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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阁
流萤一走,秦涭就开始在大阵外围磨洋工,倒是将这净化大阵窥了个七七八八。
这净化大阵颇为宏大,共四个阵眼用来供能。
如今坐在阵中的有三位,其中一位正凭一己之力供给两个阵眼。
他就是玄机阁六合境强者,秦淙。
秦世安的父亲。
也是他最先发现了秦涭,两人甚至隔空对视了一眼。
秦淙有一瞬间的诧异,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下一秒他便笑得和蔼可亲,“呦小阿禾来了。看来我那逆徒还没回来,竟让你一个带病之身来此,真是太不像话了。不过也好,你回来还没见到你玄白师叔和昆季师叔吧。”
“秦世伯说笑了。”秦涭配合着演戏,“见过两位师叔。”
又是两位文中有名有姓的,攻。
“小阿禾还是那么客气。”昆季乐呵呵的,也是个随和的性子。
倒是玄白只点了点头算打招呼,从穿着也不难看出,她一身素衣,以轻纱遮面,可见是个冷情的,谁又能想到……
秦涭一勾唇,没再去想,随后两张符一贴,一张贴树根,一张贴在断水剑上,然后他直接装个样子挂机,偶尔还能和其他两位长老聊上两句。
不说那些会变色的,玄机阁除阁主外还有九位长老,分居九峰,如今倒是四位在这里了。
流萤跟着危志云去了神卫峰。
青禾,流萤与秦世安他们三人的大师兄陶温纶因秽雾陷入沉睡,滔旳峰如今是秦世安在代管。
即使这样还有两位不曾见过。
十位巅峰强者,玄机阁确实人才济济,不愧三大仙门之首。
但这实力在降维打击的管理局面前却根本不够看。
若不是他的提醒,这满阁的高手恐怕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发现那危志云的问题,等发现的时候玄机阁估计就要改名合欢宗了。
更别提,如今这玄机怕是不只危志云一个外来者。
这似乎也能解释青禾为何宁愿暴露自己的存在,也要拉拢他的原因。
眼见时间差不多,那边的戏应该已经开始了。
男人自袖中甩出那张被俘虏的小人符箓,人形符一见天日就想逃跑,可惜这个小可怜见没张嘴无法呼救,没跑出两部就被捉了回去。
“啊对了,小阿禾啊。”
大阵趋于稳定,其他两位长老都陷入了某种入定状态,秦淙却再次向秦涭搭讪道,“我家世安还好吧。”
秦涭:“……”
没得到回应秦淙一愣,透过圈圈光污染望过去,只见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是睡着了?
不,是看戏去了。
“阁主。”
神卫峰,陡峭的山崖侧面,一处岩壁悄然褪色,阴影将这位英气女子的身影笼罩在内。
阮子敬伸出手,打断了流萤想要行礼的动作,直接切入主题,“里面怎么样?”
流萤抬起头,面色十分复杂。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有一种非常不真实之感。
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谁在那阴阳林中点了迷香,让她从进去开始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从那地方回来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意想不到的地方策马狂奔?
就在一个时辰前,流萤从天阁使用“火琉璃”抢先秦世康一步到神卫峰后山,结果脚还没落地,就看到一位四年前进入内阁修行的令派弟子进了危志云的洞中密室。
这个时候流萤尚且能自我安慰,危志云是外阁令派的挂名掌门,与原来的弟子有交流很正常。
然而紧接着,一位外阁工派的执事就大踏步的走来了。
流萤当场无话可说,因为这位外门执事与危长老曾发生过龃龉,裂痕颇大,和好的概率几乎为零,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从这一刻起,流萤便不得不去想,危志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我刚刚去查,发现神卫长老的首徒被他派往蓬莱岛,已经走了有三日,根本不可能再去育遗谷。而神卫长老自己回来之后也打发了医修进了密室,胳膊上的侵蚀似乎是一种伪装,回到神卫峰就被他祛除了。”流萤如今死了有一会,微活,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低头汇报着工作。
可以说她之前在秦涭面前有多维护危志云现在就感觉脸上有多疼,甚至不愿意再叫危志云的名字。
阮子敬见状慈爱的拍了拍流萤的肩,“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流萤猛地抬头,脱口而出,“阁主,您是要自己进去吗?”
