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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鬼祟探清和(一)
金言提着一篮子莲雾,手中还拿着一枚,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很是满足。
看见迎面而来的宁昱凌本想打个招呼,却见那人满面失落模样。
“宁兄,莲雾要来点吗?”金言将篮子提到宁昱凌面前,奈何宁昱凌并不搭理他,将手里的礼品放到金言怀里继续走着。
金言打开一看,就猜到这本不该是给他的,应是给久未谋面的南宫大小姐的。
看这样子,东西肯定是没送出去,可能还被泼了凉水。
“怎么,人见着了?”金言到这儿几天了,本来想着去拜访一下,苏景说南宫大小姐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本来还不信,问了宗中的几名弟子,都说来这里有好些年月了,关于那南宫小姐,他们从来都没见过。
想必那南宫大小姐依旧是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痛失所望。
金言认为宁昱凌总归还是可以探望的,毕竟这家伙当年想要伸出援手,可最后却被困锁在吟尘宗内,偌大的一座洞府,只他一人。
整整一年的时间,谁都不敢提及,谁也不愿提及……
宁昱凌表现的有些许失落。
他并不敢把那事说出来,在还未真的确定属实之前。
就算确定了,他也不能说。
何况,他答应了那人不说出来。答应别人的事,就得做到。
再说,这事事关重大,影响深远。
他不能说。
宁昱凌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再不见了。”
他的声音太小了,听不清在说些什么,重复了两句,还是听不清楚。
金言费了好一番功夫,都没听清楚,问他:“什么?”
“她不见我,这些…她不喜欢。”宁昱凌继续保持着满面的失落和忧愁,答非所问。
居然不见!居然连这人也不见吗?
金言有些许惊讶,却也有些明白。
金言也是想不到,以前看她吃,还买过两袋送给过她,虽说被回绝了,却也没放在心上。金言一直以为,是自己当时把人给吓着了。
“如果宗主的实权牢牢掌控在我手里,她是否会见我?如果我当初能帮上一点点忙,她是否还会见我?”
金言知道,这件事情没谁能给得了答案,也没有谁会告诉他。毕竟,宁兄这个人,他向来只会怪自己。
金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吧。谁知道呢。”
若是当年没有这些事,若是事发帮上一些忙,若是之后能查明真相……或许,那南宫小姐便不会将自己锁在那清和院内。
苦了宁兄……
“别怪自己,不全是因为你。”
无论是因为什么因为谁,造就了如今的结果,谁都脱不了干系。
金言认识宁昱凌十几年了,他也知道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把错归咎在自己身上,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只认为是自己错了,从来如此。
但他还是有些许生疑。
那南宫清不见自己他但是能明白,毕竟他俩又不熟。
但是她连宁兄都不见,他想不明白。毕竟他俩曾经还玩的不错。
或许,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吧。
毕竟……这么多年了。
金言安慰道:“没事,不就是不见你吗?不见就不见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的宁兄。”
宁昱凌仍是满脸神伤,忧愁的叹了口气。
金言看着他这样,也是没有办法。
金言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警惕得很,凑近宁昱凌说出了让他猜测的事。
“我觉得,她是不是被幽禁了?”
宁昱凌看向他。
金言又警惕地四周看了看,小声解释道:“你看,我今天打听过了,这清渊宗里的弟子,好像从来都没见过那南宫小姐。就算那南宫小姐再怎么深居简出,也不可能没一个人见过对吧。
“何况,那南宫小姐再如何,也是南宫泊他姐姐,他身为宗主在宗内的时候没管过吗?可能也是南宫泊年纪小不管事,但问题也不大。
“而且我今天去那儿看过了,处处透着诡异。我还喊了好一会儿叫那南宫小姐出来,里边愣是半点声音没有。
这太奇怪了。
要不是被幽禁了的话,那就是那院子里没人。否则,我真的想不出别的了。”
宁昱凌听觉,无论是金言的猜测,还是那水墨间中人的示意,虽说他自己还并不能确定,但也总该先弄清楚才行。
毕竟,这件事还不能说出去,无论确定与否。
他今天去那边,虽说只是扫了扫地,却感觉那株枯木有些奇怪,毕竟清渊宗这边树木凋零这种情况少有出现。
而且,那清和院的大门上,还被下了禁制和结界,并非一般术法能够破除。
所以,金言的猜想并无道理。
“有可能。”宁昱凌回答道。
“可是,能怎么办。”宁昱凌思索着。
金言看着,只觉得宁昱凌应是在神伤。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想了想,心道:“只好如此了,本来还说明天去的,算了,无所谓。豁出去了,为了宁兄!”
“她说不见就不见?宁兄。她不见咱们,那咱们就去见她!”
