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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场面一度很混乱。
学生打作一团,洛哈特只好高声大叫着制止他们。“我认为,我最好教你们怎样阻止不友好的魔法。”洛哈特神色慌张地站在礼堂中央,说,“这样吧,哈利和……”
他似乎记不起罗恩的名字了,于是斯内普好心地接话道:“和马尔福,怎么样?”
“妙极了!”洛哈特说。哈利紧张地看了一眼斯内普,但斯内普并没有看他。德拉科倒是一副不太乐意的模样,但他显然还没大胆到违逆斯内普的地步。
哈利清晰地看见斯内普背着手,跟德拉科说了什么。德拉科一愣,讶异地看向斯内普。斯内普伸出手推了他一把,德拉科走上前来,便把表情都收好了。
发生了什么?哈利还在想,洛哈特打断了他。
“好了,哈利,”洛哈特说,“当德拉科用他的魔杖指着你时,你就这么去击飞他的魔杖。”
他举起自己的魔杖,左右挥舞一番,想变幻出复杂的花样,却不小心把它掉在了地上。斯内普冷眼旁观,洛哈特赶忙捡起魔杖,说:“哈哈——我的魔杖有点儿兴奋过度了。”
大家安静着,期待洛哈特的再次演示,谁都知道那不可能是真正的咒语。但洛哈特收起了自己的魔杖,对哈利和德拉科说:“好了,请吧。”
人群里发出几声零落的嘘声,赫敏难以置信地看着洛哈特。
哈利有点绝望。他用乞求的目光看向斯内普,但斯内普并没有搭理他。他只好绞尽脑汁地回想斯内普刚刚是怎么做的,手腕是怎么摆的,还有那个咒语……
“准备——三——二——一——开始!”洛哈特喊道。
德拉科迅速地举起魔杖,大吼一声:“乌龙出洞!”
哈利想好的词被德拉科的大嗓门吓没了大半,他惊恐地看见德拉科的魔杖头炸开,从里面钻出来一条长长的黑蛇,落在面前的地板上,昂起蛇头准备进攻。人群里尖叫此起彼伏,推搡着后退。
斯内普大概也没想到德拉科会用出这么一招。但他显然并不着急,懒洋洋地往前走了两步:“不要动,波特——洛哈特!”
但他没叫住,洛哈特冲到前面,挥舞着魔杖,大声喊:“我来!”
他叽叽咕咕地说了些什么,黑蛇嘶吼着窜起来,又摔下来,显然更加暴怒了,嘶嘶地吐着信子游向人群,往赫奇帕奇的贾斯廷·芬列里面前游去。贾斯廷显然吓坏了,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哈利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叫道:“放开他!”
那条蛇看向哈利,竟然柔顺地趴在了地上。哈利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他看向贾斯廷。
贾斯廷惊恐地看着他,忽然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挤出人群跑走了。哈利莫名其妙地看向其他人,他们也都躲开了哈利的视线。斯内普挥了挥魔杖,那条黑蛇变成一缕黑烟消失了,但他看向哈利的眼神也很奇怪。哈利刚准备问什么,德拉科忽然冲了上来。
“我懂了!”他叫道,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先走!”
他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抓住了哈利的手腕,然后又冲赫敏和罗恩使了个眼色,他们也跟了上来。大多数学生都还在礼堂,走廊上人并不多,德拉科拉着他们跑向图书馆的方向。
“哥们!”罗恩说,“你从来没说过你是个蛇佬腔啊!”
“蛇佬腔?”哈利傻了,“我?”
“对!”德拉科说,“你之前听到的说不定也是蛇语,所以我们听不到,因为那种嘶嘶声我们听不懂,只会当成噪音被下意识忽略!”
“所以芬列里才那么害怕?”哈利冤枉极了,“我是让那条蛇离他远点!”
“但听起来就像是你在怂恿那条蛇去攻击他似的。”赫敏气喘吁吁地说,“我的天,你们跑慢点!”
他们已经跑到图书馆附近了,于是大家都减慢了速度。哈利终于有空谴责德拉科:“你为什么用那么个咒语?很吓人啊!”
“斯内普教授让我用个有攻击性的咒语的!”德拉科大呼委屈,“他说趁有他看护的时候用有攻击性的咒语,总不能放任洛哈特——”荼毒学生们。
他看了一眼赫敏,明智地吞下了后半句话。
“……”考虑到赫敏在旁边,哈利也没说话,但罗恩倒是大惊小怪地说:“原来教授们也知道——嗷!”哈利和德拉科一人给了他一下。
赫敏没搭理几个男孩,她率先走进了图书馆。
有了蛇佬腔这么一个明显的线索,他们很快找到了他们想要的:在我们国家,游荡着许多可怕的野兽和怪物,其中最离奇、最具有杀伤力的莫过于蛇怪,又被称为蛇王。这种蛇的体积可以变得十分巨大,通常能活好几百年,它是从一只公鸡蛋里、由一只癞蛤蟆孵出的。它杀人的方式十分惊人,除了它致命的毒牙外,蛇怪的瞪视也能致人死亡,任何人只要被它的目光盯住,就会立刻丧命。蜘蛛看到蛇怪就会逃跑,因为蛇怪是蜘蛛的死敌,而蛇怪只有听见公鸡的叫声才会仓皇逃命,因为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
蜘蛛、公鸡,都对上了!他们看到洛丽丝夫人那天爬过的蜘蛛和海格养的死掉的公鸡!
