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伎·宫孽

作者:魔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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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子亡妃死


      刘眉月偷偷探望完儿子之后,心里一直不甚安定,但勉强忍着,等着赵元休来时,再做打算。

      可是,她等来的却是噩耗!

      浑身发冷,几欲要晕,岑芳侍候在一旁,忙不迭地扶住了她,只觉得手上扶着的躯体颤抖得了厉害,她从未见过娘子如此。

      她生的儿子死了!

      赵褆死了?

      一口气提不上来,刘眉月泪水顺着脸颊流淌。无声,却悲切。

      “怎么死的?”她哑着嗓子问赵元休。

      赵元休眼眶深陷,甚至红肿。

      他对长子赵褆付出的心力自不必说。

      从小,便是他关注得多,毕竟他的亲生娘亲并不是王妃潘又薇本人,可是王妃贤淑,赵褆他过得无忧无虑,身体也甚是康健,他这回——

      赵元休不是愚笨之人。种种迹象表明,是有人惧怕王妃再次产子,这样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嫡子,潘又薇的正妃位置就不可撼动,所以除掉一子,又薇又怀有身孕,如此这般,王妃又薇肚子中的这胎,也有滑落的危险。

      抬眼瞅了眉月一眼,赵元休忍着悲痛,张嘴欲说出真相,却忽然哑了。他该怎么说,说他没照顾好儿子吗?

      苦涩的笑浮在脸庞上,赵元休声音低沉,暗淡。“眉月,褆儿去了。我对你不起!”对不起……

      他抬头,望着刘眉月,那张比他脸色还要苍白的面庞,上面满是不可置信,眼神里甚至透露出一丝绝望。

      绝望!

      心里惊了一下。

      “眉月。”他唤道,小心翼翼。他忽然大力的搂抱着她,死活不放。

      刘眉月开始的时候没有挣扎,呆呆怔怔的,就像汴梁最热闹街边小摊上被捏好的苍白面人似的,浑身蓦地死气沉沉。

      “都怪你!怪你!”就说送李莺莺那里吧,可是终究孩子从一落地,就落在王妃手中……元休他——刘眉月眼睛墨黑墨黑的,如同最上等的徽州松烟墨,里面笼罩着濛濛的雾气,压抑的愤怒如同浓彩墨水画般厚重劲透。

      赵元休不明她心中所想,面对埋怨他只能安抚她,他亦不想如此。

      “我要见褆儿。”刘眉月只要看赵元休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她顿时在心里肯定了,褆儿之死并不是什么正常病故或者意外。

      “我问你,赵褆是怎么死的?”是啊,她只能在私下里唤唤褆儿,平时连面都不能见,就连在张府说话,她都得小心,极力保密,避免自己一不小心就唤出“褆儿”这么亲密的字眼。她,只能在心里这么亲切地呼唤着她自己的亲子——赵褆。

      子不识母。

      到死,褆儿也从未见过她。

      唇边不禁露出苦笑,刘眉月满心的怨恨,她力有不逮,不在王府居住本来就是她的弱势,而被赵元休养在幕僚臣下之家,寄人篱下不多,居然还生生地把把柄递给了“敌人”!她,真是蠢货。

      最愚蠢的。

      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刘眉月噤声不住,哭出声来。她手里狠劲儿地捶打着赵元休。

      “眉月。”赵元休低声唤,声音沉长,心下悲痛。可是确实他府内有毒妇才在,活生生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害死了他现今唯一的儿子。

      刘眉月遭到打击,虽然之前她就颇为担心,但是应验了她曾经忧心赵褆安危推断,她咬了咬牙,眼眶通红,忍着眩晕的状态,呼吸急促,全身无力待在赵元休的怀中,却硬挺着精神。

      赵元休扶着她在软榻上斜倚,刘眉月只觉得轻飘飘的,在哪里坐着,身体都发软。

      “眉月,我先回王府。褆儿之死,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敢害我赵元休之子,非将她……千刀万剐才罢休!”赵元休顾不上安慰刘眉月,他心中涌上的悲哀和怒气丝毫不弱,甚至他隐隐地担忧在府内和眉月一样伤心的王妃又薇。

      她拿眉月生的褆儿从来都是当做自己的孩子,此时应该再垂泪伤心吧,何况她肚子中现在仍旧有个孩子……而,那害死他们三人所钟爱的褆儿的凶手,此时仍在王府内,至今没有揪出来。

      若是……若是……若是,她还朝王妃下手呢?

