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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包诉情
新巫历233年七月。
亲临卫已经遍布巫遗族民间,不说每户一人也差不多,至少每个姓氏都有亲临卫的存在。
他们左腕佩戴手绳隐藏在百姓之中,周围不是亲临卫就是和亲临卫沾亲带故之人,平时互相打掩护,分批训练。
而两翼军中的巫遗族人,也都成为了亲临卫的卧底,因为他们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身为亲临卫的亲友考虑。
现在的巫遗族一致对外,这已经不再是王位之争,而是全民的反侵略之战。
“据探子所说,两翼军明面上有八千人,加上暗地里的估计得有上万人了。”纳粦看了眼训练中的亲临卫,面色担忧地对苏禾说道。
苏禾没有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依然胸有成竹地说:“虽然亲临卫不足一千人,但我们在暗,敌人在明,并非没有胜算,再加上我让覃哥打造的那些装备,就算正面对敌也不一定会输,只是那样伤亡太大。”
“听您这样说,我对那些装备更好奇了。”纳粦笑着说。
“估摸着再过几天装备就能送到了,巡逻的守卫那边要确保别出问题。”
“殿下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看到萧亦洵过来,纳粦就识趣地告退了。
萧亦洵拎着食盒走到苏禾跟前,打开盖子对苏禾说:“前日王婶给了些绿豆,我做了点绿豆糕,你尝尝。”
“谢谢,但下次还是留着做绿豆汤吧,可以给大家解暑。”
苏禾将食盒放下,与萧亦洵一起坐到了草地上。
“绿豆汤我都做好了,等大家训练完就可以喝了。”萧亦洵拿起一块绿豆糕喂给苏禾。
苏禾愣了一下,接过来说:“我自己来。”
萧亦洵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又摸了一下上边的花纹,然后递给了苏禾。
“给我的?”苏禾犹疑着接过荷包。
荷包是黑色的,上等布料,不过在巫遗族可没有这样的布料,苏禾越看越觉得像萧亦洵的衣服。
“这该不会是从你衣服上剪下来的布吧?”苏禾表情怪异地看向萧亦洵。
“是,这里没有合适的布。”萧亦洵没有回避苏禾探究的视线。
荷包上秀的是一株生机勃勃的禾苗,是因为他的名字吗?苏禾想笑,“绿色的线哪来的?”
“我用草汁染的。”
“为什么送我荷包?”
“今日是大启的玲心节。”萧亦洵低头揪着草说。
玲心节相当于现代的情人节,送荷包跟送玫瑰花一样,意思是:我喜欢你。
苏禾的脸微微发热,他将荷包递还给萧亦洵,抿了下嘴唇说:“抱歉,要辜负你的心意了。”
萧亦洵不接,苏禾又说:“你可以把禾苗改成兰花,留着以后送给其他人。”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再做个新的,但……”萧亦洵注视着苏禾,目光专注而认真,“不会有那一天。”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你只是担心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出自本心,我能感觉到,这段时间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阿禾,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当一本书演变成一个世界,那书中的人就拥有了各自的灵魂,爱恨由心,任谁也无法操控。”
苏禾的心在剧烈颤动着,他惊讶于萧亦洵竟然能将他看得这么透彻。
这几个月的相处的确让萧亦洵在他心里的地位变得特殊,只是他还不能确定,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爱。
苏禾红着脸说:“荷包我就先收下了,但……我可没答应你哦,我还要再想一想。”
……
玲心节这天夜里,苏禾给袁覃写了一封信。
【覃哥安好: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我不能确定,覃哥是我唯一知己,希望能在你这里得到答案。
他很细心、贴心,帮我良多,包括生活中各种琐事,我对他有些依赖。
他很了解我,还与我很是默契,仿佛只通过眼神交流他就能知道我想要什么,有他在我就无比安心。
对于危险的任务,只有交给他我才能放心,但我越来越不想交给他,因为我会一直一直担心他。
在人群中他总是那么突出,我的目光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对别人但凡有一点感觉,我都愿意去试一试,给彼此一个机会,但到了他这,我不敢去试。
他很可能就是那个清冷仙女攻,所以我担心他对我的喜欢是受设定的影响,我也担心是我弄错了自己的感情,我还担心我们在确定关系之后再发现其实我们并不合适……总之我有很多顾虑。
今夜恐难眠,遂将心事絮絮写下,期盼覃哥能解我心忧。
——愚弟苏禾写于七月初七】
*
新巫历234年元月初一。
新年之际,所有亲临卫都在自己家中吃团圆饭,“水帘洞”里只剩苏禾与萧亦洵。
至于纳粦,他在半个月前刚成了亲,妻子是一位救过他的姑娘。
亲临卫重建的第一个新年,整个巫遗族挂白,因为巫遗王拓勒索被刺身亡了。
苏禾定制的装备在去年七月就被偷偷运了进来,亲临卫们穿上作战服,戴上轻便的头盔、面具和护甲,又配备了诸葛连弩和飞爪,如此苦苦训练了三个月。
年末他们和探子里应外合进行了数次偷袭,成功剿灭了三千两翼军,正在王庭人心惶惶之时萧亦洵成功刺杀了拓勒索。
年夜饭。
苏禾一口闷掉碗中的酒,对萧亦洵说:“这碗,感谢你帮我报仇。”
又倒满一碗喝掉,他说:“这碗,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照顾。”
萧亦洵按住苏禾欲再次倒酒的手,却被苏禾拨开了。
“这碗,罚你自作主张进王庭刺杀拓勒索,我替你喝。”
一连三碗酒下去,苏禾的脸上染上了红霞,醉眼迷离的样子比烈酒还要醉人,萧亦洵滴酒未沾就已经感觉到了微醺。
“为什么替我喝?”萧亦洵不解地问。
“不忍罚你,又怕你再犯。”苏禾的回答脱口而出。
萧亦洵嘴角上扬,起身挨着苏禾坐下,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问道:“你说要再想想,可是想好了?”
