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秘世界当学徒

　　几名学生说着走远。
　　而此时距离火意来到亚蒂也不过一晚而已，没有大张旗鼓，却已经有这么多人知晓。

　　火意平静地找到交易网站，将自己组装的东西拍了放上去，价格不贵，很快有人联系了她。
　　把这些零碎的东西卖出去，再在学院里购置新的基础零件，可以继续练手。
　　重要的材料就要去外面找了。

　　反正她的所有轨迹都瞒不过去，火意也不费那个劲，直接找帕可，作为家族里培养的机械师苗子，对方手中的资源从来不缺，何况是这些堪称低级的玩意儿。

　　果然帕可连问都不问，直接派运输机器人给送了过来，都是火意现阶段能用到的东西，也符合三年级生的水准。
　　不过想要凭借这个档次赢得鸿蒙赛怕是还不够。
　　毕竟那是多个学院最优秀的年轻人参与的赛事，早超越了学生的标准。

　　火意也不慌，每天泡在工作间，偶尔有导师讲述的课堂，她才见到自己的同学们，有人瞧她陌生打量几眼，却也没跟赛罗罗基米联系到一起，过得还算惬意。

　　不过火意组装的速度快，三天两头就要换新的材料，而且等级一次比一次高，帕可终于忍不住来问：“你搞这些东西做什么？”

　　火意：“学习。”

　　帕可的表情是不太信。

　　火意给他看自己组装出来的小东西，虽然入不了帕可的眼，也都有模有样的，像是那么回事。
　　帕可见她没有乱来，也不在乎那点子材料，不过在挂断之前悄咪咪地跟她道：“这两天估计会有人联系你。”

　　通讯来的比对方预计得还快，火意中午便收到了来自赛罗罗基米的联络，对面是格里斯。
　　些许天没见，格里斯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与其说商量，不如说是通知：“今晚我会派人接你回来，参加一场聚餐。”
　　话落便挂了。
　　想必若不是要维持她现在的身份，对方连口头告知都不会有。

　　什么性质的聚餐不得而知，有人来接，火意就跟着走，穿上对方准备的服装，打扮得光鲜亮丽，又出现在了赛罗罗基米的庄园里。

　　有仆人领着她前往餐厅，期间无人与她交流，都安安静静地扮哑巴。

　　到了地方，火意看到帕可站在门口，神色有些不好，里面传来些许吵闹的声音。
　　见到她来，帕可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没有进去，转身走了。

　　这架势瞅着不太好。

　　火意靠近，顺着敞开的门廊瞧见了格里斯，以及来的那天出现的家族子弟。
　　大家坐在一起就是一场冷嘲热讽和针锋相对的盛宴，比大戏还好看。
　　除此之外没有见到任何一位赛罗罗基米的掌权人，一排排都是空位。

　　注意到火意过来，有人阴阳怪气地道：“维里来的可是够晚呢。”

　　格里斯这时候是跟她站在一起的，闻言反唇相讥：“那是自然，难不成你有资格让她等。”
　　“格里斯！”对方大怒，场面又跟着乱起来。

　　七嘴八舌中，火意了解到这场聚餐本该是族人庆祝她的到来，算是正式见面。
　　结果却被彻底放了鸽子，很鲜明地表达了众人的态度，他们都不欢迎火意的回归。
　　就是来的这些也不过是瞧热闹加探听消息的，背后都是别人的眼睛。

　　火意自然地落座，在大家的争吵声中用餐。
　　人是没来，准备的食物却半点不差，都是外面吃不到的好东西，比单调的营养剂要可口太多。

　　火意难得享受一场美食，也不管旁人是什么眼神，胃口十分好地干了不少饭。
　　到最后连格里斯都忍不住频频看过来。

　　“野生养的就是没出息。”有人讥讽道。
　　火意头也没抬：“比不得阁下受父亲宠爱。”

　　大概没想到她会开口，且直接戳人肺管子，对方脸色铁青被气得不轻。
　　火意吃饱，不理会其他人什么想法，起身告辞。格里斯探究地看她，也没阻止，就任她结束这么一场荒诞的聚餐。

