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逃课吗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有了些凉意。

　　星期六，柏楚雁莫名其妙起了早，在家也待不住，不知道干什么，索性下去晃晃。
　　“王婆，拿六个地瓜丸，还有五块钱锅贴。”柏楚雁说。
　　“今天换东西吃啦。”王婆笑眯眯地帮柏楚雁装。
　　“是啊，换点东西。”柏楚雁买完早餐，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怀宵语那个什么比赛宣布结果的日子，他记得怀宵语提过一嘴，是在学校举办颁奖典礼，柏楚雁就寻思去看看。

　　去学校的路上路过个巷子，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柏楚雁一听就知道有人隔着旮瘩打架呢。

　　柏楚雁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决定去凑个热闹。
　　结果刚往巷子口里走没两步就听到求饶的声音“错了，我错了，我把钱还他，你放过我。”
　　“赶紧的，别磨蹭。”

　　柏楚雁听到这个声音觉得不对劲，仔细一分辨，我靠，怀宵语的声音。
　　一路小跑跑到巷子尽头，让柏楚雁目瞪口呆的一幕在他眼前上演了。
　　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怀宵语，此时正攥着拳头，背后躲着个人，前面躺着两三个吱哇乱叫的，其中那个求情的手里还拿着两百块钱。

　　“我去，这是干什么呢。”柏楚雁从阴影处走出来。
　　怀宵语看到他愣了一下，把攥着的拳头松开“你怎么在这？”
　　“本来是想去学校看你的，结果在这就先碰上了。”柏楚雁走到怀宵语跟前，扫了一眼前面几个刺头“什么情况啊？”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次见义勇为吗，就他们几个抢的钱，被我跟小王揍了一顿，结果又让我碰上了。”怀宵语活动活动手腕。
　　“怎么了？打疼了？”柏楚雁问。
　　“不碍事，麻了，一会就好。”然后怀宵语上前把那两百块钱抽出来“同学，你直接从他们旁边走过去就行。”

　　那个同学接过钱，九十度鞠躬“谢谢，谢谢。”然后快步离开，路过那堆人的时候被躺在地上打滚的人不小心碰了一下，他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走了。

　　那个求情的目测是他们大哥，大哥看了柏楚雁老半天，总觉得在哪见过，突然一拍手“你长的好眼熟。”

　　怀宵语眼神询问柏楚雁，柏楚雁马上撇清关系“我发誓，我不认识他们。”

　　“同学，在这种情况下跟我套近乎是没有用的。”
　　那人话还没说完，但柏楚雁不想听。

　　“去学校吧，再不去马上迟到了。”
　　怀宵语点头，“不跟我一起？”
　　“等会就去。”
　　“好。”

　　等怀宵语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柏楚雁靠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人“你要怎样？”
　　“你跟他关系很好吗？”那个人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捂着脸，艰难地站起来。
　　看他那样子，柏楚雁默默感叹，怀宵语这次下的是死手啊。
　　“有屁就放，我还有事，不想跟你在这猜谜语。”柏楚雁皱起眉头，耐心一点点下降。

　　“你帮我报复他，怎么报复都行。”
　　柏楚雁嗤笑一声“凭什么呢？”
　　“以后我跟你混，收的钱全部给你。”那个人说。

　　柏楚雁走上去拍拍他的脸“太天真啦，我不缺人，也不缺钱，理由不通过。”说完柏楚雁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一拳砸在墙上，手被墙上的凹凸划破，血滴往下滑，他却跟没有知觉一般死死盯着巷子口的方向。

　　柏楚雁到学校的时候，学校的颁奖仪式已经开始了。
　　柏楚雁站在操场边的阴凉处，看着怀宵语领了个奖杯下来。

　　怀宵语到主席台后，接到奖杯的那一刻，视线就一直在变，直到他看见了在树荫底下鼓掌的柏楚雁，视线才停留下来。
　　他走到班主任旁边，和班主任打了个招呼后就去找柏楚雁。

　　“恭喜怀老师又拿下一个奖。”
　　明明听过了许多夸奖，但怀宵语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没有，运气好而已。”
　　“哎呀，不要谦虚了。”

　　颁奖典礼没过多久就结束了，两人一起在路上走着。
　　“怀老师，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打架这么厉害。”柏楚雁想到那一幕。
　　“也没有，没想到他们那么菜。”
　　“说实话，姜姐其实找我聊过，除了让我好好配合你学习之外，还让我不要欺负你，现在看来，我说不定打不过你。”柏楚雁说。

