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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叮——”
屏幕亮起来，林况分神看了一眼消息，脑袋一恍惚，手下失稳，一下把控制打在别人的免控技能上，濒危的敌手挽回了一成，他遗憾地“哎”了一声，立刻给队友道歉，弹幕被谩骂盖过去了。
几年前打职业的时候他已经积累了不少人气，和直播平台以及游戏方签约，只是因为爱好，月小时达到保底，做到宣传游戏、保证平台流量就行，所以他直播多是娱乐性质，真正能赚到钞票的还是靠一些投资项目，俱乐部分红等等。
他今天选的游戏是OIE俱乐部如今主攻的一款国风武侠游戏，MMO竞技场模式下，等待排队的时候可以不那么专心，一场下来至多也就15分钟。
【LIE最近是开美颜了吧，这么白？】
【垃圾藏剑，打的什么口口控制，就这还2800？】
【都是粉丝捧出来的，野鸡电竞名不虚传哈！】
【谎哥还是得玩天策，他藏剑确实缺了点。】
林况低头刚巧看见这几条，说了句“抱歉”，把手机屏幕向下盖回了原处，抿着嘴巴操控着角色，消化刚才INTRO发来的私信。
距离他们第一回在私信里聊天过去两个月，向真真的粉丝等级已经到8级了，来直播间的次数不算多，但时不时也会回复他的私信。
他找到了规律，她工作应该很忙，大都在晚上10点之后才有时间，更多时候是在凌晨，所以他多把直播时间调整在晚上。
就在刚刚，INTRO:【给你买的项圈怎么从来不戴？】
林况看一眼神思都溃散了，就算戴，也不可能直播的时候戴啊，她在想什么，而且他们现在又不是那种关系，她提这种要求不过分吗？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复。
心思沉沉地打了两把，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下，只是一个推送广告。
他的唇角一下压得平平的。
他为自己的期待感到可耻，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来招惹他，而自己的情绪就轻易被她牵动。
患得患失的感觉很不好，他不应该继续回复了，但他的手有自己的主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无耻又暧昧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LLIE:【怎么戴，我不会嘛。】
他丢下手机，额头搁在桌板，在桌子下面捂着脸呲牙咧嘴地鄙视自己。
她很快回复，语气很亲昵，【躲桌子下面干嘛呀，起来。】
啊，她在看。他咳了声，抬起来去看摄像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脸颊红得很可疑。
INTRO:【找个时间，我教你。】
她真的很过分。
林况眼睛弯着，很自然地输入，【什么时候？】
不是，怎么就什么时候了，难道她还想和他保持炮友关系吗？他不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林况艰难地删除了这一行字，板着脸输入，【以什么身份教我？】
她没有再回复。
浴室门被拉开，方尧与浑身冒着热气，很快走到了小沙发。
“真真。”他俯身搂住了向真真，埋在她颈间吻了吻，问道，“在看什么？笑成这样？”
向真真熄了屏幕把手机盖在一边，侧过来回应他，含含糊糊地说着，“怎么洗这么快啊？”
“快么？”他两手把在她腰上，一下把她捞起来放在了腿上，半干的发触在她颈上，痒痒麻麻的。
方尧与笑了一声，抬手按灭了昏黄的台灯，低头吻住她，“怕我们宝贝儿等久了。”
吻沿着锁骨蜿蜒，细细密密地落在她滑腻的肌肤，筋络分明的手指抵在她掌中，慢慢、慢慢地攥紧。
电影仍在继续，投影幕布上游走的暗光映在沙发上。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像炸开的电子烟花，大屏幕上的图案缓慢聚集又起伏散开，不断重复，无休无止。
夜的气息散开在狭小的鸽子屋，圆润的指甲用力掐紧了他紧致清瘦的背脊，向真真仰着脑袋，用力地喘息。
手机“叮当——”的一声，这是什么app的提示音？方尧与皱了皱眉，问道，“你换铃声了吗？”
向真真低头吻住了他，伸手在小茶几上胡乱摸了几下都落空了，她回首要去瞧手机的位置，身下的人却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臂，同时重重向上推了推。
“看着我。”
向真真“嗯”了声，水润的眸子迷蒙着掠过他溢满情绪的双眼，她不耐地咬牙垂首，俯在他的肩上呢喃，“阿与…”
方尧与紧紧掐住了她的腰窝，低声笑道，“舒服么宝贝？”
“嗯。”
“有段时间没休息了，等这次转科培训结束，我们…去周边逛逛好不好？”
“好啊，去哪里？”向真真笑，“方主任能有时间吗？”
“我会好好安排。”方尧与说道，过了好一会儿，又似无意识地在她的颤抖中喘息着重复，“只有我和你。”
——
林况又失眠了，起起落落的心情折磨着他，让他辗转反侧。
这不公平，她随时都可以来直播间看他，可是他却只能守着不能及时回复的私信，来来回回地查看、关闭、打开…
他妥协了，回了她，问她，【什么时候？】
可她一晚上都没有再回复。
明明气氛很好啊，她为什么不回复呢，是他不该说那句什么身份吗？是，她不愿意进展太快，是他太急进了？还是因为他不肯戴项圈给她看？
或者往好处想一想，时间太晚，她秒睡了？
林况反反复复地解读着他们的聊天记录，从一开始那句系统自动回复，一直拉到最后。
小冰箱的水喝完了，他开着窗在露台上吹了一夜冷风，缓解不了心中的焦躁。
窗外渐渐光亮起来，温柔的晨光拂晓，他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后知后觉的疲怠和寒冷压垮了他。
他生病了。
她会在意吗？
林况俯倒在床上，自欺欺人地长按关机。
她不回复他，那他也不会理会她了，他真的不会再给她发私信了。
等她再想起他来，就会知道他根本没有在原地等，他会取消关注，把她拉黑，她着急了，打过来只会发现他关机了，向真真会满世界找他，通过他们的共同朋友什么的，焦急地问他的近况，发觉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这样胡乱地想着，慢慢地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了她根本没有存他的号码，更没有主动给他发过私信，也忘记了他们没有共同的朋友，更别谈什么真正的心意。
或许对她而言，他不过是陌生人、网友、放松心情时可以逗一逗的电子宠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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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