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寻宗

　　这次回到深圳，大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不知究竟是旅途太疲惫，还是在高原低氧环境呆久了回到海滨城市不适应，亦或是心中对于远方的美景还有所眷恋不想回归到现实，正所谓：“有一些风景一旦入眼，即便刹那，也是永远”。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都不自觉地仰望天空，想要再看到那繁星闪烁的画面，可是除了偶尔可见的金星之外，几乎找寻不到其他星星的踪影，反倒是来来往往的夜班机，越来越频繁地闪着灯光在这夜空里穿梭。
　　两周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周祥林和秦阳玉带着初步研究结果把大家又聚在了岳观晴家里。这一次，他们彼此间早就没有了生疏感，徐子善故作夸张地上下打量每一个人，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们是谁呀？一个多月没见，我都快不认识你们了。”
　　“嗯，我们队伍里面有七个人吗？我一直以为是六个呢。”胡刻反揶揄他道。
　　“绿巨人，你晒黑了好多，我该改口叫你黑巨人了！”徐子善瞅了瞅胡刻的脸，又比了比自己白净的手背笑道。
　　“呀嘿，你个小白脸，想来点颜色是不是？”胡刻假意站起身来，一副就要冲过去揍他的架势。
　　“咳咳，好了，好了，你们好基友的叙旧party到此结束，我要说正事了。”周祥林清清嗓子说道。
　　“诶？嫂子，你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憔悴啊？”徐子善转向周祥林本想也逗他一下的，突然发现他的气色不是太好。
　　“啊……你们都不知道吧，祥林回来病了四天呢。”江临朔在一旁忧心地说道。
　　众人听到都立马关心地问道：“呀？怎么回事？”
　　唯独岳观晴没有出声，而是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原来自从回来之后，巨石堆上头疼以及出现幻觉的情况又出现过几次，尤其是在她出了家门之后，她估摸着自己可能真是累着了，后面一周多的时间都呆在家里休养，靠着日渐成熟的生鲜到家服务度日子，倒也没再出现什么异样，这回听闻祥林也有身体不适，她不是唯一出状况的那一个，倒是让她笃定自己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周祥林咧嘴一笑道：“没什么大碍，应该就是在巨石区的时候过于兴奋了，没太注意自己的身体状态。”
　　“你们看他说的轻巧，那应该算是高原反应后遗症了，头晕、胸闷加低烧，他病了还不好好休养呢，总想着去实验室。”江临朔无奈地边摇头边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我们辛辛苦苦采集回来的样本被我的学生们糟蹋了么，还特意麻烦小朔去帮我盯了他们两天。不过我这一病，他们倒好像争气了许多，我安排他们做的事情都基本完成了。”周祥林说着说着若有所思。
　　“哈哈，能进得了你实验室的人，应该都还是底子不错的吧，你可以试着让他们多发挥一些。”秦阳玉建议道，她想起在美国的时候，导师们基本是不管学生的，只有学生有问题的时候，会去找他们讨论，寻求解决思路，最终怎么做，也还是靠学生自己。
　　周祥林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是不行，他们做是可以做了，但想的还是太少……”
　　秦阳玉推了推她新烫的波波头，笑道：“那你多给他们布置一些思考的作业，引导引导他们呗。”
　　周祥林愣了一下，没想到什么可以反驳之处，接着说道：“嗯，回到正题……年保玉则的花岗岩山体主要是在1.5到2亿年前的燕山运动时期，由大量的地壳内部物质侵出构成。下文措西侧的温泉也是在那个时期所形成的构造型热矿泉，水中富含硅、硒、锌等20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此后，在不同时期的冰川消融及冰川侵蚀作用下，年保玉则形成了多种冰蚀及冰碛地貌，包括大家看到的嶙峋的山峰、山腰上的隆起的石丘、遍布的高山湖泊。山坡上的巨石，是因为在冰川和风化的多重作用下，山体破碎剥落，随冰川融雪被冲刷下来而形成的。所以这座山在研究高原冰川地貌和气候演化方面都有很重要的作用呢。”