宁昱凌并不理解他说的话,倒不是说听不懂,而是金言具体所指的。
“怎么见?”
“当然是用别的方法。”
宁昱凌不知道金言说的是什么办法,便就思索起来。
金言当他在犹豫,问道:“这礼物,你还送不送了?”
金言将手肘搭在宁昱凌肩上,点了点头,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般,看向了一个方向。
宁昱凌不觉金言提着礼盒搭在自己肩上有多少重量。他虽还不知晓金言说的是何办法。
却也一同看向了那个方向。
——清和院。
“宁兄,就快到了,”金言看着身后那人落下自己一大截,小声提醒道,“就快到了啊。”
宁昱凌听他提醒,叹了口气,确实不远了。他看着金言偷偷摸摸的动作不知为何,感觉那人的行动异常熟练。
金言说完后转过身去继续鬼鬼祟祟地往前走,却不慎踢到一颗石子,发出了声响,就连他自己也因此没站稳,感觉自己的身体随便晃动着,随时都会摔倒,拼命挽救着。
宁昱凌看着也是一顿惊慌。
索性金言稳住了,没有真的摔倒。
二人也这才舒了口气,继续往前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走动着。比刚才谨慎了许多,避过了路上的石子。
宁昱凌在加入了偷偷摸摸的行动后,虽觉得离谱,可却也没办法,只能继续行动下去,毕竟做都做了。
本来这礼物也大不了明天再去送。
而且,跟着金言做这事,总觉得有些丢人。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了。就算下次做,也至少戴上面巾什么的,至少把脸给遮住!
宁昱凌想着。却又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戴上面巾的话,那成什么了!”宁昱凌想着,还是决定,这偷偷摸摸的事,再也不干了!
金言率先到达地方,趴在墙角上,再往前走就能看见清和院的门。
等到宁昱凌过来,金言小声说道:“正门进不去。”
宁昱凌小声回道:“那你停下来做什么?”
“这不是为了…等等宁兄你嘛。”
宁昱凌忍着半天不说话,“那怎么办?”
金言似是早有准备,嘴角上扬弯弯,笑而不语。
等到了地方,他指着墙,清和院唯一一处没有结界的禁制和结界的地方,这人竟也都给找到了?厉害厉害。
宁昱凌也是佩服,但更另他佩服的是,“哪来的梯子?”
“借的。就说上不上吧,毕竟还是清和院附近,法力全被压制住了。而且这墙也不低啊。”金言诚实回答道。
宁昱凌听金言的回话,自己也是没话说。
便就一前一后上了梯子。
宁昱凌爬上墙后,见下面是一方水潭,便就慢慢起身,顺着墙往前,准备到了空地就下来。
金言随同在他身后,将两只胳膊伸直,把控平衡。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开门声。
二人都是一惊,宁昱凌在听到开门声时才迈出去的脚惊中踩空,眼看就要摔下去了。
金言伸手去拉,却还是晚了一些并没有拉住。也就只得扶着墙跳下去。
而他在跳下去后,听到了关门声,感觉到一股寒意,甚至是还看到一个突然出现的人。
惊慌之下,宁昱凌只觉有一只手将自己背部托起,掉落的速度减缓下来后,顺势将自己一手揽住,不让他掉下来。
宁昱凌虽说受到惊吓,却还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阵阵寒意,也看到了那人仍是一身白衣,戴着幕篱。
另一手使出灵力将金言紧紧束缚住,缓缓下降,平稳落地。
司长带着宁昱凌安全落地后,也便松了手。
二人有惊无险,安全着地。
等他二人定下神来,那理冤司长已然坐在了庭院中的一方石凳上。
宁昱凌和金言相看一眼,叹了口气。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
却也无奈,只能走上前去。
金言和宁昱凌异口同声道:“多谢理冤司长了。”
虽说道了谢,但心里还是感觉一阵心虚和讪讪。
理冤司长也没应,只是问道:“知道搭梯子,怎么不搬进来。”
仍似以往,不带半点喜怒。
宁昱凌听到理冤司长说的话,就知道他说的重点应该不是梯子,而是他们。
理冤司长说的,是他俩蠢。
若是把梯子慢慢搬进来,能顺着上去,自然也就能顺着下来了,也不至于差点摔了。
“我怎么没想到!”金言恍然大悟,小声嘀咕着。
宁昱凌虽然听着想发笑,但理冤司长在这儿,他只能忍住。发出了“嗯”的疑问。
“说得对,多谢理冤司长提醒!”金言拱手谢道。
宁昱凌越来越佩服金言了,宁昱凌知道,理冤司长说这话并非是真的给建议,可能是在说金言为了进来当真是不择手段,竟连梯子都准备好了。
可金言还偏偏以为那理冤司长真是给他提醒的,关键是金言还真给回应了。
好一会儿,理冤司长才应了一声,“嗯。”
宁昱凌猜测,这理冤司长怕是也没想到金言当真会回应,居然还真的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金言看着理冤司长,听到回应后也才舒了口气,回头看向宁兄,一言难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理冤司长:“为什么进来?”
