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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祸起
宫千墨听闻,端坐起了身子,燕久凑到他耳边,密语了几句。
听到密语之后,宫千墨的表情由一开始的震惊渐渐转为了平淡,眼神阴鹜的可怕,他摸了摸身上的玉佩,“做的干净些,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个。”
燕久接到命令后,飞身离去。
宫千墨又斜靠在了太师椅上,他剪掉了灯芯,整个书房陷入一片黑暗,在黑暗中,他思杵着,他感觉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有些不寻常,看似毫无关联,却又好像密不可分。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受控,背后好像有个人在推着。
一刻钟后,他又点燃了烛台。
这一夜,难眠。
到了亥时,青黛也睡不着,她脑海中想了很多的事情,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想起了宫家,想起了娘亲。
她起身,走到了院子中的秋千上坐着,已经快要入冬了,不出意外的话,本快到渡渃的婚事了,一晃眼,又发生了许多的改变。
她觉得有些凉,正要回屋时,听见隔壁院子里有人在说话。
“你说大人怎么突然召集了那么多人,这深更半夜的,又是备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声音不满地说道。
另一个人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小声说道“你还想不想活了,燕久大人....,深更半夜....,要有大事发生,咱们再非议,小心脑袋不保。”说着,两个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些其他,青黛听的不真切。
青黛听的云里雾里,她把听到的信息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燕久召集了一批暗卫,备马?
只一瞬间,她把所有的珠子都串联了起来,一个不好的想法涌了上来。
永安寺。
她忘了,就算她不告诉宫千墨,也迟早会被查到,而且这次查到,召集这么多人,恐怕不再是捕风捉影了。
青黛赶忙回屋,穿上了一身夜行衣,从墙边悄悄爬了出去。
“你去找墨以,告诉他去永安寺,有大事要发生。” 那影子正要跟着青黛走,青黛却让他先去找墨以。今晚发生的事,她一个人搞不定,就算带上这个影子,也敌不过宫千墨的那些的精锐,与其如此,还不如她先去探路,让影子去找墨以搬救兵。
况且墨以看见青黛的影子,应该也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青黛一刻不敢耽误,但是现在城门早已关闭,走官道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走那条小路,虽说绕远了些,但是她想燕久他们应该也是走这条小道,算算时间,应该不会差太多。
青黛骑着马,恨不得马能飞奔一样,她只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燕久带领着暗卫快马加鞭,一刻不敢耽搁,他明白这件事对右相意味着什么,对宫家意味着什么。
燕久挥手,整个暗卫就把永安寺包围了起来,连只鸟都不可能飞的出来,他带着一队人飞上墙檐。
来永安寺探了好些天,他早就把永安寺摸了个清楚,他示意其他暗卫,暗卫会意,飞身下去,冲进了偏殿东侧的各个屋内,而燕久自己则直直冲着偏殿的西侧,他知道,那是方丈的屋子。
踢开房门,燕久一眼就看见了还在蒲团上打坐的方丈,方丈听到声响也没有回头,依旧在诵经。
而整个偏殿的院子里,开始哄哄闹闹,众僧人被惊醒。
慎言在暗卫踏进院子里时,他就察觉到了,他摇醒了身边躺着的师兄弟,示意他们不要说话。
他听到了西侧的厢房传来了动静,那是师父的厢房,他穿上衲衣,正要踏出去,门就被踢开了。
方丈摇了摇头,“阿弥陀佛,佛门重地,施主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燕久离到方丈几步远的地方,他探不到方丈的气息,所以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方丈应该明白是什么事情,今日来叨扰,只是为了平一件十八年前的事。交出那个孩子,其他僧人我保证不会伤害。”
“老衲不明白施主所说何事,也不明白十八年前的事,世上的恩恩怨怨,在这里都是前尘了。”方丈向前走了几步,燕久便开始后退,退到院子里。
方丈看着院子里十八个大大小小的和尚被暗卫们围的水泄不通。
“别耍花招了,哪个是?”
