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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吃过早饭,苏宇把昨晚卷好的书稿揣兜里,牛翠花背着篓子,两人坐了苏二河家的牛车去镇上。
牛家有牛,不过苏二河在前头,牛家外来户也不敢抢生意。
除了自家人去镇上,顺带几个村里人,平日里都是苏二河家的牛车拉客。
到了镇上,两人先去书店,还是上次苏宇做读者吐槽话本主人公的那家。
“掌柜的,你们这收话本吗?”
苏宇不急着把兜里的稿纸拿出来,先打听清楚情况。
书店每天来的人掌柜的都差不多认识,看到苏宇,他还有点印象。
“是你写的,还是代问呢?”
“是我写的,不知道店里收不收?”苏宇笑着说下去,“收话本是怎么分成的?”
掌柜也没觉得他是一个布衣而轻慢他,态度依然温和。
“这得先看看你的话本。”
苏宇把话本纸拿出来,递给掌柜。
掌柜示意他等等,自己先看看。
他本来只是随意翻阅,看完第一回就迫不及待接着看第二回,不知不觉前十回看完……他猛然看向苏宇,苏宇吓了一跳,后退半步。
“咳咳……”掌柜假意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唐突,“不知公子想如何分成?”
“店里都是怎么分成?”
“店里有两种分成,第一种是话本一次性卖给我们。第二种是话本发行后,按照购买量,扣除成本后,剩下的咱们五五分。”
苏宇觉得这个店太有良心了,故作沉疑了会,开开心心的签了第二种协议。
签完协议,说定了每十天叫人去取一次稿子,苏宇才把怀里另一卷纸拿出来。
“这是第一十一回到第二十二回的。”
掌柜“……”
“我媳妇还在门口等我,就先告辞了。”
掌柜挥挥手,沉浸到话本的世界里,哪里还顾得上苏宇。
“咋那么久?”牛翠花在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要不是在门口就看到书店的柜台,苏宇就站在那里和掌柜的说话,她早就冲进去找人了。
“确实有点久。”苏宇笑道:“俺们去接大妞吧。”
苏晗和林雅玉住在东柳巷。
这里几乎都是读书人,又有两个私塾,一路走来,格外安静祥和。
找到苏晗当时说的门,苏宇上去敲。
不一会有个小童开了门,询问两人来做什么。
“俺是来接家里的孩子的,她叫大妞。”
小童子一听,说了一声“你们等等”,快速把门关上。
苏宇“……”
“小堂叔和堂弟媳是不是不想把大妞还给俺们?”牛翠花不安起来,苏宇看天。
“不会的。”
过了一会门又打开,大妞从里边冲出来一把抱住牛翠花。
“爹,娘,你们怎么才来!”
她大眼睛里都是泪水,苏宇看了看像又重了几斤的小肉球,转去看跟出来的林雅玉和苏晗。
林雅玉对着牛翠花有点尴尬,苏晗笑了笑开口道:“小堂哥和小堂嫂来了,先进来坐吧。”
“俺们……”
牛翠花要拒绝,今天除了苏宇要去书店,他们本意就是来接大妞回家的。
林雅玉见状,开口道:“先进来吧,大妞的东西还得收拾一下。”
“那叨扰了。”苏宇笑笑,带着抱着大妞的牛翠花跟两人进去。
这院子花团锦簇,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看着就造价不菲。
真有钱。
林雅玉带着一个小丫头去收拾大妞的行礼,苏晗招待苏宇和牛翠花两人。
苏宇自认为和苏晗没什么要说的,茶水喝了两杯,觉得嘴巴里一股涩感。
“小堂哥最近书读到哪了?”大抵是气氛过于沉闷,苏晗拿着茶盖拨弄茶叶。
“三字经学完了,在看弟子规。”苏宇沾沾自喜,不觉得自己丢脸。
苏晗又问:“我送你的那些呢,看了吗?”
