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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
祝言是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方雅婷是文娱委员,这二人也是刚一起从办公室回到座位。
只是这方雅婷回来之后眼睛就一直盯在了坐在隔壁组的石欢身上。
方雅婷和祝言坐在第二组第二排,石欢和严佩佩一桌,坐在第三组第二排,所以这两人也就隔着一个过道。
石欢就是那位上次请假缺考数学,结果考了倒数第二的学生,她性格文静,一般只和周围的人说说话,但是对于方雅婷,她和同桌严佩佩的态度都是一样,对其敬而远之。
方雅婷平时也不会跟她来往,只是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石欢正埋头写着作业,余光里瞟到方雅婷一直看向自己这边,于是停下笔看向她。
“石欢,我看你有好几双阿迪的鞋,还以为你家不穷呢,没想到你也申请补助了。”方雅婷语气里带着暗讽问道。
石欢的脸刷第一下通红,她将视线移回到手下的作业上,弱弱回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啦!刚才我们去办公室可就是为了补助的事情。你在申请表上写的情况是真的吗?什么你妈得了重病,你爸在外地打工,马老师还说你上次请假就是因为你妈的病,你妈得了什么病啊?有病历证明吗?我觉得学校的补助也不能随便乱给,还是应该查查,但是马老师非说不用……”
方雅婷自说自话似的越说越起劲,尤其是看到石欢气得手在发抖,心里更是解气,在方雅婷看来,穷人就该有穷人的样子,家里没钱还偏要买名牌鞋子穿就已经足以说明这个人很虚荣,如果说石欢家里明明不穷,还偏要申请补助,那么就是欺骗,不管是哪一种,方雅婷自觉自己就该教训一下这种人。
“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还是说正好相反,我戳破了你的谎言?”方雅婷表情甚是得意地问道。
石欢咬咬牙,红着眼睛把注意力转移到笔下,表现得似乎不在意方雅婷的话,但是方雅婷看得出来对方只是在忍。
祝言在旁边听到了几句,很快明白过来方雅婷在干什么,她好言提醒:“雅婷,马老师说这件事是要保密的。”学校顾及学生的尊严,所有审查工作都要求保密,所以在班级评选过程中,班主任都提醒过班级班干不可以透露同学家庭情况。
“没事儿,我又没跟别人说。”方雅婷道。
方雅婷说完,伸出手,露出手腕上一块看着就很华贵的表看了一眼道:“快要上课了,算了,那点钱还不够我一个月的零花钱,本来就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不管啦。”说完她还故意看了一眼石欢的表情。
石欢没有表情。
“还挺会忍。”方雅婷心里暗暗嘲笑着。
学校的文学社总会隔一两个月去全校每个班级进行投稿宣传,而一般宣传的工作自然是落到了高一新入社的萌新身上。
更何况,今年进了一个许清源,一个祝言,这俩往那台上一站,底下的男男女女没有不抬头瞩目的,比起过去,这宣传效果更是好了许多。
从高一开始宣传,许清源和祝言宣传着很快就来到了自己班上。
这二人往台上那么一站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爱凑热闹的方雅婷走上前去和祝言说了几句话,后又笑笑把人往许清源身上一推,许清源单手扶住祝言,说了句“小心”。
祝言脸上绯红一片,方雅婷自觉神助攻完毕也可以退场,于是给祝言抛了个眼神之后回了位子。
虽说是回了自己“家”,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许清源和祝言在讲台一个负责写投稿要求,一个负责解说这些投稿要求。
“白哥,你看怎么样?”胡昊用胳膊肘戳了戳趴在桌子上的白问渠。
“什么怎么样?”白问渠虽然趴在桌子上,但是也注意到了讲台上的人,但还是不太明白胡昊要问什么。
“你看上面那两个人是不是很般配?”
白问渠又看了一眼讲台,的确很般配,外貌、气质、学习成绩还有性格什么的,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白问渠垂着眸道:“是啊。”
“不过祝言不是你女神吗?你就这么甘心拱手让人?”白问渠直起身子,打趣地问道。
胡昊落寞了一下,“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白问渠拍拍胡昊的肩膀,笑道:“不容易。”
一个班也就花那么两三分钟就宣传完了,胡昊目送着祝言的背影出了教室。他收回目光,手伸进桌斗里摸着什么,眼睛瞟向白问渠,“白哥,你最近怎么都不督促我学习了?”
“不必要了。”白问渠掏出耳机戴上。
“为什么?”