　　“噢？你们是去了个冰火两重天的世界啊？怎么又冰川又温泉的。那些让人感觉像到了魔界一样的狼牙石实在是太带感了！”看着大家之前在微信群里分享的照片，徐子善心里还是十分后悔没有一同前去的。
　　周祥林抱起双臂说道：“是啊，我们的星球就是在这样不断的抬起和沉降中演变成今天的样子的，既有向上的喷发，也有向下的剥蚀，既有温暖湿润，又有寒冷干燥，一部大自然版的冰与火之歌。”
　　“这让我由衷地想到老子的名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古人的智慧真的很伟大，能把自然演变的法则浓缩成这么寥寥十字。”姜齐说道。
　　“是呀，很多近代才形成的科学理论，其实在古人的著作中早有体现，比如那自然界的三大守恒定律——质量守恒、能量守恒、电荷守恒，我觉得《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早就已经把它们说得很明白了，你们听听看是不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岳观晴之前工作烦心的时候，可没少诵读这部心经，还有身体不适的时候，默念几遍，也会缓和许多。
　　“哇！你们都好厉害，能从古文中悟出这么多道理，我连看都还看不太懂呢。”胡刻在一旁略显自卑地说道。
　　“所以呀，你得好好感谢我带你认识了这帮人吧？”岳观晴笑道。
　　“嗯嗯，是的，以后我要多向大家请教才行。”胡刻虚心地说道。
　　“其实这一趟都要多亏胡老兄你舍身取义，独自一人带了那么多行李回来，我们才有机会再重返年保玉则，不然真是要错过好多东西。”周祥林感激道。
　　“祥林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反正我留在那里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还不如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对吧，小朔？”自兰州一别之后，胡刻也是好久都没见到江临朔了，逮着机会就想跟她搭话。
　　“呵呵，那倒是的……”江临朔老实巴交地应付了他一下，随即好奇地转向秦阳玉问道：“阳玉，你那边呢？有什么新发现？”
　　“嗯，在温泉里发现的红藻，现在数量已经很少了，如果数量多的时候，会在岩石上形成黄白色的菌落，或许就是《山海经》中描写的黄帝所食的玉膏，它们在这温泉里生存，也符合书中‘其原沸沸汤汤’的描述。红藻内的红藻多糖本来就具有抗氧化、抗衰老、抗菌消炎的功效，加上它们在这富含多种天然矿物质的泉水中生长，营养价值更是翻倍。”秦阳玉显得很兴奋地说道，想是已经憋了良久，就等着发言了。
　　“哇！这个厉害了！是不是都能开发成新的保健品了？”胡刻虽然听得半懂不懂的，但最后的“营养价值”四个字，让他来了精神。
　　秦阳玉歪了歪脑袋，平淡下来说道：“我倒没往这个方面想呢，我主要关注的还是环境变化对这些微生物的生长的影响。”
　　“小朔，你们三个人真的抓住了盗猎贼啊？你们当时不怕吗？”胡刻往前挪了挪凳子，再一次借机搭话道。
　　没等江临朔开口，周祥林抢先略显后怕地说道：“说实话，她们三个人齐刷刷地上了那辆小货车的一瞬间我们躲在芦苇丛里的几个人还是挺怕的，万一那两汉子突然开车把她们拐走了怎么办？这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就是啊，以后遇上这种事，你们姑娘家还是别逞能了吧，要是我在就好了，绝对不会让你们吃半点亏的！”胡刻挺直了身板、责无旁贷地说道。
　　“怪我，怪我，这馊主意是我出的，确实是有点冒险。”岳观晴自我检讨道，停了停又笑道：“不过如果让三个大老爷们站在马路边上拦别人的车子，还扭捏作态地说太冷了要钻进别人车子去，有点奇怪吧？”
　　江临朔和秦阳玉听了都“哈哈”笑出声来，脑中立马浮现出那清奇的画面。
　　“哎哟，看你这嘚瑟的！终于过了一把女侠瘾了是不是？”徐子善调侃她道。
