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终点与起点

　　餐厅里并没有多少人，却仍然有种令人不快的嘈杂感。西弗勒斯皱着眉为自己的桌子施加了静音咒，他习惯于过于安静的环境，然而这种状况，却令他放松不下来，他的精神依然时刻警惕。
　　“说实话，这里并没有麻瓜的餐厅令人舒服。”德拉克摇了摇头，他想念麻瓜餐厅里常常都放着令人舒心的优雅音乐。

　　曾经在战后，为了扩大马尔福的影响力，为他们找到更好的利益合作伙伴，他不止一次的在他曾经蔑视的麻瓜世界驻足，那里令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一直都觉得，和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没有变化的魔法界相比，麻瓜的世界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他清楚的记得他前后两次出入伦敦城的差别，那种飞速的变化让他下定了和麻瓜合作的决心。

　　“我猜想，你还没有告诉卢修斯你对麻瓜世界的了解。”西弗勒斯看着德拉克，他猜想这个人隐瞒了很多，然而越接触就越觉得这个人的内心所隐藏的秘密不可估量。
　　“当然，”德拉克一边把牛排切成小块，一边回答，“在没有亲眼见识过之前，巫师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麻瓜的世界和他们想象的有多大的差别。”
　　“然而麻瓜出身的救世主，却把这里当成是他的乐园。”魔药大师不无讥讽的说，“因为他在这里受人追捧。”
　　德拉克挑眉一笑，表示赞同。至于哈利.波特在麻瓜那边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他并不关心，即使他知道那对一个孩子来讲有些残酷，但是毕竟他还没死，不是么？

　　“那是人类无知的虚荣心，教授。而这一点我们的救世主也在所难免。”德拉克把切好的牛排推到西弗勒斯面前，在对方疑问的目光下，从容的说，“这是一种习惯，教授，请不要拒绝。”
　　魔药大师沉默着把牛排放进口中，他感受着对方的注视。
　　“我想您会喜欢它的。”德拉克信心满满的说，“不过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去麻瓜的世界看一看。即使对您来说那并不陌生。”他其实清楚这些话会引起怎样的回忆，然而过分的逃避会让人驻足不前。
　　“我和你父亲一样，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魔药大师生硬的说，“卢修斯也同样会嘲讽你的愚蠢，即使你曾经去过该死的麻瓜世界。”
　　“卢修斯有他的想法，当他认为一件事对马尔福有利的时候，他就会去接受，这一点我会向您证明。”
　　“那么年轻的马尔福先生能告诉我，你的目的，或者说你的计划究竟是什么？”西弗勒斯放下手中的餐具，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太过迂回，似乎抓不住重点，这和他一针见血的说话方式太过不同。
　　“在此之前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教授。”德拉克看着黑衣的男人，“您出现在对角巷，或者说，出现在我和波特附近的理由是什么？你不相信我？”
　　“不，不是……”德拉克有些受伤的神情令他招架不住，一向以毒舌称道地窖蛇王一时语塞，“只是有种感觉，或许在魔杖店那里会遇到你。你不觉得自己的秘密太多了么？”
　　“我可以把这个当成是心有灵犀么，教授？”德拉克突然展颜。
　　“你在忽略重点，马尔福先生。”
　　“我的秘密么？我想教授自己也有很多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吧。”
　　“但是你却什么都知道，我说的没错吧？”魔药大师冷笑着，他的语气并不严厉，与其说是在发怒，不如说只是按照他的习惯陈述事实。
　　“但是我更喜欢把自己神秘化，这样您就能一直对我产生兴趣。”德拉克眯着眼睛，西弗勒斯能感觉到对方其实很快乐，他突然意识到，他是想探听对方的计划的，但是不知不觉中似乎又被牵着鼻子走了，是他太过于放松了么？还是只是在对方面前这样而已。

　　“我只是在开玩笑教授。”德拉克给魔药大师倒满红酒，“我知道我们之间并没有信任，但是不能否认您能够理解我的做法，而且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将会在一起工作，到那时，我会向您证明我并没有说大话。”
　　“像个狮子一样。”西弗勒斯小声讥讽着，“还是说曾经帮了救世主太多的忙，让你的大脑退化到和狮子一样的境地了？我不认为你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就算我曾经是你的教父，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你需要证明的只是我们有合作的必要，而非……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认为作为一个斯莱特林，这一点是基本的常识，还是说其实你在另一个空间其实是头狮子？”
　　“不，马尔福不可能接受成为斯莱特林以外的学生，教授，我一直是您的学生。”德拉克知道对方说的没错，但是如果作为一个普通的学生和教授的关系，或者教父和教子的关系的话，他的行为确实失常，但是……他赶紧压下心中所涌起的思念，他爱着这个人，所以他不能下没把握的赌注。
　　“那就是我没有把你教好。”
　　“不，不是那样的！”德拉克突然很激动，西弗勒斯差异的看着拍桌子站起来的年轻马尔福。
　　“你是在想我证明，我说的话是对的么？马尔福先生。你的冲动，让我好不怀疑的认为，我所面对的是一个格兰芬多！”
　　“不……”德拉克懊恼的坐下，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他知道他必须保持冷静，即使西弗勒斯的话句句刺耳他都可以忍受，但是他不能忍受任何人侮辱他的爱人，就连他自己都不行！
　　他曾经假想过西弗勒斯也是同样重生的人，但是对方的反应却告诉他错了，对方不记得他了，应该说自己从没有在对方的生命里出现过。他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只爱着那个战后的幻影 ，但是当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黑衣男人的时候，他就确定了，他爱这个人的灵魂，这个人的全部，无论对方的心里有没有自己。

