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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侬
年后春,某日清晨,帅府
晨风些许,吹醒了惯于早起的易奕。
易奕不愿惊扰枕边那人,轻轻挣开她扣在他腰间的手,依靠先前的记忆找到了盥洗处。
一番梳理后,易奕进了膳房,少顷,膳房内传出阵引人的气味。
“也不知……她平素爱吃些什么,不知这些……她吃得惯吗。”
门外淑姨正悄悄注视着膳房内,那柴米之间挽袖凝神的易奕,露出满意的姨母笑。
“呆子?……小侯爷?……易奕?”
江染瑜睡眼蒙胧,抱着余温尚在的被衾,温吞地唤着他的名。
无人应声。
久违的叩门声响起,阳光挤进了房门,易奕端着些江染瑜从未见过的吃食近了前。
吸取了上次醒酒汤的教训,江染瑜差人帮他做了张放吃食的小桌子。
食物刚放下,易奕便像是失去了护身符一般。
“嗯……窗户还开着……你又这样……淑姨她……会看见的!”
轻易破开阻拦,江染瑜噬咬着他的唇舌。
“这话说的,小侯爷你……难道是见不得光的魍魉魑魅?总之我可是巴不得府中上下无人不知本帅金屋藏娇的事。”
“晨间莫要胡闹了……就这一下,不然今晚……我要去隔壁睡。”
江染瑜触电一般收了手,她可不想看着鸭子飞走。
虽是撤下了放肆的手,嘴上也不忘与易奕拌句嘴。
“噗,你这呆人,现在还有脾气了,不过小侯爷当真觉得……在北荒,你逃得掉吗。”
易奕满意地看着风卷残云后的碗盘。
“原来……你吃的习惯呀,我还怕不合你口味,托人上街买了些。”
孩提时,母亲与淑姨两个人追着她喂饭。
江染瑜不爱按时吃饭,若是腹中饥饿,便叫上挡箭牌顾蓉与自己跑出府邸,带上炉具,寻一处僻静,架起篝火烤肉吃。
“上回你做的粥,本帅很喜欢。”
江染瑜难得在易奕面前正经,但她不知道,易奕对此并不反感。
江染瑜如常地处理了当日的军务与事宜交接,赶着黄昏近晚,回了府。
易奕正打理着花圃里新种下的山茶。
江染瑜思虑一番,还是开了口。
“说来,你爹娘的坟茔我已在青石安置妥善,尽管……尸骨无存,我找人把那时残存的遗物掩埋了……”
自右相满门抄斩后,易奕心间仇怨已消弭大半。
加之战后事务冗杂,易奕便将这事匿于心底。
“明日,我们一道去青石城祭奠他们”
易奕正要起身道谢,却被那人拦腰抱起,带进房内。
她对他说:
“你知道吗……向南昭皇帝要来你这家伙,可把我这十几年的积蓄给花空了,小侯爷你……想用什么来还呢?”
易奕正要张口,便被她钳制住双手,动弹不得。
春光乍泄,欲壑难填。
随着手上攻城略地,她声中欲气盈盈,在颤抖的他耳畔说着:
“本帅不喜欢你向我道谢,本帅喜欢……”
“不……现在不行……待你明媒正娶时,我再……啊!江染瑜……你冷静些!待我嫁与你时……我会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予你”
易奕像只入网小兔,在她身下无力挣扎着。
纵是山路崎岖,须臾之间,那人披荆斩棘,碎石折枝,堪堪行至山崖,若再前行半步,便坠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易奕拉住了欲坠幽谷的她。
郁闷半刻,狮子终是收了獠牙,将小兔深拥在怀。
易奕眼底含着薄泪,将头埋在枕间。
“呆子,亲一下……总没意见吧?”