“没呢,都不知道扔哪里了。”苏宇不在意的道,牛翠花看了他一眼。
苏晗把茶叶拨开了些,喝了一口茶,可有可无的道:“我又买了些书,小堂哥待会带回去,不喜欢扔了就是。”
苏宇连连拒绝。
“不带,太重,累得慌,你直接扔了就行。”
“我让人送过去给你。”苏晗手指轻扣桌面,眼神不经意扫过端坐的牛翠花。
一直暗搓搓观察的苏宇乐了,脑子里的三角狗血虐恋小剧场立马敲锣打鼓演起来,主人公俨然就是“苏宇”、牛翠花和苏晗。
“咳咳……”他装模作样的道谢,“那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堂哥和小堂嫂留下来吃了中饭再走吧,”小厮给苏晗续了杯茶,他慢条斯理的,完全没有当时对苏宇的狠厉。
苏宇摸摸鼻子,觉得这人真是两幅面孔。
“感情好,多做些我和翠花爱吃的。酱肘子、清蒸鱼、红烧排骨……”
苏宇顺杆子报了些菜,苏晗挑眉,苏宇“嘿嘿”直笑,憨厚的模样。
“让厨房去准备吧。”苏晗吩咐了一句,就有小厮出去。
真有钱。
苏宇再次感叹。
他和牛翠花宰了苏晗和林雅玉一顿大餐,又去添了些家里缺的东西,才带着大妞回村里。
一家三口到家,苏晗送的书也到了。
苏宇让送书的小厮把书搬进棚子里。
大妞一回来就去三奶奶家,牛翠花忙着扫院子,让苏宇去叫陈氏李氏她们晚上过来吃饭。
苏宇把从镇上买的点心拿去给苏老爹他们尝尝,唠了几句,回来看自己晒的枸杞。
枸杞已经晒的发软,他把它从干爽通风处拿出来晒,就拿着另三份点心去老宅、苏安家和牛家。
先去老宅,刚巧小陈氏也在,不用他再跑一趟。
“娘,两位嫂子,你们晚上不用做饭,去俺那儿吃。”
苏宇记得出门前牛翠花的叮嘱,陈氏笑盈盈应了,苏宇才转道去牛家。
牛家就李氏一个人在,苏宇把点心给她,叫她晚点去吃饭,喝了碗水,才出门。
回到家又去看枸杞,暴晒一会不碍事,太潮湿了反而不好。
“你折腾这个干啥?”牛翠花扫完院子,洒了些水不让尘土飞扬。
“想晒就晒了。”
他和牛翠花几乎没分开过,没看过医书,可不能用什么“别人教的”、“书上看的”作为借口。
“晒好了拿去百济堂让周大夫看看,兴许能卖些银子。”
牛翠花点头,捡了一颗来看。
“不能乱碰,万一和参子一样坏的不值钱,就亏俺白忙活了。”
苏宇也不知道怎么提醒牛翠花枸杞晒黑不值钱,只能打个比喻。
“就你瞎折腾。”
牛翠花听了骂了一句,把手上那颗放回去,转身去捡鸡蛋。
自从苏宇被大熊追着打以后,他每天都要吃一个鸡蛋,说是要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家里几只母鸡天天下蛋,又有银子,也不差那一个鸡蛋。牛翠花在吃的上很是舍得,苏宇最近都胖了一圈。
“翠花,俺们养条狗吧。”苏宇见牛翠花不理他,又自己巴巴靠上去。
“养狗干啥,又吵还脏。”牛翠花嫌弃,挥手赶想凑去看鸡生蛋的苏宇,“你一天天的瞎折腾啥,待会又被啄。”
“俺好奇。”苏宇“哈哈”着摸鼻子。
他长大后最好奇的事就是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这问题要是他敢问他妈妈爸爸哥哥,肯定又是一顿魔音催耳并男女联合双打!
“有啥好奇的,有这个心思不如俺们努力点生个娃娃。”
牛翠花把藏在角落里的鸡蛋捡起来放进篮子,瞪苏宇。
苏宇不懂为啥又扯他身上,也不敢看牛翠花,只盯着一只抱窝的母鸡看。
“孩子有没有其实没什么的……”
见牛翠花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他硬着头皮道:“当然没有也没什么,有了更好……”
“你今晚是不是不想上床睡了?”牛翠花拧苏宇耳朵。
“疼疼疼!”苏宇护着耳朵,缩着肩膀。
“真的可以不睡吗,那俺要去老宅那边睡。”
“苏二狗,你是不是还惦记着苏晗?”牛翠花听了这话横眉倒竖,拧着苏宇的耳朵的手更用力了。
“俺昨天看你两就眉来眼去的,他还给你送书!”她气愤训斥,几只母鸡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的四散奔逃。
“你各种指使,他还都顺着!”
“绝对没有!不是那样!”苏宇怂的不行,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得意忘形。
“那是咋样?你不想和俺生孩子,不是因为他难道还是让俺去和别人生孩子?!”牛翠花火气上涌,口无遮拦,手一直抓着苏宇耳朵不放。
“那你要想去,俺也乐意啊……”他声音越来越弱。
牛翠花楞楞的放开他的耳朵,白胖的脸上满是难以相信。“砰”的一声重重的把鸡蛋篮子扔到鸡窝上面,红着眼圈一言不发走了。
苏宇呆了呆,把篮子提起来去追牛翠花。
“翠花,俺不是那个意思……”苏宇把篮子放到桌子上,走到牛翠花旁边舔着脸解释赔不是,“对不住,俺刚才不该那么说。”
“哼,俺是没有别人漂亮。”牛翠花坐在凳子上指桑骂槐,“瞧你,一会苏晗,一会林雅玉的。”
苏宇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
“以前你总黏糊苏晗俺就不说了,后边又巴巴跟着林雅玉,她不就漂亮了点,啥也没做,一句话就让你想也不想答应大妞认她做干亲了。”
苏宇“啊”了一声,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牛翠花冷笑,讥讽道:“让俺和别人生孩子,亏你想的出来。你不就是不想和俺过嘛,你要真不想,当初干嘛娶俺!”
“翠花,俺想和你过的。”苏宇讷讷,被牛翠花几句话说的莫名理亏心虚。
“那你是啥意思?不想和俺生孩子是想和俺过日子?”牛翠花讥笑,苏宇无理。
“俺没说不想和你生孩子……”他这话弱弱的,默默在心里把后面一句补充完整“俺只是喜欢孩子,不喜欢生孩子的过程”。
“那成,俺们现在就去生孩子。”牛翠花说着就拉苏宇。
“不成不成!”苏宇惊慌失措,努力扯开牛翠花。
牛翠花怒目切齿:“苏二狗!”
苏宇怯弱:“翠花,这会天还亮着呢……”
牛翠花眼睛转了转,突然笑起来。
“那晚上。”
不知道事情走向怎么变成这样的苏宇愁眉苦脸。
“成、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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