　　火意基本是来走个过场，摆出态度任人打量，旁人的看法就不重要了。
　　出来后她回了学校，继续去研究复杂机械。

　　要在鸿蒙赛取得成绩，并获得前三，起码要有些独特的本事，普通的机械装备和武器根本不够看。

　　之后几天有赛罗罗基米子弟试图约她，都被火意拒绝，每天泡在工作间，将理论的东西实践后，摆弄起各类零件来更加得心应手。
　　等再出来时，发现学院里关于她的谣言愈演愈烈。

　　“赛罗罗基米家的继承人回来了，听说这些年一直被家主养在外面，秘密培养。”
　　“那她岂不是很厉害，我先前一直以为赛罗罗基米要落到萨西手里，格里斯与他可没得比，没想到突然蹦出来个继承人，还是俐俐·利得亚特的表亲。”
　　“厉不厉害不晓得，人是很嚣张，家宴时将族人贬损得还不了嘴，仗着有家主撑腰，一点面子都不给留的。”
　　“看来不好相处，听说也送到了我们系院，这些天倒是没瞧见，她叫什么来着？”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清楚。
　　火意跟他们围在一起，旁边的同学悄悄跟她道：“我有亲戚在赛罗罗基米庄园，就见过那位继承人，听说模样可吓人，半点不像美丽的秋琳夫人。”

　　火意给予肯定：“确实不像。”

　　对方来了精神：“要我说这半路回来的能力也不成，骨子里都染上了肮脏的习惯，哪比得了各方面都格外优秀的萨西，那才是真正的绅士。”
　　他不服气：“要不是靠出身，她都不见得强过我。”
　　贵族讲究血统，这话多少有些出格，他说完才知后怕，不敢看火意，遮遮掩掩地溜掉。

　　人群随后散开。

　　距离比赛没剩多少时间，火意每天忙得热火朝天，要不是导师突然通知她过去，也不会出来。

　　来到导师办公室，火意抬手顿了一下才敲门，她被请进去，见到的不是学院老师，而是个陌生面孔。

　　对方放松地靠在椅子上，低调奢华的衣领一角绣着交错的荆棘花。
　　是赛罗罗基米的家徽。

　　对方没说话，火意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啪嗒”关上门，权当这次的会面结束。

　　对方没料到火意是这个反应，等她走出一段距离才打开门气急败坏地追上来：“你真是太无礼了，我都还没有开口说话。”

　　火意不是很想掺合他们家族里的事，走得更快了。
　　对方万分恼火，见她要走掉，立刻道：“我知道你要参加鸿蒙赛！”

　　他想以此拉住火意脚步，她却无动于衷，对方脸都黑了，阴沉道：“跟你一起来的家伙叫小成是吧？”

　　火意脚下顿住。
　　对方：“他如今在外街混得还不错，好歹是你的朋友，路上多有照顾，也该请人喝一杯茶。”

　　这一会儿，小成常在的位置发生变动，正在快速向着他们靠近。

　　火意回头：“你也是来请我喝茶的？”
　　对方冷哼一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领子，倨傲地抬着下巴，道：“姑且算是。”

　　有的人天生就长了张欠揍的脸。
　　火意对着他拍了张照发出去，对方警惕：“你在做什么？”

　　“通知家长。”火意。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最好还是交给他哥哥解决吧，虽然他们关系不怎么样，但理论上，格里斯确实是对方哥哥。
　　如果能顺便将小成送回去，那就更好了。

　　火意不再浪费时间，赶着回去将最近琢磨的东西实践出来。
　　不得不说亚蒂还是有些门道的，各类书籍都是外面买不到的珍品，给了火意不少灵感。

　　那位赛罗罗基米子弟不想拿小成威胁都没能让火意听他讲话，气冲冲在后面追，却才离开办公楼就见到了脸色同样不好的格里斯。
　　两人照面，气氛堪称剑拔弩张，有种一言不合就能打起来的架势。
　　谁都顾不得再去找火意。

　　格里斯怎么解决事情的不清楚，另一位倒是没有再来耽误火意时间，小成也随之回了原地，跟她发消息的时候还很遗憾：“我今天接了个不错的单子，但雇主临时改变注意，最后没成。”