      如坐针毡,赵元休匆匆对刘眉月陈说了心中所猜,刘眉月陡然一精神。她惊愕地望着他。

      “便是如此吧?”赵元休眉头蹙起,神情恨恨,他着急想回王府。

      刘眉月诧异得是他怎么能如此猜想?

      褆儿是谁害的?当然是……

      神色顿住,刘眉月脸色又不见丝毫血色,甚至额头冒汗。她瞅着赵元休,心力有话说,可是她无凭无据,凭什么去“冤枉”他的王妃潘又薇呢。

      可是——女人了解女人,潘又薇以前对待褆儿好,那也只是对待,她有没有真心,其实她从探望褆儿之后,她便从她的一举一动和言语中,发现她果然不是真正的“贤淑”。

      王府内的阴谋连串,实情从不像赵元休想象中的那样明了,阖上眼睛,刘眉月连喘气都觉得无力憋闷,就像被沉沉压在一个闷闷的木箱中。

      “王妃很伤心?”她压抑着声音,尽量让她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愤怒,不那么奇怪。她就是怀疑着她,可是赵元休对潘又薇很是信任。

      刘眉月心底有种无力感。

      果然,天长日久,潘又薇毕竟是他的正妃,正正经经的妻,光明正大处理襄王府的事宜,亦正大光明地入了赵元休的眼里。

      她,待在这张宅,未出府邸一步,换来的不是盛宠不衰,而是逐渐的冷落。

      赵元休对她曾经有很深的真心,只是现在——刘眉月仰头,幽幽地看着他的脸庞,伸出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划着他的眉眼。并且,说道:“褆儿眼眉最像你,元休。”说露了,刘眉月闭上眼睛,还未等赵元休反应过来,继续说道:“你对我说过他的长相吧。长这么大,还未等我看他一眼,他便走了。”刘眉月忽然笑道,唬得赵元休担忧她忧伤过度,疯魔了。

      宫内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嫔妃身心脆弱,对子女的过于看重,一朝失去,就是天大不幸。赵元休冷眼见了不少“弟弟”,消失得可都是无声无息,若是为抓周之前早夭,连序齿上玉蝶的机会都不可能存有。

      褆儿正是喜人开始懂事的年纪,毒妇——赵元休想起临来张府时,王妃昏厥前,打呼有贱人害死她儿。赵元休震惊得无以复加,匆匆看了一眼褆儿发紫的嘴唇,仓皇之下,急忙的来了眉月这里,可是却直接让眉月心伤晕倒。紧紧搂着刘眉月,她至今浑身颤抖,摸一把,额头亦是冰凉。

      低头望着她,她紧闭着双眼,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上下齿咬着唇瓣,丝丝见血。赵元休忽然想起王妃潘又薇,听得消息时,亦是这番脆弱不堪的模样。

      来涨幅前,幸有御医一位常驻在王府,方便潘又薇随时诊脉,她这才不至于因为此事伤及她现在腹中的胎儿,让她静躺着。赵元休轻叹,也不知王妃她此时如何了。

      刘眉月心伤之余,见赵元休默不吭声,居然略又走神,她暗自握拳,手扣着软榻褥面,紧紧地撕扯着,深吸了一口气。她问道:“元休,是我问得差了。王妃,王妃定然和眉月一样伤心。”

      见赵元休回神儿,注意力转移过来,她继续说道:“王爷还是回王府吧。王妃‘代养’了褆儿几年,岂能此时伤心,那就是我的罪过了。她身子现在重着呢,可受不了这大悲大喜。”刘眉月提醒,她对潘又薇真无好感。

      她偷偷通过假山去襄王府那日所观,当时就觉得她对褆儿也只是表面关怀,若是想除掉褆儿,刘眉月眯起眼睛,思考又怀疑,终有一点不解。

      如果是她想除掉褆儿,必然是肯定了她肚子里的这胎是男胎。

      潘又薇,就这么把准这事?

      毕竟御医也只是推断,男胎女胎的脉案,不是十分准确,而褆儿的命却只有一条,潘又薇有这等气魄?

      可是,若不是潘又薇,那么动手的那又是谁?