“但是没有人死……科林应该是透过相机看到的蛇怪,所以被石化了,他的相机被蛇怪的魔力弄坏了;洛丽丝夫人应该是因为地上那摊水……但蛇怪的声音是怎么移动的呢?”哈利苦苦思索。
“管子。”赫敏突然说。
“什么?”罗恩问。
“对!”德拉科右手握拳捶了下左手的手心,“管道!蛇是长条的,完全可以通过管道在学校里爬行!没准密室的入口就是哪个盥洗室!”
罗恩坐了回去:“可是每层楼都有盥洗室,我们怎么找起?”
“最早的那个。”哈利一下子站起来,“哭泣的桃金娘那个!说不定她的死就跟之前密室被打开过有关!”
他们闯进女盥洗室的时机不太好,桃金娘正呜呜地哭着,又有个水龙头被她弄坏了,地上全是水。她看到哈利他们进来,尖叫了一声,又看向了唯一的女孩:“你怎么带男生进来?”
赫敏不答反问:“哦,桃金娘……其实我们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死的?”
桃金娘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似乎从来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但她回答得非常快,显然早就想给人分享这段故事了:“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太可怕了,就在这儿,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嘲笑我戴着眼镜像个四眼狗,我就躲进来,躲在这个隔间里面哭。”她指了指她刚刚待的隔间,“然后我听到有人进来,我听不懂,很奇怪的一种语言。但我很生气,因为那是个男孩的声音。所以我推开门出去,大声呵斥他,让他出去,然后——”她讲得兴起,表情非常夸张,“我就死了!就是这样!”
“呃、那个,”罗恩一脸茫然地问,“所以,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桃金娘想了想,说,“我就记得有一双巨大的黄眼睛,我整个人都好像被抓了起来,浑浑噩噩地飘走了。”但她又开心起来,“不过我又回来了!那些嘲笑我的人吓坏了,我找他们挨个算了账!”
“那个男孩,你认识吗?”德拉科问。桃金娘皱起眉想了想:“好像叫汤姆·里德尔吧?斯莱特林学院的。我跟他不熟,但他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长得又帅又聪明,好多女孩喜欢他。”
“斯莱特林!”几个人立刻精神起来,这不就都对上了吗!
哈利却一直没说话。他走来走去,一会儿站在桃金娘指的那个隔间那里,一会儿又走出来,然后转过头问她:“你大概在哪儿看见那双黄眼睛的?”
桃金娘指了指前面的水池:“差不多……在这一块吧。”
哈利立刻走过去,细细地观察水池、镜子和水龙头。这几个水池都很平常,从外表看不出什么不同。但有一个水龙头边上有个奇怪的凸起,哈利凑过去,发现那里刻着一条小蛇。他想了想,对那条小蛇说:“打开。”
“我觉得不是这么打开的。”赫敏走过来,说。
“我猜他是想用蛇佬腔?”德拉科也走了过来,“你把它想象成一条活的蛇试试。”
哈利正在努力这样做。他死死盯着那条蛇,深呼吸几次,再次说:“打开。”
这次他发出的终于不是人话了,而是一种奇怪的嘶嘶声。那个刻着小蛇的水龙头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飞速旋转起来,水池也跟着转起来。几个人看着它们渐渐消失在视线中,露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管道来。
他们都倒抽一口气,发出一阵惊呼。
“哦,你们原来在找这个啊。”桃金娘坐在旁边的水池上,晃着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早说啊,刚刚还有个小姑娘下去了。”
他们将目光转向桃金娘,表情各异,但大概看起来都很惊恐,因为桃金娘“咯咯咯”地尖声笑了起来:“你们怎么这副表情?她都来两回了,一次是万圣节那天,一次是前天。”
“那不就是……”罗恩把话噎回去,“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哦,看起来恍恍惚惚的,精神好像不太好,呆呆的,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似的,平时看她挺灵巧的。”她撇了撇嘴,“看起来还没你们大呢,红头发,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哦,也是格兰芬多的。”
罗恩一下子愣住了。他扑到那个管道前,还好哈利和德拉科及时拉住了他。
“你要做什么!”哈利大喊。
“是金妮……是金妮!”罗恩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他眼睛都红了,崩溃地吼道,“红头发,比我们小,长得漂亮——是金妮!她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那是我妹妹!”
“你冷静!”赫敏半跪下来,安慰罗恩,“我们现在去找教授,我们会救出金妮的!”
“我陪他下去。”哈利忽然说,“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控制了金妮,但我们要阻止蛇怪,要救金妮。”
“你疯了?!”德拉科震惊地看向哈利,“那是蛇怪!你拿什么阻止它?罗恩那个连正常魔咒都没法用的魔杖吗!”
正在这时,罗恩忽然开口了。
“哈利跟我下去,你们去找教授。”罗恩抖着声音说,“我不可能在明知我妹妹在危险中的时候无动于衷。”
他深吸一口气,甩开德拉科和哈利,率先滑了下去。
德拉科和赫敏都呆住了。哈利立刻把他们两个往外面推了一把。
“快去。”哈利说完,也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德拉科和赫敏对视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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