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专做JK的那些年

　　可恶！
　　黑井葵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嗽几声，丝毫不怕被身后的追兵听到——毕竟那个青木阳太已经牺牲了自己听觉进一步加强直觉，黑井葵估计了一下自己伤势，大概已经伤到了内脏。

　　要弃权吗？
　　这个念头盘旋在黑井葵心里，如果要弃权，只需要对着丛林中的乌鸦喊出“弃权”就行——冥冥前辈是这次的辅助监督，而和乌鸦共享视觉正是她的术式。

　　破风声在耳边炸开，黑井葵勉强避开要害，但还是被击中了肩膀，巨大的力道使得她的左手不自然地软了下来。
　　理智告诉黑井葵现在弃权是最优解，即便她弃权认输，场地里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也不可能输，毕竟那两个大猩猩法术和体术兼修，怎么可能会输给这种强化类型的术式使用者。

　　但是——
　　黑井葵右手结印，继续发动术式【如梦似幻】，追上来的青木阳太只感觉到鼻尖的气息一变，原本属于树木的清香变成了馥郁的花香。

　　“还没放弃吗？黑井同学？”
　　青木阳太并非没有脑子的大猩猩，他在赛前了解过黑井葵的术式，通过欺骗感知造成真实伤害。当视觉不能蒙骗，听觉不能扰乱，那么黑井葵的下一个选择，必然是——
　　“通过改变嗅觉，造成中毒之类的效果吧？”青木阳太再次双手结印，发动术式【失戟得矛】，牺牲了自己的嗅觉增强自己的肌肉。

　　混杂在花香中的致幻香失去作用，黑井葵在青木阳太停顿的瞬间逃开些距离。
　　怎么办？即便继续这样使用幻术，随着青木阳太放弃感官，大部分都会失效。但是如果使用领域展开，更多的麻烦会接踵而来，为了一个交流会不值得。
　　果然还是——

　　“我……”
　　黑井葵对着乌鸦话音一顿，她想起了那个名为珠世的“鬼”的话，突然不想就这么放弃。

　　青木阳太很快追了上来，黑井葵再次术式运转【如梦似幻】，靛紫色的咒力溢出，但却不是击向青木阳太，而是萦绕在她自己身边。

　　“如果连自己的幻术自己都不相信，如何欺骗别人呢？果然很有道理啊，骸。”

　　*
　　“好弱啊。”
　　夏油杰打晕了偶遇上的加茂家使用血液操控的学生，顺手又祓除了两个三级咒灵，叹了口气。

　　硝子站在他旁边，拿起手机，将她自己、夏油杰和晕过去的加茂纳入照相框。

　　“咔嚓。”
　　手机拍摄的声音吸引了夏油杰的注意，他看到硝子把照片发给五条悟，抽了抽嘴角：“硝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有烟抽，硝子叼着根棒棒糖有些烦躁：“悟那家伙，说要做什么纪念，让我拍照片给他。”

　　照片里，夏油杰眉目忧郁，硝子有些烦躁，躺着晕过去的加茂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照片里的三个人都找不到胜利的喜悦。

　　很快，夏油杰和硝子的手机响起了收到讯息的提示音，他们收到了五条悟的照片。两个来自京都高专的禅院都已经鼻青脸肿，意识不清地倒在地上，五条悟踩在两个禅院身上，笑容灿烂地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看来悟也解决了。”
　　家入硝子有些担忧：“葵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没事吧？”

　　她话音未落，场地内的广播响起：“已确认京都校四名参赛学生失去意识，结果判定，胜者是——东京校。”

　　广播连播三次，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是送的太早了，比赛结束后，所有人出了场地，失去意识的学生由工作人员带出来，家入硝子看到十分凄惨的黑井葵，差点以为是自己幻觉。

　　左肩脱臼，肋骨2跟骨折，身上各处都有淤青，而全身各处肌肉都有使用过度的情况。
　　硝子给黑井葵做了检查后，发动术式修复了她的骨折和脱臼问题，但是肌肉过度导致的乳酸堆积就只能等身体慢慢代谢掉才行。

　　“哇，对付一个二级咒术师这么难吗？”
　　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可以清楚地看到黑井葵身上的咒力流动发生了变化。之前她的咒力流动一直保持在外表而不溢出，而这次却大部分都是内敛在身体中，而黑井葵的腿部和手臂肌肉则有大量的【如梦似幻】术式发动后的咒力残秽。