      “元休,你且先回王府吧。我一人静静无事。”刘眉月模样虚脱,她抬眼看着赵元休,突然握起他的手掌,浑身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生生地硬挨着,张大眼睛,对着他说道:“元休,褆儿……还需要你。”就怕有人湮灭证据。

      赵元休闻言,浑身松懈,心力虽然愤恨,可是面对此事,他愤恨之外,却是对襄王府内宅的事情,彻底地厌恶起来。

      “元休,看看王妃吧,也查查褆儿死亡的缘由。”轻声说道。刘眉月担忧,她思绪逐渐沉稳了些,还是查明真相重要。她的褆儿,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虽然,她只去偷看过一回,可是那圆扑扑的小脸,总在她眼前晃,是那么的惹人爱怜,那么讨喜的稚嫩年岁。真下的狠手啊!

      她还是倾向怀疑潘又薇。

      刘眉月收敛着恨入骨髓的眼神,推搡着赵元休,让他赶紧回王府,处理事情。她恨不得以身代他,可惜,她走不出张宅。

      “好。”赵元休终究埋藏不下心中的愤怒,也担忧王妃将临产的身子,匆匆整理了一番,回了襄王府。

      刘眉月目送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岑芳在她身后,良久,她轻声唤着,“娘子,天太凉,回吧。”她脚步轻缓地替她围上了雪白的披风,虽然未到深冬,可是刘眉月周身冷冽到了骨髓里。

      风刺骨,光刺目。

      旋过身回屋,她行了几步,顿住。

      回头,望空。

      太阳悬起,云朵稀疏,可是这天却很冷,很冷。

      ————————————————————————————————

      潘又薇扶着肚子,小憩在软榻上。

      屋内摆设简朴,根本不符她王妃的身份,虽然处处见精致,但整体看,摆设不多不新,不奢繁华。

      她面色苍白,虚弱无力。见赵元休进屋,欲起身行礼,却被阻止。

      “又薇,好好歇着。这事还未查清,但是你现在身子重,万万要保重。”赵元休如今更是期盼她腹中的这胎了。

      褆儿夭折,如今他膝下空虚,顿时觉得苍凉悲叹,若是王妃生下嫡子,他总之是高兴的。

      褆儿,褆儿,想起他赵褆嘴唇上的黑紫,赵元休的眼里就没有过和善之色,“王妃不必操劳。褆儿不能白死,孤定会找出真相,不凌迟不足以泄愤!”恨声道,孩子若是病死的,顶多伤心,却也是天命如此,可是如此惨遭他人暗害,天理难容。

      赵元休只有在气极的情况下,才自称“本王”或“孤”。

      去了正厅,唤过内监白石、秦伦,泰国夫人、程妈妈,等等襄王府内头头脸脸的大小人物,又请了各位侧妃侍妾通房一起坐下。

      赵元休沉声问白石:“去把张旻请来。”他思虑了一番,还是决定找个旁观的聪明人看看端倪。张旻算是他心腹。白石正要走,赵元休又唤住他,道:“龚美也一道请过来。”言毕,不语。

      他如渊如墨的黑眸扫视了厅内众人一圈,气闷凝滞,人人都纹丝不动,屏息凝神。

      “哼。”冷冷地发出一声鼻音。

      连秦伦亦都得瑟了一下,王爷平时向来柔和惯了,此时这一番作态,反倒是真要翻天覆地了。

      “泰国夫人和王玥珠呢?”赵元休看了一圈忽然发现人数不对。

      泰国夫人虽然被王妃夺了掌控王府的权利,但是终归是他奶娘,从小侍候在他身边惯了的,他不能负了她,显得过于刻薄寡恩,没有容忍之心和孝义之道。王玥珠则是看在泰国夫人的面子上,反正他从眉月离府之后,便要逐她出府,经常发作无视她,她倒是不甘心,硬是住在她娘亲在府中的小院中,当起了个隐形人。

      赵元休做事从来不是那种把人逼迫到极致的人,对于她们娘俩的作为,他持着默许的态度,王妃潘又薇很少做恶人,愿以仁德教化管理王府,大多时候还算井井有条。

      可是,褆儿的死亡终结了这一切,王府的规矩还应是大了些好。

      他坐在主位,冷眼瞧着下方几位侧妃侍妾,各个脸上都露着不安,看着像是镇定,可是却无一个落落大方的,不是手捏着帕子,就是低垂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其实任谁刚刚进厅,见了他的眼神,都莫名地感觉不好,厅内无风,却冷意连连。

