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的青春是他

　　一觉睡醒发现换了个地方的夏油杰表现得很冷静。

　　他冷静地清点背包里携带的东西，双人份的手机、掌机、充电器和装有现金及银行卡的钱包、水壶、一些糖果和夹心饼干、笔记薄、照相机、手电筒、一份日本地图手册、驱蚊水、常见药物与绷带、他和五条悟各一套冬季换洗衣物，剩下两套遗留在五条本家。

　　然后他冷静地给一脸‘我厉害吧快夸张我’表情的五条悟来了个热情至极的三角绞。肌肉紧实的大腿牢牢锁着五条悟的颈部，能摄入的氧气量逐渐减少，脑袋昏昏沉沉。

　　五条悟知道，必要时候夏油杰的双腿可以化作致命杀器，能把咒灵踢得粉身碎骨也能一脚把诅咒师踹晕，或更进一步扭断他的脖子，这都是对方能做到的。但他没有丝毫惧意，夏油杰不会伤害他，现在只是想教训他，实训课被用过不同姿势绞过很多次，他甚至对此有心得。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夏油杰仅穿着和服睡衣，开叉的下摆里是□□的双腿，大腿内侧即使肌肉发力紧绷也能感受到少接触外界的细腻光滑。

　　“……”

　　五条悟反常没有挣扎，夏油杰顾不上继续生气，收回双腿把人的脸扳过来看。五条悟的脸部因缺氧涨红，神情茫然很不对劲的样子。

　　“喂，没事吧？”夏油杰半是困惑半是担忧。

　　“杰的大腿肉好嫩哦！”回过神的五条悟一副发现新大陆的口吻。

　　基于他说话太失礼，夏油杰条件反射给他一拳。

　　夏油杰去盥洗室刷牙洗脸时，五条悟正在翻看他的笔记薄，上面针对今次自发去有异常传闻的地方捉咒灵制定了路线，从近畿地区到中部，再前往东北区域然后返回关东东京。

　　决定的地点不止依据灵异节目里介绍的地方，夏油杰还参考了网络上灵异版块各地的各种恐怖故事。

　　这些故事是真是假都没关系，只要人们知晓并产生畏惧、恶心、讨厌、害怕等负面情绪，对应的咒灵会顺势诞生，顶多影响到咒灵初始的强度和能力方向，这同样在夏油杰筛选范围内，他一直想要拥有能把若干咒灵联系起来的网或能看见咒灵所看见的眼，这两种能力有助于夏油杰更好地操控、指挥咒灵行动。

　　“杰，你现在有多少只咒灵？”五条悟纯粹是好奇，凭借对练和出任务的印象，估计有五六百只，夏油杰却给出一个准确又惊人的数字，他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目前是937只。”

　　盥洗室的门打开，夏油杰走了出来，当着五条悟的面开始换衣，高领毛衣、束脚宽松工装裤、黑短袜和针织帽依序套上，他边穿边补充，“1只特级、3只准特级、45只一级、106只准一级、289只二级，其余是三四级的。”

　　上级咒灵和下级咒灵对半分，而上下级的分水岭是咒力、智能和术式。

　　“你有特级咒灵，让我看看？”五条悟很快就接受了夏油杰持有令旁人知道了绝对会不安的庞大数量的咒灵，如同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潜质，夏油杰的术式一样有无限可能。

　　“这里不方便，下次吧。”

　　不方便是指召唤出来的特级咒灵会在别人的酒店留下诅咒的气息，低级的咒灵会惧怕上位者的气息不敢靠近，在这里活动居住的人也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五条悟没强求，他兴致勃勃道：“好，目标是开学前杰的咒灵收集到1000只加5只一级咒灵或1只准特级！”

　　不说特级是因为特级咒灵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一年里窗能观测到的特级咒灵数量时常跟一所咒术学校五年制的全体学生人数互相较劲，只好把目标瞄准到准特级。

　　“这么信心满满？”

　　“有我的运气加持，绝对能心想事成。”

　　五条悟的运气自然是顶顶好，否则不会诞生在五条家，同时继承六眼和无下限，还具备规格外的力量，就像有人连续买三次彩票，三次都中了头奖，头奖一个比一个丰厚，让人惊呼不可能偏偏就是发生了的程度。

　　这已经不能用运气好来形容，真的要用一个词语去定义的话，那就是奇迹。

　　“运气是有限额的。”夏油杰说，“别用在这种地方啊。”

　　“哼哼，就是要用在杰身上。”见友人穿着整齐，他把笔记薄放回背包里，单肩背着打开房门，“吃完早餐后就出发去奈良？”

　　“都不是。”夏油杰坐在床边，笑容意味深长，“你得先去一趟鞋店。”

　　“为什么？”五条悟诧异。

　　“哎呀，是哪个混小子把我的鞋子落在五条家的呢？”

　　五条.混小子.悟没法反驳。

　　所幸酒店内部就有商场，只是还没到营业的时间，两人决定先吃早餐，五条悟便叫了送餐服务。切开蛋能看见潺潺蛋黄缓缓流出的班尼迪克蛋、搭配枫糖浆或奶油的法式多士、酸酸甜甜的草莓和香醇提神的咖啡，两人的食欲都得到新鲜的满足。

