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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九爷去茶庄的那天，是个黄道吉日。天气很好，他的心情也很好。莫清缠着他说要同去，他居然也答应了。
他们的车驾停在山下，一行人顺着山路蜿蜒而上。
“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
学堂里孩子们齐声朗诵着三字经。
“好，孩子们。放学后将这句抄写五遍，明天在课堂上默写。”何寻温和地说。
“谢谢夫子，夫子再见。”孩子们起身朝何寻行了礼，便和同伴们一起一溜烟跑了。他们的快乐不止在书本，还有那广袤无垠的天地。
何寻透过窗户往外看，想看看碧蓝的天空，却望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莫清就跟在九爷身侧，他也看见了学堂里的那个人。他突然有些明白何晏为什么会说他像他堂弟了。
五官上有五分像，加上衣服装扮，甚至能有七分像。
莫清看到九爷见到这个人时，手居然都在轻微颤抖。他的心猛然一沉，拉了拉九爷的衣袖：“爷……”
九爷回过神来，似是着魔一般大跨步地走向学堂。
何寻变了很多，他比两年前更瘦了。一身宽大的灰色长褂都遮不住他的瘦弱。两人隔不过两米的距离，彼此无言。九爷忍不住先开口：“跟我回家吧。”
何寻抬眼看他，笑了笑：“你我素不相识，阁下何出此言。”
九爷好似没听见，仍然高兴地说：“家里都安排好了，和你从前惯用的一样。”
这时，远远地从外面传来一句“何大哥”。
两人转头看去，见胡婵小跑着过来，擦了擦汗不好意思地说：“何大哥，我家里有点事，来晚了。你等急了吧。”
她老早就约了何寻今天下午一起去市集采买。何寻虽然不爱出门，但拗不过她一直念叨，便也应了。
“何大哥，这是你朋友吗？”胡婵问道。
何寻笑了笑：“不是，他认错人了。”
两人说话间绕开九爷往外头走去。胡婵兴高采烈地说着等下要采买的东西，笑得非常好看。
过了许久，九爷才从学堂里走出来。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外头晴空万里，莫清站在阳光里看着这样的九爷，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胡婵是哭着跑来找何寻的。
故城开染布坊的李员外一大早就派人把聘礼抬到了胡家，指名道姓要胡婵做他的续弦。李员外的夫人死了好几年，他房里已经有七八个小妾，一直没有抬谁做正房的意思。谁曾想，他会看上胡婵。
胡婵她爹惯常是个软弱不知事却贪财的。他一看到两大箱子聘礼，顿时把已经默许女儿和何寻往来的事忘到了脑后。
胡婵一直哭，他还劝着：“这婚事多好啊，嫁过去你就是员外家的夫人，吃香的喝辣的要多风光多风光，又不是让你去做妾。”胡婵听了哭得更厉害，一扭头就出门找何寻想办法去了。
何寻听了来龙去脉，安抚好胡婵后默默叹了口气。他又哪里不知道，这事是谁的手笔。
“爷，寻少爷来了。”
管家得了九爷吩咐，何寻若来，直接领他进来便是。
“何先生不是说与我素不相识，今日缘何上门啊？”九爷坐在大厅中央，紧盯住何寻笑着问。
感受着这摄人的目光，何寻说：“胡姑娘是无辜的，你别再添冤孽了。”
听着这句怨怼，九爷的心突然抽动了下。无辜的，人本恶，天下谁人是无辜的。他让我莫添冤孽，是不是也在关心我？
九爷想说什么来博何寻的好感，话到嘴边却变成：“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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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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