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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镇
卫辞攸让方家的人将那些被绑的女孩送了回去。
他并不擅长应付别人的感谢,正好这个地方又在方家的管辖范围之内,让方时去,可以让方家添几分威信。
“我送你回去。”卫辞攸低头看着锦年,开口说道。
锦年看了一眼玲珑镇的街道,摆了摆手,笑道:“不劳烦长老了,这几步路小女子走一会儿就到了。”
虽然不远,但是天色已晚,卫辞攸并不放心。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朝着方岁街的巷口走去:“走吧。”
锦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耸了耸肩,心想这长老是不是选择性失聪。
卫辞攸走得极慢,锦年担心他会问迷雾阵的事,然而一路上他都极其安静,一句话都没说。
这反倒让锦年有些不安。
卫辞攸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只是故意不说而已。
她几次抬头看向卫辞攸,皎洁的月光将这人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淡漠,
深邃的五官也更加清朗,虽然仍是一副木头样的神情。
锦年知道有些人擅长用表情掩饰自己,但是用面无表情来掩饰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她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她确实看不懂这个人。
然而锦年不知道的是,卫辞攸已经觉察到了她在偷偷看自己,但是碍于锦年的面子,他就没有戳破,只好紧紧攥起两只手,绷着一张脸忍了下去。
直到锦年移开视线,他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神色舒缓了些。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沈府门前,锦年侧身俯腰道谢:“多谢长老,小女子已经到了。”
卫辞攸微微颔首,低沉的嗓音响起:“晚安。”
这倒让锦年有些诧异,她笑着问道:“长老今夜要回敬慈山了?”
“不回。”
锦年:可真是惜字如金。
“那……”锦年想说沈府还有个东厢房是空着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来人正是方澜和方时。
“长老,魔影又出现了。”方时急忙说道。
卫辞攸:“可有人被捉?”
方时摇了摇头:“我们发现的及时,魔影没有得逞。”
卫辞攸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这魔头一日不除,玲珑镇便一日不得安生。”方时忿忿道。
“你们且分散开埋伏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守好玲珑镇。”卫辞攸吩咐道。
“可是那魔头……”方时有些担心。
“我自有打算。”卫辞攸说道。
方时不再多言,只是俯身施礼:“有劳长老了。”
卫辞攸负手在后:“你们去吧。”
方时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方澜离开了方岁街。
临走之前,方澜那丫头还顽皮地朝锦年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就跟着方时跑了。
锦年:……
卫辞攸不知锦年刚才要说什么,便问了一遍:“你刚才似乎有话要说。”
然而那句话此时已经不重要了,锦年转而笑了一下:“愿长老万事小心,平安凯旋。”
卫辞攸总觉得锦年刚才要说的不是这个,他沉默片刻,答道:“多谢。”
言毕,便转身御剑离开了方岁街。
锦年目送他消失在月夜中,正要转身进去,却被匆忙飘出来的白面和青面撞了个正着。
锦年揉了揉脑门,正要问候一下,却被白面焦急的声音打断。
“大人,小蒙……小蒙被抓走了。”
锦年心下一惊,穿进了西厢房,看到茯苓正伏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流浪汉正小心翼翼地守在边上,桌上还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灯。
屋内果然没有小蒙的气息,只有丁老汉残缺的魂魄正躺在墙边上。
“怎么回事?”锦年语气不似往常那样带笑,满是严肃。
青面也一脸着急地站在一旁,只是说不清话,只好乖乖闭嘴。
白面连忙说道:“傍晚时有一群人将沈府围了起来,一个身着黑袍看不清脸的人独自进了宅院,带着一阵浓烈的异香,我和青面都被那香气放倒了,醒来时小蒙就已经不见了。”
魔修做的东西对人和鬼都能起效,这一点锦年并不意外。
只是……
“我明明在西厢房设了禁制,那异香不管有多强烈都不可能钻进去。”
不然茯苓和流浪汉也会中招。
白面这才细细说道:“我们原本是老老实实待在西厢房,但是老爷子今日不知怎地,异常虚弱,小蒙担心,就说要去正厅等您,我们怎么劝都不听,就只好陪着他等,结果没成想来了个黑衣人……”
锦年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对话的声音惊扰了隔间正在熟睡的茯苓,她打着哈欠闻声举着烛灯过来,结果看到锦年正站在屋内,有些讶异:“小姐姐,你回来啊!”
锦年神色不太好,只是沉声应了一下,继而又顺口提醒道:“旁边有床榻,柜子里有几床薄被,随你用。”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拐杖在面前画了个空间转阵。
茯苓乖乖应下:“谢谢小姐姐,您这是又要出去吗?”