　　五条悟有理由怀疑促成夏油杰离开五条本家之一的原因是吃倦了怀石料理。他再喜欢甜食见到KFC也会走不动，夏油杰再喜欢荞麦面也不会一天三餐都吃。

　　吃饱喝足，夏油杰絮絮叨叨嘱咐五条悟除了买他的鞋子，还要采购五条悟自己的背包、两套换洗衣物和一些干粮矿泉水，一人份的物资肯定不够两人用，多准备防患未然。五条悟左耳进右耳出还嫌麻烦，临要出门时让夏油杰拿背包，然后把人扛起打算这样去商场。

　　夏油杰没穿鞋不想出门，五条悟硬是要把人带出去，两人顿时拉锯起来，要不是前者记住这里不是学校所以率先让步，两人差点因为这种理由上演全武行。

　　夏油杰拒绝了友人要背他的要求，坚决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哪怕没穿鞋。

　　“嘁，杰好无情，明明昨天那么乖给我抱着走。”五条悟失落道。

　　“好意思说，你趁人睡觉时做些什么？”夏油杰没好气。

　　“杰没醒着，不知道深夜的街头好空旷、好安静。半路遇到了几个醉酒大叔，他们说我们在私奔。”五条悟揶揄道，“杰留的长头发被醉醺醺的大叔们误会是女孩子。”

　　夏油杰迅速肘击他的腰侧，“下次别这样，想跟我去说一声就好，万一被人误会带去警局能把硝子笑死。”

　　五条悟嘴上应好，心想下次还敢。

　　隧道作为半封闭的场景本来就容易让人心生说不明道不清的恐惧，有着灵异传闻的废弃隧道是路过者瞧上暗黑的洞口一眼就会不寒而栗，更是某些充满作死精神的家伙的试胆区。

　　咒灵无法离开自己的诞生地。已经荒废的隧道周围没有人烟，然而当地居民对此地的畏惧仍然把咒灵喂养到准二级，只是位置过于偏僻荒芜，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样的好事者特意寻来，一般人不会轻易过来。

　　除非闹出足够的人命，否则窗很难观测到这里成了咒灵的孕育地。像这种地方即使出现咒灵，没有干扰危害到周边的居民前，高层不会考虑派遣人手不足的咒术师前来祓除。夏油杰的目的是增加自己的咒灵库存，结果上是对多方面的善行。

　　发动咒灵操术的术式，咒灵扭曲成黑中泛金的小球体，经由落入夏油杰的躯体吸收，自此主从契约在双方身上成立，直到其中一方的死亡……也许即使死亡都无法抹消咒灵操术和咒灵之间的契约。

　　“940。”五条悟决定每收集到十位数的变动便报一次数，“还差60只，加油啊杰。收集满1000得请我吃中野百老汇的巨无霸冰淇淋。”

　　夏油杰无语，不知道该吐槽达到收集目标的他才是应该被请客的对象，抑或冬天吃巨无霸冰淇淋是他无法理解的乐趣，“大冷天吃冰淇淋不怕闹肚子？”

　　“最强的胃也是最强的。”笑话，五条悟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冰淇淋打倒。

　　“走了，有着最强胃的最强。”

　　隧道的路被封锁，野草围绕野蛮生长，他们必须走出隧道到有车辆行驶的正常马路才能选择乘搭计程车或巴士离开。

　　移动的途中，夏油杰突然开口询问，“悟，在你眼中我是怎样的呢？”

　　“哈？杰就是杰啊。”五条悟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回答了。

　　夏油杰笑了下，“不是那个意思，悟的六眼可以读咒术，能看见与我们不一样的视野……每次我吞咒灵玉时你都在看着，是因为我肚子这边全都是咒灵的模样吗？”

　　“漂亮。”五条悟说。

　　“嗯？”

　　“很漂亮。”他强调，飞扬清朗的声音响在隧道里，添了份不符合阴森环境的活气，“杰没用咒术时是纯黑的太阳，吞下咒灵玉像看一道流星，使用术式的话是咒灵的星星会显现出来，就像银河。”

　　“所以杰很显眼，丢进人群里我也能一眼就找到。”

　　“噗、太阳、流星、银河……好文艺的说法。”夏油杰捂着嘴戏谑道。

　　“把太阳称作太阳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五条悟的六眼中，夏油杰本身是收容、控制和管理咒灵的媒介，平时处于闭合的状态，如同深深吸引目光、无法转移视线的黑色太阳。即使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六眼也无法探个究竟。使用术式时，咒灵好似繁星冉冉升起，把黑阳变成星光如沙的银河，这些都是只有他才能欣赏的光景。

　　“是这样啊。”夏油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突然被摸头的五条悟不明所以，为了方便夏油杰他下意识低头，“对悟来说是好看的，真是便宜你了。”

　　他顺势拍了拍五条悟的后脑勺，链接咒灵空间与现世的裂缝突然闪现，不祥的气息霎时在这片废弃之境蔓延开，夏油杰说，“你不是想看我收服的特级咒灵吗？看吧。”

