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5 章
“啊啊啊!”
况安安甚至是在这近乎撕心裂肺的叫声里回过神来的。
唐椴这会儿根本顾不上本本分分地先与她们三人打个招呼,他眼睛彻底被这把池池手中宛如地摊货一样推出去的灵剑给吸引了目光,几步冲上前,呼吸凝滞。
可他还没能仔细瞧清楚那剑鞘上的纹路,就看到况安安十分冷静地低下头看了几眼,然后推了回去。
“我收下这个干嘛?”
“!”
唐椴恨不得掐住自己的人中,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况安安旁边:“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剑?!”甚至有一种无名的愤怒。
这可是,剑仙的剑!
况安安瞥过视线,瞪住这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跟一旁被打扰到的池池异口同声道:“你怎么来了?”
二人声音同时落下后,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对方和他都已经见过面,算得上认识。
唐椴吞了口口水,全然被被灵剑勾走的注意力又回笼了一些,“我、我感受到了一丝奇特的剑气,就、就追着过来了。”
况安安嫌弃地将自己的衣袖从他手心中扯出来,“嘁”了一声:“你们剑修都是狗鼻子吗?”
唐椴的脑袋这重新运转起来,恢复了一些神智,他使劲将目光从那把剑上挪来,便回想到刚才池池说的那句话,问她:“你刚说,杀谁?秦狗?”
他有什么认识的姓秦的人,还同时得罪过这二位吗?
在那两个姝丽女子骤然森然的目光中,他感到周围的空气好像瞬间冷了下来,让他后背有一种发毛的感觉,正要运转起来的思绪登时被吓得中断。
池池收回视线,这会儿也没多余工夫搭理他,她拉住况安安的手,郑重道:“你也看得出来,我现在连金丹都没有,对我来说,能够找到办法保全性命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根本没那个心力去考虑修行之类的事情,这把剑就算在我手里,也是埋没了。”
“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这么厉害,宝剑配美人,有了它,你以后砍起人来一定事半功倍!”
况安安看着池池真挚的双眼,右手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将这柄闻名千古的寒刃剑缓缓拔出剑鞘,但是心中还是十分犹豫:“可是越是这样,你身边越是需要有灵器傍身啊,不然万一你遇到了他,怎么办?”
池池抿了抿嘴巴:“他带给我的伤害从来不是靠武器就能抵挡的。”她深深叹了口气,不过在况安安面前勉强打起精神,将别在腰间的那把短刀取下来给她看。
“你瞧!”池池将它拔出刀鞘:“我其实也留了一把小刀呢,不用为我担心!”
况安安在看到刀鞘上雕刻的飞天神龙时目光一顿,然而唐椴和胤玄都先她一步动了。
在这柄短刀刀刃出鞘的刹那,随着利刃寒光一道散发出来的,还有一股令人无比生畏的恐怖剑气。池池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黑色的身影兀的出现在她的身侧,将她一把拉过。
池池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刚才及时将她拉开的胤玄,没时间表达感谢,心中一时只来得及震惊。
“这两把刀剑,怎么会……”
那一刀一剑挣脱她们二人之手,飞离地面,宛如自有灵智一般,在半空中针锋相对,发出细微的共振,伴随着一股令人心中无比生畏的恐怖剑气震波。
宛如跨越千年重新出鞘之后,一场无声的对峙。
而这看似势均力敌的场面也很快就被打破,因为金色短刀的剑气陡然大增,循着寒刃剑直刺过去,而那声名赫赫的寒刃剑在此刻竟然宛如失去了灵气一般,滞于空中,不知躲闪——
幸而两只手及时出现,将他们分别握在手中。这恐怖的威压终于消散。
看似失控的刀剑在此刻像是被人安抚下来,在他们手中渐渐安静乖顺,恢复成寻常灵剑的模样。
池池心中仍然十分惊讶,不过不等她先问出声,反倒是唐椴先说出了话。
“这两柄剑很有可能是由同一块神铁打造的,我看他们材质十分相似。”
唐椴身上毕竟流淌着世代传承的剑修血脉,而他从小对剑道一行又格外的痴迷,连铸剑的源石铁矿也别有一番研究。
他的目光在看向手中的寒刃剑时空前的严肃正经,半点也瞧不出先前那般缺心眼似的模样。不过他说完之后,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直接将它递回给况安安,只是目光中仍旧带着深深的思索意味。
况安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接过。
“既然如此,那我就敬谢不敏了!他的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况安安本来就不是忸怩的性子,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接过她的剑后,将目光在她和方才猝然出手的胤玄身上扫过。
先前在鹰岭中时,她距离太远,没能看得太清,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是刚才胤玄出手拉开池池的那一刹那,她看得分明——有一道细微的红光在他手上一闪而过。
一个念头忽然在她心间渐渐明了起来。
池池被唐椴的话勾起了先前在山洞中的那些回忆,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向胤玄看去。胤玄收到她的目光,只是淡淡敛下目光,示意此时她不必多问。
他松开方才意外发生时匆忙间握住她手腕的右手,在唐椴眉心中的疑惑浓郁到凝成实质时,先一步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唐少侠,”他深邃的双眸微抬,与之对视:“你的父亲先前还在找你。”
池池顿时也想起来了。
唐椴好像就是那个唐九安的儿子!刚才那胖子还用胤玄衣服上的血迹来给他下套呢!