锦年正要抬脚入阵,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朝他们强调一遍:“不准踏出西厢房一步。”
白面和青面听话地点头:“您放心。”
茯苓也跟着点头:“好。”
锦年这才转身入阵,红色的空间阵渐渐在黑暗中融化消逝。
——
张易恒半夜醒过来,屋外丫鬟家丁围了一圈,睁开眼,才发现这是自己的房间。
他惦记着体内的毒,便掀开被子起身,厅内守房的两名手下见状,连忙过来搀着。
张易恒一把将人挥开:“滚开。”
手下也不敢再上前,只好在一旁看着张易恒慢慢挪着步子进了厅内。
张易恒扶着桌子坐下,正要给自己倒杯水,余光却瞥见桌上放着一个灰色的小瓷瓶。
他拿起那个瓷瓶,看向旁边的两个家仆:“这是谁放的?”
手下连连摇头:“属下也不知,只是扶您进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已经在桌子上来,小的以为是少爷的东西,便没敢擅动。”
看来是那女人留下的解药。
张易恒冷笑一声,心想那女人也不敢匡他,于是打开瓷瓶就往嘴里倒。
一颗圆咕噜咚的东西滚进了嘴里,没有料想中药丸的香气。
他用力嚼了两下,整张脸瞬间变得青黑。
这特么就是一颗糖豆。
这是哪门子的解药。
这女人竟然敢骗他!
一阵暴怒让张易恒再次头痛不已,他连忙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之前大夫为他诊治的时候。
那大夫好像说并未诊出中毒症状,所以那女人根本就没有下毒,只是一个幌子,想利用他去行个方便。
“嘭!”
桌上的东西被他一扫而空,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旁边的家仆见状,心尖一颤,连同两名贴身手下,都纷纷俯首跪地,“少爷请息怒……”
“萧声呢?让他帮忙处置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处置得怎么样了。”张易恒气愤地问道。
手下纷纷摇头,“萧大师傍晚时带着一队人出了府,我们也不知道大师是出去做什么了。”
张易恒冷哼一声:“除了会些耍人的把戏骗我爹的钱,他还能做些什么?”
手下刚想附和两句,结果余光瞥见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紧接着一阵奇异的香气便传进了屋内,他立刻识趣地禁了声。
“看来少爷对在下误会很深。”那怪里怪气的声音自门前响起。
张易恒心下一惊,他虽然心底对萧声不满,但是面上也不敢表露出来,如今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却不慎被抓了个现形。
张易恒连忙换了张脸,赔笑道:“是我糊涂,大师见谅。”
谁让他那个爹看重萧声呢,万一萧声将今天的事捅给他爹,那他就真的麻烦大了。
萧声掀开遮脸的连衣帽,抬了抬手:“因为我还没来得帮您教训那不识趣的美人,少爷自然应该生气。”
这话让张易恒没法接,他恨不得来一句“你知道就好。”
萧声手腕一翻,黑色的斗篷下翻出一个小小的鬼影,正被黑色的细绳结实地捆着。
小胳膊小腿胡乱地挣扎着,脑袋被一团黑色的雾气遮着。
屋内的香气更重了,熏得人昏昏欲睡,但是张易恒却异常清醒。
张易恒看清了那小鬼的脸,脸色骤然一变,他慌乱地后退一步,指着萧声怀里的东西,语调都乱了:“他……他他怎么会在这?”
萧声将小蒙用魔气裹住,顺口安慰道:“少爷莫慌,他没看清你的样子,便不会想起那些。”
周围的手下同样慌张地看着萧声,虽然他们跟这件事没多大关系,但是他们也怕鬼……
“你……你想做什么?”张易恒紧张地问道,他觉得萧声这个疯子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萧声看着小蒙再次昏过去,他垂着眼皮,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说出的话却异常轻:“我只是让少爷知道,傍晚我出府是为了这件事,免得少爷再继续误会我。”
张易恒只觉得后背发凉,感觉萧声比那怀中的东西还要让人恐惧,他连忙说道:“知……知道了,辛苦大师了。”
萧声突然抬起头看着他,殷红的眼尾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希望少爷拎得清孰轻孰重。”
说完便带着怀里的小蒙离开了房间,连带着斗篷上的异香也一同带走了。
张易恒朝后退了几步,抬手时碰到了流苏门帘,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看了一眼手上的琉璃珠子,然后迅速扔掉,仿佛那不是什么琉璃珠子,而是那孩子的带血的眼珠。
屋内残留着萧声带进来的香气,产生了使人致幻的效果。
手下捂着鼻子才不致昏睡,他们立刻上前将张易恒搀出去。
许是吸入的香气太多了,张易恒现在看谁都是那爷孙俩,口齿不清地发出阵阵怒吼。
离得近的手下听得清楚,张易恒喊的是“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手下也不敢碰他,只好连忙让人去叫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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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辞攸:仅有的情商都用在了媳妇儿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玲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