　　“从此江湖上会留下三朵红玫瑰夜擒偷猎贼的传说……”岳观晴昂起头，装作一脸傲娇的样子说道。
　　徐子善继续讨打地坏笑道：“哦？我还以为是213国道版倩女幽魂呢。”
　　转眼间，就到了12月的下旬，大家都埋首在岁末的各类总结及计划工作中。在学校和研究所工作的几位，忙着做科研项目的阶段性总结、新项目立项、来年科研经费申请等等事情；IT白领徐子善则是忙着各类年度工作报告、绩效考核；自己当老板的胡刻反倒是潇洒得多了，开完公司的年度总结大会后，带着优秀员工去泰国游了一转；岳观晴则是把这几个月所搜寻和研究得出的资料都整理了一遍，又画了些当中比较奇特的动植物。
　　这天傍晚，岳观晴正对着电脑发呆，手机铃声响起，她抓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十分抗拒地放回桌面，但又不得不重新拿起，点击了绿色的电话小按钮。
　　“喂？老妈子好呀！”
　　“宝贝女儿，在干什么呀？找到工作了没啊？”
　　“还没有，现在年底了，不好找，过完年再看吧。”
　　“哎呀，你要求也别太高了，找个轻松点的就行，钱少点没关系。要不要我找关系帮你问一问啊？”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那你过年回不回来啊？你阿姨说有个不错的男孩子，想要介绍给你呢。”
　　“应该不回了吧，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去她家玩。”
　　“啊？又不回来啊？那我跟你爸去海南了。你这孩子，小时候挺听话的，怎么越长大越让人操心了呢。”
　　“好啊好啊，你们玩得开心。诶，我手机有电话进来，可能是通知面试的，先这样哈！”岳观晴说完匆匆挂上了电话。
　　虽说父母的这些老生常谈早已无法勾起她的情绪波动，但现实始终扼着理想的咽喉。她打开自己的银行存款算了算数，每个月的交通、食宿加上原本就还在背着的房贷，如果她继续这么只出不入下去，那最多只能维持七八个月了。
　　一时间，她觉得头脑有些发胀，麻木地打开招聘网站，快速地看着那些通过大数据计算，推送给她的“精选职位”，丝毫没有要应聘的欲望。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江临朔来了，手里还捧着两杯咖啡。
　　“太好了，你来了！”岳观晴接过她手里的咖啡。
　　“虽然你可能比较喜欢美式，但我只买了拿铁，你换一换口味吧。”江临朔笑着脱下了她的棕褐色高筒靴，跨进门来。她今天穿着黑色V领毛衣，搭配着毛呢格子短裙，外披卡其色风衣，显得比平时干练许多。
　　“完美，完美，我正需要点甜的。”
　　“这么说，我还歪打正着了？”
　　“其实我本来也是喝拿铁的，这两年急需提神的时候转了喝美式，准确来说，我应该更喜欢闻咖啡，而不是喝咖啡。”
　　江临朔似是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然后瞟了一眼岳观晴的电脑屏幕，问道：“嗯？你开始找工作了？”
　　“随便看看……怎么，怕我脱离组织了？”
　　“那可不，好不容易有点样子了，绝不能少了你这个主心骨啊。”
　　“呀，好大的彩虹屁！你跟阳玉和祥林才是核心好吗。”
　　“真的，没有你，我们是不会凑在一起的。”
　　“说到这，我们目前得到的成果虽然不少，但是总觉得还有什么没串联起来……”
　　“没错，这就是你的价值所在了，我们每个人更多关注的是自己的科研方向，你才是解密《山海经》的那个人。”
　　“哇塞，你说得那么认真，搞得我都相信了呢。”
　　“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是不是这么想的嘛。”
　　“诶？话说你今天到底是为啥过来？”
　　“就……陪你聊聊天，解解闷啊，你不是又好几天没出过门了？”
　　“我不出门，其实是有原因的……”岳观晴内心的疑惑憋了这许久，还是决定找个人倾吐一下。
　　“那可不是因为懒呗……”江临朔本来是在嘻笑着开她玩笑的，突然见到岳观晴蹙着眉头，赶紧也收起了笑容，问道：“咋了？”
　　“你还记得在年保玉则的巨石堆么？”岳观晴看了一眼阳台外面绯红的晚霞，把那日经历的怪事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啊？所以你神色慌张地，是真的‘遇着鬼’了啊？”江临朔听完后觉得难以置信。