“想……想?”苏禾的大脑已经有些跟不上思考速度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萧亦洵问的是什么,“没……没想好……”
苏禾揪着头发,拖长音喊着:“我想不出来啊——”
喊完他可怜巴巴的撅着嘴,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至于这么苦恼吗?”萧亦洵揽着摇晃的苏禾,用引诱的语气说:“要我帮你想吗?”
苏禾的脸像是擦了胭脂,连眼尾都是红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迷离的光,嘴唇被酒水辣得殷红又莹润,看得人口干舌燥。
“嗯?要……”苏禾乖乖回答,“要帮。”
萧亦洵搂紧苏禾,在他唇瓣上嘬了一口。
“讨厌吗?”
苏禾摇了摇头。
萧亦洵笑着又嘬了一口。
“那喜欢吗?”
苏禾点了点头。
萧亦洵眼睛就红了,“阿禾,不能忘哦。”
“你喜欢我亲你。”
“你喜欢我。”
萧亦洵每说一句就嘬一口。
……
第二天。
苏禾醒来时呆坐了一会儿,头倒是不疼,就是很迷茫。
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就到早上了?
洗漱之后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来,昨晚好像什么都没吃,喝了三碗酒就……
他好像和萧亦洵亲了!
“阿禾,你醒啦!”萧亦寻端着一个大碗从另一边的洞窟走过来。
“刚好鱼肉粥好了,昨日的晚饭你一口都没吃,肯定饿了吧?”
苏禾接过粥碗和勺子就闷头吃了起来,根本不敢看萧亦洵。
萧亦洵贴心地又回了厨房,给苏禾理清思路的时间。
苏禾吃完饭就急忙翻出了袁覃送他的新年礼物,这是上个月运送物资的人捎给他的,那人特意嘱咐说只能在新年当天打开。
苏禾出于对袁覃的尊重,忍着好奇心等了十多天,本来打算吃完年夜饭再打开,没想到醉了过去。
打开木盒,里面有一个白色瓷罐和一封信。
是面霜吗?
苏禾打开瓷罐闻了闻,半透明的膏体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味道不错。
他用手指扣了一点在手背涂开,然后发现这既不像面霜也不像护手霜,不太能吸收,还有点油。
苏禾摇了摇头,打算晚些给袁覃去封信,说一下这个新产品的缺点。
盖好瓷罐的盖子,苏禾打开了那封信。
【新年快乐!阿禾:
这封信是你七月初七那封信的回信。
是不是有些晚?
我故意的。
那个人如此幸运!是的,他非常幸运!因为他俘获了你的心。
可怜我只能以此种方式给他使点绊子,让他晚点得到你的回应。
做为你曾经的爱慕者,我的醋吃完了,那么接下来是我的祝福。
做为你的挚友知己,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今你找到了,我为你开心。
阿禾,你要幸福!
(PS:新年礼物是专门为你研制的,我叫它“润花露”,你懂吧?别用错地方哦!)
——愚兄袁覃写于十月初三】
去他喵的润花露!
苏禾使劲搓了几下手背,脸红到快要滴血。
拿起空碗和勺子,苏禾来到了另一边被当做厨房的洞窟。
正在做糕点的萧亦洵立刻就要接过他手里的碗,苏禾躲开了,他说:“我自己洗就好。”
“乖!”萧亦洵硬是抢走了那个碗,然后来到小瀑布下清洗,“水很凉的,这种洗涮的活都交给我。”
“萧亦洵,我也是男人。”苏禾走到萧亦洵身后说道。
“但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我就愿意娇养着。”萧亦洵洗完碗擦了把手,然后将冰凉的指尖贴到苏禾脸上,笑着问:“凉不凉?”
那指尖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离开时却被苏禾抓住。
苏禾抓着那整个手掌按在自己脸上,只觉得凉凉的很舒服,正好能帮他降降温。
“怎么这么烫,发热了吗?”
由于两只手都很冰,萧亦洵只能用自己的额头去感受苏禾的体温。
额头贴着额头,苏禾的心跳立刻乱了节奏,甚至屏住了呼吸。
而萧亦洵听到了,他笑着拉开点距离说:“原来不是发热……是害羞?”
苏禾不出声,就盯着萧亦洵看,而他心里想的是:你什么时候再告白?什么时候再追问我答案?我想答应了。
萧亦洵却捂住了苏禾的眼睛,“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亲你。”
然而他的手放下来后,苏禾依然那样盯着他看。
萧亦洵心中狂喜,他捧着苏禾的脸在那唇瓣上连嘬了好几口。
“媳妇?”萧亦洵试探着问。
“不要叫媳妇。”苏禾实在对这个称呼接受无能。
“宝宝?”
“肉麻!”
“总不能还叫阿禾吧?我不想和别人一样。”萧亦洵眼巴巴看着苏禾,像在撒娇。
苏禾实在拿他没办法了,只得小声说:“只许私下叫……”
啵——
萧亦洵又高兴地嘬了一口,“知道了,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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