      她们都听说了赵褆身亡,难道不是病死?有人暗自深思,抬眼偷偷觑视,半道碰见其他人的猜疑目光,忙不迭地收敛起来,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不待一会儿,还未等到赵元休想好第一个审讯哪个人的时候,白石惶惶不安地跑了回来,他身后正巧龚美和张旻都迈步进厅,一齐听到——

      “王爷,王爷……”白石慌里慌张,眼神里有惊吓后的恍惚不定,赵元休见他半天不吐出一个字,上前一脚踹了他一下,白石滚了下,趁机跪下,话也流畅了,忙道:“王娘子,就是王小主……她,她死了!”

      “啊!”是王玥珠么?

      “怎,怎么会?”惊喘。

      “呃?”泰国夫人的宝贝女儿居然死了!

      错愕惊呼不断。

      眉毛一跳,赵元休莫名地想要发怒。他怒气滔天。

      王玥珠死了?

      在这个时候?

      他心里“咯噔”一声,眼里惊疑莫定。难道是她故意害了褆儿,发现了她是眉月的亲子,所以不甘心?不,不!

      应该不是。

      阖上双眼,瞬时又睁开。赵元休沉声呼喝道:“秦伦,你去找找泰国夫人,白石你带我去后院。”白石忙爬起地,领着王爷去了王玥珠自缢的屋子。

      瞥了一眼,就退出,眉心褶皱不开,就听秦伦要去寻来的泰国夫人早在此地,呆怔地望着已经被白石卸拖在地上的女儿玥珠。

      “玥珠……玥珠……你,醒醒啊!女儿,你还活着……还活着……对吧?”泰国夫人涕泪交加,不敢置信的呼喊着,声嘶力竭,虽刺耳,却是一位母亲最心痛的模样。

      赵元休见了,皱眉。稍微不忍,又忙撇下,居然死了!

      那,就证明是她给褆儿下得毒?

      怒气冲头,眼珠子都要发红,明知道不该妄自猜测,府内奴婢哥哥都应该挨个审查,可是他就想上前鞭尸,问问王玥珠,她好歹毒的心思!

      “王爷,冷静。”张旻上前,轻声说道。龚美平时和赵元休上下级关系也不甚明显,此时也仗着胆子,拽拉着他的衣袖,制止了他的怒火。

      “元弼?”赵元休回头,看他。脸色不甚好看。

      “王爷凝心静气!”张旻呼止,也不管是否犯上,示意白石去左右寻个地方。

      引赵元休进了不远的偏房,安坐下来,龚美和他在赵元休一左一右,那屋内还仍旧传来泰国夫人的哀嚎声。

      直到声音减弱,泰国夫人竟然寻了过来,“嘭嘭嘭!”她一连叩头,仰头,脑门流血,哭诉道:“王爷要为老奴的女儿做主啊。她定然是被人害了!她怎么会上吊呢!”

      赵元休眯起眼睛,胸中一口恶气,今日接连憋闷着,发泄不出。本来是要审引出暗害他的褆儿的凶手,可没成想还未查证,王玥珠就自尽而亡。王玥珠这算是做贼心虚?

      “自尽?”赵元休哼道,泰国夫人尽力才能听清,她忙辩解,声音委屈高声:“王爷,玥珠是我的女儿。我最了解了。她胆小,怕死!呜呜……”泰国夫人又把头颅扣了下去,这冤枉要申啊。“她是不会自尽的!定是有人要害她不成!”

      “那她上吊是怎么回事请?”龚美插言问道,泰国夫人怒视了他一眼,却不得不回答道:“肯定是有人嫁祸,谋杀了我女儿!”她陈述道,言辞厉厉。

      泰国夫人是不能认女儿是自杀的。怎么可能?

      她的玥珠胆子再大,性子再蛮,对于王妃的嫡子,亦是不敢暗害的。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玥珠会自杀认罪的。纵使给玥珠一百个包天胆子,她也不可能参与这事。

      定是被陷害的!

      谁,害了她们娘俩,谁最得意?

      带着涔涔愤恨与悲痛,泰国夫人心力挨个过滤着,人人可疑,尤其是王爷的妃子侍妾们……可,到底是谁?