　　“而且，回来之后，这样的情况还出现过三次。”
　　“不会吧！？”江临朔震惊地叫出声来。
　　“嗯，第一次，是我在水果店挑苹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那不是苹果，你仔细看看’，于是我定睛一看，那个苹果突然变成了一个骷髅头，吓得我全身一震，那颗苹果也掉在了地上，可当我再看时，它又是一个苹果了，但我也没敢再去碰它。”
　　“啊？”江临朔差点就脱口而出“你这是撞邪了吧？”，但还是止住了嘴。
　　“然后呢，有一天早上，我去晨跑，跑完了在湖边拉伸，突然又冒出个声音说‘有个小孩掉湖里啦！你还不下去救他？’，我往湖心那一看，还真看到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在拼命地挣扎，可是我不会游泳啊，见到不远处有个正在扫树叶的大叔，就立马跑过去让他救人。”
　　“呀？救起来了吗？”
　　“那大叔瞅了一眼，把我大骂了一顿，让我睡醒了再出门，不要大清早的乱吓人，那明明是湖里换水用的水泵，冬天水位下降了，才露出来一些在水面上。”岳观晴没有停顿，接着说道：“再有一回，是我开车出去找我两个前同事吃饭，开进一条双向单车道小路时，突然看到对面一辆车子越过黄线，冲着我的车头而来，吓得我赶紧长按喇叭，可再一眨眼，人家明明就好好地在它的线路上，还好我没有乱打方向盘，不然肯定要出事故。”
　　“这也太危险了吧……”
　　“所以当你说祥林有高反的时候，我还庆幸了一下。”岳观晴一口气吐清了心中的不快，还是觉得舒服了许多。
　　“可是你有高反的其他症状吗？”
　　“对，这正是奇怪的地方，我并没有头晕，呼吸不畅什么的，就仅仅是很短促的头疼，还有幻觉，而且都是在我外出的时候，在家里好像没有发生过。”
　　“难怪你不愿出门了……但祥林他是病了四五天就好了，你现在还会这样吗？”
　　“应该也没有了，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我该不会得精神病了吧？”
　　“哎呀，当然不会！姑且就算是高反后遗吧，你也别想那么多了……”
　　由于这段时间大家都处于一个相对满溢的状态，彼此间倒也很默契地没有过多的打扰，下一段行程所有人都默认是要等到跨了年再安排了。
　　不过大家也都没把与《山海经》相关的事情搁下，心中各有有各自的惦记：
　　秦阳玉想的是书中动物的预示机制。在任何大灾难来临前，大自然中都会出现一些特殊的现象，以预示可能发生的变化，而动物的感应能力比人类灵敏千百倍，所以才会出现书中所述的“见则大水”、“见则大旱”等情况，但是“见则大兵”又是怎么做到的呢？是动物感应到了人类雄性激素的激增，或是人体电磁场的变化？有研究表明：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体辉光，能散发出五彩光芒，而发光亮度明显的部分，恰是中医理论中各个穴位的所在之处，且辉光的强弱和颜色会随着人的年龄、健康状况、性格、心情等等发生变化，所以她推测动物也有可能是通过观察人的辉光变化而感应战争是否一触即发。
　　周祥林的关注点比较专一，他仍是痴迷在古海洋的生成与闭合、闭合期间海陆变化、以及地下暗河体系如何构成的研究中。
　　江临朔把目前已发现的两种能让人“食之不饥”的植物——麦冬和牛□□拿到了一起来做对比研究，希望能找出其中的关键成分及作用机理。
　　姜齐把主要重心放在了规划来年需要探访的山脉，以及行进线路等等。
　　胡刻对前几趟跋山涉水的户外经历做了详尽的总结，与公司的核心团队一起准备开发一个新的户外培训及旅游项目。
　　徐子善自从被胡刻揶揄之后，表面虽然嘻嘻哈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时常陪在岳观晴左右，奈何现在正值事业的关键期，领导有意培养他往管理方向走，这对于上了三十岁的程序员来说是难得的机会，他定然无法总是请假外出的，所以他只能想自己在技术方面能为团队多做些什么，于是利用休息的时间秘密地开始着手设计一些程序……
　　岳观晴无意间发现她之前捡到的四颗小石头，彼此之间好像有感应，把它们放得越靠近，它们就越光亮。虽然她觉得挺神奇的，但却没太在意，只觉得是自己比较幸运捡到好的宝石罢了。她的心思更多是放在了他们小团体的跨年聚会上。