果然,被胤玄这样一打岔,唐椴的眼中的光彩顿时不一样了。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十分不敢相信:“他?找我?”
胤玄坦然地点头,根本看不出半点心虚的样子:“是啊,鹰岭情况复杂,他担心你遇到危险也是人之常情,不如你先回去报个平安?”
话到此处,池池亦是心中一动,这不正是大家散伙,各回各家的好时机吗!
她往况安安的身边挪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那正好,我也……”能趁机跑路,甩开这两个大灯泡,跟老乡好好叙叙旧!
不过,她的老乡,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将她的手腕轻轻握住,十分遗憾地冲她摇了摇头,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她支了支下巴,示意池池往她自己的手腕上看去。
池池被她打断,疑惑地看着她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皓洁纤细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段隐约的红痕。
池池“啊”了一声,忍不住伸出手指搓了几下,然而除了将细嫩的皮肤搓得一阵发红之外,那红痕半点也没有减淡,反倒看上去就像是从肌肤底下透出来的一般。
池池有些搞不明白了,她疑惑地抬起脑袋,况安安脸上倒是露出了“果然如此”且饶有趣味的神色,又示意她往胤玄身上看去。
……
噢,他的手妥帖地手垂在衣袖下面,轻易不会失礼地露出手腕。
况安安无所谓地撇了撇眉毛:反正刚才从这家伙的动作之间她已经能够确认,他的手上定然也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胤玄亦是注意到她的动作,眸光向她转来:“你知道这是什么。”
“是啊。”况安安坦然承认,不过话到了嘴边,看着他的那张脸,忽然又将解释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她无视他的问题,扭回头与身旁的池池继续道:“你‘也’什么也。我正好有点急事,就和唐少侠同程一段,送他回去吧,再会!”
她秀丽的眉峰翘起一丝兴味,拽过一旁心中正在对“去找亲爹”还是“留下来观摩名剑”天人交战的唐椴,直接往后面退去。
“诶?!”
两声惊呼声齐齐发出,别说池池了,唐椴更加惊讶:“我也没说我要回去啊……而且你怎么知道我要走哪条路?”
况安安飞扬的凤眸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池池脚下“哒哒”地连连追了几步,然而况安安这般洒脱的大小姐性子,已经拖起自行闭嘴的唐椴飞至空中,走得相当潇洒。
徒留池池仰着脑袋,在原地一头雾水。
“她怎么就突然走了哇?”
她十分不解,十分震撼,甚至有一种被好队友突然抛弃的难过。
池池委屈巴巴地转过脑袋,发现胤玄还站在那里,抱着手臂,俊雅的面容上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
她心头的雷达顿时响了起来,“不对呀,”她一下蹿到他面前,视线在他和况安安消失的天际来回转动。
“你不是喜欢她吗?”
池池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那她好不容易过来了,你怎么也不拦着她多说会儿话?就让她这么走了?”
胤玄半路的思绪被她扰乱,并没有愠色,而是微垂下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神色。
“谁说的我喜欢她?”
池池眉毛都皱到了一块儿了:“因为她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单身姑娘啊,你之前还特意打听她的下落……”
这种男频文里,一个年轻男人这样在意一个大美人的动向,除了是喜欢她,还能是什么别的原因?
池池觉得自己的推断依据十分充足并且正确。
然而胤玄闻言弯下了头,向她渐渐逼近,令她的声音莫名愈渐降低,直至二人的距离近到呼吸产生交汇,温热的气息染上她的脖颈,她已经小如蚊呐的声音终于彻底收住。
寂静的四野,只剩下少女略带局促的呼吸声。
“那难道,你就不好看吗?”
他悠然开口,幽如深海的眼眸中,映出一团骤然绯红的脸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