      “王爷。”赵元休被吵闹的头疼,发觉张旻示意眼神给他,让白石拖了泰国夫人出门,他不禁说出心中疑惑,并问张旻和龚美的意见:“元弼,龚美。”他看向龚美,还是习惯唤他的“龚”姓,此时龚美自然也不能计较,他可是知道被害死的襄王长子可就是眉月的亲子啊。他哪里能不着急,只好引导着赵元休去查个底朝天,给眉月和赵褆报仇。

      “王爷,”一拱手,龚美说道:“如今泰国夫人之女到底是不是自尽,还是他人逼迫,得找开封府的仵作来验看,还有小王子……”他迟疑地说着。

      赵元休看了他一眼,找仵作?这好么,岂不是闹得人人都知。下意识的,赵元休觉得不对。

      闻听龚美的愤愤之语,张旻理智了些。他忙对赵元休说道:“王爷,万万不可声张。趁着消息只有府内几人知道,还是赶紧封了口,让他们不得胡乱说去。”

      赵元休抬眼,心中一跳,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只有龚美在另一旁,他还未想清楚,只是隐约地觉得张旻这个聪明奸猾的人,说了这些,定然是有缘由的。

      张旻看了赵元休和龚美,声音压低,道:“王爷,王氏自尽的事儿倒是可大可小,王府内死个不受宠的侍婢,也不是什么新鲜大事,只需安抚好泰国夫人即可。只是小王子的事儿……官家若是知道……”不言而喻,如果官家知道三皇子府上内宅不宁,定然王妃和王爷都得遭到训斥,即使找到了暗害王子的凶手,亦得不偿失!

      官家由对整个襄王府,定然会引申到襄王赵元休本人,产生某种不好的印象。

      赵元休明了。

      张旻看了看龚美满脸的不甘心,知道他猜出,但是还是警告地点透他。“刘美,此事是关乎襄王府和王爷的大事,小王子是正常‘病死’,唇部甘紫,那是天生心脉弱质所致……”龚美闻听一怔,他眸子里刚刚浮出的不满之色消退,瞅了瞅赵元休,又看了看张旻,心里暗道若是眉月知道,亦只能如此听之了。

      赵元休刚刚还犹疑不定,但他在脑中深深琢磨了一圈,觉得只在府内暗查凶手,万不能透露给父皇知道,否则——

      他想起二哥府中有宠妾和正妃争风吃醋,甚至分庭抗礼,父皇居然在朝臣面前,丝毫不给脸面,直接降旨训斥他不能齐家,宠妾灭妻。

      张旻此时又眯起眼睛,道:“官家最重‘伦常’,和皇后相敬如宾。”他暗示着赵元休,龚美脑袋转了一圈,稀里糊涂地想着,看着眯着狐狸眼睛的张旻,也不知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没,显然现在不适合在襄王面前问起他。

      夕阳西下,红霞映彩云,京郊西边天,半个通红通红的,火烧云死的美丽多姿。

      赵元休站起身,望外望,心里叹息一声。

      他是明白他的父皇为什么最重视“伦常”、“伦理”的,毕竟他得位……不正,弟继兄业,被人指点评说,因此他对待某些事情上,很是苛刻。例如他的眉月被撵,例如二哥元佑的“宠妾灭妻”之举,都被他憎恶。

      二哥倒是个有骨气的,对待宠妾丝毫不退让,不过也是二嫂贤惠,不曾因为此事去宫内找官家和娘娘哭诉,从来都是默不作声,却是和他被泰国夫人上达天听不同。

      想到这里,赵元休厌恶地蹙眉,褆儿的事情看来得私下暗查,但王玥珠母女此时却正是方便赶出王府……不。

      泰国夫人已经猜知她女儿之死和褆儿的突然暴毙有关联,赶她出府却是不好。况且,王玥珠就真的是无辜之人吗?

      赵元休眉目沉下,清隽的脸庞上不见温和,竟然冷厉阴沉了许多。

      张旻站在他身后侧方,捏了捏自己的短须,不禁点头,虽然遗憾小王子的死亡,却也发现了襄王的另一面。

      虽然缺了战场将军身上的那种杀伐果断,但是三皇子赵元休在权利与私愤取舍方面,还是擅于纳谏忍耐的。

      忍常人不可忍,便成功了一半。

      西边天的红云落下,天色逐渐暗淡了。

      日落,夜色来,明月升。

      室内静谧。

      一时间,屋内几人各自生出了不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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