一吻后,她再无越界的动作。
一夜无话。
昨夜西风疾骤,凋了碧树。
翌日,淑姨周详地备好了出行的一应物什。
易奕再不敢与她对视。
江染瑜牵着两匹马到了府门,看着低头刻意避过自己的易奕,笑意渐浓。
把曦的马缰与一件皮毛一类的袍子递给易奕,江染瑜翻身上马。
“我尽量慢些,你跟上来吧”
青石城矗立于水源稀少的北荒边境。
青石城北郊,有一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
这里是江染瑜几年前,置下的一片产业。
尽管身为皇女,江染瑜也没有多少积蓄在身,个中缘由,约莫是她喜欢买些贵得出奇的物什,从名马名剑到园囿,再到……他。
水声落石,叮咚作响;小溪一侧,植下一列北荒罕见的、郁郁葱葱的绿树。
山势渐险,二人下了马背。
易奕不敢看她,却时不时偷偷看她,直到某次转头时,两人恰好对上了眼。
遥见一处房舍,江染瑜便拉着那人腕子,紧了紧脚步。
她十分少见地如孩童般牵着他到处游赏。
“呆子,你来看!这是我养的骆驼!这是……还有……快来这里!”
易奕附和着她,但始终笑不出来。
“你……不开心吗?可那里还有好远,走吧,我这就带你去。”
察觉到身旁那人的变化,江染瑜便如儿时母皇安慰自己那般,与他十指相扣。
行过郁郁幽林,转而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清澈见底的小潭,乱石出水,波光粼粼。
她趁机将他抱起,轻盈地踩过一块块形状不一的石,易奕尚未回神,便已到了对岸。
“江染瑜……你……身手果真了得,多……唔嗯”
“这里风景不错,适合做些有趣的事。”
她对他说。
江染瑜不愿听他絮絮叨叨的道谢。
“他每次道谢,我便吃他一口”她暗许道。
于武之一道,若江染瑜自居天下第二,便只有易奕才能称第一吧,毕竟……若是他在身畔,除开护他周全,江染瑜便会寒锋入鞘,分毫不显于外。
每个夜晚,她都会暗自腹诽易奕千百遍,怨他呆笨,怨他温吞,怨他心间……了无欲念。
怨他……深得她心。
半刻温存,匆匆而过。
易奕斜倚在一颗树上,小心理着散乱发丝与凌乱衣衫。
“小侯爷的口头道谢,在我看来,倒是不如餍足本帅一番要来得实在的。”
“死色胚”
易奕小声说了句他从来没说过的市井俗语。
午间,暖阳覆了深林。
霞光流转,云霭卷舒,辰光趋晚。
醒转,她执了他手,径直往坟茔处去……
坟前落花残叶飘零,杂草丛生。
“战事不断,此处疏于打理,往后我便差人每月来打理一番。”
杂草被江染瑜细心地尽数连根拔起,花与叶亦被她扫了去。
易奕长身一跪,于石阶上叩头流血,随后便低声呜咽着。
“爹……娘……如今家仇得报,张纲满门抄斩,奕儿也已长大成人。
于立业一途,治下有扶岚一隅 ,聊以偏安……
现今身侧正是奕儿心属之人,虽无父母媒妁……
望娘亲与爹爹与九泉之下,永保心安,切勿挂念……”
江染瑜搭着他肩膀,不时地拭去他晶莹的泪。
扶起长跪的易奕,江染瑜在坟前香炉上了几支香。
“丈母、丈人在上,小女不才,忝居北荒元帅之位……
若成婚后……”
夜幕替了黄昏,她扶他上马。
曦厚实的脊背上,他环着她一路,回了青石城。
房内
易奕解了外衣,任由那人放肆地上下其手,自顾自合了眼眸。
银盘泻下如水月华,拂了屋檐。
良久,江染瑜探他呼吸平稳,错认他睡了,附耳道了句便疲惫地入了梦。
她不知易奕未曾入眠。
“小侯爷,可愿……嫁与本帅,永生永世不复分离”
“易奕,自是……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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