　　五条悟只看了特级咒灵一眼，便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这什么？竟然有人害怕《柯O》里的黑衣人害怕到能诞生特级咒灵？太逗了！”

　　浑身乌漆墨黑只有眼白彰显眼睛位置的人形就像《柯O》走出来的实体化黑衣人。

　　“不是那个理由，般若是源自于人的妒忌心。”夏油杰解释，“妒忌他人的富有、美貌、感情顺利、性格好、人缘好、家庭美满、身体健康、事业有成等等，既希望这样的人消失，又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怨恨。”

　　“真可怕。”笑够了的五条悟打量没有具体外表的般若，“它有术式，是什么？”

　　“问答咒法，当它提问是否可以拿走你身上的某样东西，拒绝就可以了。”

　　“特级咒灵，没那么简单吧。”尽管这只特级咒灵没被咒术界登记，是夏油杰自行评定，但咒力跟之前遇过的特级不相上下，咒术听上去攻击性不高，却诡谲至极，六眼判断般若是只合格的特级。

　　“对，般若是附身型咒灵，一次只会对一个受害者出手，直到达成目的为止才会找下一个。”听夏油杰的意思，般若肯定是对他动过手，结果反被收服。

　　“无论它提问什么，只要坚持拒绝就不会让它得逞。问题是，它会不依不饶，从白天到晚上，甚至睡梦中都能听到它在问你：‘可不可以给我你的能力？’‘可不可以拿走你的记忆？’。这对受害者是一种可以毁灭人生的酷刑，而且它的声音有致幻、心理暗示和控制的效果，需要莫大的毅力和意志去抵抗。”

　　“真是让人讨厌的术式。”这只特级咒灵给五条悟留下喋喋不休扰人清梦的印象。

　　“是啊，不管怎么拒绝都没用，最后被逼得不得不回答时才能解脱。一旦同意了般若的要求，受害者就成了般若的受□□，跟恐怖故事里的常见桥段一样，会用受害者的身份生活下去，然后散播妒忌，让受害者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朋好友充满妒忌之心，他们妒忌产生的负面情绪直接被般若吸收、壮大。”

　　高明地把人类变成粮食的做法。

　　“这只咒灵能受肉？”一般而言，受肉现象只会发生在有人误吞咒物，被寄宿在咒物里的咒力来源抹消原本的意识，控制精神与□□，让咒物的本体重生。

　　最著名的例子是两面宿傩，他死后留下二十根无法消灭的手指作为咒物，一直等待获得肉身再临现世的那日。然而两面宿傩力量太强，对宿主有苛刻的条件，一般人误吞只会被毒死，不及咒灵吞了能增强实力来得麻烦。

　　能受肉的咒灵还真没听说过，但这不意味会成为常态，只是对方的术式刚好能实现受肉的状态，而它继续用这样的姿态和方法去捕食罢了。

　　往后遇到这种类型的咒灵祓除了便是，五条悟不会因为这咒灵开了个绝对让咒术总监会惴惴不安的先例有任何惊疑不定，他只是新奇地瞧了般若几眼，带着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什么都想尝试一下的不怕死口吻问，“我的术式和六眼它也能拿走吗？”

　　般若猛然被夏油杰收回咒灵空间里，他用看熊孩子的眼神谴责五条悟，“五岁的小孩都知道不要去玩火。”

　　“不玩火的五岁小孩是不存在的！”五条悟又不是真的会去作死的笨蛋，他信任自己的力量，也信赖夏油杰，当然这种话不能说出口，会被夏油杰骂的。

　　同龄的友人像养不省心孩子的家长一样叹息，“可以的。”为了转移五条悟的注意力，他熟练地引出另一个话题，“但有一样东西般若拿不走，悟要不要猜猜看？”

　　“灵魂？”五条悟踊跃回答。

　　“不是哦。”

　　“经验？”

　　“不对。”

　　“感情？跟别人的羁绊？”他们已经从充满压迫感的隧道走了出来，冬日没有温度的阳光只照亮人们的视野，五条悟把被冷到的手塞进夏油杰长款带毛领寒衣的口袋，握着放在里面同样冰凉的手磨蹭取暖。

　　“受肉对象身边的人都没有发现不是同一个人？好逊哦。如果是杰被换掉我会马上察觉，杀掉冒牌货再把杰带回来。”

　　“我相信悟办得到，话说非得用我来举例不可吗，悟没有乌鸦嘴吧？”夏油杰被怀疑有乌鸦嘴不爽的五条悟撞了一下，笑哈哈说，“错啦，要我公布答案吗？”

　　“说吧。”

　　“是死亡。”夏油杰说，“般若能拿掉别人的死亡，可这样一来死亡会作用到它身上，所以般若不会拿走死亡。”

　　“那杰不是有一次复活机会？”

　　“不清楚，没试过，我觉得跟你想的有差别，可以的话希望不会用到。”

　　五条悟16岁的新年既不是在京都的五条本家里收年玉，也不是待在去年入读的东京咒高宿舍里看红白歌会，而是跟着同窗兼好友到处跑捕捉咒灵，是十分没过年味的过年，却比往年都要奇趣多彩。