“因为我会妨碍到许清源的学习,危机解除,马老师想怎么调怎么调。”
“别呀,我还是想和你坐一起的。”胡昊表情很是不舍,搞得还真是和白问渠感情怎么深厚似的。
“你要想靠我保持你的优越感,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白问渠抓了抓额前的刘海,这么久不剪,刘海又盖住了眼睛。
“明白,白哥!”胡昊说完继而埋下了头,白问渠还以为他说完这句话是要自觉学习了,没想到这人的觉悟还不够,低着头的胡昊好像脑袋上真的长了眼睛,他不抬头就能感受到来自白问渠疑惑的目光,并且随即进行了解答,“等我先来一局再说。”
白问渠现在也是摸清了胡昊的脾性,万事都得以游戏为先,在学习之前那也得先来一局热热身再说,所以白问渠早已习以为常,再听到这种话也没有表现得有多惊奇。
自从许清源断绝了和自己往来,白问渠自认为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睡睡觉、发发呆、听听歌,不过他再也没有逃过课,因为班上有人逃课的话,许清源又该操心了,白问渠不希望自己再影响到许清源,所以也尽力配合一点,当然除了好好学习,其他的都好说。
第三次月考成绩出来,白问渠发挥稳定,保持第一,胡昊这次还真的有了进步,在没有缺考的情况下名正言顺地成了倒数第三,他欢喜非常,白问渠自也为他高兴。
不过要说最让白问渠开心的还是许清源重新拿到了年级第一,这样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成绩危机解除,人也可以放松一点了呢?
白问渠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不过人家许清源在第三次月考结束之后还是没有理过他,白问渠也就彻底绝了念头,好好做他的丧神,混一混,三年很快的,这不马上就要过完一年了嘛!
这天白问渠一上午都没有出现,作为班长的许清源自然是要去了解情况,到办公室一问才知道是白问渠跟他请了一天的假,说是生了病。
许清源一听立即就向马坤请假要去白问渠家探望一下,马坤没有同意许清源缺课去探望同学,只批准了他请晚自习的假,不过这晚刚好有数学考试,但是许清源还是为了去探望生病的同学缺了考。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白问渠家门口,傍晚,这座极具年代气息的房子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的让夜色为其披上外衣。
许清源在来之前打过三个电话,前两个没人接,第三次打过去那边才传来人慵懒的声音,许清源只问了个人在不在家,得知了是在家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奔过来。
门是反锁着的,从外面看,楼上的屋子也没有开灯,许清源站在门外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他又敲了几下门,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默地听了一会儿才听到屋里传来人拖着鞋走路的声音。
许清源往后走了一步,门突然大开,白问渠穿着浅灰色睡衣,头发炸了窝,一脸阴郁,眼睛虽被头发遮住,但还是可以看出人的眼睛是闭上的。
许清源几近以为这人是梦游着下来的,而且不光是梦游,似乎还会说梦话。
“你怎么来了?”白问渠微微挣开眼睛蹙着眉头问。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许清源看人站着身子还在不停晃动,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心里还很是担心,想上去扶,但还是收住了手。
“没事,你快回去吧。”白问渠说着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
“你这也叫没事?!快回床休息!”许清源进门道。
“你走了我就回去。”白问渠一脸不耐烦,要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不过许清源还就是听不懂,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你今天一天没吃饭吧?”许清源问。
“没,吃不下。”白问渠身体实在难受,任由许清源搀扶着。
许清源生怕自己手一松开人就倒了似的,关门的时候手也不松,只用一只手艰难地把门反锁上,随后搀着人上楼。
“是感冒发烧吗?”许清源把人扶回床盖好被子,自己则站在床边。
房里没有开灯,白问渠半颗头露在外面藏在阴影里,蜷着身子,闭着眼睛道:“不是,就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不用大惊小怪,反正我在学校里也是睡觉,这次只是找了个理由在家睡。”白问渠说着翻了个身,给许清源留了个后背。
“没有去医院看看吗?胃病可不是小事。”许清源侧着身子坐在了床头。
“没事,以前去看过,就是昨天没注意,吃坏了什么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也看完了,快回去,我还想再睡一觉。”白问渠语气生冷,意识到许清源已经坐了下来完全有促膝长谈的意思,只好速战速决,直接赶人。
“你睡吧。”许清源替他掖着被子道。
“你不走我怎么睡?”
“闭着眼睛睡啊!”许清源故意装听不懂笑着道。
“你为什么还要来管我?不是已经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现在又来是为什么?我只会影响你学习,你再怎么对我都不会有什么好回报,你快走吧!别浪费精力在我身上了,我可受不起。”
“怎么?还在赌气吗?”
“赌什么气?”
“我没有理你啊。”
“没有,不来烦我倒好,清静。”
“我是有原因的。”许清源一直盯着白问渠的后脑勺,他倒是想看看人的脸,但是白问渠窝在被子里,只露了个后脑勺出来。
白问渠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还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学习。
许清源没有继续解释,只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着就轻轻贴在了白问渠的脸上,白问渠猛地睁开眼睛,受了惊吓地转过头问道:“你在干嘛?!”
“我试试你的体温,看有没有发烧啊!”许清源将手往上移到额头上,“不好意思,没有判断准确,摸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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