　　有格里斯帮忙解决麻烦，帕可提供材料，火意最近很舒心，忙忙碌碌，一转眼已经到了鸿蒙赛的时间。

　　一大早火意收拾好东西赶去报道。
　　比赛会场就在亚蒂机械学院内，一整个广阔的场地，周围是高高的看台，此时已经有零零落落的身影出现在上面。

　　火意将自己的名字报上去，有导师进行记录，她匆匆一瞥，看到参赛人数过了四位数，其中还有其他学院的名额。

　　比赛稍后开始，在登记截止后进行一轮筛选，之后随机匹配，二抉一的模式取得前一百名，再进行交叉积分赛，还算是比较公平的赛程。

　　比赛材料都由赛场提供，不需要选手预备，火意干脆也坐到了看台上，看着场内热热闹闹的景象。
　　也就这个时候能见识到亚蒂的实力，学生站在那里，气势都与别处不一样。

　　赛场上无死角的巨大光屏闪动着选手的名字，观众边看边议论纷纷，讨论心水的对象。

　　火意还看到了熟悉的字眼。

　　“维里·赛罗罗基米？赛罗罗基米家的人，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赛罗罗基米新找回来的继承人啊，都多久的事了。”
　　“怎么她也要参加鸿蒙赛？”
　　“不是说以前过得不好吗，能学到什么像样的东西，别上去了反而丢脸。”
　　“那也是赛罗罗基米的事……看，路家来了！”

　　看台另一边，咬合齿轮的标志格外醒目，与另一边的赛罗罗基米泾渭分明，两边的年轻人互看不顺眼，对视的眼神里都带着刀。

　　路家作为机械大家，这样的比赛都是给他们后辈练手的，参赛的自然少不了，反而是赛罗罗基米不太争气，孩子多归多，顶用的没两个，也就气势看着足。

　　片刻后，登记时间截止，没来的默认放弃比赛。
　　参与者总共一千三百二十一人。
　　数量看着不少，一回合下来就能砍半。

　　一场场的进行太过啰嗦，何况前期筛选是很快速的，赛场被分成了多个板块，用数字标记，初赛内容大差不差，一轮就可以进行许多场。

　　“亚蒂机械学院第八十七届鸿蒙赛即将开始！”
　　为了让更多观众看明白赛中疑点，亚蒂准备了现场解说，免得因为成绩不明出乱子。
　　“现在请我们的选手前往各自赛场。”

　　火意看了眼通讯器，亚蒂会将比赛流程发给选手，到得她的比赛也会进行提醒。
　　她运气不知道好不好，排到了第一轮，这就要上场。

　　来到后台，在仪器上扫过选手号码，脚下的机械手臂便将她准确地送往规定场地。

　　落入赛场那一刻，看台上密密麻麻的观众带来的感官立马不同，不断有欢呼呐喊声传来，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包裹。
　　火意看到旁边的选手紧张得手都在抖。

　　这轮比赛很简单，由亚蒂准备材料，选手们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指定机械的制造，一般目标不会很难，主要筛选掉浑水摸鱼和经验不足的一些人。

　　火意扫了眼个人场地，不大的空间，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零件和材料，能制造的东西多是常见的那些。
　　可以说亚蒂机械系的每一个三年级生都能完成。

　　其他学院却是说不准。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随后题目会放到光幕上，请选手们做好准备。”
　　赛时通讯器要关闭，一切信息以赛场通知为准。

　　五分钟很快过去。

　　比赛开始的那刻新的倒计时出现，同时光幕上闪出三种不同类型用处的机械名称，只需要在计时结束前完成且检验合格就能晋级。

　　每天跟机械打交道，有些东西是刻在本能里的。
　　选手们也许赛前忐忑紧张，一旦进入到状态立刻忘记了所有情绪，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表情认真又专注。

　　火意从素材中挑出需要的东西，坐到地上开始干活，动作不紧不慢，落在场中毫不起眼。

　　观众时不时地为亲友选手加油，没过多久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山呼海啸。

　　“三十七！我们三十七号选手已经完成了他的作品，用时三分五十五秒，打破了历届首轮战记录！”

　　另一位稳重些的解说道：“速度确实不错，但还要看成品检验结果。”

　　“没有停！三十七号选手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他还在作业！他在进行第二件机械设备的实践！”