阮子敬动作微顿,但并未停留,很明显是要自己深入虎穴了。
那一刻流萤的嘴比脑子快,“我知道您从那阴阳林之中抓了一只猫回来,而今天您把它放了。”
“我亲眼看到了。”流萤又补了一句,堵住了任何可能被搪塞的话。
阮子敬再次停下脚步。他缓缓侧目,声音平静,语重心长:“流萤,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流萤却深吸一口气,“阁主,我不知道您到底打算怎么做,但如今,我已经能看出来,我们阁中——不太平。”
她还是没忍心说下有奸细这三个字。
“我大概也能猜到,那只黑猫是您引蛇出洞的诱饵。”流萤上前几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可若您要孤身前往他们之中,我不同意。如果今天是其他长老在此,他们也不会同意您独自面对,这太冒险了。”
阮子敬转过身,垂眸打量着流萤,面色仍旧平静,但内心却泛起了点点波澜。
‘放了那只猫,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这是昨天晚上那个青禾的替代品在镜天阁中对他说的原话。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这太过冒险,我不会允许任何失控的事情出现。’他当时的态度同现在的流萤一模一样。
只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想起,那人就是用他手里的这柄骨剑,从外面直接斩断了他的水镜结界。
当时的阮子敬虽然没动,但却久违的震惊了许久,哪怕他的水镜结界对他并没有敌意,但仅一剑……
再看向那张熟悉的脸时,阮子敬多了几分慎重,明明是熟悉的眉眼,却是不一样的疯狂。
那点点殷红,点缀的倒是恰到好处。
阮子敬不得不承认,他第一眼看错了人。
阮子敬曾在识海中问过青禾,为什么是他?
青禾答到,因为只能是他。
那时候阮子敬还不懂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站在世界之巅太久,大权在握,特立独行惯了,而如今他不得不承认,世界之外可能还有世界之巅。
他一个人面对未知的强敌,怕是真的会有些力不从心。
阮子敬从回忆中抽离,他沉吟片刻后问了流萤一句:“若是让你独自面对这些人如何?”
流萤眼睛一亮,但还是慎重道:“除了危志云长老外无人能挡我。”
阮子敬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随即,无色的黑白同样笼罩上了流萤,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密室。
就在这时,一枚纸片悄然落到了流萤的头上。
可惜它没有嘴,不然高低得扯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再说上一句,看来我没有来晚。
二人快步通过蜿蜒的下行路,很快就见到了围坐在一起的三人,见到火光的那一刻,流萤的手心都在冒汗。
好在那南辕北辙的三人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反应,工派执事一直拿着根烧火棍一直在低头画圈,危志云和令派弟子都在望着火堆发呆,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看来在玄机阁内,在水镜结界里,阮子敬还是无敌的。
纸片站在流萤的马尾上抱起膀子,心中啧啧,混元镜,创世神器、果然名不虚传。
赌局的胜率又可以调高百分之零点省略号零零几了。
阮子敬同对流萤视一眼,准备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继续“视奸”,可就在他目光扫过流萤时,动作却猛然一顿。
阮子敬的目光猛然落在了流萤的发髻之上。
流萤怔住,怎么了?
随后她伸手一抓,就见本应销毁在地底的引路符此刻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流萤瞳孔地震,怎么会!
然而,不等她从这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新的气息与脚步声传来,又来人了!
流萤下意识抬眼一瞧,整个身体却如坠冰窟,短短几息之间,她的心脏迎来了第二次高空蹦迪。
“怎,怎么会……”流萤无声喃喃道。
因为来者竟是她的爱徒,颂雪。
那个性格孤僻,不爱与人交流,若不是玄白师叔并非符器双修,她甚至都抢不到的爱徒!
为什么?
那一刻流萤差点冲过去问颂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明明朝夕相处!
谁知还不等流萤失控,一声轻佻的笑就毫无征兆地在整个密室中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你们玄机阁的本体是筛子么,竟然能放进来这么多。”
这突兀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
就连刚刚踏入密室,神情冷漠的颂雪都为之一怔。
流萤更是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低下头。
她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刚刚太过用力,指甲竟在不知不觉中,将那枚小小的纸片符箓……
划开了一道裂口。
一道恰好在脸部位置,充当了嘴巴的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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