辞行。
看着长大的一双儿女梓云和梓豪,温倩忍着泪水道:“路上小心,一切听你们三叔的话,照顾好自己……”
赵勇成拍了拍梓豪的肩膀道:“要记得我说的话,你是兄长以后要多照顾好妹妹,做事要沉稳不要莽撞……”
两人像是有交代不完的话,但最后唯一能嘱咐的就是要照顾好自己。
“好,女儿/儿子知道”梓云,梓豪认真听着他们的嘱咐,并答应会按爹娘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时间也不早了赵勇信带着三人挥手向赵勇成两人告别,赵勇成,温倩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眼里是化不开的不舍,赵勇成抱紧温倩轻轻吻在她额头上,是安慰也是爱意。
梓云不知道他们这一别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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