　　“不是这样的，西弗勒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对方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抱歉，教授，我只是想说我很尊敬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所以，不是您不够优秀，是我无法体会斯莱特林的精髓。”
　　“如果你是为称呼解释的话，那完全没有必要。”压下心中的疑惑，西弗勒斯看着有些迷茫的青年，“既然你的身份是卢修斯的弟弟，又即将是我的同事，那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你称呼我的名字。”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或许只是觉得对方总是叫他“教授”让他有些别扭，至于为什么，他想大概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只比他小一点，而他们之间也并不是教授和学生的关系。

　　德拉克抬起头，他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神让对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魔药大师见多识广，但是他却无法理解这种眼神的意义，似乎充满了希望，但是却悲伤到了极致，他想训斥对方不要随便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也开始觉得难过。
　　“西弗勒斯……”隔了好一会儿，德拉克终于开口，“那么我可以要求您叫我德拉克么？”
　　“这恐怕有些麻烦，”招架住那悲伤的眼神，魔药大师思索着说，“这样容易区分不开，毕竟我对我教子的称呼也是德拉克。或者我叫你的新名字，康拉德？”
　　“哦，不！”他们之间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德拉克有些损形象的捂住头，“那样还不如马尔福听着顺耳，毕竟康拉德这个名字只是为了别人的称呼罢了。”
　　“那我想我不会有更好的建议了。”刚才的那股悲伤的情绪退去了，西弗勒斯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这种轻松的感觉，不但没有令他产生警惕，反而让他高兴。
　　已经忘了是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发现当自己和成年的德拉克.马尔福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有这种感觉。他像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他一直以为除了卢修斯，他不会再有其他的朋友了，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并没有扰乱他的心。哪怕是一秒钟的放松也好，这样可以避免他的精神崩溃，虽然他并不对此多假设。

　　“不知道您的地窖欢不欢迎我这个同事的参观。”临走的时候德拉克问西弗勒斯，他知道对方不会拒绝，仅仅是一顿饭的光景，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大大的的缩小了，他可以在他的爱人这里找到一种依靠感，而同时对方的表现也会时刻提醒他，他不能过于沉沦。
　　“只要你不像那群小聚怪一样只会破坏材料就好。”魔药大师冷笑着回答。
　　“您知道我不会的，西弗勒斯。”每次这样称呼，他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就只是这一点点的触动，就足以让他活下去，一个人承担下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他们肩并着肩，慢慢的向前走，德拉克突然觉得这很像曾经他在晚饭后一个人抱着西弗勒斯的画像在夕阳下漫步的感觉。
　　那时他会一个人走到西弗勒斯的墓前，坐在那里和画像中的人说话——或者说是接受冷嘲热讽。
　　而现在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了交谈，彼此甚至还保留着合适的距离，但是那种满足感却前所未有的强烈。他想如果现在他能拉起对方的手，一直走下去，那这个世界就完美了。

　　不知道为什么西弗勒斯也没有说话，直到要分手的时候，黑发的男人才缓慢而低沉的说，“难得的平静。”
　　德拉克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令人怀念，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幸继续对您发出这样的邀请？”
　　黑衣的男人看了他很久，“可以。”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眼前就空无一人了。德拉克的嘴角深深的弯起，他想这或许就是西弗勒斯式的害羞吧！他在路口伫立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隐没，天上一片星光璀璨。

　　“你准备怎么处理那个日记本？”回到马尔福庄园的德拉克，没有如愿以偿的开始计划，而是直接被拎到卢修斯面前，看着桌子上那本有些破旧的麻瓜日记本，他也不禁皱了皱眉。
　　“干掉他，应该不成问题，但是现在这个对马尔福来讲或许是个护身符。”德拉克犹豫着说。
　　“你是怕黑魔王比你想象的强大？”
　　“是的，一旦他回来了，我指的是提前回来了，到时候要你手中的日记本的话，该怎么办。虽然说少一个魂器，他就少一分复活的可能，但是为了马尔福家族，我们还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德拉克思索了片刻，“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这本日记的存在，除了我们，而西弗勒斯不会告诉老蜜蜂的，所以只要保证日记本万无一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的意思是，暂时留着它？”卢修斯摆弄着手杖。
　　“留着它，或者更好的是想办法约束他，我想马尔福的书籍中有介绍类似的方法。”
　　“这一点我有听说过，交给我吧。”德拉克觉得自己的父亲，虽然在一般人眼里花俏而狂妄，但是只有作为马尔福的家人才知道，对马尔福来说家人比任何存在都可靠的多。
　　“不过，黑魔王给我的命令是在适当的时候，把日记本带回学校。”卢修斯看着德拉克，“我也认为在这种时候，放它在庄园里并不合适，毕竟韦斯莱的红毛还在找麻烦。”
　　“那就交给我和西弗勒斯吧，我想一个十六岁的黑魔王，我还是对付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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