　　“不至于不至于，应该还是你更胜一筹。”怀宵语说。
　　“今天早上我走后，你在那干嘛了？不会又跟那个人打了一架吧？”怀宵语表情突然严肃。
　　“怎么可能，怀宵语，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啊？我可不是这么暴力的人，就是那个人说让我帮他报复你。”
　　“切，打不过我就找外援。”怀宵语撇撇嘴“再让我碰见他，他吃不了兜着走。”
　　“好啦好啦，冷静。”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墙遮挡的阴影处里，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星期一上课，景逸和纪含辰走了进来，纪含辰脸上还挂了点彩。
　　“你这怎么了？”怀宵语指了指纪含辰脸上。
　　景逸替他开口“别提了，今天在校门口遇到过傻*，我都没见过他，上来就冲我挥拳头，他帮我挡了一拳。”
　　“不是吧，值班老师没抓他？”柏楚雁插了一嘴。
　　“抓了，现在在教导处，我俩还要去一趟。”景逸放下书包，然后准备去找老师。
　　“我俩也要去。”怀宵语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是谁。

　　只见四个人面无表情地推开教导处的门，这个架势把老师都看呆了。
　　吊儿郎当站着的人果然不出意料，就是星期六找茬的那人。

　　那个人看见后面的怀宵语，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你们……哦哟，来这么多人。”教导处的老师挠了挠头“那个被揍了一下子的，我看看来。”
　　纪含辰默默出列，老师看着好孩子脸上的青紫，心里一阵疼。
　　转过去质问那人“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啊，上来就一拳。”
　　那个人脸上有一个不知道猴年马月划上去的刀疤，做一个表情有时显得有些狰狞。
　　刀疤不屑地看了一眼纪含辰“没想打他，想打的是他旁边那个柔弱的。”
　　他指的是景逸，景逸一听这句话就不乐意了，刚想炸毛就被怀宵语按住了。
　　老师听这话也来气“什么打错了，你打谁都不行。”

　　“行，那你跟他又什么情况？”老师指了指景逸。
　　“我跟他也没什么仇，我都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你揍他，你什么毛病？”老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老师，他想找的人是我。”怀宵语主动开口。

　　老师看了看怀宵语，又看了看刀疤，问怀宵语“你被欺负索要保护费了？”
　　“是。”怀宵语回答的干脆利落。
　　刀疤似乎是没想到这一句，急得开始叫“我哪有要你的保护费，你他妈星期六刚给我揍一顿。”
　　“这里是学校，注意你的言辞！”老师说。

　　怀宵语把衣服下摆往上撩“老师，这是星期六的时候他踹的。”
　　怀宵语确实没说错，星期六两人打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被踹了一脚。
　　老师想到那一天怀宵语好像还在参加颁奖“什么时候发生的？”
　　“星期六早上去学校之前。”怀宵语回答。
　　“怪不得那天看你表情这么奇怪。”老师点点头，说他知道了，就让他们四个先回去，这件事情他来处理。

　　“我靠，怀宵语，你真的被威胁了啊？”景逸有点担心。
　　“我没有，他勒索的另一个人。”怀宵语说。
　　“你没事就行，你腰上那个有没有事啊？”
　　“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刀疤脸被赶出去的时候，怀宵语他们班正在上体育课。
　　刀疤脸停下了脚步看着怀宵语，怀宵语过了一会也注意到了他。
　　怀宵语注视着刀疤，给他比了个倒赞，然后离开。

　　“那小子居然还在。”柏楚雁接过怀宵语递来的羽毛球拍。
　　“他好像是我们学校的来着。”景逸凑过来“本来身上就背了几个处分了，现在还搞这出，估计退学处理了。”
　　“我们学校的？”
　　“高三的好像。”景逸说“刚搜罗到的消息，听说这个人原本成绩是中游的，拼一拼能变成上游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抽掉了，突然想去当地痞流氓。”
　　“那确实脑子坏了。”纪含辰说。

　　接下来的四五天里没什么幺蛾子发生，按照二中以往的安排，最近一两周应该是会组织一个集体秋游。

　　果然在班会课，姜姐走进班里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三天两夜，不用上课，这是什么人间天堂。”景逸觉得他最近几天半夜十二点都会笑醒。
　　“那确实，下周一就走，这个星期天要不要一起出去买吃的？”怀宵语提议。
　　“好啊，学校斜对面开了一家超大的零食超市，还没去过。”
　　“你去不去？”怀宵语问柏楚雁。
　　“我怎么可能不去，”柏楚雁说。
　　“行，那我们星期天一起去那里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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