　　12月31日的晚上，大家如约聚到了岳观晴的家里。一进门，一股欢乐的节庆气息就扑面而来。岳观晴不仅在墙上挂上了彩带和气球，在阳台玻璃推拉门上贴上了“Happy New Year”的贴花，在阳台的栏杆上装点上了彩灯，在黑灰色的大理石餐桌上摆上了她极其喜爱的金属烛台，还将大家之前外出时拍摄的一些照片配上音乐制作成了一段MV在电视机上循环播放。茶几上则是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各式零食，还有两瓶香槟。
　　胡刻和徐子善也分别带了些红酒和啤酒过来，胡刻还带来了一位新伙伴——他的爱犬喜力。喜力是一只退役的德牧，如今已经九岁了。
　　徐子善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只狗狗，对它又摸又抱的，乐呵呵地问胡刻道：“原来你还有这么个大家伙啊，平时出门了，它怎么办呢？”
　　“我店里的姑娘小伙都喜欢它啊，抢着照顾呢，我都担心他们把它喂得太胖了。”
　　“哦，那你们下次出去，把它交给我啊。”他边说边撸着狗子的脖子，狗子也十分配合，一脸享受的样子。
　　胡刻见他手法纯熟，大方应道：“行啊，早晚都要遛一次哦。”
　　“喜力，过来！”岳观晴在餐桌旁叫道，她早早就专门为它备好了一盘没有调味的牛肉，喜力看了胡刻一眼，确认他默许之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众人在吃完了热腾腾的火锅之后，惊喜地发现岳观晴家里的音响设备超级齐全，于是在她的智能电视上下载了一个K歌软件，过了一把家庭KTV的瘾，这七个人，除了周祥林不太会唱歌外，各个都是高手，不同曲风、不同语种的歌曲都有人在行，众人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当零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大家开始许新年的愿望：
　　徐子善抢在第一个说道：“希望今年我们之中有人能赶在喜力前头，脱单！”
　　惹得所有人都白了他一眼，喜力乖巧地趴在沙发边上，头垫在自己的两只爪子上，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耳朵竖得老高，眼珠子快速观察着周围，判断着自己是否应该采取什么行动，得知没它什么事之后，喉咙里小声地哼了一下，一只后爪放松地向后伸展开去。
　　秦阳玉接着说道：“希望今年咱们做科研的几个人都能多发几篇好文章！”江临朔、周祥林和姜齐都举起酒杯向她示意感谢。
　　胡刻想了一下说道：“带着一点小私心，我希望今年能有更多的人关注自身的身体健康和身材保养，多运动、多喝水、多吃蔬果！永葆年轻！”大伙听完都轻轻地鼓了鼓掌，觉得他说得非常好。
　　周祥林挠了挠头，说道：“我没啥特别的也，就是希望我的学生们今年能多长进些，不要让我太操心了！这样我才能放心地跟大家一起外出。”所有人都偷偷笑了笑，觉得他对于学生还是有点过于严苛了，连许新年愿望的时候都惦念着他们。
　　姜齐微笑了一下，沉稳地说道：“我的愿望比较朴实，就是希望国泰民安，大家的生活能越过越有盼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江临朔突然意识到好像只剩她和岳观晴没说了，而岳观晴又做了个请她先的手势，有些窘迫地边用食指卷着她毛绒外套领口的系绳，边笑道：“好的愿望好像都快被你们说完了，我唯有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诸事顺利啦！”
　　岳观晴最后高高地举起酒杯，说道：“好久都没这么热热闹闹地跨年了，希望今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能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
　　此后七人继续把酒言欢，又一番尽兴之后，才各自回家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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