　　新年的早晨，在夏油杰的安排下两人就近参拜了当地的神社。并非颇具名气的神社，避开了新年正时的人潮高峰时期，排队等待几分钟便轮到他们。站在本殿前摇动系着铃铛的绳子，巨大的铃铛发出响亮清脆的咯噔咯噔声，随后是两人分别将一枚小小的五円硬币投进赛钱箱的短短声响。

　　夏油杰告诉他五円音同缘，把五円硬币在新年当作香火钱是希望能结到好的缘分、遇上对的人的意思。他已经有杰了，不需要其他的什么人，就让他和杰的缘长长久久吧。五条悟拍两次手时在心底如是说。

　　手水舍的水带着冬天的寒冷凛冽，洗得手发冷，五条悟故技重施想塞进夏油杰寒衣的口袋取暖，夏油杰却递来一双露指手套，“抱歉，之前没注意到你手容易冷。”

　　“杰没必要为这点小事道歉啦。”五条悟穿好手套，依旧把手放进夏油杰外套的口袋里，夏油杰困惑地看他，“很冷？”

　　“不是，这样热得快，顺便帮杰的手暖暖。”

　　“谢谢悟，真是好孩子呢。”

　　两人就着这随时会绊脚的很怕冷姿势来到神签售卖处，付了钱，同时在不同的木箱前抽签，默契地凑到一起打开。

　　五条悟和夏油杰发出讶异的短音。

　　“居然抽到了中凶，看来悟的好运不是每次都发挥。”夏油杰晃了晃自己签上的中吉，狡黠地笑着。

　　“证明我的运气有给杰用去，很好。”五条悟喜滋滋道。

　　“这样也能掰。”夏油杰拿掉五条悟的签，去到神社里的系签处，将自己和五条悟的签系了上去。

　　“绑上去做什么？”五条悟不懂就问。

　　“这是习俗，绑上好签能让好运快点到来，抽到不好的签系起来会把厄运转变为好运。”夏油杰用目光示意五条悟领路。

　　“不管抽到什么都会变成吉，所以抽签的意义在哪里？”

　　“有意义啊，抽到好签的人会相信今年会发生好事，不论做什么都能勇敢追求、积极进取；抽到坏签的人为了避免厄运发生会谨慎行事、平和宽容，抱着这般态度生活的人哪怕遇到波折，也能顺利度过的。”

　　“你察觉到那个，还说得出口。”五条悟止住脚步，他一停下，夏油杰也没继续往前走，“他们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不知不觉来到无人的角落，人声、水声、铃铛声、拍手声……都听不到，仿佛除他们以外的人都从这座神社消失了。换个角度来看，不是其他人消失，而是他们遭到神隐。

　　无声的神社景象好似被关掉电源的电视机屏幕倏然暗掉，身处一片漆黑的两人变成了发光体，两人都能清晰看见彼此，夏油杰冷静地向五条悟确认，“领域？”

　　“连不完全的领域都算不上，只是结界。”墨镜半滑，六眼迅速掠取情报，“真失望，还以为能有准特级的水平，结果才一级，没劲啦！”

　　似乎感受到五条悟的嫌弃，把咒术师拉入结界里的咒灵现身，猛然扑向五条悟。两人一左一右闪开，观察诞生于神社里的咒灵。它外形似虎似狮，有一对锐利的长牙，浑身散发着不刺眼的光芒，钢丝般的毛皮布满暗色的斑点，仔细一看是扭动的墨字，像虫子一样在咒灵身体表面游动，充满了污秽之感。

　　尽管咒灵袭击不成很快跳开拉远距离，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看到一部分文字在咒灵身上组成的内容，剩下的不用猜也是差不多的性质。

　　[希望那个人消失，只有他消失了，我才能被人看见！]

　　[杀人犯凭什么有脸皮活下去，坐牢对那种人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神明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惩罚那个罪人，让他无比痛苦地死去吧！]

　　[黄脸婆有点自觉让出位置好吗，妨碍我跟亲爱的在一起不得好死！]

　　[我讨厌爸爸，神明大人把爸爸带走吧。]

　　夏油杰召唤出数只一级咒灵，指挥它们一拥而上，似虎似狮的咒灵口喷水刃，稍稍逼退夏油杰的咒灵们。只要没伤到核心，断个肢体瞎了眼睛对咒灵不算什么，立竿见影的痊愈能力使它们堪比不死队。

　　一级咒灵拥有理解现状的智力，比起难对付的同类，解决召唤并使役咒灵的人类成了优先目标，毕竟在它的认知里人类很好杀。

　　水倏然在两人脚边用地下水管破裂的气势喷涌上来，受看不见的结界困于透明长方形空间迅速淹上来，五条悟早在水声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将夏油杰纳入无下限的内侧，水已经淹没到头顶，但无下限隔开了水，内侧也有足够的氧气供应两人正常呼吸。

　　五条悟嫌弃道：“这咒灵真可恶，它想弄湿我们的衣服好让我们冷死。”

　　“怎样看都是要把我们淹死，不过依现在的天气衣服湿了的话会很受罪。”夏油杰望向战成一团的咒灵们说，“速战速决吧。”

