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不过是传说

　　明天便是立海大和青学的决战日，当晚幸村一直训练到很晚才回来，惹得幸村绫子好一阵埋怨。吃过晚饭，清夏和里奈照例一起窝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甜甜私房猫》的动画片。幸村看着这一大一小一人抱着一个抱枕，还对着电视屏幕露出一模一样的傻笑，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两集动画片播完后，清夏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打算招呼里奈上楼去做作业，她右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您好，这里是幸村宅。”随手接起电话，清夏礼貌地说。
　　陌生女孩子的声音？电话那头的琴美愣了一下，方才有些犹豫地回道：“啊，你好，我找幸村精市。”
　　“请稍等。”清夏把听筒搁到一旁，转身向楼上跑去。
　　“精市，有你的电话。”清夏轻轻在房门上扣了两下。里面静悄悄地没有回应，她有些疑惑，不由略微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又扣了两下，还是没有回应。迟疑地伸手推开房门，清夏稍稍向房内探出头：“精市……”却在看到少年身影的那一刻猛然刹住了口。
　　橙黄色的灯光下，少年安静地伏在写字台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一片暗影，蓝紫色的发丝垂落在挺拔的鼻梁旁，随着他悠长的鼻息起伏颤动。
　　原来是睡着了呀，清夏一笑，正想掩上门出去，突然又停住了脚步。轻轻推开门闪身进了房里，她先走到窗前把正敞到最大的窗关小了一点，又从衣架上取下那件土黄色的运动服，轻轻罩到他肩上。做完这一切，她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回身掩上门。
　　听到门阖上的轻微吱呀声，少年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手指触到偎在颈边的衣领，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个浅笑。
　　“您好，”匆匆跑下楼拿起电话，清夏有些抱歉地说，“精市睡着了，可否请您留下电话号码，稍后让他打过去？”
　　直接叫“精市”么……琴美握着话筒的手一紧。
　　“喂？您还在吗？”久久听不到回话，清夏不由又问了一句。
　　“啊，在，”琴美回过神来，“请告诉他青木琴美来过电话，他有我的号码。”
　　“好的。”清夏应声。
　　“谢谢。”琴美顿了顿，突然又问，“能不能请问下你是？”
　　清夏愣了一下：“啊，我叫浅间清夏，是暂时借住在这里的。”
　　“这样啊，”琴美笑着打了声哈哈，“谢谢你了，再见。”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扔到一旁，仰面倒在了床上。借住在精市哥哥家的女孩子……果然还是有些在意啊。把手机摸索过来攥到手心里，琴美打定主意一会儿幸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要问个清楚。

　　“我回来了！”文太匆匆换了鞋冲进屋内，嘴里一路嚷嚷着：“热死了！热死了！”介太刚走到冰箱旁，见他向着自己直冲过来，不由笑着侧了下身：“又是跑步回来的？”
　　“是啊，总感觉‘量身定做’的训练菜单里就我的最惨啊。”文太无奈地抹了把汗，催促哥哥道，“快开门，我要拿饮料。”
　　介太拉开了冰箱门，正想说什么，突然瞥到里面只有一罐可乐了……两兄弟对视一眼，突然都伸出手向那易拉罐抓去。
　　“哈哈，我拿到了！”介太动作快一步，抢先把饮料抓到了手里。
　　文太哪里肯罢休，扑到他身上，伸手就想抓他手里的饮料。介太把手举高，借着身高优势不让他沾到，“社区旁边就有小超市，自己去买吧。”
　　“我不要！”文太气呼呼地跳起够他的手，“你去买，这个给我！”
　　“哈，你又不讲理。”介太嘻笑着原地转了个身避开他的手，回头看到弟弟满头大汗却一脸不轻易罢休的倔强样子，不由停下了动作。
　　“算了，让给你吧。”介太放下手，把可乐凑到文太红扑扑的脸颊旁冰了他一下。
　　诶？文太倒愣了一下。把可乐塞到他手里，介太提醒他，“打开的时候小心点，都晃了这么半天了，一定都是泡沫。”

　　看着哥哥走回他自己的房间，文太露出一个微笑，转身进了厨房。把易拉罐放到桌上静置，他从橱柜里拿出了两个玻璃杯。小心翼翼地把易拉罐拉开，避过喷出的小股泡沫后，他把里面的可乐平均地分到了两个玻璃杯里。举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可乐，文太爽快地打出一个嗝，然后拿起另一个杯子向哥哥的房间走去。
　　“对不起，明天是中学生网球全国大赛的决赛，我弟弟参加了，我得去给他加油。”走到门口刚想推门，便听到哥哥讲电话的声音。
　　“啊，是我忘记了，抱歉……”听到哥哥笑着道歉，文太不由撇了撇嘴，伸手推开了房门。
　　介太闻声转了过来，看到弟弟手里端着的杯子不由露出个笑容。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自己那份，他冲着话筒说：“要不明天你也一起去赛场吧，等他们比赛完了我们再去？”
　　举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可乐到嘴里，文太转身趴到了窗台上。哥哥还在打电话，说话的腔调好温柔，简直能逼出人的鸡皮疙瘩来。文太受不了地抖了一下，随即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总觉得哥哥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啊……