　　场内又是一阵骚乱。
　　光幕镜头给到三十七号场位，满脸肃容的年轻人手指灵活，每一个动作都丝滑又柔顺，没有铿锵的力道，却赏心悦目，像在看一场艺术表演。

　　“是路湛行！”有附近的选手小声惊呼。

　　解说：“完成了！三十七号选手完成了第二件成品，同样用时三分五十五秒！”

　　稳重解说：“如果分开计算，他又一次打破了赛时记录。”

　　解说：“哦三十七号在做什么，他还要完成第三件作品！”

　　“路湛行！路湛行！”
　　路家的观众激动的嗷嗷叫。

　　三十七号速度太快，此时许多选手连一件都没有完成，被他带动的气氛影响，不由忙乱起来，不少人因此出了错。

　　路湛行如同做一场秀，成功调动了整个赛场的气氛。

　　解说也很激动：“三分五十五秒！又是三分五十五秒！我们三十七号完成了全部赛题的制作！”

　　稳重解说：“三个三分五十五秒，我想这不是巧合。”
　　三次破纪录，且每次时间都一样，更像是刻意安排，越发显得他实力强悍。

　　路湛行将完成的作品摆在面前，这才抬起头，眼神冷漠，没多瞅众人一眼，于检验合格的声音中潇洒退场。

　　现场却沸腾起来，观众们叫着他的名字，恨不得将喉咙喊破，唯独赛罗罗基米所在区域气压极低，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

　　有路湛行珠玉在前，其他人的表现都不够看了，哪怕赛罗罗基米家的一名子弟完成的也很不错，却完全笑不出来。

　　火意混在人群里通过考核，离开赛场。

　　比赛倒计时卡得很严格，直到结束还有许多选手没有完成，憾然离场。

　　这一场筛选赛要比两天，火意没有继续看比赛，而是根据学徒系统的定位找去选手后台。
　　早间，原本在外街的小成进入了亚蒂机械学院，说他是想办法混到了通行证过来观赛没什么奇怪，定位显示却不是那么回事。
　　但非学生是不允许参加鸿蒙赛的，哪怕小成的年纪也不大。

　　结果火意跑去瞧了眼，的确找到了小成，对方却顶着另一张脸。
　　他局促地站在选手区，远远见到火意的身影，忙低下头侧身避开。

　　比赛闹得沸沸扬扬，在学生们之间热烈讨论，长期闭关的帕可这才知道火意参加了鸿蒙赛，十分意外。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火意就是看过几本闲书的水平，连入门都勉强。

　　结果瞧过比赛录像后，发现火意的水平虽然没有很突出，却也没什么错处，居然还不错，可如果以一个月的学习时间算，那就有点可怕了。

　　帕可眼神立马变了，惊疑不定地打量她。
　　火意问他：“机械飞猫准备得怎么样了？”
　　帕可心不在焉地回：“快了快了。”

　　等到下一场比赛，帕可不再关起来搞研究，跟着火意一起跑去了赛场，听观众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热门选手。

　　“三十七号太厉害了吧！他都不需要思考的，冠军预定了已经！”
　　“九十二号也不错啊，听说他为了拥有更灵巧的手指，特意改装了机械义肢，错误率几乎降到零。”
　　“你们有没有看到三百一一号，哇，她的动作也太华丽了吧，我好喜欢！”
　　“还有那个也不错……”

　　听到路湛行的名字，帕可愣了下：“他也来了？”
　　火意看过去，帕可道：“我以为他不会参加这种比赛。”

　　作为一年级时就拿下鸿蒙赛冠军的帕可，当年风头一时无两，可依旧没能压得过路湛行的锋芒。
　　那是个从小到大都被人捧为天才的人物，相比之下，帕可还是吃过一些苦的。

　　说实话，以路湛行的名气来参加这类比赛是有些鸡肋的。
　　帕可瞟了火意一眼，喃喃：“总不可能是因为你吧，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火意：“我听得见。”

　　这会儿没有她的比赛，可以安然坐观众席，一边听各种闲磕，一边看选手们笑料百出的操作。
　　看着看着，听帕可道：“那个七七七号……有点意思啊。”

　　火意撩起眼皮。
　　七七七号，是小成替代的那名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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