　　五条悟一发苍崩毁无形的结界，水哗啦啦倾倒在地。

　　咒灵顾不上这边人类的脱困，好几只等级相同的咒灵围攻它，这些咒灵配合有序将攻击的威力最大化，饶是神社咒灵有着信仰之力的加成也渐渐在围殴下落败。

　　浑身破烂的神社咒灵被带到夏油杰身前。

　　夏油杰伸手正要发动术式，垂死挣扎的咒灵猛然朝他张开狰狞兽口，让人看见含蓄待发的水刃。五条悟反应超快地踹上咒灵的下颚，让本来要喷出的水刃在咒灵嘴里炸开，自作自受的咒灵彻底没了反抗的余力，夏油杰遣返附着在手臂抵御袭击的咒灵，发动了咒灵操术。

　　当咒灵玉被吞下，漆黑的空间消退，人们摇晃铃铛的声响传来，他们回到了神社里。

　　吸收了咒灵玉后，夏油杰立刻掌握该咒灵的情报，“是恶性许愿诞生的咒灵，实现许愿者让某个人消失的愿望而被感激、信仰……我以为除了废置的神社外不会出现咒灵。”

　　“神社这种特殊性的地方本来就容易产生咒灵，没做好净化就会变成这样。”他嘲讽道，“愿望可以许成那些事情真是有够阴暗的。”

　　“悟，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夏油杰说。

　　“杰也有吗？我要看！”一副要见识的口吻。

　　“揍你哦。”

　　“小气，反正我总有一天会看到。”

　　“别看到会比较好，怕吓到你。”

　　“不会啦，杰怎么样子我都喜欢。”五条悟直爽道，然后他有些惊讶地看见夏油杰不好意思地捂脸扭头。

　　“……我们去吃年糕汤和鲷鱼烧吧。”

　　“杰的耳朵尖红了，是害羞吗？”五条悟再度把手塞进夏油杰的大口袋里，形成半拥的姿势重复一遍，“无论杰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因为是杰嘛。”

　　“心跳指数掉到85了，挑战失败。”马上产生抗性的夏油杰冷酷无情宣布。

　　“哈？为什么？那可是我的真心话！给我看大红苹果脸的杰啊！”

　　“悟，果然还是去旁边的小树林谈一谈吧。”

　　新年的寒假被夏油杰和五条悟拿来到处乱跑，去的地方并非旅游手册上的胜地，而是各种废弃屋、隧道、墓地、河边、暗巷、空置的办公楼、老旧商场等古怪诡谲的地方。运气好能捉到一级咒灵，运气不好扑了个空，多数遇到下级的咒灵在游荡，夏油杰也不挑，全都吃了。专门往那种地方跑，两人似乎必然地遇到一些预料外的事情。

　　他们去往灵异节目曾探险过的废置别墅，在里面发现了上吊的死者。五条悟和夏油杰对尸体不陌生，但在非任务期间遇到还是让他们愣了一下。五条悟是无所谓的心态，夏油杰则是悲悯地叹息，他们退出别墅后，由夏油杰报案处理。

　　他们的捕捉咒灵旅程因此耽搁，窝在旅店打了一天的游戏。后来警方通知他们对方是自杀的，似乎是校园和家里两边的压力导致。对于对方的死法，两人不感到意外，毕竟上吊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杀，而自杀在日本时常发生。

　　“都有勇气去死，为什么没有勇气活下去？”五条悟不解，然而这不是值得他费心去弄明白的事，人的悲欢不相通，五条悟在这方面更是个中翘楚，他只是随口一说。

　　“大概是因为活着比去死还要困难。”夏油杰淡淡道，“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然后，某个宁静普通的陌生街道上偶遇了狐妖经营的关东煮路边摊。咒灵和妖怪虽然有着着托人类情感而生这一共同点，本质上是两种不同的存在，至少妖怪可以同人类和平共处而咒灵不能，诞生于人类恶意的它们本能将恶意施加于人类。

　　尽管咒术师们知道妖怪的存在，可能一生都见不到一只妖怪。这是因为咒术师的咒力会污染大部分的妖怪致使狂暴化，咒力也是诅咒，妖怪宁愿遇到除妖师也不愿遇到咒术师，前者顶多被驱逐奴役，后者会受诅咒折磨至死都难以摆脱。

　　话虽如此，五条悟、夏油杰和狐妖的相遇意外地和平，没上演一追一逃。两人会靠近这个路边摊纯粹是被食物的香气吸引想来尝尝，狐妖老板正常地向上门的顾客贩卖关东煮，双方没有闹事找茬的意图，达成一致，像普通的食客和老板互动。

　　“欢迎光临……哎呀，难得的人类客人居然还是咒术师呢。”狐狸老板毫无怯意地招待。

　　“妖怪先生怎么知道我们是咒术师？”夏油杰好奇，他们没有穿标志性的咒专制服。

　　“气息，普通人、灵力者和咒术师的气息区别很明显哟。”狐狸老板爽朗回答了，兽态的手灵活地用筷子把食材夹进盛有汤的小瓷锅里，各放了一份到五条悟和夏油杰面前，热腾腾的汤面咕噜噜升起热气，丰盛的蔬菜、豆制品、菇类、鸡蛋、肉类和福袋填得满满，“你们想吃这个对吧，请用。”

