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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三月的京城,清风微弗粉嫩的花瓣悠悠的飘落,经过公主府后花园的棵棵花树下,头发间肩膀上都有几片可爱的小花。
江疑斜躺在其中一棵树下,鼻尖是幽幽花香,耳旁是清亮脆耳的鸟鸣,面上是温柔的春光,清风拂来,发丝飘到脸庞有些痒。
这样舒服的时候,实在让人昏昏欲睡。
陆吾来寻他时,白衣黑发覆上一层浅粉花瓣,远远望去,岁月静好。
他在他身旁坐定,伸手捏起衣摆上一片小花,静静看着他等着他。
江疑躺了半晌直等到花树影落在他身上才睁眼醒来。
一睁眼便看见身边的陆吾直直看着他,他扬袖挥落一片花雨,笑着道:“你怎来了?来了也不唤我一声。”
陆吾:“方才来的,见你睡得熟便没唤你。”
江疑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后仰转转脖颈,双手叉腰又转转腰身,感慨道:“年龄大了,睡在地上这么一会儿就开始腰酸脖子疼。”
陆吾坐在地上看他活动的腰身,不知怎得鬼使神差地握了上去,他腰好细,两只手就能握住。
江疑整个人一激灵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身体僵直,无措极了,从没人敢这么摸他腰,声音发紧道:“做...做什么?”
陆吾一个恍惚回过神来,声音低沉道:“帮你,揉揉。”
江疑磕巴道:“不...不...不用,我我...我自己活动两下就好。”
陆吾缓缓松开他握着人家腰的手,喉咙发干,喉结滚动,脑袋有些空白,手好像不受控制,心脏咚咚的跳动,呼吸都有些沉重。
江疑:“哈,该吃饭了吧,有点饿,那我先去饭厅,先去饭厅......”说着有些慌乱的疾步离去。
陆吾还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好似失了魂似得,盯着江疑的腰不错眼,竟还失礼地摸了上去!
这么多年,除了受重伤以外,心跳从未如此快过。
他抬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他早知道,这个人是特殊的。
盘坐在原地默默念几遍清心咒,才起身走出这片春光。
江疑感觉十分的尴尬,按说一位朋友摸了他的腰,他应该嫌弃地一把扫开。
可,他怎么头脑一阵发热?奇怪,真是奇怪。他忙猛灌一通清心茶。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后,前院有人来唤,该用膳了。
虽然两人都不用吃饭,但主人家有请,总不好拒绝。
江疑到的时候,陆吾和钦原端慧他们坐在前厅叙旧,说是叙旧其实陆吾基本不讲话,钦原夫妇在说着一些日常。
江疑进去,三人同时看来,端慧道:“既都来了,那便开饭吧。”
四人转移去饭厅,晚膳比较清淡,四菜一汤。
江疑如无其事坐下,不敢看陆吾。
陆吾悄悄看他几眼,也没有言语。
端慧笑着道:“怎么了?两位闹别扭了?”
陆吾否认道:“没有。”
江疑也连忙道:“没有没有。”
钦原举起酒杯道:“今日相聚实在不易,此杯敬两位。”
陆吾举杯,江疑也跟着举杯。
陆吾看他一眼道:“你不能喝酒。”
江疑见钦原和端慧都看着他,鼻尖的酒香又如此诱人,再加上今日经历如此尴尬的一幕,他现在非常想畅饮几杯,便道:“无妨。”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也都饮尽杯中酒。
端慧放下酒杯向江疑道:“我一见你就觉得亲切,想来是有缘,不知咱们以前可见过?”
江疑看了一眼钦原,才道:“并没见过,不过我也觉得与你一见如故,想来是有缘吧,为着这缘分,我敬你一杯。”说罢向着端慧举杯。
端慧欣然举杯。
之后席间便只剩他们两人在交谈。
江疑道:“公主平时赏花赏景,可有养什么宠物?”他记得原来端慧很喜欢养宠物。
果不其然,一提宠物,端慧那可是滔滔不绝:“不久前我养了匹西域小矮马,矮矮的一个,可爱极了!平日里很是挑嘴,马料都是我庄子上单独圈地养出来的最新鲜的马草。”
江疑接道:“好的马草生在干净肥沃的河边,你这单独圈出来的地得在河边吧。”边说还给自己倒了杯酒。
端慧也跟着给自己倒酒,道:“在河边确实要好些,但那离我府上太远,马草运来就不新鲜了,我便从河边挖土,从河里取水,地虽不在河边,但长出的马草也是很好的。”
江疑心里一阵感叹,不愧是公主,这么奢侈的给一匹马种食物。
话语间,几杯酒就已经下肚。
江疑开始絮叨:“养马确实是费力气,你这马想必品种十分名贵,模样也必定是难得。”
端慧笑起来:“改日带你去看,此马名贵倒是不甚名贵,就胜在生的好看。我见了便是骑上一骑都不忍心呢。”
江疑笑道:“改日一定得去瞧瞧,我倒是没有地方养马,我养了一些鸭子还有一只大白鹅,后院给他们辟了一处池塘,平日里倒也不用怎么费心,就是我那小豆子可会折腾,必得人盯紧了,不然闯进我的卧房来,一定闹得到处是鹅毛。”
端慧:“鹅我也养过,很是凶悍,总是闯出来吓到我的客人,没法子便将它放到庄子上去养,之后它寿终正寝便再没养过。不过我这鹅很是长寿,活了四十五岁,之前是在我父皇那养着,后来才到我这,年龄比我都大,你的鹅活了多久啊?”