燕久的眼扫过底下的众僧人,除了五个不满十岁的小和尚,还有五个十三四岁的和尚,剩下的八个都是已经成年看不出来具体年龄的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咄咄逼人了,老衲确实不知道施主所找何人。”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燕久示意,一个暗卫瞬间抓住一个小和尚,那和尚看模样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被暗卫一把拎了起来,无辜的双眼看着众位师兄弟。
慎言正准备抢过小和尚,一把剑就抵在了方丈的后腰处,“或许有知情者,告诉我谁是那个孩子,也可让你们的方丈少受些皮肉之苦。”
慎言看着燕久的剑,抢夺的手也放了下来,只是给了小和尚一个镇定的眼神,小和尚看了眼慎言,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慎言皱了下眉,到底是什么孩子?
众僧人也熙熙攘攘,都不知道燕久所说之人是谁,燕久又看了眼方丈“看来,只有你知道了,再不说的话,那小和尚就去见佛祖了。方丈,为了一个人赔上一个寺庙的人,不值当吧。” 燕久等了许久,方丈也只是阿弥陀佛说个不停,其他的一句都不说,燕久渐渐失了耐性,给了暗卫一个眼神。
那暗卫的刀便举到了小和尚的脖子上,瞬间小和尚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小和尚受不住痛,却也不敢说话,糯糯地喊了声“师父”,眼泪堪堪地挂在眼角,就是不肯滴落。
“跑!”
方丈猛地震开了离他最近的燕久,燕久没有防备,被震到了几丈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在方丈喝完那声跑之后,慎言一个箭步上去,从暗卫身边夺下了小和尚。
众僧人抱成一团,背靠着背,和方丈紧紧挨着。
燕久看着这些僧人,抹了把嘴角的血,笑道“一个也别放过。”
青黛快马到永安寺时,听到了永安寺内的打斗声,她趴上墙,看见偏殿已然是死伤一片,她看着方丈,知道那方丈已经撑不多久了。燕久带来的人太多了,这样下去,一个都活不了。
青黛一咬牙,蒙上了面罩,从墙上飞身下去。
燕久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身黑衣的人,他看出此人武功不高。
燕久暗道了句“找死”。说着飞剑冲着青黛而来,“既然找死,就别怪我了。”
青黛一个转身躲过了燕久的剑,她知道,燕久出剑,就算是墨以也不一定敌的过,而她也只能挺过一个回合。但是胜在她轻功好,她不和燕久打,只是不停的在跑。燕久追了几个回合都没有追到,他反应过来,青黛是在拖延时间。
他猛然加速,剑就在离青黛一寸的时候,一个人飞身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剑刺偏了,却也深深的刺进了慎言的肩窝。青黛心一急,抱起慎言就往旁边躲去,燕久的剑一出,就会是下死手,如果不是慎言刚刚挡在她面前,那一剑就会不偏不倚地刺进青黛的心。
“你疯了。”青黛扶起慎言,往方丈的方向跑去。
慎言没有说话,许是太疼痛,他的唇变得雪白,身子也越来越沉。青黛看着慎言的肩窝汩汩冒出的鲜血,再这样下去,慎言撑不了多久了。
“施主,你带着他们往偏殿的密道去,老衲为你们断后路。”方丈看着周身倒下的一个个小和尚,看着青黛身上挂着的慎言,为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青黛点头,不再迟疑。
慎言昏昏沉沉的,他看着身前的师父,鲜血已经浸满了他的衣服,看着周身的师兄弟只还剩下五个,他的眼泪顺脸颊打湿了青黛的衣服,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保护他们。
青黛按下了他“你这样谁也救不了。”
慎言咬着唇,他的下唇已经被他咬的鲜血淋漓,“如果救不了,那就和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青黛看着他的模样,没有再拦,递给了他一把剑,那把剑上全是血,有敌人的,也有小和尚的。