　　“吃了会不会变成猪仔？”

　　“吃了会被拿走名字在狐妖先生的店里打一辈子的工吗？”

　　“两位客人真是失礼呢，本店只是简简单单的关东煮小店而已哦，二位只要享用后老实付报酬就可以了。”狐狸老板好脾气道，“难道现在的人类食店流行这样吗？”

　　“冒昧问一下，我们的现金可以当作报酬吗？”

　　“当然可以，虽然不是特别需要，但人类的钱也能用上。”

　　“那、我开动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道。

　　究竟是狐妖擅长烹饪油炸物，抑或比人类生命长的时间使狐妖手艺炉火纯青？会有这种疑问是因为狐妖老板做的关东煮极为美味，鲜味香醇的汤底使食材不用蘸酱也有朴质简单的好吃，更别说狐妖老板有许多特调酱料，一次能吃到不同口味满足了口福。

　　五条悟拍了关东煮的照片发给家入硝子，留言说是狐妖煮的。家入硝子回他丰富的御节料理图，提醒关东煮有放料酒别醉在外面。

　　五条悟吃到最后果然醉了，再一次证实他的酒量有多浅。夏油杰好笑又无奈，所幸五条悟不是醉成烂泥，只是变得迟钝朦胧，他瞪大了眼看人，似乎在确认夏油杰，随后弯了眉眼笑得明艳，笑得像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

　　“杰~”

　　“起来，我们要回去咯。”

　　付了钱，道别很快就消失了的狐狸老板跟关东煮摊子，夏油杰牵着五条悟回旅馆。

　　走到半路，五条悟突然唱起歌。旋律很熟，是去年11月开始流行，连辅助监督也会在车上播放的热门歌曲。五条悟唱得很好听，但夏油杰没空欣赏，他忙着捂五条悟的嘴，他唱得太大声会扰民。

　　五条悟被捂嘴巴时安静下来，等夏油杰放开他又继续唱，反复数次，夏油杰不得不跟他商量，“悟，别唱了可不可以？”

　　“す——ぐ——る——”他歪头拖长音说。

　　“那你唱小声点，最好只唱给我听。”

　　五条悟用力上下点头欣然同意，他胳膊搭上夏油杰的肩膀，贴得很近。然后五条悟向着夏油杰的耳朵，用旁人隐约能听到却听不太全的音量唱歌，歌词和旋律有些黏糊断续。

　　听着听着，夏油杰也跟着哼了几句，两人踏着惬意的步伐慢悠悠走回去了。

　　也有那种还没抵达目的地，仅仅在边界看了一眼，便决定打道回府的情况。

　　“日上山，曾经是有名的灵场和观光地，流传着‘水’的特殊信仰与风俗，认为‘水’是联系生与死的媒介。”

　　不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缥缈云雾缭绕山间，衬托山顶似云上之景，延绵至山脚的森林在冬日中不减艳绿，曾人声鼎沸的建筑物和交通设备已然弃用，构成诡谲的一角。

　　夏油杰把网络上搜寻来的简陋情报分享给五条悟，“据说发生过不少惨案和神秘现象，导致那里荒废下来，现在成了死亡、神隐之山，是著名的自杀圣地，每年进入山上的人失踪的案例都会增多。”

　　充满恐怖、凄惨和诡异色彩的日上山必然是绝佳的咒灵滋养地，里面搞不好就有他们要找的准一级。

　　“但是。”夏油杰用拇指按揉眉心，一脸困扰的样子，“不能去，前面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没有行动是受环境或时间限制？总之，阴阳道方面单靠我们应付不来。”

　　所谓的自杀胜地并非指容易自杀的地形，该地点累积的死亡数量获得人们对其寻死地点的认证，使人产生自己并不孤单的感觉。

　　即便选择自我了断的人，到最后仍然不希望自己孤身一人。如果死在这里的灵没能离开，那么徘徊于日上山的亡灵数量可想而知。

　　亡灵既不属于咒术师的职务范畴，也不在一般咒术师的能力范围内。

　　“的确很多。”五条悟说，夏油杰诧异，“你看得到？”

　　“具体的样子看不见，通过咒力流动的异常能推测出数量和位置。”五条悟反问，“你看见的次数太多了。之前也是，那个自杀者的尸体被搬走，你还盯着上吊的天花板看。”

　　“悟有察觉到啊？”

　　“杰的反应很明显。”

　　“就这两次……应该没有问题。”夏油杰眺望山顶，那里似乎存在什么吸引着他的注意力，“先别管这个，我们先走再说，这里让我不安。”

　　“这里的咒力流超乱超夸张。”五条悟没有嘲笑夏油杰，不止看到的景象复杂，他总算回想起这个地方有什么，被嘱咐过最好别进去的山，“日上山里有黄泉之门。”

