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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开了
“我知道的。你应该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既然知道,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呢?”谈不上生气,更多是无力,对自己心不由己的无可奈何。
“木木,我们曾朝夕相处了七八年,又以闺蜜的身份相伴了几十年,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见郭慕没有接话,宫虞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们分手后,因为你不敢一个人独居,所以还继续以室友的身份同居了近两年。一开始的时候,你的放不下很明显,那时候我像是被鬼迷住了头,一心想挣脱掉我们的情侣关系,所以并不想继续住在一起。”
“但确实也放不下你,没法儿真的对你不管不顾。没有守住跟你相守白首的誓言,我一直心存愧疚。但是那个时候,我以为激情如果没有了,像我们这种,本来就难立于世俗的同性之恋,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拼尽全力跟社会跟家庭对抗,是以爱为前提的,但既然眼瞅着没有爱了,不如及时止损。”
“我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谁离了谁都能活,毕竟我曾经......也失恋过几次。而你之所以一时接受不了,可能是因为分手太突然了,加上我是你的初恋,难免会有执念。但慢慢的伤口总会愈合的,总好过以后把所有的感情都消磨掉带着怨恨分开。”
“后来过了大概八九个月吧,我提出要搬出去跟朋友一起住后,你说自己一瞬间彻底死心了。那个朋友算是导致我们分手的起源,但其实你一直有很理智地对待她,甚至也有把她当朋友,因为你清楚我确实跟她之间没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始终是你心里的一根刺,所以绝对不能接受我跟她住在一起。你强调了很多遍,但我没当回事儿,一再提起要跟她住。你感觉很绝望,我半分不曾顾虑你的感受。所以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后来解释说怕我跟她走得太近,以后万一在一起了,你倒推回去会觉着我出轨了,你可以接受不爱了分开,因为感情不受控制,但是绝对不允许背叛,这是理智可以决定的。”
“当时我信了,以为你是真的对我释然了。但是许多年后,我才恍然醒悟过来,你之所以这么介意她,根本上是因为你从未真的放下过我。对吗,木木?”说完这些的宫虞带着期待望着郭慕,似是不得答案不罢休。
“是,你说得没错。当时对我来讲,朋友或者陌生人,我没得选。跟你不一样,放在心底的人我舍不得丢弃,但你不爱我了,如果不是顾念旧情,估计会很干脆地转身离去,彻底消失。那时的我,接受不了这种结果。所以骗你说不爱你了,你就不会有负担了,也就不会急于远离我了。”
“我的木木总是这么傻,这么柔软。”
两相对视,时光穿梭,倒流回了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面的时候。
那是郭慕大三的暑假,八月份,也是炎炎夏日,两人不知因为什么闹了别扭,宫虞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不顾是在实习期考察的最后半个月,千里迢迢地跑过去哄人了。
在两人情之所至,第一次亲吻之后,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郭慕,情深而专注。
郭慕那时感觉自己是她眼中的全世界。但那样的眼神后来郭慕再没有看到过了,可能是没有注意忽视掉了,也可能是宫虞对她再没有那么浓烈的爱意了。
但是只这一眼,就已经镌刻在了郭慕的灵魂深处,分手后想她的许多个日日夜夜,心痛得难以自抑的时候,郭慕会安慰自己:“她也曾爱过我”。只是人生总有求不得和放不下的,这是每个人自己的事。
“宫虞,仔细想想,我们可能更适合做朋友,这样你也会比较轻松。做朋友我不会期待你尽可能多地陪我,不会吃醋你花时间在别人身上,也不会不停地问你爱不爱我。你喜欢潇洒与自由,但我不是,我需要陪伴,长长久久的陪伴。”
“你不停地询问,是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自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吗?我以前向往自由,是因为还没有真正长大,在后面几十年的所谓的自由里,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木木,你也知道,后来,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别人,但是不行,她们都不是你,谁离了谁都能活,但是没有你的生活毫无意趣可言,我甚至想过好多次不如早死早超生,但是你还在这个世界上,我舍不得。”
“现在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感谢所有的神明,无论以后付出什么代价,无怨无悔。”
面对心仪之人的真情告白,郭慕做不到无动于衷,但是前世一生的求而不得也着实让她心有余悸,一时间,很难立刻做出决定。她以前常常回想,要是最开始的时候,她们感情进展慢一点,不那么轻易得到,宫虞会不会更珍惜一些。
所以这一次,她想克制自己靠近她的欲望,让时间给她们顺其自然的不再有遗憾后悔的安排。
“按照你的说法,每个有强烈执念的人付出代价就能回到过去,那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不少重生的人,你怎么肯定当时地震的事是我发起的呢?”