青黛和众人杀开了一条血路,她的胳膊也被刺了几剑,她顾不上疼痛,因为再不跑,别说是胳膊了,命都要搭在这了。方丈用尽全力推开大殿的门,那密道竟藏在佛像之下,他指挥众人逃了进去。
青黛拉起慎言的手就要走,慎言却松开了青黛的手,不肯再走。
“师父,一起走。”慎言抓着方丈的小臂,要拉他一起走。
方丈摇了摇头,“这密道需要有人来摧毁,你快走。”方丈一脸决然,从怀中摸出一块布帛递给了他,“孩子,这是你的,和你的身世有关。”方丈用尽全身力气推了慎言和青黛一把,然后举掌劈断了密道的门。
“不要,师父!”慎言嘶吼着,他抓住方丈的一个衣角,想要带方丈一起走,却被方丈的气功推了出去,手里只扯下了一块衣裳的布料。
密道开始轰隆作响,青黛知道这密道要塌了,她看着一侧还在不停拿手刨着碎石的慎言,想要拉他一起走,慎言却推开了她的手。
“算了,那你就死在这儿吧。”她看着慎言执拗的样子越想越来气,爱跑不跑吧,死在这最好,说完自己跑了。
密道掉落的碎石越来越大,再有一盏茶,这密道必然坍塌。
青黛跑了几步,“这呆子。”她做不到见死不救,所以她又跑了回去,看见慎言还是在那不停地挖着碎石,一个横掌劈在了慎言的后颈处。青黛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慎言就晕了过去。
青黛背着慎言的身子往密道深处跑去,“看着挺瘦弱,竟跟死猪一般沉。”青黛咬了咬牙,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人,不能死在这里啊。
密道开始大面积的坍塌,好几块碎石砸到了慎言的背上,砸到了青黛的额上,快了,马上就到出口了。
随着最后一块石头落下来,密道已经完全坍塌了,好在,青黛最后一个疾步带着慎言冲了出来。只是那石头砸到了慎言的背上,把慎言和青黛一块撞飞了去。
“死和尚,把密道建到悬崖边上,你可真是我的克星啊,啊。”随着一声尖叫,青黛扭身抱住慎言,两个人的身子直直的从崖上掉落了下来。
慎言迷迷糊糊中醒来看着紧紧抱着的青黛,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处境,他迅速把青黛放到自己的身上,想为青黛做一个缓冲。
月色下,青黛的面罩被吹落,她的脸离慎言只一寸的距离,她的双眸紧紧盯着慎言,死亡的促使下,她抱得更紧了,她感受到身下的男子也把她紧紧抱住了。
两人扑通一声跌入了水中,慎言喷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慎言在青黛身下为她做了缓冲,所以青黛受的伤并没有很重,只是她感受到慎言越来越沉,之前紧紧环着她的双臂也松开了。
青黛在水里看不清,她只看到慎言在不停的往下沉着,她向下游去,想要拉着他一起浮出水面,只是怎么拉,慎言都不动,青黛一个俯身,贴到了慎言的身上,用唇为慎言渡着气。
青黛的体力也很快不支,她也受了伤,再加上还为慎言渡了气,就更没有力气了,她的唇渐渐偏离,眼睛也缓缓合上了。青黛昏迷前在想自己是怎么突然走到这一步的,也罢,那就死在这吧。
正当两个人的身体再次下坠时,慎言覆上了青黛的唇,他把刚刚青黛给他渡的气又渡给了青黛,他一手环着青黛的腰,一手向上游。终于浮上了水面,慎言大口换着气,怀里的青黛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月光照着青黛的脸一片惨白,只有唇还有点血色。慎言没有多想,低头覆上了青黛柔软的唇,青黛的身体因为太冷,牙齿也紧紧的闭着,慎言看着气渡不进去,轻轻撬开了青黛的牙齿,为她渡着气。
月光下的河水,波光粼粼,像一个身披银甲的少女,婀娜多姿。水上的两人,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仿若一副绝世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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