　　上午10点，日本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的决赛终于拉开了序幕。立海大和青学的选手们站在球网两侧互相行礼。幸村的眼光在对方的小个子一年级生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便激得那孩子双腿都有些发颤。收回目光，幸村微微皱起了眉，和身旁同样有些惊讶的真田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现在举行决胜战，立海大附属中学对青春学园的比赛。第一场比赛，第三单打，立海大附属真田对青春学园手冢。”裁判的话音才落，观众席上就响起一阵哗声：“一上来就是这两人的对决啊，果然是决赛，开场就是好戏啊。”“说的是啊，我都热血沸腾起来了呢！”“咦，手冢在单打三就出场的话，青春学园的单打一是谁？难道是不二周助？”
　　坐在看台最前面一排的位置上，清夏同样有些疑惑地望向坐在监督席上的幸村，真田不是立海大的NO.2么，怎么这么早就安排他上场了呢？

　　简单地握手之后，场上的两人各自转身走向自己的半场。“我是不会让你舒舒服服地回去的。”真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冢转身的动作略微一顿，却并没有给出回应，而是自顾自走向了后场。
　　两人间的比赛，从一开始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风林火山”、“手冢领域”“动如雷霆”、“才气焕发之极限”、“难知如阴”……从观众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清夏听到了很多奇怪的名称。这些都是网球的招式？清夏有些失笑地撑起了下巴，听起来倒像是法术名称似的。不过很快她就被这些招式神奇的效果惊呆了，华丽的视觉效果，惊人的破坏力……让她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神社里的法术测试场。
　　“皇帝！皇帝！皇帝！皇帝！”身后的立海大拉拉队员们一直齐声高喊着为真田打气。清夏扫了眼身旁不远的切原等人，他们脸上都挂着轻松的表情，确实，开场以来，真田一直压制着对方，现在比分已经是2：0。不过……清夏把眼神投向青春学园的选手，那个人似乎不是那么好战胜的啊，虽说已经落后了两局，但他的眼神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反而比开场时更为炽烈专注了。
　　“GAME立海大附属真田，3：0。”裁判的声音响起，真田又拿下了一局。
　　“真田虽然对他人很严格，但对自己更为严格。”柳生推了推眼镜，有些感慨地说。
　　“关东大赛上的败北，对弦一郎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虽然说着话，但柳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场上，眼看真田又拿下了一球。
　　“说实话，能够赢现在的真田的人也就只有我了。”幸村突然淡淡地插话。
　　“自大。”切原正趴在他身后的扶栏上，闻言撇了撇嘴。
　　“是自信。”幸村纠正他。
　　“快看，是手冢的零式削球！”一声惊呼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看着手冢用手冢领域直接把真田的“动如雷霆”吸了过去，幸村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啪！”的一声，手冢的球拍从手中脱出，落到了地上。球拍的中央赫然破了一个大洞。手冢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仍在发颤的左手。“留给你的只有败北这一条路，手冢。”把球拍搁到肩上，真田露出一个笑容，这场期待了很久的对决，即将以对手的落败而告终，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好像没有打回你的球的策略啊。”手冢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就是说你承认自己输了么？”真田有些惊讶。
　　“我只是说没有想到打倒你的策略。”手冢说完便转身走向场边。
　　真田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开什么玩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认输么，手冢？

　　从大石手里接过另一支球拍，手冢向他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回了场内。
　　“我们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真田大吼着又抽出一球，“动如雷霆！”手冢依然摆出了“手冢领域”准备接球。
　　“你不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么？”真田对手冢的无谓挣扎表示不解，“你是没有办法回击‘雷’的。”
　　可是这一次，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围绕在手冢周身的气场突然出现了异变，似乎一瞬间从吸力变成了斥力，球被激得直向场外飞去。
　　“出界，0-15。”裁判的声音惊醒了还处于失神状态的真田：“什……什么？”
　　“如果是无法击回的球的话，那么不打就行了。”处于气场中央的手冢看起来如同神诋一般，带着不可战胜的凛冽气势。
　　“施加回旋让球弹出界……这是逆‘手冢领域’么？”幸村沉吟了一下，“不愧是手冢啊。”