“主要是因为每个生命条都是唯一的,只对这个人有效。理论上讲,我回到过去,正常情况下只有我一个人能回来,其他的人还是既往的轨迹。如果有别人选择重生的话,在他们的世界里,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无数的平行空间,互不影响。而我们俩儿能同时回来,是因为我们的的进度条合二为一了。”
“合二为一,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请求他们让你也回来,被告知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人的进度条合二为一,但难度比较大,因为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只能我的主动融向你的。只是过程有些难捱罢了,并没有其他的代价。”
实际上并没有她说的这么轻松,融合过程中来自灵魂的痛苦让她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但也正是这种痛苦,让她再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对郭慕的爱意早已深深镌刻,即使是灵魂消散,亦无悔。
福至心灵,想到这里,宫虞猜测是不是因为进度条的融合,导致了郭慕前世提早离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又是自己伤害了木木。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看她面色有异,郭慕忍不住出声问到。说来轻巧,但生命条融合不可能真的这么容易的,郭慕害怕宫虞会有什么后遗症。
稍有挣扎,宫虞还是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郭慕。
“如果是这样倒没什么关系。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尤其是你走了以后,也没什么眷恋的了,孩子们也都很好,死的时候又无病痛,你不用觉得抱歉,反倒是我要谢谢,让我有机会重头来过,弥补上辈子的很多遗憾。”
木木轻松地说这些,看来是真的不介意,宫虞如释重负。
“还没问你,回来都做什么了。”
“如你所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了个不错的大学,总算是没有荒废好时光了。你知道我上辈子一直后悔没在高中努力。”随后郭慕又仔细说了关于家里生意上的事儿。
宫虞也把自己的情况一一告知。当然也委婉地提了一下自己原本的追妻计划,虽然有点心机狗的感觉,但宫虞知道,她的木木喜欢从细节去感受自己是否爱她,重视她。
两人喝着咖啡闲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虽然前世分手后,闲暇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小酌、品茶或者喝咖啡什么的,但此时的感觉又不一样,正值青春年华的两人都是单身,恋着彼此,可以任凭心底的念头放肆地发酵,无需再顾虑旁人。
“所以对于闫瑶瑶和师时,你是怎么想的呢?”后面的话题已经偏移到了另外两人身上了,几公里外川菜馆的闫瑶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声嘀咕了一句“谁这么想我啊。”
“就是让她们认识,然后任其自由发展,感情的事按说旁人不应该插手的。但如果注定是她们的缘分,作为朋友,私心希望她们少走点弯路,少一点磨难。”
“是啊,前世师时英年早逝,瑶瑶也郁郁而终,我们既然知道,肯定不能坐视不理的。”
“瑶瑶当初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早点认识师时,相识不逢时,有很多枷锁和责任抛不开放不下,这一次希望她们能有好的结果,即使最后没能在一起,也不要再给彼此带来伤痛了。”
“对了,忘了问你,本科打算学什么专业啊?”
“建筑设计,我很喜欢线条美。你怎么学了计算机啊?”
“前世你学的就是计算机嘛,编程挺有意思的,而且未来的科技发展肯定离不开的。当然这只是作为兴趣,我本职工作还是管理公司。”
“指点江山的宫总呀,久仰久仰”敞开了心扉,郭慕也放松了心态,调皮了起来。
“郭老师要努力哦,等你设计我们的办公大楼。”
我们......啧啧,还怪好听的。郭慕面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是很受用,但也没接话。
“喝了不少咖啡,还是感觉肚子里没什么油水,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餐,都一点多了。”看出心上人的别扭,宫虞转移了话题,还能顺势约个饭。
“也行吧,瑶瑶她们到现在也没来信息,估计是玩疯了完全把我忘到脑后了,这个女人,见色忘友的本性难移啊。”
“那不正好,互不打扰。我们好久都没这样相处过了,倒是她,这几年都能陪着你。”想到这些宫虞心里不由得酸酸的,要是能跟老婆一起念书,陪她长大就好了,养成也不错啊。
“去吃什么呢?”不知该怎么接话,郭慕干脆当没听到,但绯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并不是毫无波澜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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