江疑细细回想着小豆子陪了他多少年,可是岁月悠悠怎么查的清楚,只道:“忘记了,总之是没有我大。”
端慧瞧他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那你的鹅还能至少活个二十年。”
江疑心想,怎么会,他的小豆子怎么也得再活个一两千年呢,说不定比他活得都久,到时候修炼成人也不一定。
整个晚膳都在讨论那匹小矮马和他的小豆子中度过,听的人觉得无聊的很,只有两个聊天的觉得很有意思。
晚膳结束,江疑头脑已有些发懵,愣愣地向着端慧道:“你家的酒还挺烈,送我一些可好?”
端慧正是微醺:“送你一些当然好,就是你这酒量不行,得练!”
江疑畅快的笑出声来:“你还是第一个说我酒量不行的,改日我再仔细陪你练,好让你瞧瞧,我虽不能千杯不醉,但酒量比之一般人还是可以的。”
端慧扬扬眉,当即应下。
之后陆吾扶着江疑回了他们的小院,钦原揽着端慧回了他们的正院。
路上,端慧还道:“这个江疑挺有趣的,如果不是每次都去饭厅用饭麻烦,我都想日日跟他一起用饭了。”
钦原一手捏住她两边脸颊,向里捏了捏:“不许,今天他一来你都没怎么理我,不许再跟他一起用饭。”
端慧妥协,保证不再一起用饭,心里却嘀咕道:不能一起吃饭那便一起喝酒好了。
这边江疑一路上都在推拒陆吾,喊着:“我没醉,我能自己走,别扶我。”
陆吾放手他倒是走的笔直,就是不会拐弯,一路走下去也不知会不会走出公主府去。
上次喝多一路走到净月潭真不知是怎么到的。
两人拉拉扯扯的终于回到住处,将江疑安置好,他便和衣躺在外间的贵妃榻上。
这次喝醉了江疑倒是没有想东想西,顾影自怜,躺倒床上便昏睡过去。
半夜,陆吾进到内室瞧瞧他,见他呼吸平稳,便又回到贵妃榻上。
寅时,陆吾突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霍然起身奔向内室,只见地上一人缠着被子蜷缩在地上,刚松口气心道,还好裹着被子,摔得应该不疼。
抱起裹着被子的江疑,随即便发现,人在发抖,将她放置到床上,揭开被子看到闷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汗珠,唇上全是血痕。
他声音嘶哑道:“出去。”
陆吾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手上拿了两条干净巾帕,端着木盆进来。
捏开他咬紧的牙关,将一条巾帕塞进他嘴里,另外一条打湿了擦拭他湿漉漉的额头脸颊。
陆吾没有做过这种事,动作十分生疏。
江疑费力睁开眼看看他,罢了又被折腾的神智不清起来。
陆吾守了一个时辰,天彻底亮了,还是不见他有所好转。
他聚起自己的神力推进他体内,试着安抚那些躁动的魔气,魔气没有被安抚,但也没有更加汹涌,他苍白的脸颊也稍稍有所好转。
江疑痛苦当中察觉到一股力量注入体内试着安抚他痉挛的静脉,他一瞬间找到了点神智,撑着力气恶狠狠道:“走---开!”
他以为的恶狠狠,在陆吾听来就是猫叫似得呻吟,毫无威慑力,手下的动作自然是没听。
送早膳的人在门外敲门,只冷冷听到一句:“放下即可,速速离开。”
送饭的仆从一个激灵,赶忙放下溜了,他没看到,眨眼间门开关了一瞬,地上的食盒便消失了。
巳时,江疑终于安静下来,陆吾将他扶起来喂些水,才让他好好的休息。
陆吾起身出去门往正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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