　　“出界。GAME青学手冢1：4。”
　　“出界。GAME青学手冢2：4。”
　　比分渐渐追了上来，清夏有些担忧地望向真田，于之前相比，真田的喘息明显变粗了，看来体力消耗得很大。对方选手看上去反而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是……清夏瞥了眼他握拍的左臂，这种程度的施力，人类的肌肉真的可以承受么？
　　“出界。GAME青学手冢3：4。”
　　“适合而止吧，小心你再也打不了网球了。”真田忍不住说。
　　手冢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后场走去。
　　“愚蠢。”真田哼了一声，既然人家都不担心自己的手臂，那就继续下去吧。

　　“GAME青学手冢4：4。”
　　清夏有些不忍地看着对方选手红肿的手臂，已经这样了，他还要继续么？“副部长！”耳边传来切原的惊呼声。清夏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不由一惊，真田的双膝也是红肿不堪，他也……
　　“任意驱使雷电太过度了呢，”幸村皱起了眉头，“激烈使用腿部移动的雷是神技，然而竟连续运用了那么久，腿部的极限不到来才怪。”
　　场上的两人却并没有因为场下观众的惊呼而停下手，真田又使出了一个“雷”，手冢同样以“手冢幻影”予以反击。
　　“这两人想要正面对决到什么时候啊？”丸井喃喃地说。清夏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以自残身体换来的胜利，真的有意义么？
　　很快，手冢拿下了第5局。场间休息的时候，幸村突然对坐在椅上的真田说：“放弃正面对决吧。”
　　“什么？”真田惊讶地站了起来。
　　“手冢再也打不出零式发球了，”幸村的目光很坚定，“下局就要定胜负了，一切都是为了立海大三连霸。”
　　真田的神色有些挣扎不定，然而随着上场哨的吹响，他还是向着幸村点了点头。

　　最后的决胜局终于开始了，真田果然放弃了正面对决，在“动如雷霆”的基础上加上了“徐如林”。然而由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动“雷”，手冢还是不得不坚持使用“手冢幻影”，此消彼长之间，胜利的天平又逐渐向着立海大的方向倾斜了过去。
　　“GAME立海大附属真田6：5。”比分一打出来，立海大的观众席上就一片欢腾之声：“皇帝！皇帝！皇帝！”场上的真田却垂下头，狠狠地攥紧了球拍，放弃了正面对决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被称为“皇帝”！
　　即使手冢一直硬撑着使出“手冢幻影”，也无法阻止比分的拉大，终于还是到了真田的赛末点。
　　“手冢，这一球我要从正面给你最后一击！”真田的眼里激射出高昂的战意，“动如雷霆！”
　　意外的，这一次球并没有往外飞。清夏的眼睛蓦地睁大，他……难道要接球？！果然，手冢的球拍正面迎上了网球，然后不出意料地再次被击飞。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比赛终于结束了的时候，事情却奇迹般的出现了转机，那颗被挑到高空中急速旋转着的黄色小球，居然迟迟没有落下。与此同时，手冢却已经迅速抓起了球拍，“赢的会是我们，是青学，而且……”他向着落下的球狠狠挥出球拍，“我们要再次成就青学的时代！”
　　球向着真田的方向飞过去。真田正要向前场移动，不料双膝突然一软，整个人猛地跪倒在了地上。“起来，快动起来啊！”眼睁睁地看着球呈抛物线状下落，真田急切地捶打着自己的膝盖，“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输啊！”

　　黄色的小球恰巧落在了球网上。在球网边沿弹了两下后，它颤颤悠悠地摇晃着，似乎正在考虑将要向哪一边滑落。偌大一个网球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牢牢盯在那个黄色小球上，等待着决定胜负的最后时刻。
　　可恶，只差一步了，到对面去啊！真田忍不住喊出了声：“给我落到对面去！”球仿佛受到了惊吓，果然就向着对方的场地落了下去。
　　“比赛结束，胜者立海大附属真田，7：5。”裁判也松了一口气。
　　手冢闭了下眼，终于松了劲。球拍从手中掉落，他整个人仰面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手冢，”真田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手冢睁开了眼睛。
　　“我是再也不想和你打了。”真田走到他身旁蹲下，向他伸出了手。手冢也撑起了身子，伸手与他相握。

　　“终于赢了啊！”清夏长长地出了口气，露出个欣喜的笑容。幸村已经下场去扶真田，青春学园的队伍里也出来一人把对手搀了回去。
　　看着那个人几乎完全走不了路的虚软样子，清夏不由有些佩服，真是很顽强的人啊，不过这种豁出命去的打法她始终还是无法认同。突然，对方的看台上爆出一阵骚动，清夏望过去，只见一个裹着头巾的男生正揪着一个小个子男孩的衣领，并向他扬起了拳头。
　　怎么回事，比赛现场的暴力事件么？清夏有些惊疑地睁大了眼。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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