　　黄泉之门，连接现世与彼世的境界线。现世的亡者越过此线于黄泉安息，等待轮回再世为人，而彼世的东西不容许跨过此线涌入现世，否则将发生大灾难。

　　因此或以天选或以家族传承，存在着用各种祭祀镇守对应现世黄泉境界线的守护者。这些守护者出了问题，还有阴阳道的人出面接管，跟咒术师基本没有太大干系。

　　夏油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次他们是白走一趟。

　　还有闯入其他咒术师的任务现场。

　　帐，一般由辅助监督施放的隐秘结界，让普通人视觉上出现盲点，继而忽视帐所笼罩的地方，在咒术师眼里却如倒扣的碗，呈现浓稠暗黑的外表，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咒术师在办事。

　　彼时两人的旅程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回到关东地区，落脚枥木县日光鬼怒川一带的某间温泉旅馆，决定泡汤用温暖的泉水放松身心，欣赏鬼怒川奇岩错综的景致给假期划上圆满的句号。

　　此次的目标——收集满1000集的咒灵超额完成，5只一级咒灵也收服了，就差1只准特级没见着影。五条悟为此闷闷不乐，他玩游戏属于全成就必解锁的类型，没理由现实表现拉胯，趴在榻榻米上刷手机查找当地的灵异地点和都市传说。

　　夏油杰不管他，他忙着整理随旅途下来装得越来越鼓的背包和途中新买的小行李箱。

　　就在这时，五条悟通过十几楼高阳台的宽敞视野发现远处有帐落下，当即拉上夏油杰从阳台跳了出去。夏油杰反应机敏地召唤出虹龙，两人稳稳坐在虹龙背上，在这样“悟，太乱来了！”和“去嘛去嘛。”的对话声中往帐的位置飞去。

　　帐落在一所学校附近的街道，他们找到了辅助监督，对方被虹龙吓了一跳。因为五条悟标志性的外表很快认出是他，然后通过夏油杰收回虹龙的举动知晓他是咒灵操使。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辅助监督询问，“任务执行者是石田君没错，他已经进去了。”

　　五条悟不答反问，“别啰嗦，咒灵的等级和情报是？”

　　“啊？啊、是一级假想怨灵裂口女，最近这带发生的五件学生分尸案已确认是该咒灵所为，根据伤口痕迹推测是巨型剪刀造成的。”辅助监督虽然对两人到来的目的不清楚，但还是将来龙去脉简短地告诉他们。

　　“嗯？好像不止一级……”五条悟看向帐内发出打斗声的方向，六眼特异的视力使他轻易观测到正在搏杀中的咒术师与咒灵双方的信息。咒灵激荡的咒力量超越一般一级，离特级的门槛差了些火候，攻击方式蛮考验对战者的反应能力。

　　“不止一级是指？”辅助监督胆战心惊问，错误的信息可能会给执行任务的咒术师带来致命危机。

　　五条悟无视他，开开心心伸展双臂对蹙眉的夏油杰说，“撞大奖啦，是准特级哦！”

　　“抱歉，我想收服这只咒灵。”对辅助监督作了个表达歉意的手势，夏油杰和五条悟快速冲刺进帐里。

　　假想怨灵裂口女，单看身影是个穿风衣的正常女性，然而发间有着许多的眼睛，绷带遮掩了肌肤，裂开的嘴长着鲨鱼齿，手持老式剪刀。

　　比起重伤的咒术师，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威胁性显然更大，裂口女展开简易领域将双方包裹进去，用扭曲的声音问出众人皆知的问题，“我我我我、我美吗？吗？”

　　裂口女的简易领域在问答结束前有着互相不可侵犯而限制双方行动的效果。

　　“丑八怪丑死了。”五条悟直接呛道。

　　裂口女发出愤怒的尖叫，数把巨型的老式剪刀杀气腾腾显现，两人的手臂、膝盖、腰、脖子处于两片刀刃间的空隙，只要剪刀一合身体便会变得七零八落。

　　五条悟和夏油杰，无下限和咒灵操术一顿操作，现场一片噼里啪啦、铿铿锵锵、飞沙走石，裂口女经过一段艰难抵抗最终还是在两人的围殴下成了夏油杰的腹中灵。

　　“Mission Complete ! ”五条悟高兴举起拇指，这才是捕捉咒灵之旅的圆满结束。

　　夏油杰查看因为失血而陷入半昏迷的咒术师，对方的腰侧被剪了一个大口子，若非一直捂着怕是肠子都会掉出来。他连忙召唤出一只小型咒灵，如泥巴的前肢覆盖伤口，随即往咒术师的手臂一抹，顿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割伤。

　　伤口转移。

　　同样的伤势放在不同的身体部位会出现截然相反的下场，心脏和手掌中枪十岁小孩都知道哪个能活哪个会死。

　　虽然不是治疗，紧急时候还是能救命。

　　把咒术师交给紧张等待的辅助监督，将事情简单交代并目送对方驱车前往医院，夏油杰和五条悟重新骑上虹龙返回温泉旅馆。

　　相比五条悟的轻松快活，夏油杰一脸郁郁之色，连纾压的泡汤也没办法阻止他对着镜子唉声叹气。全因为跟裂口女的战斗中，飘逸的长发被剪去一截，这还好，真正让夏油杰忧郁的是他刘海两侧被削成长短不一的公主切。

　　“悟，我的刘海是不是很奇怪？”夏油杰试图在五条悟那里得到安慰，但显然他找错对象了，五条悟是这样回他的，“嗯？杰的刘海一向都很怪啊。”