宁昱凌张口还未说出话,就金言截胡了。
“啊,是宁兄要给南宫小姐送礼物。”金言转头笑着问宁昱凌,“宁兄,礼物呢?”
宁昱凌看着他,欲言又止,怎么就说到自己了?算了,他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记得是把东西给金言了,金言上梯子之后,手里…好像是…空的……
金言想起来,自己上来的时候把东西放地上了。
“你说呢?”宁昱凌虽是发问,却有些尴尬。何况白日司长都说这礼物不必送了。
“哈哈,哈哈哈,”金言心里发苦,转头对着理冤司长尴尬地继续笑着,“礼物,没带,哈哈。”
“没事,没事哈。南宫小姐不爱吃,送了也没用是吧。哈哈,是吧?”金言把头转过来,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动直到背过身去。
一只手捂着半张脸。此时此刻,他只想找个地缝。
这都什么事儿啊……
所幸理冤司长也没追着继续问一下。
“坐吧。”
“可以吗?”宁昱凌问道,隐约感觉理冤司长有些许无奈。
安渝晏默默回答道:“可以。”
金言转过身来,问:“真的可以坐吗?”
听到那幕篱内有些轻微的叹息后,传出一句:“可以,坐吧。”
金言坐下也不忘再说句,“好,听理冤司长的。”
二人坐下后。
金言开口唤道:“司长大人?”
见理冤司长不答,继续叫着,“司长,司长大人?”
“司长——”
不等叫完,就被截住。
理冤司长直接问道:“何事?”
宁昱凌听着金言的话,他自己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么个家伙。
“就是…司长的寒气,就是说哈,能不能微微的收一下。”
“有点冷。”
尴尬地继续笑着。
宁昱凌听着,想假装不认识这人。
尴尬地不知所措,提起茶壶想倒水,茶壶是空的,更尬了,只得默默把手收回去。
默默地把头低下来。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认识这个人的。
“你觉着呢?”理冤司长看向宁昱凌,等着他的回答。
宁昱凌低着头,并不知道是问他的。
迟迟不见金言回答,宁昱凌有所发觉抬起头,看见理冤司长看向自己,也才明白刚才的问题是问自己的。
“我觉得……”宁昱凌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理冤司长这股寒气,是为了警戒周边。
但是金言觉得有些冷,收一些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诉求。他倒觉得还好。
“好,我知道了。”
宁昱凌并未做出什么确切回答,理冤司长是知道什么了?
困惑之际,却能感觉到周围的寒气确实是降了不少。然而,仍有一丝寒气裸露在外。
若有似无,轻易察觉不到。
金言感觉周围没那么冷了,也才觉得好多了。
“话说起来,司长大人怎么在这儿?”
“这清和院有禁制,还有结界,就连法力都被压制着。很难进来。”
金言开口问道,何况,这里还是南宫小姐的居处。
金言和宁昱凌并不敢随意触碰这里的禁制、结界一类等,要想进来,也只能找到没被这些东西波及到的地方。
“想知道?”
宁昱凌猜测这人会卖关子,说不说都不一定。也只得叹息,看向金言,他点着头说想知道。
“好啊,我告诉你。”
“因为结界和禁制,”理冤司长顿下来,继续说,“是我下的。”
“压制法力,是看看想进来的,到底能不能进来,怎么进来。怕那些人进不来,所以留了个口子。”
金言和宁昱凌一脸惊讶,这人设了三道屏障,居然还想知道别人能不能进来。
唯一的破绽,居然也是这设障之人留的。
“留三道屏障做保障,敢问理冤司长,为什么?”
金言越来越好奇了。
“我都在这儿了,你说,为什么。”
宁昱凌看这人卖关子,倒也不觉得。
但是,理冤司长刚才,可是从那屋子里出来的。
金言听这话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理冤司长在清和院内,设下三障,是为的什么?
是他想护着南宫小姐,还是说这人是他幽禁起来的?
又或者是,理冤司长和那南宫小姐莫非!!!
否则这理冤司长为何要将同耀卿的“睦”移到清渊?
那宁兄岂不是!!!
!!!
金言慢慢地看向宁昱凌,又慢慢转回来,看了理冤司长一眼,默默地低下头,紧闭着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哪怕是一个字也不行了。
这实在是,啧啧啧。宁兄实惨,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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