　　使用咒力强化躯体，这是咒术师常用的战斗方法，因为很多时候术式并不能完全搞定一切，往往需要部分体术配合才能更好地祓除咒灵。

　　但是脆皮法师黑井葵确实一个例外，即便夜蛾老师多次通过理论和实战教导她使用咒力强化躯体，从而改变体术一塌糊涂的弱点，增加她在战斗中的胜率，但全部都失败了。

　　黑井葵就像是不知道如何使用咒力，只会发动术式，刚接触咒力的新人，完全无法控制咒力流动。但是她对自己的术式又无比熟悉，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五条悟通过六眼，大致明白了黑井葵的做法。使用术式【如梦似幻】欺骗自己的大脑，从而控制住了咒力流动。

　　“果然，还是很弱啊。”
　　不自觉地，五条悟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黑井葵已经习惯了五条大少爷的发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硝子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油杰开口问道：“凭借葵你的能力，京都校的能有能力把你逼成这样？”

　　黑井葵动了动自己酸痛的手臂，拿起水喝了一口：“因为是天敌，那个青木阳太，非御三家的那个咒术师，术式是通过短时间牺牲某一项知觉加强自己的其他方面的能力，他通过牺牲自己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加强了直觉和肌肉强度。”

　　“欺诈师的天敌，没有嗅觉、视觉和听觉是很难被幻术干扰的。”
　　夏油觉大致明白了黑井葵为什么会这么凄惨了，他蹲下身，思考道：“应该是京都校的战术，特意隐藏这个术士的能力来对付葵。”

　　硝子抽出一根万宝路，没有点燃，含糊地问道：“那葵你是怎么赢的。”

　　“幻术最基本的要义就是，想要欺骗别人，就要骗过自己。只要欺骗自己，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黑井葵看着自己的右手，嘴角勾出夸张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显露如此明显的情绪。
　　“说到底，我只是过分依赖自己……的笨蛋啊，连幻术都没有入门。”

　　有几个字葵念得极轻，五感敏锐的咒术师们也没听清，不过黑井葵诡异的亢奋倒是很明显。五条悟见黑井葵一时半会儿不太可能可以摆脱这种情绪，干脆帮她给同伴解释：“葵这家伙对自己使用了幻术，使大脑相信她能够打败或者逃跑，这样她的力量或者速度会因为肌肉被咒力强化而极大增强，就算无法立马打败那个什么青木，也可以拖住他。”

　　“到了这种情况，最后比拼的就是咒力量，谁的术式能维持得更久，谁就赢了。”五条悟看了一眼重新平复好情绪的黑井葵，漫不经心地戴上墨镜：“这家伙虽然体术很菜，但是在咒力量方面，姑且不算差。”

　　“嗯，最后他术式失效，我再对他使用幻术。”黑井葵肩膀一重，硝子把手臂搭上了她的肩膀，恭喜她：“葵，恭喜你又变强了。”

　　“谢谢。”黑井葵犹豫了一下，回抱住硝子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我还以为葵你会弃权呢，毕竟交流会前都那么对夜蛾老师说了。”

　　五条悟也看向黑井葵，硝子也有些好奇。黑井葵也像是被问住了，思考了很久，才说道：“因为，我也想勇敢一次。”

　　在【人间失格】面前，她选择了逃避；在【太宰治】面前，她没能抵抗住死亡的诱惑。到头来，她比胆小鬼还要胆小。

　　直到今天，她才突然思考那位建议她勇敢面对现实的珠世小姐，珠世小姐经历了那么漫长的痛苦与憎恨，又是如何重新勇敢地振作起来，直面自己的罪孽呢？

　　黑井葵看着自己的三个迷茫的同窗，最后笑了笑：“因为输了的话，会被夏油和五条嘲笑四年，我拒绝。”

　　“葵，我并不会像悟那么无聊。”夏油杰勾起的嘴角僵了僵，被挚友暗自踩了一脚的五条悟满不在乎，反而撩起额发，神情得意：“你们也太小瞧老子了，老子会嘲笑一辈子。”

　　“果然是人渣呢，五条。”
　　黑井葵面无表情地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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