　　“啊？”一个青筋在夏油杰的额角蹦跶。

　　“现在只是更怪了一点。”五条悟毫无知觉地继续说。

　　“啊？”现在是两个青筋了。

　　“没有奇怪的刘海感觉就不像杰。”五条悟做了个握拳敲手掌的动作，“我知道了，杰的本体是奇怪的刘海！”

　　夏油杰猛然起身，扑向五条悟把人压在身下，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剪刀咔嚓两声，迅速给他剪了个又平又短的刘海，“一直奇怪的刘海奇怪的刘海说着，我看你才是对奇怪的刘海情有独钟的怪人！”

　　“哇！你对人家的头发做什么！”

　　两人打打闹闹，闹闹打打，夏油杰突然停下动作，望向窗外，随后低头告诉五条悟，“下雪了。”

　　这是新年的第一场雪。

　　“你们的刘海发生什么事？”

　　返校后，一年生在公共厨房重聚，三人的寝室正被夏油杰的家政用咒灵打扫中。家入硝子见到两位男同窗的第一句话充满惊诧和笑意。

　　当男同学们张口想要互相指控对方有多过分时，家入硝子很有远见地让他们闭嘴，“算了，你们之间的蠢事我不是很想知道，就这样吧。给，家母的手作饼干。”

　　于是三人的寒暄直接跳到交换手礼环节。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手礼很多，各地的明信片、特产点心、神态可爱的狗年瓷偶、让家入硝子两眼放光的仙台纯米吟酿日本酒、煎茶等等。不止给家入硝子的，学姐们、班主任和老师们以及负责他们的辅助监督都有准备一份手礼。

　　“硝子妳看，我们发现了安全可食用的咒灵玉。”五条悟拿着一粒‘咒灵玉’，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直接把一整粒塞进嘴里，把脸颊塞得鼓鼓的。

　　夏油杰把茶水推到他面前，“小心噎到。”

　　家入硝子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眼五条悟，直接咬了口黑黑的团子，深色的外皮下是浅绿淡黄的馅，就只是外表神似咒灵玉的传统点心而已。

　　“没趣，硝子怎么就不信是咒灵玉呢？”五条悟见没唬到人，坦白道，“是山梨县泽田屋的招牌糕点黑玉，我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是谁偷了杰的咒灵玉来买呢。”

　　“没有人会偷那种东西。”夏油杰吐槽。

　　“夏油不会拿咒灵玉来玩。”家入硝子解释她不信五条悟吃下去的真是咒灵玉的原因。

　　两位男同学又拿出他们这次旅行拍的照片给家入硝子看，信誓旦旦说风景很美。

　　家入硝子起先是一张张看着，看了没几张就没耐心地快速翻阅，“你们说的风景很美是指你们两个的脸？”

　　“硝子对我国宝级的颜有什么误会吗？”

　　“悟把我拍得挺好看的。”

　　不是没有纯粹的风景照，很少，大部分都是两人互相拍的单人照，怼到脸的那种，偶尔才有路人帮忙拍的，将两人和景点都好好收进去的照片。

　　“嗯？”家入硝子不知看到什么，抽出一张仔细观察。五条悟和夏油杰凑过来瞧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便见她的手指摸着一个女性路人的额头。

　　“这个女人……之前在伏见稻荷大社一样拍到过，真巧啊，这次也入镜了。”夏油杰对人的记性很好地说。

　　“搞不好是什么神社打卡狂人。”五条悟不在意，他分享道，“对了硝子，杰的咒灵收集满1000只了，厉害吧，明年的目标是2000只加1只特级！”

　　“不、这未免有些为难我了。”当事人夏油杰抬手比了个大大的叉，“你以为我前面的800多只花了几年才收集到的。”

　　“那1500只？”既然夏油杰这么说了，五条悟只好降低一下目标，他心里降低了数量，却暗戳戳决定投喂夏油杰多一些高级咒灵，数量不行质量来凑。

　　“我努力努力吧。”

　　“收集这么多干嘛？”家入硝子有不同的意见，“够用就好。”

　　“好奇嘛，想试试看杰能调伏的咒灵上限在哪里。”五条悟纯粹是求知欲发作。

　　“我是觉得越多越好，就算是低级咒灵也有它们的用处，只是我还没发掘出来。”夏油杰的术式资料贫乏，高专的老师顶多按照一般的式神使教导他，更多需要他自己去专研开发。

　　“我不应该说三道四，但收集太多咒灵可能会引起上面的人的恐慌。”

　　五条悟不屑地切了声，“那些胆小鬼。”

　　“而且。”家入硝子神色严肃，“我们也不知道，万一夏油出事，调伏过的咒灵会不会失控跑出来。”

　　“啊……确实应该考虑到这方面。”夏油杰点点头认同了她的顾虑。

　　“交给我好了。”五条悟不希望夏油杰被这些没见影的事束缚手脚，“杰想收服多少只咒灵就收服多少只，姑且不论杰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真有那天由我来负责。”

　　“真敢说。”夏油杰笑了笑，“悟真的很可靠呢，那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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