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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精修版）
第十五章
暗门内另有玄机，向下一道蜿蜒曲折的梯廊，延伸至不知名的地方。石壁上的灯烛火光幽幽，李彤儿记起那日的场景，推着他宽阔的胸膛，哭泣不止。
“李铭焕，我们不可以再做错事。我们这样如何对得起父皇和你的皇后？”
“父皇？呵！至于皇后，从前她是太子妃，如今是皇后，仅此而已。”
“不，皇后是你的妻子！李铭焕！”李彤儿几欲崩溃。
“妻子？”李铭焕停下脚步，将她的身躯压在坚硬冰冷的石壁上，幽幽地道：“彤儿，你不是看明白了吗？你是朕的凤凰，你才是我的妻子！”
李彤儿挣脱不开他的禁锢，当他的吻再次落下来时，她逃也似地扭开脸，那急切的吻便落在了她白皙的颈侧，随即渐渐地往下……
“……李铭焕……我们不可以……不可以……”
她脱力般倚着石壁，双腿微微悬空，不得不环抱住他的背，以此稍稍保持平衡。她被吻得几乎窒息，说不出话，只剩满脸的泪水……
最后他喘着粗气啄吻她湿润的眼角，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你的身体对我有感觉，你在迎合我。彤儿，你也同样爱我，对不对？”
李彤儿没有回应，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直到口中是满满的血腥气，她的泪水簌簌地滴在他的伤处……
“我恨你！李铭焕！我只会恨你！我永远不会爱你！”
***
“恒儿，你与长公主成亲已足足两年，怎的长公主一直未有身孕？”
“母亲，儿子身子不好，与长公主无关，母亲切莫怪罪长公主。”
魏老夫人只能长长地叹息。
送了魏老夫人离开，魏恒稍显寂寥地立了会儿，不一时见府中中门大开，一众下人簇拥着李彤儿走出大门。
有风吹来，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魏恒垂首咳了几声，抬头却见李彤儿向他走来。
魏恒微笑道：“殿下又要进宫吗？”
“嗯。婆母回去了？”李彤儿淡淡地道。
魏恒颔首，见李彤儿转身要走，忽然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李彤儿投来疑惑的目光，却没开口。
魏恒心中始终有困惑，不知那年婚后三朝回门在宫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令殿下忽然变了个模样：不仅从此失了明媚的笑容，渐渐地连话都少了，明明新婚伊始并非如此。
“阿恒？”
魏恒长久的沉默未引起李彤儿半分的神色变动，魏恒缓了缓凌乱纷杂的心绪，只觉得有些气喘，“殿下如果不喜欢……”他止了话语，不敢再说下去。
李彤儿静默地注视着眼前开始褪去少年稚气的魏恒，心中的愧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的多，渐渐地竟有些承受不住。
身后的仆从见主人们有话要说，纷纷退远开去。
在她冷冰冰的视线中，魏恒上前将她抱了满怀，语气温柔地一如新婚那夜：“殿下如果不喜欢进宫，那便不去吧。”
过了那么久，李彤儿再次闻到他身上幽幽的檀香味，与李铭焕身上的龙涎香截然不同。她似乎低笑了声，低低地道：“也许我只是魔怔了。或许等我梦醒，这一切便能结束。阿恒，对不起。”
魏恒只是单纯地想再次看见她的笑靥，他病弱的身体使他什么都做不了，但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便已知足。他始终不明白，既然殿下每每去了皇宫，回来后却无半分愉悦，只剩周身的郁郁寡欢，何必月月回去，且一住便是两三日？
那个皇宫的主人，她竟是如此割舍不下，以致念念不忘，纵然那个强大的帝王护她长大，可他只是她的兄长，仅此而已。
魏恒眼睁睁地望着她上了轿撵——她没有回头看他，她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他，一时竟心痛难当，彻底地昏厥过去。
那夜，李铭焕要她要得格外狠，大约是身体相触的感觉太强烈，李彤儿居然觉得有点恍惚——恍惚间回到定亲前夕，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帮他巩固皇位，然后和他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她闭着眼，真切地感受着他的喘息、他的汗水、他的体温、他的冲动……乃至他身体的一切。等一切停滞后，她吃力地抬高手臂，抚过他热气蒸腾而往下淌汗的额际，轻喘道：“李铭焕。”
李铭焕顺势抓住她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扣，温柔却也霸道地道：“彤儿不许看旁的男人，驸马也不行，只能看着我。”
李彤儿动了动唇瓣，最后什么都没解释，倦怠地闭上眼。
——我们都想永远永远地在一起，可是她好像有些累了。
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早膳后李彤儿懒懒地不愿动弹，最后在何嬷嬷不依不挠地劝慰下出了梧桐殿，去往苍池观景。
初夏的日头不烈，又是阴天，正适合在宫苑里四处走走。
不远处有四五个华服女子凑堆戏耍，周边三三两两地站着宫女太监。
李彤儿突兀地停下脚步，脸上是一贯的冷得如冰雪覆盖，何嬷嬷认出那几人是帝王后妃，尤其其中一位挺着肚子，约莫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李彤儿没有说话，身后跟着的一干人都不敢出声。
“殿下？”何嬷嬷唤得胆战心惊，李彤儿似乎是被惊醒了，朝那大肚子的年轻女子走去。她越走越快，最后拎着裙摆小跑起来。她对周遭人的见礼声视而不见，只问那有孕的后妃：“几个月了？”
那有孕的后妃应该被长公主的冷脸吓到了，颤声道：“回长公主殿下，已经四个月半了。”
“本宫可以摸一摸吗？”
“可……可以。”
李彤儿便朝那孕肚伸出手，细细地感受：圆鼓鼓的、硬硬的，猛地肚皮一动！
那后妃“哎呀”一声，惊喜道：“他动了呢，他肯定也知道是姑姑来了。”
李彤儿抬头看对方的脸：细细的柳叶眉，灵动的眼睛，樱桃小嘴，确实是个美人。
“皇兄很喜欢你吧？”
那后妃娇羞地点了点头，见长公主忽而绽出笑容——那笑仿佛染着哀，带着怨，却是极美的，生生地教她这个女人看得都起了怜惜之情。
“嬷嬷，我们回府吧。我大概是倦了，也厌了。我好想回去啊……”
出宫前，李彤儿回了趟梧桐殿，然后屏退所有人，一把火烧了主殿。
身边的人都进进出出地忙着救火，唯独李彤儿静静地立在殿前，火势凶猛，火光冲天，将她冰冷的脸也照出几分热意，何嬷嬷骇然地看着她，听她轻声道：“凤凰死了。”
李彤儿开始发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癫狂。然后笑声渐小，她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痛苦至极。
她一边喃喃着“凤凰”，一边挪动脚步，竟开始往火里走，有火星子乘着风吹到她的身上、发上，何嬷嬷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拉不住她，绝望地大喊：“快来人！来人拦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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